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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益相佐,各自为己,算不得什么错事。”纪婉卿叹了一声,转了个话题,探寻着这具身体以往的蛛丝马迹,“玉溪,你是我身侧贴身的人,应当熟悉的我事情,在你看来,如今的我变化可大?”

    “我能信吗?”纪婉卿顺眼直视过去,明晃晃地看着玉溪。

    “这...”长生想起了年幼时和成长后的纪婉卿,一时迟疑了起来,“人都是要长大的,大姑娘只是变得更稳重。”

    “姑娘脚上还有伤呢?怎的就起身了?”捧着药进来的玉容见她起身,连忙放下药碗过去搀扶。

    《蓄谋已久》

    “二姑娘颇为亲近姑娘,平日里时常走动,姑娘也时常会与之分享些东西。”玉溪的说辞颇为含糊。

    听得这话,纪婉卿心头温热,她自然也听出了玉溪话外之意,没曾想她倒是因祸得福,感受了一番亲人的关怀。

    长生附和道,“公子处处为大姑娘着想,无论日后如何,您的用心大姑娘都会感受到的。”

    纪婉宁见纪婉卿收得毫不迟疑,神色有瞬间的滞愣,这样的微情绪稍纵即逝。纪婉宁柔和地道,“听闻前两日三宝寺上遭了匪,妹妹得此消息时吓一跳,连着两日都没睡好,幸好姐姐和母亲平安无恙。”

    “公子。”门外站着的正是前来探望的纪轩槿,他朝着一侧的玉容吩咐道,“别和姑娘说我来过。”

    “奴婢不敢。”

    “玉容素来嘴笨,姑娘还是莫要逗她了。”玉溪笑着提议着,“后院理的蔷薇开得正盛,再备上些茶水点心,倒是个好去处。”

    玉溪见她展颜,总算松下心头的大石了,轻声劝道,“姑娘只管做自己即可,旁的事情自有夫人和公子担着,不必忐忑。”

    “姑娘明鉴。”玉溪并无隐瞒,直接承认了。

    玉溪道,“夫人唯恐姑娘忐忑,特意叮嘱,让奴婢时刻守着姑娘,适当时提醒一二。”玉溪顿了下又道,“奴婢自幼陪着姑娘,姑娘心有若有疑惑,尽可询问,奴婢或许能解答一二。”

    纪婉卿闻言心头一个咯噔,这样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她只怕学不来,便是能装个一两日也装不长久啊。

    “姑娘有什么吩咐?”玉溪恭敬地问道。

    “闭嘴。”纪婉宁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呵斥道,“蠢货,再胡乱言语我收拾你。”

    “啊!”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纪婉卿有喜又惊,“你是说现在的我和十三岁前的“我”相似?”

    “是公子。”

    长生虽不解公子为何下此命令,但这些年公子如何爱护大姑娘的,他是看在眼里的,也最是清楚大姑娘在公子心里的位置。

    纪婉卿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方才你是故意出声提醒的我?”若非有意而为,她还上前不能确认纪婉宁的身份。

    纪婉卿笑着接过,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闲整以待等着纪婉宁的话。

    “不过...”玉溪话锋骤然转折,“这都是人前的姑娘,姑娘十三岁前,可是最活泼好动的,连夫人都频频为之头疼,姑娘如今的言行倒更像从前的姑娘。”

    玉溪脸色一惊,朝着她跪了下去,“奴婢的主子只有姑娘,绝无二心。”

    出了春溪阁,纪婉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一侧的婢女小心翼翼地侍奉着,“听说大姑娘病得严重,这怎么瞧起来并无异样,是不是...消息有误?”

    纪婉卿点了点头,接过一饮而下,玉容递了蜜饯过去,纪婉卿随手捡了一块含着。她看向院落外的光景,说道,“难得风清爽朗,我想到院子里透透气。”

    “二姑娘说笑了。”玉溪面带含笑地应和了句。

    玉溪点头,朝着纪婉卿道,“奴婢去准备茶水点心。”

    玉容执意将人扶到椅子上,递过去药碗道,“药温刚刚好,姑娘可是现在就用?”

    “记住你说的话。”纪婉卿声音轻忽,玉溪却不敢轻怠。

    “是公子。”玉容恭敬地俯首。

    “知我者玉溪也。”纪婉卿听得心动,连连道,“事不宜迟,走吧。”

    “姑娘可别拿话蒙奴婢。”玉容闷声回了句,“您就是闲不住找的借口。”

    “但愿...一切如愿。”未来纪轩槿也说不清,但既然有机会可以重选,他希望小妹能从心选一次。

    纪婉卿看了眼玉溪,若有所思地接过了话,朝纪婉宁道,“二妹妹,你不是特地来看我的吗?怎的不与姐姐说话,反倒和玉溪聊得起劲儿了。”

    玉容闻言,意识到自己僭越了,脸色微白,声音带了急色地看向纪婉卿,“姑娘...”

    纪婉宁闻言收了视线,亲亲热热地朝着纪婉卿身侧坐了下去,“姐姐莫怪,是妹妹疏忽了,这就给你赔礼。”言语间多了丝奉承,说罢她朝着身侧的侍婢看了一眼,对方呈上来个锦盒。

    玉溪抬眸看了眼纪婉卿,斟酌一二才开口,“姑娘往日里端庄沉稳,对上躬亲有加,对下礼待和善,府中姑娘皆以您为榜样。”

    纪婉宁本想卖弄一二的,却不料纪婉卿不接茬,反倒叫自己尴尬了起来,“是民间的一些传闻,说是长公主家的郡主被惊吓到了,府上还连夜请了太医...”

    说罢纪婉宁似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愤慨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贼人,竟敢在皇城脚下作乱,还敢冲撞贵人...”

    “玉溪。”纪婉卿唤了声。

    “你问我,我问谁去?”纪婉宁瞪了婢女一眼。

    纪轩槿偏头看了眼春溪阁的方向,道了声,“是非对错就交给时间去判定了。”

    “听说姐姐回来了,妹妹特意过来探望。”一个身着黄白相间,头簪桃花步苏,面容稚嫩,杏眼明媚娇俏的女子含笑地朝她走来。

    “二姑娘,大姑娘脚上还有伤,又连日为夫人侍了疾,身子需要静养,夫人特意叮嘱过,叫大姑娘按时歇息着,您看...”

    纪婉卿闻言笑了起来,“好玉溪,你这嘴真甜。”

    “奴婢给二姑娘见礼。”一旁的婢女鞠身唤人。

    纪婉卿沉默了,“你都知道了。”

    纪轩槿脚步顿了下,似有所感道,“长生,你觉得从前的大姑娘快乐吗?”

    “起来吧。”纪婉卿将手上的书籍递过去,玉溪接过后躬身在侧等候吩咐。

    “姑娘,喝杯茶润润喉。”玉溪适时地捧了茶盏过去。

    纪婉宁面色涨红,看了玉溪一眼,连连站了起来朝纪婉卿道,“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歇息了,改日再来探望。”

    纪婉宁搅着帕子,欲言又止地看向纪婉卿。

    纪婉卿想了想道,“我与二姑娘的关系如何?”

    玉溪顿了下,声音轻亮了些许,“二姑娘与二公子乃是同胞,姨娘又是出身官家,对姑娘面上虽亲近,却也有自己的心思。”

    玉溪点头,“玉容力气大,让她扶着姑娘也稳妥些。”玉溪这提议算是给玉容个台阶,轻然地调动了她的积极性,同时也为纪婉卿笼络了下人,倒是个体贴周全的人。

    纪婉卿笑意晏晏地道,“二妹妹慢走。”

    纪婉宁接过后在纪婉卿面前打开道,“姐姐不是一直想寻这本《孙子算经》吗?妹妹前两日经过书社时见到了这本书,便买了下来,送给姐姐,就当是妹妹的赔礼了。”

    婢女缩了缩脖子,低声道,“那大姑娘那边...”

    “贵人?听二妹妹这话,是有哪家贵人被冲撞了吗?”纪婉卿顺势而问。

    “是啊,长大了,要顾虑的东西便更多了。”纪轩槿眼里掠过怀念和抉择,“妹妹她该过得快活的。”
    纪婉卿看着这秋千,倒是有些相信玉溪说的原身性子活泼的话了。

    “你一个丫头还管起主子来了。”纪婉卿被揭穿心思,索性耍了无赖,“你家姑娘现在心情不好,不想理你了。”

    “奴婢定会照顾好姑娘的,玉溪姐姐放心。”玉容连连保证,手腕稳稳地搀着纪婉卿的胳膊。

    纪婉卿笑着接过了书,与之周旋道,“妹妹有心了,姐姐就不和你客套了。”这《孙子算经》乃是科举考试里的明经算的科目,她一个闺阁女子怎的要看这样的书。

    纪轩槿似是卸了重担般舒了口气,他朝着长生正色道,“传令下去,日后府上任何人不得提及有关安府的任何事情,尤其在大姑娘面前。”

    “风有些大,你去取件外衣来。”纪婉卿将人打发了,然后蹦着脚坐上了秋

    纪婉卿道,“伤口都已经结痂了,不碍事的,再说了养病也得有个好心情,这整天地关在屋子里,没病也得憋出病来。”

    ......

    纪婉宁被训斥得面色讪讪,“姐姐教训得是。”

    “二妹妹慎言。”纪婉卿打断了她的话,“流言止于智者,况且...”纪婉卿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皇家是非岂能胡乱编排。”

    玉溪含笑点着头,“无论姑娘什么样子,都是奴婢的主子。”

    玉容看了眼纪婉卿的脚,欲言又止。

    走出春溪阁,长生小声地道,“公子怎的不进去见见大姑娘?”

    纪婉卿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神色冷淡,“我想听真话。”

    后院不仅仅有蔷薇,还有许多其他零散的花卉和绿植,算得上是个小花园。大树靠墙的地方有棵大树,上面架了座秋千,看起来也有些念头。

    纪婉卿摆了摆手,“我自己能行,你别那么紧张。”

    纪婉宁疑惑地看了眼玉溪一眼,“玉溪姐姐今儿个怎的对我这般见外了。”她索来与纪婉卿交好,自然也和玉溪相熟,平日里都是寻常的鞠手礼,今日怎的突然就行了大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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