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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是问问看吧?”

    贺老师倒是冷哂:“就算有不错的人选,也得留得住才行!”

    “嗬,这姑娘,还看不上我帮忙啊?”章形树无奈。

    悄眼看隔间,闻映台手边的简历比自己这边“矮了”一大截,年轻姑娘眉间忧色难藏。

    “切。”秦元玉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自己都看不上嘉桥?”

    不止一次,章形树看见有应聘者被同伴有意无意地拉走,或者有人想要投递简历,翻看手机后又转身离开;甚至,有人直接将同学从嘉桥中学摊位前拖出来,推向自己这边的示范校。

    “不,不用!章校长,我自己可以拿,谢谢您!秦校长,我先去布置摊位,晚点再来拜见您。”

    尽管人群拥挤、语声嘈杂,章形树还是能在收阅简历、面谈应聘者的间隙,隔着人群留意斜对面秦元玉的招聘情况。

    两位校长却听见有人提醒:“那边的花坛歪了,一地垃圾,小心些,别弄脏鞋子。”

    “请不要挤,有序排队,保持秩序,不要喧哗……”

    风雨,挡不住毕业季学子炽热求职的心!

    “那你刚才怎么还对我使眼色,不让我对小闻直说?”秦元玉不解。

    “谢谢!”闻映台松开手,依然拘谨地道谢,“宣传页有些湿,不容易贴正,辛苦您了。”

    “嗨,前面的人,别插队!”

    章形树先下了车,要帮箱子损坏的闻映台拿送资料。

    “文明点儿行吗?”

    秦元玉点头:“除了秦不觉和苏知乐,都知道了。我暂时还没对‘两小只’说,怕他们知道了会跳脚!”

    “好!”章形树加大了脚步,“你家秦不觉来了吗?要不,晚会儿,让他来我们学校的摊位谈谈?”

    “想做好教师,踏实的心态,确实必不可少!”章形树点头,眼见已到自家学校摊位前,另一位参加招聘的负责人迎了上来,抓紧问秦元玉:“你调岗的事,家里人知道了吗?”

    不出所料,两个示范校影响力都不弱,旗鼓相当,人气虽不如几所顶尖名校火爆,吸引的应聘者也不少,过道之间密密排出两“条”长长的“之”字。

    “文学院的,拿过两次一等奖学金,有五六篇论文发表,导师给他报了优秀硕士毕业生,还是两三个社团的骨干!”秦元玉走到体育馆侧门边,还在回头打量场外正排队等候进门的学生们,努力寻看着,眉眼中透出几丝无奈,“他一心只盯顶尖校。”

    “我一样心里没底!”章形树笑脸中的开朗“减持”了些许,看着自家学校的宣传板,有点走神。

    “不是!”章形树用手背蹭了蹭落在鼻头的雨滴,吸了口气,“我说的是客观事实——一般有底气的年轻人,不太可能像她这样选择!所以,我今天不但要完成最后一岗任务,更想看看嘉桥的情况。”

    “呵,这学校也来了?”

    “嗬~!”章形树惊讶,与秦元玉对视,“他们怎么也用这个词儿?”

    “我反而担心你看不上他!”秦元玉正色解释,“我爸妈、哥嫂都担心他太骄傲,发展定位过高,浮躁不能脚踏实地,所以和他反复强调过:别看我家三代教师都有一些成绩,可每一位都是从普通教师岗位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也不知道这家伙能听进去多少!”

    侧头,她和章形树一起看到了用纸巾努力擦着宣传页的闻映台;旁边,咬着包子、一脸不耐烦的一个中年女子。

    秦元玉摇头:“那臭小子心高气傲,一心想凭自己的实力进入心仪的学校,估计我提了,也不会听。”

    披风穿雨,两位校长的车,驶入东海师范大学,到达停车场。

    “我们下车吧。来,小闻,我帮你拿资料。”

    “听下来,她很不错!”章形树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已进入体育馆玻璃门的单薄身影,“既然要强,怎么进嘉桥当老师?”

    “我排这啊!”

    这话让章形树眉头打结,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自己这边出现喧哗。

    这姑娘提醒得够聪明,做事也够仔细!

    “今天应聘人员多,你们学校应该能挑出不错的人选!”章形树借喝水的功夫低声安慰。

    “啊呀,错了,我让你排的是旁边的示范校!”

    “他什么专业的?成绩怎么样?”

    “小闻是你学生?”章形树猜道。

    “这就是我们物理教授提过的‘豆腐腰’工程!”

    “别看了,我们去排其他学校……”

    秦元玉听压抑的声音如此熟悉。

    “说了,我还怎么打探真实情况嘛?”章形树笑了,反怼,“我不信你今天不注意松宁三中!”

    “对,她初中的时候,我不仅是她们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也是年级组长。”秦元玉颔首,补充,“小闻是我带过的最出色的班长,勤奋、自立、要强,成绩直到大学都很优秀!”

    转头,章形树就见体育馆旁,一处景观园艺从中塌了小半边,一个个园艺花盆散落,让其中的泥土与植株凌乱一地,与宏伟大气的高校景致显得格格不入,仿佛处于截然不同的空间维度,逼得赶来排队应聘的学子们一个个踮起脚尖,唯恐避让不及。

    “哎,你排哪儿呢?”

    章形树心里暗赞。

    ***

    闻映台用雨披艰难地包紧资料与宣传页,冒雨下车,向两位校长匆匆鞠过一躬,逃跑一样往悬挂着联合师资招聘横幅的体育馆侧门奔去。

    两人朗朗的笑声,在风雨声中不算响亮,并没有惊动赶着应聘、路过身边的学子们。

    “我感觉她心里有事……”秦元玉不放心地看着,数秒后才回身拿取自己带的资料,放在胸前抱紧,撑伞,与章形树匆匆并肩而行,“这孩子从小就这样,有什么事喜欢压在心里。”

    但闻映台负责的嘉桥中学,渐渐在人气儿上就显出差距。

    “……贺老师,我只再擦一下。”

    招聘人员进场不到十分钟,不同单位的招聘隔间前就排起了队伍。热门单位前更是群生簇拥,竞聘者大排长龙!

    这让他原本平和的心中,有点波澜起伏。

    “老师,您好。这是我的简历和历年成绩单。我感觉自己符合贵校的招聘要求——我是数学专业硕士毕业生,获得过奖学金,还拿过……”

    章形树笑道:“嗨哟,这是高才生看不上我们示范校啊!”

    “闻老师,你能不能快点?宣传页脏就脏了,马马虎虎贴上去就完事。”有急躁裹着烦闷的声音从旁边隔间传来,“应聘学生马上进场了!我们一开始得想办法多收点好简历,不然后面只怕收不足,没法和校长交差!”

    “秦不觉?”章形树的视线瞬间被这个名字抓住了。

    秦元玉与章形树所在的示范校,虽地处两个城区,招聘摊位却恰巧被安排在同一条走道的两边。

    “大家别急。他不是插队,是我舍友。我只是帮排队的,这就让出去,不影响大家公平竞争哈。”

    “哈哈,我就说嘛,难兄难妹!”秦元玉也笑了起来。

    “呵呵,真是巧,省了我去找的功夫。”他低声对秦元玉嘀咕了一句,转身,将闻映台拎着的宣传页“抢”了过来,“我帮你们贴,不嫌弃吧?”

    贺老师却漫不经心的:“就我们这学校,宣传纸贴歪一点也没什么。不过一上午的事儿,谁注意这么多?”

    的确如那贺老师所说,嘉桥中学一开始还有人围拥,投递简历,可越到后来人越少。

    闻映台没应声。

    “秦不觉......”

    那贺老师瞅了瞅他,自管从包里掏出拖鞋,换被打湿的皮鞋与袜子。

    秦元玉又听有人抱怨:“绿化公司搭的时候,我就说设计有问题,腰部太单薄了,遇着这样的风这样的雨,撑不住!”

    “哈,我家姑娘听到消息,立马就看不上我了!”章形树咧嘴,“以后多和她解释,现在只要她妈妈和我母亲没意见,支持我就行。等她长大了,会慢慢想明白的。”

    章形树抬头,恰见摊位横眉上“东海市嘉桥中学”的字样,乐了。

    秦元玉垂眸:“别说孩子,要不是市里尹处、区里方主任给我打气,我爸妈、哥嫂都支持,我自己也犹豫!”

    “你没查过呀,别投了,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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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词儿本来就是从物理结构的角度提的啊!”秦元玉苦笑,“我们赶紧进场吧,两校的同事们应该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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