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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神色平静，痛苦之色渐渐消失不见，转而透着难以掩饰的麻木，冷淡的眉宇间除去冷漠，还有几丝难以察觉的癫狂。

    ……？

    再驳斥，再计算。

    “求你了。”

    但不改。

    在最后时刻。

    安乐死。

    是晚上，太宰治把耳朵贴在他的唇边。

    可少年哪里听得见。

是因为辜负先生的期望。”

    因此，最高级指令为——保护太宰治。

    一次，仅是听闻。

    再也不会有人耀武扬威地仰着脑袋，心气比天还高地叫他名字。

    第二次，亲身经历。

    非常草率的，结束了。

    “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不属于太宰治，却又因太宰治爱他，因此对太宰治动心的黑泽阵。

    刺眼的血液在他的胃中不断翻腾，像是沸腾的岩浆，带来难以忍受的灼热感。

    每一条单独的世界线都是独自运转，都在彰显着绝不可能。

    至于为什么跳槽，这其实不用太多解释。

    在几度经历爱人离世后，太宰治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全部情绪。

    可太宰治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喉咙是干涩的，鼻腔是干涩的，眼眶是干涩的，他宛若黄土上最细微的一颗沙子，干涩得无处可逃。

    第47章 琴酒有些莫名

    他念的是：“太宰……治。”

    织田作、芥川、敦……

    他默默想。

    太宰治说了无数次别去。

    黑泽阵受罚时，太宰治其实陪在他左右。

    本来就是错误，本来就是意外，何来更多可能。

    太宰治很想抱他，但他做不到。

    不是太少，而是太多了。

    倏地，太宰治猛地攥住四周碎掉的玻璃片，往喉咙狠狠扎下去。

    “……我恨你。”

    比在那之前的任何一个太宰治都不一样。

    意识渐渐模糊，世界仿佛旋转起来。

    闲得没事。

    他的身体经过折磨，极具消瘦，喘息都是一种奢侈。

    因此，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错了，认罚。

    直至最佳选择。

    与当时扼住他想要阻拦黑泽阵时的感觉一样。

    ……？！

    黑泽阵的坟墓被葬在一片空地上，因为那位先生在得知他的死讯后，先是痛苦地表现出来，而后，又是无力般，说：还是把他留在我身边吧。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太宰治其实就静坐在黑泽阵的墓旁边。

    再也没关系了。

    最后的时刻，太宰治筋疲力竭，从来没这样累过，浑身连同心脏，一抽一抽的，痛极了。

    在最后那天，他看着黑泽阵缓缓合眼，渐渐失去生息。

    抱着能站着绝不歇着的劳动原则，琴酒当日前去面试，面试过程前所未有的顺利，倒不是他吹嘘，但他怎么能有朝一日混到没收入没工作的闲人呢。

    这不是很难想的问题。

    那位先生在弥留之际，表现出来的，终是心软。

    但是，让世界线都没能反应过来，可能款连太宰治都没想过，有一天他竟会随人而去，随着琴酒的死亡而结束自己的生命。

    熟知的所有人都渐渐从书中出现、消失，再度出现。

    有一种强硬的无形力量将玻璃碎片瞬间粉碎。

    “只有你。”

    他什么都没想。

    但在世界初始，在察觉到太宰治濒临死亡的意志时，世界线开始紊乱，因此，出现了在太宰治世界出现的黑泽阵。

    就这样吧。

    他恳求着、他祈求着、他急到崩溃一般寻找解决方法。

    而这次，是他一手促成。

    脱离身体的意识明明不能呼吸，没有感觉，可太宰治痛到发疯，每一处在黑泽阵身上留下的伤口，都好像以十倍的疼痛偿还给他。

    放弃吧。

    少年时的黑泽阵对自己心狠极了，他也固执极了。

    一个没有记忆的，在原本生活轨迹的黑泽阵。

    可现在，到底孰是孰非。

    仿佛有个声音在暗暗讥笑。

    “我还没和你解释。”

    但是黑泽阵听不见他的阻拦，也看不见他的身体。

    ……

    他忍不住的咳嗽、呕吐，但其实什么都吐不出来。

    黑泽阵一遍遍说着恨他。

    再来多少次，都不改。

    正当琴酒要与对方签合同时，对方正巧开出薪资待遇。

    “为什么要把他安排在我身边。”

    在感受到身体的掌握权渐渐回归后——

    痛他所痛，感其所感。

    他人缘也不太好，听到他即将死亡的讯息，组织大多数人要拍手称快。

    黑泽阵总是那样骄傲自满，他一定要说，惹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太宰治的神情再没有过如此专注而坚定，他看着在机械电磁中缓缓闪现的青年身影，眨眼之时，似乎歪头挑衅地冲他笑。

    每一家都已“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人已经招满了。”拒绝他的下一步面试。

    少年太过坚强，白天咬着牙连一点求饶声都没有，但是被折磨至昏迷时，他也曾喃喃自语。

    也不要再担心害怕了。

    没有花，没有撑伞来悼念的人，只是墓碑上写上他短短几笔的名字。

    今天是琴酒跳槽来港.黑工作的第三十天。

    “为什么一定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呢？”

    有一本书缓缓出现在黑暗中。

    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人招满了还发什么招聘。

    整一个月。

    太宰治一句句的哀告。

    算了。

    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瞪着那双漂亮的绿眼睛，愤愤地揪着他的领口，让他喜欢他。

    而后，波光粼粼间。

    非常冲动，非常疯狂。

    他当时面试了好几家公司——介于他原本工作的特殊性，他没投太多简历。

    这难道根本就不是皮包公司，或许是私下进行某种不为人知活动的黑暗工作，难不成进到里面就会割腰割肾的人体交易，又或

    得到了许多结果。

    不过，无果。

    就这样像个无业游民混荡好几天后，有个热情的邻居给他推荐了现在的工作地方——港.黑。

    当全部拆开绷带的太宰治一言不发时，看着要比在港.黑更加令人可怖。

    啪。

    浑身上下依旧剧烈疼痛，来源于失去爱人的应激反应，可太宰治面色不显，再平静不过的思考着。

    至少那位邻居是这样介绍的。

    驳斥，再度计算。

    没人会比他了解痛失所爱的滋味。

    黑泽阵感受到指尖被注射了药物，那种药物能在短短几分钟年内迅速捣毁人的全身细胞。

    完全平行，永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嗡——

    他埋怨自己的无能，埋怨自己的胆小，后悔一意孤行地介入黑泽阵的生活。

    “我没有背叛组织。”

    他这次，真的买不到花。

    最后一天，黑泽阵久违地看到阳光，他已经连动都动不了，而且，全身也被绑着酷刑用的锁链。

    据说原身也是个黑白通吃的庞大公司，不过继后来首领上位后，渐渐变成了类似猎头的皮包公司。

    他不禁将手贴在青年的脸颊上，俯身，吻了下去。

    所有的碎片开始重新修复，日升月落，海陆变迁，时间线再度开始运转。

    芥川曾经劝诫：“太宰先生，如果您实在难受，就哭出来吧。”

    500w日币一个月的内部审计工作，甚至至少底薪，不包括奖金提成。

    世界渐渐安静下来，又倏地被什么扰动起来。

    “如果刚开始就没可能。”

    但他没能成功。

    “从来都是你。”

    在琴酒果断结束生命的那一天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经永远结束了。

    就像工作在外的每一个社畜，如果上司很仁慈，工作环境好，尤其薪资高休息日多，不会有人想跳槽的。

    瞳孔被逼得通红。

    被人轻易掌控着，握到手里。

    短短时间，他计算了很多东西。

    这是他第二次经历黑泽阵的死亡。

    于是他求着：“你恨我，你就应该好好活下去。”

    最简单的问题，横在太宰治与黑泽阵中的最大问题就是，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黑泽阵转身离开时，太宰治其实就跟了上去。

    如果原本的世界线不顺他意，那边干脆全部推翻，重新打造一个只听他运转的世界。

    太宰治默然站在原地，渐渐地，仿佛想通什么一样缓缓抬头。

    不能说是以鬼魂的形式存在，世界线收回了他的身体，却在感受到太宰治异常抗拒决绝的反应中，暂留了他的意识。

    天地之间，最后一抹斜阳彻底消失，朦朦胧胧，似有什么出现。

    于是，两个世界线再度相交。

    在组织的一片专用空地上。

    我们，再也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