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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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九思凝眸，“藏书阁？”

    严大匆匆跑回来，汇报：“妖女涉嫌盗窃五千万，被抓进了星警局。”

    以严九思的身份，不用说出实情，随便一句话，都够碾死她。

    所以云星汉才说出大事了，才频频偷瞄严九思的脸色。

    只是那人和林家都没想到，半年后，李清凰会完好无损地醒来，并且性情大变，不仅收拾了林清松，林家其他人也被折腾得寝食难安。

    严九思接过书和盒子。

    云星汉终于缓过来了气，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我已经送去验过，这块骨头至少有三亿年的历史。”

    严九思任由他折腾，自己则让人继续追查李清凰的行踪。

    严九思：“你觉得，她是被抓走的吗？”

    但父母不喜，李清凰离开了奶奶身边，就常被人欺负，尤其受到哥哥林清松的忌惮。

    严家护卫都是自小培养，个个百里挑一，都没能防住她，星警局戒备森严，也让她跑了。

    严九思立刻察觉到：这是古董。

    肖女士是天喜星有名有姓的企业家，性格泼辣，得知妖女救了云明珠，云明珠又死命护着，母女俩硬是不肯让严大把人带走。

    再多的暗哨，只要她想来，估计也形同虚设。

    虽然严九思说，妖女没对他做什么，但云星汉还是觉得得找大师驱驱邪，就立刻让人安排了法事。

    她为什么要买到这里？知道他住在这儿，盯上他了吗？

    严九思的头又隐隐作痛，摆手让他退下。

    严大：“是林家报的案，证据显示今天上午，林约成的账户被划走两千万，林清月的账户被划走三千万。”

    是怪他半年前没有仔细查出真相，没有为她申冤吗？

    严九思神色不变，“查查他和杨家的关系。”

    至于星警局的事，严大还真问过，李清凰是主动跟星警走的。

    九个月前，林家突然跟帝都杨家攀上了关系，杨家与严家一样，都是星际功勋世家，严九思很想知道，严家还做了什么。

    来的人是严十。严十老老实实回答道：“审查厅已经查清楚了，严八弟弟打人进去了，严八为了捞人，才收了外面的钱，现在被判了两年，在帝都星的星狱里。”

    严九思翻开书页。

    然后一行字映入眼帘：“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君子服之，无心腹之疾。”（注1：《山海经》之《海内南经》）

    严九思再次抬头，看向云星汉，“你是说，这是巴蛇、排出来的骨头？”

    严九思的指尖蜷缩了一下，似乎不太相信，半年来天喜星寻古队掘地三尺也没能再发掘的新古董，就这样出现了。

    除了严九思的人之外，云家这几天来的外人，只有……李清凰。

    所以在林家奶奶重病去世之前，十三岁的林清松让人把李清凰带到无名小星球扔了。

    如果真的是李清凰拿出来的东西，

    严九思作为新一代寻古任务负责人，出入过各种险境，面临过不下百次生死危机，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觉得棘手。

    虽然严家先生被人绑架下毒的事，传出去不好听，但不让那妖女付出点代价，严大都难解心头之恨。

    严九思放下扶额的手，端正坐在书桌后，“怎么                                                了？”

    云星汉已经标记好了页数。

    只怕除了林家父母外，还有人帮忙遮掩。

    录像是从严九思被掳走那晚，到昨晚李清凰救下小女孩，徒脚踢飞飞行器的监控合集。

    云星汉气喘吁吁地停到书桌前，把手里的书，还有盒子递给他，“你自己看。”

    严九思看得仔细，确认每一项数据都没有问题，才敢相信，阻止天喜星继续湮灭的古董，真的出现了。

    严十：“是。”

    云小姐说是怕生，但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跟小豹子一样。

    昨天还没有的东西，今天就出现在桌子上，云星汉的批注也被动过。只能是外人做的。

    星警局也说她很配合，不像会犯罪的样子。

    云星汉的神色一顿，先瞄了眼他的脸色，咳了一声，“我的藏书阁。”

    随意进入主人禁地，触碰主人的书籍，严九思的人不会犯这种错误，

    严九思昨天浑浑噩噩的时候，就让人再仔细查清楚李清凰的所有底细。

    林清松担心她未来会抢走林奶奶的遗产。

    正因为天喜星的寻古进程缓慢，严九思才时隔半年再次过来。

    果然，通讯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严二惊慌的声音，“头儿，妖女挣开了星铁镣铐，又跑了！”

    说到这里，严大问：“先生的事，要不要……一起办理了？”

    林家父母不仅纵容，还替儿子和养女遮掩。

    严九思鲜少见到云星汉这么失态的样子。

    李清凰生来一双暗金色的眼睛，被林家视为祸端，但林家奶奶却说她是祥瑞，从小养在身边。

    云星汉点开光脑光屏，给严九思看检测报告。

    严九思眼里浮出些冷意，望月酒楼那天的痕迹被人清理得很干净，具体发生了什么，严九思的人都没查出来。

    严九思的指尖蜷起，“去林家看看。”

    连带着第一天晚上的事，严大等人回到帝都星后，是要受罚的。

    严大一看是留在星警局盯梢的下属，就知道大事不妙。

    云明珠因为从小不喜欢说话，还怕生，就由妈妈肖女士带着住在同别墅区的另一栋别墅。

    严大作为严九思的护卫队队长，无地自容。

    云星汉跑得急，还气喘吁吁，但极力憋着气，冲他点头。两人的默契，足够让严九思接收到信号：是的，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严大张大了嘴巴。

    严九思闭了闭眼，压下昨夜的记忆，“星警局怎么说？”

    李清凰在小星球被一个医生收养，学了一身医术，并跟着收养人在小星球行医行善。

    严九思又叫来人，问：“严八现在在哪儿？”

    直到九个月前，林父林约成因为受了她的恩惠，把她认回了林家。

    谢天谢地，昨晚把妖女赶出严九思的房间后，严九思就醒了，体内的毒素也没有了。

    严大还没交涉完，妖女就又逃走了。

    听说……妖女闯进了云家，又爬到了先生床上。

    林家父母不想着找女儿，对外说女儿贪玩走丢了，却转头认了女佣的女儿取代了李清凰的位置，继承了林奶奶留下的遗产。

    林清松怕自己做的事败露，林清月怕真正的林家女儿回来抢她的位置，短短三个月，兄妹两人没少联手欺负李清凰，最后把李清凰约到望月酒店十楼，然后李清凰就从十楼摔了下来。

    也就是说那妖女，随时可以自己出来？

    正说着，严大的光脑通讯响了起来。

    云星汉示意他看书。

    《为缺德的星际献上自己》

    “从哪里来的？”严九思问。

    云家古籍传家，藏书阁是家族重地，轻易不许人进去。

    职业使然，严九思先打开了盒子，见里面是一块莹莹泛光的骨头，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妖女第一次抓走先生时，靠的就是行踪诡谲。

    好不容易查到，还没来得及动手，妖女就被别人带走了。

    严九思指了指严大先前带回来的录像。

    云星汉继续看着他的脸色，“绝不是我私藏，昨天还没有。但刚才我想去找本书压压惊，就看到它在桌子上。我的批注也被改了。”

    旁边是云星汉的注解：巴蛇可以吞象，三年才可把骨头炼化。骨头可作为古董。

    星际也才发展三万年。

    那人还不是别人，严大也是后来才知道，是云星汉的小女儿云明珠。

    严大的冷汗唰地流下来了。

    连严九思都被盯上了。

    严十退下去之前，又汇报道：“云家周围暗哨已经布置好了，妖女这次绝不会再威胁先生安全。”

    严八就是当初负责查李清凰信息的人，三个月前，被严九思发现手脚不干净，送去查办了。

    严九思坐在书房桌子前，指尖点着沉香木桌，“盗谁的钱？”

    严九思接过严大拿回来的证据，看到五千万款项，最后汇入了喜荣院售楼处，李清凰拿这五千万在喜荣院买了栋小别墅。就是这片别墅区。

    李清凰明显不再属于人类范畴。

    严九思揉了揉不断跳动的眉心，“你觉得，星警局关得住她吗？”

    后来严大亲自带人去追她，也查了整整一天才发现她的行踪，星际密如蛛网的监控，都很难拍到她的影子。

    一想到夜里被人压醒的感觉，严九思就眉心一跳。

    古董二字也被划掉，小字写：臭。

    就在这时，云星汉拿着一本书，还有一个盒子，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九思！出大事了！”

    与此同时，云家的法事也做完了。

    这块骨头就算不是巴蛇排出来的象骨，也是绝对的古董。

    但炼化二字被人划掉，银钩铁画般的小字在旁边写：拉出来。

    严大：“还在审问阶段，如果属实，至少二十年有期徒刑。”

    严九思看向云星汉。

    “啊？”严大一惊，“天喜星虽然属于边缘星球，但开发时间超过一千年，星警局更拥有最先进的防护措施，既然能把她抓走，肯定能关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