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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鞭子。”宋华章道。
她抬手往远处指：“上海没有山，这叫我父亲初来很不习惯，他选来选去，最终选出了上海，才算见到山脉。那边还有一片湖水，宋麒七岁掉进去过。”
“我来送请柬。”宋麒领会了她的眼神。
尤红：……
于曼颐抬头，不禁大喊：“啊啊啊啊啊！”
“到底说什么呀？”于曼颐真不懂了。
“方便什么呀？”
“那这封是……”
“这些事对我太超前了！”于曼颐深感自己封建残余的人格底色突然浮现。
“你不是一直问我何时教你枪吗？”宋麒说，“正好。”
她从没起身这么快过，简直是虚影一晃，就将宋麒手中论文夺回怀中。好在封皮已经被报纸包住，而报纸上又只是一篇英文印刷的报道。
好神秘。
跑马场市内就有，但因为宋华章还要练枪，一行人就只能去需要居住一晚的山内别墅。宋家真是自宋麒爷爷传下来的归隐之心，宋华章虽说来得不多，但还是叫人将这处隐蔽的田园打理得井井有条。
“真是欺软怕硬，”宋麒笑道，“平日里明明是最老实的。”
“这有什么超前的？亲完了不就该这一步了吗？”
“当然。”
想来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好朋友，她对于曼颐感情问题和周遭男人的兴趣远远小于上图书馆四楼，从头到尾对宋麒的评价仅限于一句被误导了的cheapn。
“你干什么啊？”尤红不满，“于曼颐，性解放是艺术创作的关键一步，我们要正视欲望才能客观看待欲望。你知识太匮乏了，你回来听我说……”
于曼颐万万没想到，这一日过后，尤红竟把这事当成一个任务去做了。她隔日去图书馆翻找半天，竟然找出一本收录论文，毫不在意管理员眼光地借了出来。
又送请柬？
“曼颐啊，”尤红抬起眼，发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谆谆教诲的语气，“你和我透露一下，你俩……到哪一步了？”
“是啊，所以可万万不能叫马看出你的恐惧。”宋华章的声音也传过来，一边是告诉姜玉，也一边接下了宋麒的话。
宋麒显然也很不耐烦给他姑妈跑腿，但是本次请柬和他也有关系。于曼颐打开自己的那封，发现是宋华章说周末要去沪郊的马场骑马练枪，邀请于曼颐与她同去。
宋麒和宋华章都有自己的马，身形偏高大，一黑一白，筋肉遒劲，十分欺生，见着于曼颐和姜玉便鼻孔喷气，踏蹄警示。
那论文第二天就放到了于曼颐床头，封面上13个大字：《性解放也是反封建的关键一步》。
“宁波的山很多么？”
“给你们方便呀。”尤红也奇怪。
正所谓太极两仪，阴阳调和，这世间万物都是正负相抵。洪水蓄久了堤坝总会垮，看起来越正常的人私下往往越不正常。因此如果宋麒表面上看起来是这个样子，甚至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是这个样子，那一旦翻转过来，恐怕就是不行不行的了。
“你为什么要避开？”于曼颐不理解。
尤红：……
于曼颐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尤红沉思，继而居然听到她问出一个，当年布店老板娘问过她的问题：
“……你俩连亲还没亲？”
“好，好，”宋麒忽然抬手制止，“我时间紧，不想听这些弱智事情在我这里传播。”
于曼颐：……你们这些搞学术的每天在研究什么呢？
“畜生。”宋华章又道，摇了摇头。
“我一直这样啊，你以为我在那种地方长大每天听什么呢？我对这些事已经超脱了，我已经在nextlevel去观察了。”
当然，由于自小接触的都是那些河道上来的男人，她对男女之事的确未老先衰，对宋麒表现出的克制与理解也持怀疑态度。然而目前看来，宋麒在这方面上，的确表里如一得不似常人。
“我时间也挺紧的，”她说，“这些弱智事情就没必要在我这传播了。”
后牵出来的是两匹矮一些又平和一些的中马，这便是给于曼颐和姜玉骑的。两人在马夫的搀扶下跨坐上去，不等于曼颐坐稳，她胯/下那匹就开始倒退。
“我俩……”于曼颐顿住脚步，试图辩解，“我俩碰了一下额头……”
她已经很久不害羞了，也很久不瑟缩了，然而这一刻的于曼颐，真是害羞又瑟缩。她匆忙移开视线，说：“我……他……那……”
“是啊，我家人早就看明白，”宋华章微笑，“富贵和权势都是漩涡，盛时越盛，败时也就越荒凉。落到子孙后代，只要无愧于心的活着，长辈很少去干涉什么。”
“宁波的山最好看，湖水也更漂亮。其实我们更喜欢宁波，只是我和我亡嫂的鳏夫都来上海读书，又留在这里，我父亲才无奈搬来。”
他来这干什么？
“那怎么行？你姑妈都给我了，而且姜老师也很欣赏你姑妈的，上次参加宴会回来，她还和我说……”
“你家里长辈连这都不和你说？”
马夫急忙摘了鞭子送来，只听空气里一声脆响，甚至都没打到身上，两匹马便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于曼颐扫视信封上的“姜玉亲启”，恍然大悟：“啊，你们姑侄，要请我们师生两个去……那我替你把请柬转送。”
尤红在夏日梅雨时出院，路两旁的梧桐叶子已经全都被接连不断的雨水浇绿了。两个人从编译所的宿舍搬去了新公寓，两间卧室，各有各的阳台。
神秘。
“竟是前朝的故事了。”姜玉在一旁听着，也感慨。
宋麒：“怎么了？”
哦，这次有两封。
宋麒：“……我不记得，她在胡说。”
此事真是古老，博大，精深，奥妙，源远流长，有历史，有传承，有突破。看来近年来真是江河倒行，人家老祖宗们对这事分明是很开明，很支持的啊！
“你也去？”
*
尤红看着一脸茫然的于曼颐沉默片刻，最终做出了自己童年趴在河道窗户上阅人无数的判断：
宋麒一愣，转而惊讶道：“我竟然没有思考过这个角度。她真是赚钱没数，花钱也没数。”
“什么哪一步？”
她在烟花柳巷里长大，窗户下面就是河道，开窗便能见着整条河岸亮起红灯笼，而客人们乘着船上门。耳濡目染间，她过早的积累了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知识，并认为这些知识人人具备，人人熟练，甚至人人有过实践。
于曼颐：…………………
她正在商务印书馆对街一家咖啡厅的室外座椅上攻读学术，谁晓得宋麒会突然路过，还抓她个正着——
“这话听上去像是文官说的，倒不像武官。”
以上皆为尤老师基于理智的推理。
“这世上许多人并无人性，倒有畜生性。畜生性便是这样，你若叫它看出你恐惧软弱，即便旁人已将它训得老老实实，但它可不会听你的话。”
“文官才是最看不透的。”宋华章摇摇头，不再细说了。
于曼颐脑海中骤然浮现尤红对她与宋麒碰额头的不屑，心中不禁感到：……咦？
尤红将床铺收拾好后，来和于曼颐说：“宋麒要是来，你提前和我说一声就好，我出去避开。”
“不送也行。”宋麒道。
“就……”尤红简直不知从何说起，这什么落后的生理教育，她一个做舍友的怎么还得给人讲这些。
于曼颐抱紧论文，有如抱紧自己的声誉，甚至一时张不开嘴，只能用眼神传达疑问。
“你为什么住院以后变成这样了！”
太突然了！
于曼颐拿着论文仔细研读，并从美术的角度批判的研究了一下插图中的人体。正在批判的时候，眼前纸页一合，那册装订好但被撕了封皮的论文被人抽走了。
不过她还是趁自己不备将那论文塞进了新买的手提包中。这款手提包大了一些，足够她放自己的速写本和画笔。她将封面用报纸包住，而后就开始在一些四下无人的时刻，研读起来。
宋华章在请人做客这件事上也太有仪式感，每次都是一封像模像样还带了香水味的请柬。
“怪不得你那张狂想图画得那么传神，”尤红忽然懂了，“真困了，可能就画不出来了。但这个也未必，要是他花样特别多……”
“……”
“我家祖上是从宁波迁来的。他还在任上的时候，我们住广州东关。”宋华章道。
他们四人今日都穿了马术服，深色围领，浅色上衣，再将马术裤收入马靴。于曼颐第一次穿这样的裤子，两个口袋极大，放东西深不见底。
“我不听！你耍流氓！”
“人类繁衍就靠耍流氓。”
“我父亲晚年在这里养老，也在这里病逝，”宋华章回头和她解释，也不知是否听到了她压低的声音，“宋麒小时候也常来这里过夏天，因此这房子要好好照料。”
“你别说了！”于曼颐从沙发上蓦然起身，要回自己卧室。
“宋麒说阿爷告老还乡，不是上海么？”
于曼颐和宋麒道：“所以平日你姑妈不来，这些园丁和管家就自己在这里伺候花，养马，住大别墅……我好羡慕。”
催马向前是甩缰，这马倒退又该如何？于曼颐一时手足无措，宋麒立刻催马过来，将她手中缰绳往身侧一拉。那马顺势转了个半弯，四蹄哒哒停下。
“那它怎样才会听我的话？”于曼颐问
她最终用一种学术讨论的语气，万分正经地问：“你俩怎么还没困觉啊？”
] “鞭子。”宋华章道。
她抬手往远处指：“上海没有山，这叫我父亲初来很不习惯，他选来选去，最终选出了上海，才算见到山脉。那边还有一片湖水，宋麒七岁掉进去过。”
“我来送请柬。”宋麒领会了她的眼神。
尤红：……
于曼颐抬头，不禁大喊：“啊啊啊啊啊！”
“到底说什么呀？”于曼颐真不懂了。
“方便什么呀？”
“那这封是……”
“这些事对我太超前了！”于曼颐深感自己封建残余的人格底色突然浮现。
“你不是一直问我何时教你枪吗？”宋麒说，“正好。”
她从没起身这么快过，简直是虚影一晃，就将宋麒手中论文夺回怀中。好在封皮已经被报纸包住，而报纸上又只是一篇英文印刷的报道。
好神秘。
跑马场市内就有，但因为宋华章还要练枪，一行人就只能去需要居住一晚的山内别墅。宋家真是自宋麒爷爷传下来的归隐之心，宋华章虽说来得不多，但还是叫人将这处隐蔽的田园打理得井井有条。
“真是欺软怕硬，”宋麒笑道，“平日里明明是最老实的。”
“这有什么超前的？亲完了不就该这一步了吗？”
“当然。”
想来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好朋友，她对于曼颐感情问题和周遭男人的兴趣远远小于上图书馆四楼，从头到尾对宋麒的评价仅限于一句被误导了的cheapn。
“你干什么啊？”尤红不满，“于曼颐，性解放是艺术创作的关键一步，我们要正视欲望才能客观看待欲望。你知识太匮乏了，你回来听我说……”
于曼颐万万没想到，这一日过后，尤红竟把这事当成一个任务去做了。她隔日去图书馆翻找半天，竟然找出一本收录论文，毫不在意管理员眼光地借了出来。
又送请柬？
“曼颐啊，”尤红抬起眼，发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谆谆教诲的语气，“你和我透露一下，你俩……到哪一步了？”
“是啊，所以可万万不能叫马看出你的恐惧。”宋华章的声音也传过来，一边是告诉姜玉，也一边接下了宋麒的话。
宋麒显然也很不耐烦给他姑妈跑腿，但是本次请柬和他也有关系。于曼颐打开自己的那封，发现是宋华章说周末要去沪郊的马场骑马练枪，邀请于曼颐与她同去。
宋麒和宋华章都有自己的马，身形偏高大，一黑一白，筋肉遒劲，十分欺生，见着于曼颐和姜玉便鼻孔喷气，踏蹄警示。
那论文第二天就放到了于曼颐床头，封面上13个大字：《性解放也是反封建的关键一步》。
“宁波的山很多么？”
“给你们方便呀。”尤红也奇怪。
正所谓太极两仪，阴阳调和，这世间万物都是正负相抵。洪水蓄久了堤坝总会垮，看起来越正常的人私下往往越不正常。因此如果宋麒表面上看起来是这个样子，甚至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是这个样子，那一旦翻转过来，恐怕就是不行不行的了。
“你为什么要避开？”于曼颐不理解。
尤红：……
于曼颐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尤红沉思，继而居然听到她问出一个，当年布店老板娘问过她的问题：
“……你俩连亲还没亲？”
“好，好，”宋麒忽然抬手制止，“我时间紧，不想听这些弱智事情在我这里传播。”
于曼颐：……你们这些搞学术的每天在研究什么呢？
“畜生。”宋华章又道，摇了摇头。
“我一直这样啊，你以为我在那种地方长大每天听什么呢？我对这些事已经超脱了，我已经在nextlevel去观察了。”
当然，由于自小接触的都是那些河道上来的男人，她对男女之事的确未老先衰，对宋麒表现出的克制与理解也持怀疑态度。然而目前看来，宋麒在这方面上，的确表里如一得不似常人。
“我时间也挺紧的，”她说，“这些弱智事情就没必要在我这传播了。”
后牵出来的是两匹矮一些又平和一些的中马，这便是给于曼颐和姜玉骑的。两人在马夫的搀扶下跨坐上去，不等于曼颐坐稳，她胯/下那匹就开始倒退。
“我俩……”于曼颐顿住脚步，试图辩解，“我俩碰了一下额头……”
她已经很久不害羞了，也很久不瑟缩了，然而这一刻的于曼颐，真是害羞又瑟缩。她匆忙移开视线，说：“我……他……那……”
“是啊，我家人早就看明白，”宋华章微笑，“富贵和权势都是漩涡，盛时越盛，败时也就越荒凉。落到子孙后代，只要无愧于心的活着，长辈很少去干涉什么。”
“宁波的山最好看，湖水也更漂亮。其实我们更喜欢宁波，只是我和我亡嫂的鳏夫都来上海读书，又留在这里，我父亲才无奈搬来。”
他来这干什么？
“那怎么行？你姑妈都给我了，而且姜老师也很欣赏你姑妈的，上次参加宴会回来，她还和我说……”
“你家里长辈连这都不和你说？”
马夫急忙摘了鞭子送来，只听空气里一声脆响，甚至都没打到身上，两匹马便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于曼颐扫视信封上的“姜玉亲启”，恍然大悟：“啊，你们姑侄，要请我们师生两个去……那我替你把请柬转送。”
尤红在夏日梅雨时出院，路两旁的梧桐叶子已经全都被接连不断的雨水浇绿了。两个人从编译所的宿舍搬去了新公寓，两间卧室，各有各的阳台。
神秘。
“竟是前朝的故事了。”姜玉在一旁听着，也感慨。
宋麒：“怎么了？”
哦，这次有两封。
宋麒：“……我不记得，她在胡说。”
此事真是古老，博大，精深，奥妙，源远流长，有历史，有传承，有突破。看来近年来真是江河倒行，人家老祖宗们对这事分明是很开明，很支持的啊！
“你也去？”
*
尤红看着一脸茫然的于曼颐沉默片刻，最终做出了自己童年趴在河道窗户上阅人无数的判断：
宋麒一愣，转而惊讶道：“我竟然没有思考过这个角度。她真是赚钱没数，花钱也没数。”
“什么哪一步？”
她在烟花柳巷里长大，窗户下面就是河道，开窗便能见着整条河岸亮起红灯笼，而客人们乘着船上门。耳濡目染间，她过早的积累了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知识，并认为这些知识人人具备，人人熟练，甚至人人有过实践。
于曼颐：…………………
她正在商务印书馆对街一家咖啡厅的室外座椅上攻读学术，谁晓得宋麒会突然路过，还抓她个正着——
“这话听上去像是文官说的，倒不像武官。”
以上皆为尤老师基于理智的推理。
“这世上许多人并无人性，倒有畜生性。畜生性便是这样，你若叫它看出你恐惧软弱，即便旁人已将它训得老老实实，但它可不会听你的话。”
“文官才是最看不透的。”宋华章摇摇头，不再细说了。
于曼颐脑海中骤然浮现尤红对她与宋麒碰额头的不屑，心中不禁感到：……咦？
尤红将床铺收拾好后，来和于曼颐说：“宋麒要是来，你提前和我说一声就好，我出去避开。”
“不送也行。”宋麒道。
“就……”尤红简直不知从何说起，这什么落后的生理教育，她一个做舍友的怎么还得给人讲这些。
于曼颐抱紧论文，有如抱紧自己的声誉，甚至一时张不开嘴，只能用眼神传达疑问。
“你为什么住院以后变成这样了！”
太突然了！
于曼颐拿着论文仔细研读，并从美术的角度批判的研究了一下插图中的人体。正在批判的时候，眼前纸页一合，那册装订好但被撕了封皮的论文被人抽走了。
不过她还是趁自己不备将那论文塞进了新买的手提包中。这款手提包大了一些，足够她放自己的速写本和画笔。她将封面用报纸包住，而后就开始在一些四下无人的时刻，研读起来。
宋华章在请人做客这件事上也太有仪式感，每次都是一封像模像样还带了香水味的请柬。
“怪不得你那张狂想图画得那么传神，”尤红忽然懂了，“真困了，可能就画不出来了。但这个也未必，要是他花样特别多……”
“……”
“我家祖上是从宁波迁来的。他还在任上的时候，我们住广州东关。”宋华章道。
他们四人今日都穿了马术服，深色围领，浅色上衣，再将马术裤收入马靴。于曼颐第一次穿这样的裤子，两个口袋极大，放东西深不见底。
“我不听！你耍流氓！”
“人类繁衍就靠耍流氓。”
“我父亲晚年在这里养老，也在这里病逝，”宋华章回头和她解释，也不知是否听到了她压低的声音，“宋麒小时候也常来这里过夏天，因此这房子要好好照料。”
“你别说了！”于曼颐从沙发上蓦然起身，要回自己卧室。
“宋麒说阿爷告老还乡，不是上海么？”
于曼颐和宋麒道：“所以平日你姑妈不来，这些园丁和管家就自己在这里伺候花，养马，住大别墅……我好羡慕。”
催马向前是甩缰，这马倒退又该如何？于曼颐一时手足无措，宋麒立刻催马过来，将她手中缰绳往身侧一拉。那马顺势转了个半弯，四蹄哒哒停下。
“那它怎样才会听我的话？”于曼颐问
她最终用一种学术讨论的语气，万分正经地问：“你俩怎么还没困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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