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神·打水漂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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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衡利弊，真不错。”段晞笑道，“只是还有没有更好的方法？”

    相识的第九天，她们第一次谈论起曹司空，这个曹节和段晞在世俗意义上的唯一联系。

    “你还没有……没有孩子，如果你做了什么让父亲生气的事，他可                                                能就把你扔在邺城了。”曹节这么说着，欲盖弥彰地掩饰了一下：“诶呀！那到时候家里没几个人，你该怎么办啊？”

    段晞的眼睛一亮，是呀，曹司空可不是薄幸狼。

    难得出来，不如跟着两位曹老师多学点东西，让刘禅多睡一会儿，不然，她怕自己太过警觉，反而不够柔弱，引起两边的怀疑。

    对着曹节担忧的眼神，段晞深吸一口气。

    她必须抓紧时间，在那几条没用的鱼忍不住上钩前，给曹司空找一条刺多难下手的大鱼。

    就连今日，她扫了眼曹植身边的一群护卫，若她是被曹节单独带出来的，恐怕出府不到一刻钟，她俩就会一起被捉回去。

    “好！”

    也许是死在现代后的幻想，也许是被曹操杀死后的幻想。

    她挑起一点帘子，看了眼外面的景象，和前几天跟着曹老板车架走的路完全不同。

    曹节敲敲车板，质问曹植：“你不是说外府已经被你解决了吗？”

    “说明这句话很有道理，你一定要遵循。”

    “小妹，你还是这么心急。”曹植气定神闲，语气不慌不忙。

    幸而曹老板还没下令不许城中纵牛。

    见她好奇，段晞心想，曹节平日里聪慧坚定，常让人忘了她的年纪，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出她年纪还小。

    曹节歪了歪脑袋，她不明白，“为什么你和母亲说一样的话？”

    他们如今不过是觉得，曹植、曹节兄妹二人身边护卫众多，她不可能对他们不利，这才没出来阻拦。

    看来，曹司空给自己准备的结局的确不怎么样。

    她缓缓地吐气，“知道你刚刚打水漂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次成功吗？”

    段晞“吭哧吭哧”地笑了起来，她忍不住捧着曹节的脸：“你真可爱！”

    段晞问她：“司空有禁令，公子又要出门。如果你是守卫，这个门，你开是不开？”

    段晞没有参与曹家兄妹俩的拌嘴，她轻轻放下帘子，闭眼靠在了车壁上。

    卞夫人一定会捂好今日之事，不然无论是曹节逃家，还是曹植带着曹节逃家，哪一件传出去都太刺激了，更别说车上还有个曹司空的妾室。

    如果计划失败，那刘禅只有独自一鬼，也不能把她从乱刀中救出来。

    “你笑什么？”曹节看见她嘴角的笑，纳闷地问。

    “我在很认真地跟你说话！”曹节绷着脸，“我也要去幽州，但我会留下一个人，她能带你出府，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了。”

    段晞苦笑了一下。

    牛车在司空府的夹道里自由地狂飙，等她们仨真正出司空府的时候，才消停片刻。

    “那不一定，”段晞说，“恐惧，也常常以敬服的样子出现。也许他们只是害怕曹司空呢？”

    段晞后撤一步，猛地侧身将石头飞了出去。

    段晞是猜到曹节是为何有今日一举的，多半是强迫症犯了，因此不待曹节开口，她便主动说要教曹节打水漂。

    段晞一愣。

    没错，司空府真的有这么大。

    《[三国]开局丞相爱妾，但是曹丞相》

    闻言，曹植笑得像个喘不上气的水壶，气得曹节踹了几脚车壁。

    曹操如今必然对她监控严密，一旦脱离明面上的身份，她就成了无用的棋子，唯一的下场是严刑拷问，然后死。

    曹植知道自己今日只是个幌子，便识趣地带着护卫们跑马去了。他们围着河边跑马，若有危险，也便于疾驰来救。

    段晞抖了一下。

    “昧良心！”曹植笑骂道，“我这都是为了谁？”

    这次轮到曹节没来得及坐稳了，她骨碌一下栽进段晞的怀里，大叫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那你呢？”曹节立刻问，“你害怕我父亲吗？”

    她当然记了，但她只是习惯性地留一条后路，并不觉得自己能单枪匹马跑出曹操的势力范围。

    她俩一起吃吃地笑。

    逃跑一时爽，还有个大考验在司空府等着她。

    “你记住今天我们出城时的路了吗？”曹节用气音问。

    “司空有令，大军出征在即，邺城人员混乱，不许随意出入府门。”

    但有心人，特别是曹司空和暗中之人，必然还密切关注着段晞的动向，待她回去之后，必有动作。

    牛车四周跟上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大约是曹植的护卫。

    “有时候，石头有多扁也没有那么重要，在汹涌的波涛里，小石头反而能漂地更远。”

    她们俩贴得很近，曹节把她的害怕感受得一清二楚，她伸手抱住了段晞。

    石头在水里不断被吞没，又不断从波涛里飞出来，弹了整整八下，比上次还多一下。

    段晞也跟着蹲下来，头碰头地和她一起挑石头。

    那边，两个人已经要动手了。

    对于段晞而言，这样的时光安静得像是在做梦，她有时候觉得这是自己死后的幻想。

    她不怕被取笑，她只是更喜欢被尊重，和给她行礼不同的尊重。

    段晞终于有机会爬起来，找个安全的位置坐下，再整理好自己和曹节身上的衣服。

    曹节望着水面，轻轻地说，“父亲出征时，总是会带着所有的妻妾子女一起走，他是个很看重家人的人。”

    “外府的东侧门，喏，”曹节揉着胳膊，用下巴指了指正在和门口守卫交涉的武士，“我四哥的人，其他的人都在门外等着。”

    如今整个北方几乎都已入曹操手中，他迁居邺城，又执意远征三郡乌丸，除了消灭北方的威胁，很明显是要远离许都大汉天子的影响，在冀州建立自己的政治中心。

    曹节不明白，段晞为什么突然说自己“值得喜爱”？这说法实在是有点奇怪。

    “哈哈哈哈哈哈，走！”曹植大笑着，抽了驾车的牛一鞭子。

    他笑得很标准，很标准的跋扈公子。

    “我来试试！”曹节郑重地挑了块石头，找准角度扔了出去。

    靠谱的时候，段晞可以是个好老师。

    “四公子当面，你还不速速放行？”

    那几人争执了起来。

    邺城，是他选中的新都，这意味着如果从邺城出发，要想跑出曹操的势力范围，往哪个方向都要走很远。

    段晞揉了揉曹节的头发，笑道：“你知道什么了？”

    没能像段晞学剑一样一次就成功，曹节有点失落。但她又有点开心，因为段晞没有笑她。

    石头很不给面子，“扑通”一下就沉进了水里。

    今日没有女婢，也不会有人突然出现，段晞用不着装柔顺，曹节也彻底丢掉了稳重的包袱。

    只有一下。

    “那多正常呀！”那可是宇宙唯一限定邪恶矮脚猫，段晞感叹道：“其实，你的几个哥哥也很怕他，你信不信？”

    曹节的想法虽然天真了些，却是她的一片赤诚之心，她已经利用曹节太多了，不能再把她扯进这个漩涡。

    她又必须沉住气，等着隐藏着水下的马前卒主动来找自己，否则，恐怕很难连上她接下来的戏。

    四公子的武士一把将为首的守卫推到了地上，那守卫在地上滚了一圈，其他四个人呼呼啦啦就去扶他，却“不小心”把门空了出来。

    “我也有点害怕父亲，他有时候……嗯……像两个人。”曹节小声说，说完，她像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蹲在地上挑起了石头。

    段晞捡起一块石头，比曹节刚刚那块小了很多，若论扁的程度，也远远不如。

    给曹节行礼的人很多，尊重她的人很少，她知道，许多人给她行礼，其实只是因为尊重她的父亲。

    “不可！”那领头的守卫还在坚持。

    “如果开了，就违背了父亲的命令；如果不开，四哥定然也不愿。”曹节说，“那我不开了，横竖是受罚，还是违背父亲的命令更可怕些。”

    “为什么？”曹节明知道段晞在转移话题，却还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段晞从来不取笑她。

    段晞和曹节来了水边。

    一行人一路疾驰，去到了城北的漳水边上。

    卞夫人竟然叮嘱过曹节此事？

    曹节点点头。

    她站起来，指着河中央说：“看到了吗？”

    曹节这才发现自己把她四哥也骂了，陪笑道：“我有口无心，有口无心，您宽弘大量些嘛！”

    今日还要多谢曹节……嗯……还有曹植，若不是这一出牛车逃家，她还怕自己的动静太小，不知要等暗中的小卒子到何时呢。

    “要办成事，我得敢当坏人才行！”曹节的眼睛放着光。

    因此，段晞冷静下来之后，并没有选择直接逃离。

    段晞摇了摇头，郑重地说：“三娘，忘了这件事。此事危险，你不要搅进来。”

    尽管她读懂了段晞的态度。

    她从怎么选石头、怎么找角度，一直讲到肌肉怎么发力，听得曹节信心满满、跃跃欲试。

    她绝不会主动泄露曹司空要办的事，但大约终究是爱女心切，还是告诫了曹节不要靠近自己。

    如果计划成功，她不会有用到刘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