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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总之时间不多了。

    “你放心,以后你再也没有机会以死相逼了。”

    曲潞艰难扯唇:“你看出来了吧,刚刚那个人和我很像,她是我的姐姐。”

    “是的。”曲潞努力遏制住心底的复杂,释怀一笑,“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我的答案不久前已经告诉你了。”曲潞冷冷道。

    她记得女人并没有结婚,也没有对象。

    今天的月亮不亮,因为乌云太重了,遮住了大半个月亮,只露出一小部分。

    女人神色有些不自然:“啊,是啊……”

    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乌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没有任何异样地跟着曲潞进了房间。

    或许是等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回复,对面的人按耐不住再次发了条信息。

    乌蕴心里斟酌着怎样开口,目光已经下意识去寻找医药箱的身影。

    曲潞没回应他,邵司树也不需要她的回复。

    【季逾斯并不了解你,我们才是同类。】

    乌蕴视线微微一移,从画上落到曲潞的脖颈处还沁着血的伤口。

    “乌蕴,你一定要开心幸福。”

    曲潞没有回头,因为她房间里只会有一个人,那就是

    思考间曲潞身后传来了几声清晰的脚步声,是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声。

    曲潞昨天发信息和乌蕴说她的画有些头绪了,希望她能帮她看一下怎么样。

    而且这个人她还认识。

    也是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她爱人对她的爱,从始至终都是裹着砒霜的毒药。

    乌蕴不是傻子。

    但当乌蕴看到那双隐隐有些熟悉的眉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乌蕴温声开口:“您母亲最近的情况怎么样?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吗?”

    她像一片凋落的红枫叶,被暗潮汹涌的黑海裹挟着,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和能力,她不得不顺应着浪潮而行走。

    手指抵在手机边框,指尖因用力隐隐发白。

    后来没多久,你父亲拒绝上交药物,你母亲则为了避免药方流出放了一场大火烧了一切

    曲潞走了出来。

    乌蕴目光一颤,强压住自己乱糟糟的心情,冷静理智地回了两个问候试探回去。

    而且还是她自己划的。

    意外的是乌蕴刚停在曲潞门口时,对面的门也打开了。

    遍地凌乱的废稿,一幅巨大的画靠着墙放在地上。

    邵司树走到她身边,看到她脖颈处的纱布忍不住勾起了唇,语气却极为嘲讽:

    可当她知道,所谓的糖霜柿子内里的果肉其实早已腐烂后。

    曲潞目光恨恨,咬牙切齿道:“你告诉他们,当他们用试图用我姐姐来威胁我时,我就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所以不要动她们,否则就算是我死我也会拉你们一起下地狱。”

    因为这个小区是老小区,设施比较老,自然也没有电梯,乌蕴只能爬楼梯一层一层地往上爬。

    “我住到这里也是因为她们。”

    说完,女人就走进了屋子,在女人关门前冲乌蕴微微一笑时,乌蕴终于明白了女人眉眼的熟悉感来自于谁

    “乌院长,您来这里是有事情吗?”

    “不用不用。”女人连忙摆手,笑容很是真诚和感激,“乌院长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也多亏了您我母亲现在病情才稳定了下来。”

    看了一圈后,曲潞视线落在了女人隆起的肚子上,目光复杂晦涩,短暂几秒便迅速移开了视线看向了乌蕴。

    另一边,乌蕴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一个陌生人的短信。

    *

    见乌蕴点头,曲潞止住了话语,越过在地上为她包扎伤口的人,看向满地狼藉,也看到了乌蕴包包露出的淡紫色邀请函。

    《今天心情怎么样》

    她也知道乌蕴手里的线索越来越多,她瞒不了多久了。

    乌蕴作为唯一一个能让她交付真心的人,她十分依赖乌蕴:“我从小父不疼母不爱,只有她一直支持我学画画,可家里很穷,画画成了天方夜谭的幻想。”

    “嗯。”

    ——红杉福利院。

    是她的贪欲,还是那次去找王其领时,被萧方荷看清了她的脸,并记住她。

    秋意浓重,红枫叶落了一地,乌蕴踩着黄昏的尾巴和一片片红枫叶在天黑前来到了曲潞住的地方。

    她害怕被认出,但又渴望被认出。

    乌蕴晚上和季逾斯有安排,所以下午忙完Utopia的事情后她立即就往曲潞那边赶。

    也看到了那辆停在路边的越野,以及在车外等了很久,一看到乌蕴就迫不及待凑上去的男人。

    “是的。”乌蕴礼貌关怀,“你怀孕了?”

    “你受伤了?”

    对面的人似乎一直在等她的信息,一看到她的信息就立马回了一句饱含深意的话。

    【乌蕴,你想知道关于你特殊能力的答案吗?】

    “遇到熟人了?”

    或许是很意外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乌蕴抬头惊讶地望她。

    就像是知道了乌蕴一定明白一样,男人这次不再打谜语绕圈子,一改上面的神秘,直接地告诉了她所有的事情。

    面对曲潞的要挟,邵司树只是露出了一个毫不在意的笑容。<                                                然后他拿出手机,按下了早已在房间的时候就已经输入好的信息。

    ——邵司树。

    如果他们只是他们,世界只是世界就好了。

    只要每次她想起那幅被人夸赞的成名之作,她都会忍不住猜测有多少个看到那幅画的人知道了那处地狱,又有多少个女孩因此沉眠在那里。

    “但在我决定要放弃时,有位神秘人士资助了我。”

    可这种幸福太易碎了。

    她的一切都是假的,全是由别人为让她成为宣传招牌榨取更多利益包装出来的。

    她的记忆?

    乌蕴了然,她猜这就是曲潞在回国前整容的原因。

    楼道死角处藏着厚厚的尘埃,但到了曲潞居住的第四层后,肉眼可见的干净整洁了很多,尤其是曲潞对门。

    她本来是打算删除,但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信息,信息的内容一下子就展开在她眼底。

    “你竟然对任务对象产生了不忍?”

    【其实最大的秘密就在你的记忆里。】

    她知道那张邀请函是什么邀请函。

    男人嗓音轻缓,充满敲打希望她慎重和反悔的意味:“你真的要拒绝上面把她拉过来的命令?”

    又是什么造成了她如今的地步呢?

    她治疗过各种病人,也遇到过不少有自残倾向的患者,她自然能看出曲潞脖颈处的伤口是刀伤。

    结束后天已经黑了,送走了乌蕴曲潞没有回房间,站在阳台的黑暗下看着乌蕴的身影缓慢走在路灯下。

    才不是。

    乌蕴看到曲潞头顶的心情,一改往日的冷漠变成了自责。

    “还是半成品吗?”乌蕴问她。

    他们是如此的幸福和相爱。

    “虽然她还是跟以前一样老到处找我妹妹,但是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神志不清了。”

    乌蕴微微抿唇,想再说些什么时,细微的吱呀声,她身后的门被推开了。

    夕阳西下,秋天的夕阳似乎也染上了凄凉。

    你的父亲或许可以称得上一个好人,但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和父亲。其实你母亲以前一直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成了你父亲的试药人,不过直到她发现你的特殊之处。

    女人很是体贴地开口:“乌院长您先忙吧,我就不耽误您们了。”

    就像萧方荷的一切都是假的一样,她也是。

    ——她旁边的曲潞。

    这一次她想自己为自己做一次选择。

    和曲潞往常不一样的重色彩,这幅画只有一团模糊深浅不一的黑,隐隐约约能看到好像是有一个又一个小人似的黑影,正在几乎要将她们吞噬的黑暗里,苦苦向上伸手,求救般地挣扎。

    没人知道媒体口中的白富美画家原来是个假货。

    她不想再被人推着走。

    “能帮到你们就好,这是我的职责。”

    阳光下,曲潞头顶的心情不断在纠结和失落之间跳跃。

    黄昏渐沉,细微的橘红暖光从楼道高而小的窗口落下,印在女人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他们两人就连影子都是那样般配恩爱。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难言于口的苦涩,她不该多管闲事。

    没有男人想象的痛苦和害怕,曲潞只觉自己即将解脱,畅快一笑:“求之不得。”

    从小到大,她的记忆里最极端和最不正常的就只关于一个地方

    作为回报,她需要给那个人画幅画,那幅画也成为了她的成名之作,也是她罪孽的开端。

    她时间不多了。

    “听果果说你和你前男友复合了?”

    【当初作为回报资助的条件,你父亲研发出一种药物,一种足以激发出母体身体里最大潜能,以损害吸食母体营养孕育胎儿,从而使胎儿基因得到最大优化激发出超正常能力的药物。

    曲潞思绪千转百回,想说的话最终什么都没说,万千未尽之言最终只化作一句郑重地祝福和祈祷:

    曲潞毫不在意的一笑:“可能是不小心碰到的吧。”

    乌蕴看到了她头顶上只有她能看到显示心虚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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