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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清楚,乌蕴自然也明白。

    “乌蕴,别哭。”

    “季逾斯。”她叫他。

    可她为什么哭了呢?

    哪怕入了夜急诊也依旧忙碌,乌蕴靠在走廊仰着头,上方刺眼的光落在她眼皮上灼出轻微的刺痛感,如同他们从火海跳下来一样。

    除了季逾斯,还有一名跟着王其领的男警员受了伤,简单给两人做了止血,迅速送上刚刚赶来的救护车。

    季逾斯朋友圈干干净净只有一条几年前跟乌蕴的官宣照,也就这一张照片让警局很多爱慕季逾斯的小姑娘芳心碎了一地。

    乌蕴语气平静地说出那个很久很久没有唤过的称呼:“我的母亲。”

    将果果哄睡花了很大功夫,从未拉进的窗帘往外望去天隐隐有了亮起的迹象。

    一夜未眠,因为心里

    乌蕴有些意外:“你要回国了?那你要来Utopia吗?”

    《今天心情怎么样》

    “记不清了。”女人懒散调笑,“如果小乌院长想知道的话,我可能要仔细回忆一下了。”

    “这幅画厚度不一样,里面有可能有萧方荷的线索。”乌蕴语气轻松,“其实你说的很对,我不该掺和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手脚都站得有些发麻,抢救室却还是没动静。

    因为有个傻子紧紧地把她护在了怀里,为她挡去飞溅刺人的碎玻璃,用身体成为她安全无恙的肉垫。

    乌蕴微微一笑:“不是Utopia的事情,是为了还一个人情,对了,你知道多少有关那幅画的主人的事情?”

    苏悯光一众人无一反驳,因为他们都知道季逾斯和乌蕴的关系。

    “姐姐,他死了,连尸体都没有,那些偏心眼的讨厌鬼还说爆炸是他搞的鬼。可他怎么能死呢?他还没正眼看过我一眼,他还没来得及爱我,我还没来得及让他后悔。”

    说完乌蕴拉着果果的手往外走,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为她而陷入危险的季逾斯,绝情又冷血。

    乌蕴眼里却只能看到男人苍白的脸和被血水染红的警服内衬白衬衫。

    乌蕴扯唇轻轻一笑:“她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救护车一停下,护士与医生便争分夺秒地推着担架车前去抢救。

    【P】:抱歉,刚刚在画画现在才看到,希望小乌院长不是在试探我有没有熬夜。

    乌蕴温柔地顺着她的背:“姐姐在。”

    乌蕴只看到了心疼。

    阵阵尖锐的耳鸣在耳边回荡,乌蕴隐隐听到了玻璃刺入血肉的声音,以及从男人喉咙泄出的闷闷呻吟声。

    果果眼泪止不住地流,乌蕴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睡裙一点一点地被果果的眼泪浸湿。

    “你其实是个很冷漠的人,所以我很不解你为什么会这样在意萧方荷的事情。”

    她没有回头,也没人挽留她。

    明明受伤的是他,他却还是会心疼她。

    要是季逾斯在的话,他一定能听出来其实这两个都是真话。

    和果果回到Utopia已经很晚了,怕时间来不及,乌蕴匆匆洗漱好便从员工宿舍走到了果果的房间。

    乌蕴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追问下去,神色未变,淡声道:“她帮过我。”

    后来听说他们早就分手了,那些知道季逾斯性子的小姑娘却连高兴都没敢高兴。

    走廊暖黄的灯光挤入打开的门缝,照亮了房间内的黑暗,乌蕴也看到了果果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

    “我在。”

    乌蕴从亮起的抢救中三个字移开视线,动了动身子,却因脚麻有些站不稳,幸好季逾斯的队友和果果他们赶到了。

    将手上不属于她的血迹在裙角擦干净,乌蕴才伸手接过果果怀里的画。

    一听苏悯光这话,果果差点就要冲上去了,乌蕴及时抬手拦住她,神色未变地抬眼直视苏悯光,语气冷静无比:

    不知是不是上天在作怪,就在乌蕴走出医院的这一刻,她发出的那条信息有了回复。

    “很抱歉,我们队友只是太过担心我们队长,这次是我们的失误,我们也很感激乌医生对案件的热心。”

    那边似乎在画画,乌蕴听到了女人烦躁地将纸团成一团的声音。

    “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很久没跟小乌院长见面了,小乌院长恐怕已经认不出我了。”

    “我。”

    小姑娘无助地哭着,从乌蕴怀里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她:

    月光下,不远处男人的队友和果果他们正快速地往这跑来。

    “我前途大好,疗养院的名声也在慢慢起来,所以我更要安安稳稳地享受现在和以后的日子。”

    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不说,就连季逾斯也因她而受牵连。

    在让她信任依赖的乌蕴面前,果果哽咽着扒开自己在外人面前若无其事的外壳,露出可怜又伤心的内里。

    因为他们都知道,哪怕他们真的分手了,哪怕再过多久,只要那条朋友圈官宣还在,就说明季逾斯永远属于乌蕴。

    电话一接通,那边打趣的女声便紧接着响起:“最近Utopia的事情很多吗?竟然能让我们热爱养生的小乌院长熬夜。”

    如果果所言,正因为他不在,他们才敢趁这个机会质问乌蕴。

    男警员的话对乌蕴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因为事实确实如此,季逾斯完全是因为她才会造成现在生死不明的局面。

    两楼的距离不算高也算不上矮,他们很快便重重地摔在了别墅前院的草地。

    乌蕴抬手擦掉她的眼泪,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姐姐会陪着你,你欧莱哥哥和小田姐姐他们也是,我们都陪着你长大,只要你需要Utopia永远是你的家。”

    “姐姐,我没爸爸了。”

    她这条信息刚发出去,对面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等你们队长醒了,我一定跟他告你们的状!”

    一名年轻的男警员眼眶微红,语气难掩责怪和愤怒:“队长把她护得那么紧,她能有什么事?要不是她,队长怎么会从阳台翻进去,又怎么会陷入危险!”

    现在想想乌蕴也觉得她就跟脑子犯傻一样,一头扎进一个明知水深危险叵测的泥潭。

    乌蕴微微叹息:“你们放心,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试探性地轻轻敲了两下门,在她以为得不到回应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的门开了。

    乌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安抚她,然后接通电话,再点开打车界面。

    苏悯光继续提问:“真话呢?”

    “你凶什么凶,要不是你们带我狗爹回来,怎么会发生爆炸和火灾!”

    “实话还是假话?”

    果果见不得别人说乌蕴半点不好,紧紧抱着那幅唯一从火海留下的物品,恶狠狠地瞪着男警员。

    乌蕴抹开指腹的血迹,点开信息框回了条信息。

    他们从阳台飞快坠落的同时,楼上发生了二次爆炸,这次阳台的玻璃被震碎飞溅而出,在通透的月光下折射出波光粼粼的银光。

    “谁?”

    刚刚流过眼泪的眼睛还残留着淡淡的水意,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又木又冷,整个人看起来冷漠又凄惨。

    哪怕这个时候,男人的嗓音也依旧温柔,就连他头顶的心情也没有埋怨和后悔。

    她想报恩可以赔她的命,但她不能把季逾斯的命搭进去。

    “没完没了了!你是把我姐姐当犯人审了吗?!”果果被气红了眼,敌视地望着站在他们对面站一排的几人,“你们都是一伙的,都在欺负我姐姐。”

    果果刚想点头认下他们的道歉,一直没说话的苏悯光突然将话头对准乌蕴。

    这不是因为他们不相信季逾斯和乌蕴,而是因为他们的职责所在不能放过任何有嫌疑的人。

    “还有,我姐姐完全是为了你们的破案子才回去的,别不识好人心!”

    女人重重地往后倒去,睡在一片纸团中,笑着闭上眼:“当然要了,毕竟小乌院长在,Utopia也有我的资金。”

    她明明看起来极为冷静,可她的手却止不住地发抖。

    在医生问有没有人要跟着上救护车陪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乌蕴身上。

    苏悯光没有任何犹豫:“假话。”

    那名男警员还要说些什么,被苏悯光拉住,而一旁的姚胜晴则好声好气对气冲冲的果果道歉。

    乌蕴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心举起满手鲜血的手,扎成低马尾的发丝松散地落下几缕,就连她身上的白色连衣裙也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P】:这幅画确实是我画的,但这幅画怎么在你手里?

    她向前走一步,小姑娘哽咽着紧紧钻到她怀里,含着哭声叫她:“姐姐。”

    看到苏悯光和姚胜晴他们头顶一直没有消失的质疑两个字,乌蕴忍不住笑了起来,没什么情绪的笑,也没有多言,直接将画塞给他。

    姚胜晴一把搀扶住她,关切地开口:“你状态很差,要不要去找医生看看?”

    她很少哭的。

    “小乌院长有空吗?中秋那天我回国,你会来接我吗?”

    可惜他不在。

    季逾斯流了很多血,后背的玻璃扎的很深,尤其是有一处靠近心脏。

    【                                                Y】:不是试探,现在不在了。

    夜深人静,除了穿梭在道路的车并没有什么人,果果因为刚刚的事情还有些气,要不是乌蕴刚刚拉着她出来,她铁定要跟苏悯光和那名男警员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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