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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爱人了。”

    到底是疼痛，还是先迎接他的爱人？

    黑泽阵扬着得意的笑，仿佛本就如此。

    他自然不畏惧高，他也总是喜欢站在高楼上，坠落的失控感时常让他有些活着的感觉。

    在极速掉落带来的气流冲击中，红色的围巾渐渐散开，他望不清景色，望不清地面，但似乎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这才算是真正的误打误撞。

    因此，对于叙旧而言，来来回回，总是如此。

    价格涨了，人也变得圆滑，客人每日人来人往，他是不可能记得，同样的话术罢了，但太宰治笑笑，应了。

    他把包放在一个摊位上，跟老熟人一样：“先生，麻烦给我算一签。”

    嘴唇就更好了。

    他没有纠结过，他的选项只有一个。

    他们常常下围棋，那个银发的青年对这个娱乐活动很感兴趣，最开始，他赢不过太宰治，于是总要皱着眉，扯着脸，总之不高兴是肉眼可见。

    天色正好，心情愉悦。

    是今天，偏偏算的是姻缘。

    “你要是爱我，你就来找我。”

    下车时，景色莫名熟悉，太宰治随意打了辆车，望见那与初见时无二般的街道，惊奇不已。

    他无奈摇摇头，坐到一旁，拿着的几本书却忽然掉出了一个册子。

    等排到太宰治的时候，摊主随口奉承：“您是不是来过啊，这次算什么，算姻缘吗？”

    他以前那样的苛刻，那样的冷漠，那样的讨厌与人打交道。

    “有人跳楼了！”

    “能得到美丽小姐的邀请，我荣幸万分。”

    他居高临下：“你下次要是想赢我，求我啊。”

    他理直气也壮。

    太宰治默念了一遍，不明间，他已站至楼顶栏杆外，风紧紧刮着他的头发。

    整整这一个月，是丝丝的疼痛，一阵又一阵，仿佛提醒着他什么。

    太宰治最见不得女士哭了，掏掏兜拿出一把糖，摸摸手机，先是发了一条消息，又叫了附近的乘务员发广播通知。

    一个情根深种的伴侣，三生有幸。

    他无意识地摩挲了纸张，这才发现最后一页的不同，竟是在最后面又粘了一页，很薄与原来无二别，他现在仔细看才发现。

    *

    他买了门票，登顶最高，俯瞰一切风景，余光瞥见一个祭祀用作的庙宇。

    让他得以在痛苦的世间得以喘息。

    后来，太宰治渐渐赢不过黑泽阵了，有输有赢，说不上到底是谁更厉害些。

    他想，如果琴酒那家伙在的话，他一定要沾沾自喜的讨要功劳。

    这可怎么办好啊。

    但又是一次黑泽阵赢棋后，他们双方黑白子都被杀得差不多，一子之差而已。

    又一次风吹过，太宰治又想起叛逃当日，他们合作闹出的大动静。

    那个银发青年张狂不已，在爆炸声中抢夺他的生命。

    钟声不断，燃烧的檀香味越来越浓，模糊着人的抉择。

    太宰治眼眉带笑，看着摊主翻开签子。

    他对这城市太陌生了，与摊主告别后，他拿着签顺着人群走，走着走着，来到一处新开发的观景楼。

    他的爱人，是个胜负欲很强的人。

…？”

    太宰治缓步观望，城市的改变让他提起新奇的意味，但有条街还是没变，像是做了文化复古街，有些商业化的介入，但无伤大雅。

    【警告！警告！警告！！！】

    死亡，本来就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

    恋人就是这样的。

    满心欢喜。

    他不禁勾了勾嘴角，一页页翻下去，也能明白当时为什么黑泽阵讨厌他到要弄死他的程度。

    “哎，好嘞，马上就来。”

    “父亲常念叨，只要和母亲一起死，母亲就会活过来了。”

    他在脑海搜索了一番，想起曾经为雇主的名字——森田一圆。

    他从兜中翻出一本书，算是一本讨论人性的书。

    返还当天，太宰治是让人用枪指着喉咙一个一个字念的。

    抽签桶筒的声音哗啦哗啦，摊主故作神秘，时而凑到耳边听听，似是真能感应到一般，最后一声，一签掉到桌上。

    太宰治弯腰将其捡起，发现是在叛逃前，在港.黑时写的——对黑泽阵的驯服式观察。

    琴酒死时，是车与车猛烈撞击后，大火熊熊燃烧，鲜血遍布，他很在乎的那个人从来都没受过这样重的伤。

    书中言：人们对于共有的往事，可以狂热地谈上一个多小时。可那并不是会话，孤独的事，找到能够彼此分享的对象，才有长久梦幻的独白。

    小女孩的家长很快到了，连连向他道谢，他摆手说无事，活像个拾金不昧的好心人，在匆匆的人流中消失。

    他抬头，是个羞涩的女孩子。

    临近闭园，没人观察到这一角落的情况，大楼离市区很远，行人几乎都没有。

    唉呀。

    如此温柔，又如此体贴。

    于是，女孩看着这个外表俊美的青年弯唇笑笑，但绝不失任何礼节的拒绝了她。

    是今天，摊主偏偏问是不是刚与爱人分别。

    比起那次来，已过了五六年，城市发展得飞快，在位者不知换了几波。

    被物归原主的。

    黑泽阵。

    他想起每次与黑泽阵下棋。

    书中又言：执念、理想、世间所有的悲哀与不幸，到底是追随内心的纯粹，还是人云亦云共渡沉沦，皆是一场透彻的自我审判。

    有谁会能懂琴酒的坏脾气。

    但他难以否认，在看到爱一词时，自己的心脏宛若被人狠狠的扭了一下，又涩又疼，窒息一般闷痛闷痛。

    是曾与黑泽阵做搭档时来过的城市。

    有人发现了什么，大声惊呼。

    看到一半，有人礼貌的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

    下一秒，太宰治身体前倾。

    “天啊！！”

    一辈子，有几个知心的朋友，已是美事。

    那上面被潇洒地写了一句话。

    太宰治怔然地望着那一句话，恰巧，钟声再度响起。

    翻到最后一页，精心准备的锁拷消失不见，反正那天夜晚的确是锁到了……

    此时，正是夕阳时分。

    爱者，同思者。

    这不巧，正是当时算出他水逆的摊位，摊主看来骗人技术愈加高深，算命摊子做大做强，一连好几个排队的。

    有一种明晃晃的傲慢，像那人的脾性。

    行吧行吧。

    窗外的雪景美丽静谧，他喝下准备好的温水，热到肠胃，舒缓冰冷的指尖。

    这是四年前的太宰治绝对不会做的事。

    车开动，太宰治找到座位，蛮幸运，随便挑的一张票竟是靠窗。

    几年时间，与黑泽阵相知相爱的过往让他变得柔软。

    曾经森田一圆女儿的话不知为何浮现在耳边。

    竟是无心插柳。

    “麻烦了。”

    人啊，总要承认外界的东西总要潜移默化的改变你的选择。

    不是吧，这地方莫不成原是森田一圆家，太宰治环顾四周，的确看见不少熟悉的阁层。

    ——森田一圆家赠予。

    “先生，或许我们有结交的机会吗？”

    如此嚣张。

    但是……

    但他此刻，无比舒畅。

    太宰治常常觉得自己念想不深，执念也不多，出来旅行是真，放松心情也是真，人生本就多离别，连孩童时的他都能懂得清楚，他颓废的时间太久了，不像他的时候也太久了，他总要继续生活的。

    庙中有敲钟的和尚，随着一次次撞击钟声发出震震声响。

    几年时间，在武侦社的经历渐渐磨平了他的棱角。

    当天，森田一圆自杀身亡。

    人心，自我偏见而已。

    太宰治心都是明晃晃的偏走了，从某意义将讲，他也是个好老师，讲东西清楚又透彻，况且，黑泽阵的头脑的确聪明。

    人流密集，成群结队，大都是互相陪伴着来，有些是家里人聚会，有些是朋友搭伴，还不乏些刚成为情侣的，又是害羞又是紧贴在一起，享受甜蜜。

    【系统检测到重要

    他到现在都对那个场景印象深刻。

    绝不吃亏，受一丁点委屈都得加倍偿还。

    “你要是爱我，你就来找我。”

    没有来的，太宰治开始呼吸急促，胸口产生撕裂一样的拉扯。

    直至现在，太宰治自诩风流，不旦指人，不旦指物，有时追求得太多，反而迷失自己。

    现在，重新站在高楼的时候，有些不明所以的东西仿佛豁然开朗。

    “算姻缘准，但是贵，要加二十。”

    比如，吻他一下什么的。

    上面写到——

    小女孩猛抽一口气，豆大的泪珠纷纷雨下：“妈妈戴的也是红围巾……呜呜呜啊……”

    周遭的噪音逼近，霞光透过云层零散得落在他的脸上。

    “嗯。”

    你爱的人同样也在思念着你。

    似还彰显着以前那个大家族的豪气。

    他满心在乎的人，有着极大的胜负欲。

    但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痛过了。

    着实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