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渡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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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在海上的第三天。此时正值春夏之交，无论清晨夜晚，都让人觉得腥热难忍。NaNa对于大海的兴奋只持续了半个小时，就奄奄地趴在冰船的船舷边，大吐特吐，吐得眼底发紫，嘴唇发青。吐到后来无物可吐，她还在船边干呕。
“你谢大海还不如谢我。” NaNa催促道，“快点，再不动手就不新鲜了。”
她转动眼珠，看着蓝紫色的汪洋，说：“嘛，不过已经漂到这里了，也回不去了。”
“我会死在船上的。” 她蠕动着盐碱地一样的嘴唇，像装了半截米似的麻袋靠在随浪起伏，不倒翁似的小船上。Zero用咒力凝成的船和公园里的游艇差不多大。正如琥珀所说，她注射药剂后可以自由进出校园，因为学校知道，一旦药力失效，成瘾性会让她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恳求他们的怜悯。因此，Zero每天晚上便偷偷跑到海边实验，直到船能够载着她和一截等重的木头，稳稳浮起。但渡海实在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她本来已经熄灭了带NaNa逃跑的念头，如果NaNa愿意进入公司，她会陪着这姑娘一起，等回到了文明社会再作打算。
“是啊，是课上讲过的。” NaNa像是想起了什么，鼓起腮帮，又干呕了两下。Zero忙抚着她因消瘦显得嶙峋的脊柱，问：“还好吗？”
海上没有火，鱼肉只能生吃。和生存相比，寄生虫的风险已经可以忽略。Zero把鱼背上的肉与刺分剥开。鱼肉的油脂丰富，呈现出诱人的粉红色。她动作娴熟地沿着肌理片下鱼肉，捏着其中的一角递给NaNa。NaNa张开嘴，像只嗷嗷待哺的乳燕似的，手也不伸，抻着脖子把鱼肉咬进嘴里。
Zero睡得不沉，所以她很容易叫外面的雨声惊醒。雨声哗然而落，噼里啪啦地打在船篷上。动荡不安的海面左右推搡着船，浪头重重的地击打在船腹，发出咚咚的声响。泡沫飞溅，水流不断地冲上船板，涌入船篷，像饥饿的老虎嘶吼着猛扑而上。她们浑身湿透，像两只从巢里掉落的雏鸟，紧紧依附在一起。
“我保证你以后不会再见着他。” Zero揉了揉同伴的头发，“俗话不是说，否极泰来吗？我们在学校倒了那么多霉，以后遇见的肯定都是好事情。”
“不要，我就要看着。” NaNa苍白的脸上满是兴奋。
NaNa喝了两小口，就开始摆手。
“我讨厌警察。” NaNa垂下眼睛，轻声说：“警察一点儿用都没有。要是被营救了，肯定会上新闻吧。到时候学校要是发现了，绝对绝对会派人杀掉我们的。”
“它也想吃吗？” NaNa问。
吃完饭，她们便躺在船篷里，偶尔坐起身活动活动手臂和肩膀。Zero读过的航海手册说，在海上一定要保持思考。于是Zero开始教NaNa说法语。NaNa学了你好，再见，以及面包，就觉得无聊，让Zero给她讲故事。Zero就从一千零一夜的第一夜开始讲起，但她第一个故事没讲完，NaNa就睡着了。这时候，海面没有了夜晚的冰冷与诡谲。它像是母亲温柔的手，轻轻晃着摇篮似的航船。哗啦，哗啦，涛声像柔和的歌声传入人的耳中。
“它来晚了。已经吃完了。” Zero把手放到温热的海水里。因为船上的动静，鸟儿扑棱棱飞走了。
“恶心死了。” NaNa说，“要吃你自己吃。”
中午，NaNa用咒力结了一张大网。网带着其中一只饵，仿佛拥有生命一样，自发地游进水下。过了大概二十分钟，NaNa把泥网召唤回来，只见网紧紧地缠在一只大约四十厘米长的银色鲣鱼身上。日照之下，鱼身散发着彩虹一般的光泽，宛如涂抹了一层彩釉，十分好看。因为泥网的束缚，鱼硬邦邦地躺在船板上，腮片在空气中急促地翕张着，下面的鲜红清晰可见。
日头偏西，余晖像炭火一般在天尽头烧灼。Zero直直地望着阳光，这时候暗淡的残光已经没有了白日的酷烈，像是奄奄一息的将死之人，无力反抗他者肆无忌惮地打量。
“怪物。你绝对是怪物。” NaNa指责道。
“Zero，我想吐。” NaNa捂着嘴，艰难地说。
“你知道我们往哪里走吗？” 她问。
Zero二话不说，凝成了一个冰盆，单手在她面前托着。
她拨开NaNa粘在嘴角的发丝，温和地解释道：“现在刮的是西风，结合季节来看，我们现在很有可能在太平洋西部。如果不在日本境内，很可能是在日本，菲律宾，和北马里亚纳群岛的中间地带。所以一路向西前进，我们要么抵达日本南部岛屿，要么经过台湾。如果运气好，碰到从台湾往日本去的船只也说不准。”
“什么味道？” NaNa问。
身上的汗凉了。Zero躺回去，抱紧NaNa。她们没有换洗的衣物，只穿着毕业时候的白色背心和短裤，所以两个人尽可能抱在一起相互取暖。Zero告诉NaNa，就算再冷，也不要穿着裤子小便，否则会得尿疹。NaNa不明白这个词，但她听懂了，如果这么做会让自己皮肤烂掉，烂掉了就会留疤，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这时候，一只黑色的小燕鸥停在了船头，歪着脑袋，有一种孩童般天真的情态。
“你管这叫好事情吗？” NaNa 气喘吁吁地说，“我最讨厌大海。”
“这么大。” 看到鱼的时候，NaNa情不自禁瞪大了眼。
“因为学校里都是咒力持有者。我们的情绪只会变成咒力。”
她把肉咽下去的时候，忽然想起了W19，于是愣了一会儿。那会儿她什么也听不见，所以连那姑娘叫什么都不知道。
Zero把鱼放进盆里，双手合十，恭敬地说：“感谢大海赐予我们食物。”
“如果给很多钱，我无所谓。” NaNa说。
“往西。” Zero望着遥远的地平线，坚定地说。灿灿的阳光中，海面如同缝满银丝，在风中抖动的蓝绸。
“我才不害怕。” NaNa的头埋进盆里，声音闷闷的。
“咒术师，那是什么？”
没有经过处理的生鱼又腥又酸。NaNa忍着吐出来的欲望将其囫囵吞下，脸皱成了一团：“好难吃。”
“他们给我打针的时候，没说给我多少钱。” Zero说，“在那里，我们除了失去，什么也不会得到。” 她望着被掏空内脏，由冰针撑开，在风中一荡一荡的飞鱼尸体，那是为捕鱼准备的鱼饵。热带海域湿度很大，捕上来的鱼极易腐烂，无法晾晒储藏，扔掉又可惜，索性物尽其用。她看向NaNa：“在他们眼里，我们和圈里的羔羊没有区别。”
《[咒回] 逃家大小姐的咒术世界生存记》
“川岛先生是警方的人员，他也有咒力，肯定会帮助我们的。”
“一想到虫子老头就恶心。” NaNa艰难地说，“而且那个老东西还往我们身上放虫。我最讨厌虫子。”
“等碰到救援，我们就找机会联系川岛先生。”
Zero把川岛先生的话转述给了NaNa。
“有我在，你不会暴露的。到时候我拜托川岛先生把我们安排进咒术师学校，毕业后NaNa你可以当咒术师。也可以拿着文凭去找工作。”
“也感谢聪明的NaNa捕到这条鱼。” Zero说着，把手放在鱼的眼睛上。“谢谢你。” 伴随着她话语的结束，鱼头与鱼身立刻分离。她用冰刀刺入鱼的□□，剖开鱼腹，取出内脏。这一切都是在盆里进行的。过一会儿，内脏会被储存在小球里，而盛着鱼血和杂碎的盆会被扔回海里，避免血腥味叫鲨鱼闻到，半夜骚扰船只。
“吃鱼眼睛可以补充水分。” Zero问：“要不要？”
“你不会死的。” Zero把冰碗递给她，里面装着蒸馏水。她用咒力造出来的冰和普通的冰不一样，融化后什么都不剩，但很幸运可以用作透明的容器，这就给制造蒸馏器创造了条件。现在她们有水，头顶有一个搭满海带的篷子（海带被咒力牢牢固定住，无论怎么晃动都不会脱落），有船桨。除了没有晕船药和换洗衣物，条件已经比她想象得好很多了。
一个浪头涌来。NaNa把呕吐物打翻了，但Zero反应及时，给盆迅速合上了口。但这时候，盆慢慢地向后滑去。一个浪山不知不觉间托着小船缓缓隆起，紧接着猛地扎下。这比Zero以前做过的任何过山车都要惊险刺激。她用咒力把NaNa和她紧紧固定在船上，而刚做完这一切，又一个巨浪山呼而起，扑面而来。
“那好吧。” Zero把鱼眼睛放进嘴里大嚼特嚼起来，神情平淡得好像那是颗 橡皮糖。
“他们会给毕业生注射药物，所以当了杀手后，这辈子都离不开公司了。” Zero摩挲着手臂，那枚鲜红的针孔已经愈合如初了。
“川岛？”
“那学校里应该遍地诅咒吧。” NaNa问，“为什么我一只都看不见？”
“别怕。” 她拍着NaNa的后背，“有我在，船不会翻的。”
“你回篷子里休息吧。处理好了我进去找你。” Zero说。
Zero把里面硬邦邦的地方呸地吐到水里，说：“没有味道。” 她认认真真地把她的那半条鱼和NaNa吃剩的都吃了。经历了那么多，她现在懂得了一个宝贵的道理。能吃到食物是幸福的。无论是植物也好，动物也罢，那都是珍贵的，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的馈赠。
] 这是在海上的第三天。此时正值春夏之交，无论清晨夜晚，都让人觉得腥热难忍。NaNa对于大海的兴奋只持续了半个小时，就奄奄地趴在冰船的船舷边，大吐特吐，吐得眼底发紫，嘴唇发青。吐到后来无物可吐，她还在船边干呕。
“你谢大海还不如谢我。” NaNa催促道，“快点，再不动手就不新鲜了。”
她转动眼珠，看着蓝紫色的汪洋，说：“嘛，不过已经漂到这里了，也回不去了。”
“我会死在船上的。” 她蠕动着盐碱地一样的嘴唇，像装了半截米似的麻袋靠在随浪起伏，不倒翁似的小船上。Zero用咒力凝成的船和公园里的游艇差不多大。正如琥珀所说，她注射药剂后可以自由进出校园，因为学校知道，一旦药力失效，成瘾性会让她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恳求他们的怜悯。因此，Zero每天晚上便偷偷跑到海边实验，直到船能够载着她和一截等重的木头，稳稳浮起。但渡海实在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她本来已经熄灭了带NaNa逃跑的念头，如果NaNa愿意进入公司，她会陪着这姑娘一起，等回到了文明社会再作打算。
“是啊，是课上讲过的。” NaNa像是想起了什么，鼓起腮帮，又干呕了两下。Zero忙抚着她因消瘦显得嶙峋的脊柱，问：“还好吗？”
海上没有火，鱼肉只能生吃。和生存相比，寄生虫的风险已经可以忽略。Zero把鱼背上的肉与刺分剥开。鱼肉的油脂丰富，呈现出诱人的粉红色。她动作娴熟地沿着肌理片下鱼肉，捏着其中的一角递给NaNa。NaNa张开嘴，像只嗷嗷待哺的乳燕似的，手也不伸，抻着脖子把鱼肉咬进嘴里。
Zero睡得不沉，所以她很容易叫外面的雨声惊醒。雨声哗然而落，噼里啪啦地打在船篷上。动荡不安的海面左右推搡着船，浪头重重的地击打在船腹，发出咚咚的声响。泡沫飞溅，水流不断地冲上船板，涌入船篷，像饥饿的老虎嘶吼着猛扑而上。她们浑身湿透，像两只从巢里掉落的雏鸟，紧紧依附在一起。
“我保证你以后不会再见着他。” Zero揉了揉同伴的头发，“俗话不是说，否极泰来吗？我们在学校倒了那么多霉，以后遇见的肯定都是好事情。”
“不要，我就要看着。” NaNa苍白的脸上满是兴奋。
NaNa喝了两小口，就开始摆手。
“我讨厌警察。” NaNa垂下眼睛，轻声说：“警察一点儿用都没有。要是被营救了，肯定会上新闻吧。到时候学校要是发现了，绝对绝对会派人杀掉我们的。”
“它也想吃吗？” NaNa问。
吃完饭，她们便躺在船篷里，偶尔坐起身活动活动手臂和肩膀。Zero读过的航海手册说，在海上一定要保持思考。于是Zero开始教NaNa说法语。NaNa学了你好，再见，以及面包，就觉得无聊，让Zero给她讲故事。Zero就从一千零一夜的第一夜开始讲起，但她第一个故事没讲完，NaNa就睡着了。这时候，海面没有了夜晚的冰冷与诡谲。它像是母亲温柔的手，轻轻晃着摇篮似的航船。哗啦，哗啦，涛声像柔和的歌声传入人的耳中。
“它来晚了。已经吃完了。” Zero把手放到温热的海水里。因为船上的动静，鸟儿扑棱棱飞走了。
“恶心死了。” NaNa说，“要吃你自己吃。”
中午，NaNa用咒力结了一张大网。网带着其中一只饵，仿佛拥有生命一样，自发地游进水下。过了大概二十分钟，NaNa把泥网召唤回来，只见网紧紧地缠在一只大约四十厘米长的银色鲣鱼身上。日照之下，鱼身散发着彩虹一般的光泽，宛如涂抹了一层彩釉，十分好看。因为泥网的束缚，鱼硬邦邦地躺在船板上，腮片在空气中急促地翕张着，下面的鲜红清晰可见。
日头偏西，余晖像炭火一般在天尽头烧灼。Zero直直地望着阳光，这时候暗淡的残光已经没有了白日的酷烈，像是奄奄一息的将死之人，无力反抗他者肆无忌惮地打量。
“怪物。你绝对是怪物。” NaNa指责道。
“Zero，我想吐。” NaNa捂着嘴，艰难地说。
“你知道我们往哪里走吗？” 她问。
Zero二话不说，凝成了一个冰盆，单手在她面前托着。
她拨开NaNa粘在嘴角的发丝，温和地解释道：“现在刮的是西风，结合季节来看，我们现在很有可能在太平洋西部。如果不在日本境内，很可能是在日本，菲律宾，和北马里亚纳群岛的中间地带。所以一路向西前进，我们要么抵达日本南部岛屿，要么经过台湾。如果运气好，碰到从台湾往日本去的船只也说不准。”
“什么味道？” NaNa问。
身上的汗凉了。Zero躺回去，抱紧NaNa。她们没有换洗的衣物，只穿着毕业时候的白色背心和短裤，所以两个人尽可能抱在一起相互取暖。Zero告诉NaNa，就算再冷，也不要穿着裤子小便，否则会得尿疹。NaNa不明白这个词，但她听懂了，如果这么做会让自己皮肤烂掉，烂掉了就会留疤，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这时候，一只黑色的小燕鸥停在了船头，歪着脑袋，有一种孩童般天真的情态。
“你管这叫好事情吗？” NaNa 气喘吁吁地说，“我最讨厌大海。”
“这么大。” 看到鱼的时候，NaNa情不自禁瞪大了眼。
“因为学校里都是咒力持有者。我们的情绪只会变成咒力。”
她把肉咽下去的时候，忽然想起了W19，于是愣了一会儿。那会儿她什么也听不见，所以连那姑娘叫什么都不知道。
Zero把鱼放进盆里，双手合十，恭敬地说：“感谢大海赐予我们食物。”
“如果给很多钱，我无所谓。” NaNa说。
“往西。” Zero望着遥远的地平线，坚定地说。灿灿的阳光中，海面如同缝满银丝，在风中抖动的蓝绸。
“我才不害怕。” NaNa的头埋进盆里，声音闷闷的。
“咒术师，那是什么？”
没有经过处理的生鱼又腥又酸。NaNa忍着吐出来的欲望将其囫囵吞下，脸皱成了一团：“好难吃。”
“他们给我打针的时候，没说给我多少钱。” Zero说，“在那里，我们除了失去，什么也不会得到。” 她望着被掏空内脏，由冰针撑开，在风中一荡一荡的飞鱼尸体，那是为捕鱼准备的鱼饵。热带海域湿度很大，捕上来的鱼极易腐烂，无法晾晒储藏，扔掉又可惜，索性物尽其用。她看向NaNa：“在他们眼里，我们和圈里的羔羊没有区别。”
《[咒回] 逃家大小姐的咒术世界生存记》
“川岛先生是警方的人员，他也有咒力，肯定会帮助我们的。”
“一想到虫子老头就恶心。” NaNa艰难地说，“而且那个老东西还往我们身上放虫。我最讨厌虫子。”
“等碰到救援，我们就找机会联系川岛先生。”
Zero把川岛先生的话转述给了NaNa。
“有我在，你不会暴露的。到时候我拜托川岛先生把我们安排进咒术师学校，毕业后NaNa你可以当咒术师。也可以拿着文凭去找工作。”
“也感谢聪明的NaNa捕到这条鱼。” Zero说着，把手放在鱼的眼睛上。“谢谢你。” 伴随着她话语的结束，鱼头与鱼身立刻分离。她用冰刀刺入鱼的□□，剖开鱼腹，取出内脏。这一切都是在盆里进行的。过一会儿，内脏会被储存在小球里，而盛着鱼血和杂碎的盆会被扔回海里，避免血腥味叫鲨鱼闻到，半夜骚扰船只。
“吃鱼眼睛可以补充水分。” Zero问：“要不要？”
“你不会死的。” Zero把冰碗递给她，里面装着蒸馏水。她用咒力造出来的冰和普通的冰不一样，融化后什么都不剩，但很幸运可以用作透明的容器，这就给制造蒸馏器创造了条件。现在她们有水，头顶有一个搭满海带的篷子（海带被咒力牢牢固定住，无论怎么晃动都不会脱落），有船桨。除了没有晕船药和换洗衣物，条件已经比她想象得好很多了。
一个浪头涌来。NaNa把呕吐物打翻了，但Zero反应及时，给盆迅速合上了口。但这时候，盆慢慢地向后滑去。一个浪山不知不觉间托着小船缓缓隆起，紧接着猛地扎下。这比Zero以前做过的任何过山车都要惊险刺激。她用咒力把NaNa和她紧紧固定在船上，而刚做完这一切，又一个巨浪山呼而起，扑面而来。
“那好吧。” Zero把鱼眼睛放进嘴里大嚼特嚼起来，神情平淡得好像那是颗 橡皮糖。
“他们会给毕业生注射药物，所以当了杀手后，这辈子都离不开公司了。” Zero摩挲着手臂，那枚鲜红的针孔已经愈合如初了。
“川岛？”
“那学校里应该遍地诅咒吧。” NaNa问，“为什么我一只都看不见？”
“别怕。” 她拍着NaNa的后背，“有我在，船不会翻的。”
“你回篷子里休息吧。处理好了我进去找你。” Zero说。
Zero把里面硬邦邦的地方呸地吐到水里，说：“没有味道。” 她认认真真地把她的那半条鱼和NaNa吃剩的都吃了。经历了那么多，她现在懂得了一个宝贵的道理。能吃到食物是幸福的。无论是植物也好，动物也罢，那都是珍贵的，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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