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快被饿死的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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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尔迷挑衅长姐，加大食物毒素，欠一百鞭的处刑分批执行。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的身形晃了一下，在即将摔倒之前又重新站定，赫露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并没有伸手去扶的打算。

    这是在挑衅吗？

    赫露依在身体上的学习速度更是堪称恐怖，她可以按照教授的方式精准地控制在自己的肌肉群，完美地模仿出新学的动作，感受不到疼痛在这个时候反而并不是一种缺陷，这意味着她即便受伤了，依旧能够操控着身体达成应有的状态。

    尽管已然从妻子还有仆人的口中知道了些许大概，但他还是沉声询问道：“伊尔迷，你先说，发生了什么。”

    又一次的，赫露依在训练室找到了伊尔迷。

    两岁的年龄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她像是突然开窍的，对于数字的算力惊人，甚至于使得他们请来的家庭教师见猎心喜，明明无法真正意义上了解“质数”的概念，却对于拓展的“米勒-拉宾素数测试法”的计算游刃有余，她不可能背的出1000以内的所有质数，却轻而易举地靠着纯粹的枚举计算筛选了出来，而且，纯靠心算没有用任何草稿。

    一三五数理自然，二四六文化礼仪，周日是薄弱科目的额外补充，当然每天还有雷打不动的身体基础素质训练、抗毒抗药性等一连串的练                                                习。

    如果说一开始的训练进度可以用“赫露依遥遥领先”来形容，那么后续的伊尔迷逐渐缩短了差距，可以说是从“落后三步”变成了“落后两步”。

    席巴·揍敌客看着站在他面前肩膀一抽一抽的伊尔迷，又看了一眼依旧没什么神色的赫露依，年幼的两个小孩子对峙着，旁边妻子基裘兴奋的目光更像是火上浇油。

    ……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来说，以她这般展露的天赋，甚至超越大型计算机的演算速度也不成问题。

    比起之前似乎什么都不在意，这是她难得旗帜鲜明地表露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她还是不懂那些诗歌和故事背后的含义，但她可以准确地一字不差地复述；她能够清楚地描述各个大陆的奇怪物种，却没有办法将这些描述和可能会有的图片对应。

    不过席巴·揍敌客并不担心。

    难度等级是3，而她记得伊尔迷原本的训练计划应该是2。

    “所以，你才想要用这种教训的方式来竖立自己的权威么。”

    听到这里的席巴转头问他更大一点的孩子：“赫露依，你做了这些吗？为什么？”

    赫露依在有所改变，在伊尔迷挑衅之后。

    《[猎人]差一点被揍敌客饿死》

    虽然这两个孩子年龄差别不大，但他们的课程都是分开的1对1教授。

    赫露依思考了一下席巴的话语，认为这样的描述并不算有错，于是点了点头。

    “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大吗？”赫露依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些许的情绪，像是苦恼的样子，“可是，弟弟明明比我弱小多了，甚至弱小到都没有意识到我才是更强的那一个。”

    好不容易完成了一项大单，回家就得断官司……这就是养了复数个小孩的不利么，父亲以前经历过的辛苦，也是时候轮到他体验了。

    他知道孜婆年和自己的妻子基裘有些不太对付，甚至连这句汇报也夹杂着小心思，席巴并不在意，也不是所有的揍敌客都是一条心的，只要日常的运转和懂得分寸，仆人的倾向性也是可能会有的“Inner Mission”中重要的一环。

    席巴还不忘给赫露依画饼：“赫露依表现得足够好，那伊尔迷的处刑可以由你来执行。”

    母亲说过，不听话的孩子，应该给予惩罚才可以。

    而激动中的基裘只在席巴甩来的一个眼神之后就骤然安静了下来。

    “母亲在找你。”她说，目光落在了一旁电击训练的仪表盘上。

    “姐姐要去告状吗？”伊尔迷侧了侧脑袋，他现在已经可以很准确地喊出称呼了，“因为，对于我的存在感到了危机感？”

    伊尔迷本来说着“我只是向姐姐表明了我想要超过她的决心”，然后赫露依便开始了一字一句的复述，别说遣词造句了，甚至连说话时的语音语调她都全部模仿了出来，当席巴再次向伊尔迷确认“情况是像赫露依说的么”的时候，这个前面还在哭闹……又或者是假装哭闹的小孩子终于不情愿地说了声是。

    处理的方式也并没有多困难。

    赫露依看着他，慢吞吞地说：“我需要照顾你。”

    可以说在众多的家仆之中，身为席巴亲属管家的孜婆年是他嫡系中的嫡系，即使是下人也会有自己的立场，世仆就更不用说。

    倒是她喊饿的频率越发频繁，而妻子依旧授意控制着赫露依的饮食习惯……听着孜婆年的汇报，席巴若有所思。

    “因为弟弟不听话。”她这么说的时候，声音甚至没什么起伏，“母亲说过，不听话的人不可以吃饭。我只是参照了母亲的做法。”

    席巴本来还想要扣减赫露依的伙食的，但他刚提出的时候对方的表情就骤然一变，脸上的抗拒过于明显，又想到父亲桀诺提到的事情，席巴最终还是调整了处置方案。

    听到这里，席巴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赫露依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准确来说她倒也不是有意针对伊尔迷，人类向来只会看向前方，伊尔迷将她视作目标无可厚非，可反过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更别提两岁的年龄差距至少目前不像伊尔迷以为的那般很好弥补，当天赋差别不大甚至还略微欠缺的时候，就要看日后的努力和可能的机遇来加以补足。

    而赫露依现在改变了。

    他们要培养的是杀手，而不是数学家——揍敌客对于世界的进步和人类的未来这种宏观命题毫无兴趣，以目前的人类科技，尚未发展到能解构“念能力”的水准，而哪怕是目前最新的军火技术，除非是军用级别依旧无法穿透念能力者的防御。

    在此之前，指的是在伊尔迷和她产生对抗情节之前，赫露依并不是这样的。

    和认为孩子哪里都好的妻子不同，席巴并不认为赫露依真的有兄友弟恭的意识，她对很多事情一向是淡淡的，印象里除了吃东西以外，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想要去做什么事情。

    他没有去看身后孜婆年的应声。

    这样子可不行吧？不接受她照顾的弟弟，那就是不听话。

    一直到伊尔迷走到她的身侧，她才重新迈开了步伐，当这对长相相似的姐弟一同出现在基裘的面前，基裘总是尤为欣慰：“赫露依和伊尔迷的关系真好！！妈妈好欣慰！！！”

    “Nienie。”

    “只是母亲自己这么说吧，父亲还没有同意。”伊尔迷的嘴角稍稍挑起了一点点，像是笑了一下，“毕竟，姐姐只比我大两岁才是。”

    席巴需要进一步确认她的变化。

    “我现在的每一顿食物，姐姐都会直接抢走，还要当着我的面将它们全部碾碎。”伊尔迷抽噎着，脸上还留着泪却口齿清楚地告着状，“我知道。她是因为担心会被超过才自己决定这么做。”

    至于实战……现在不足五岁的这两个孩子，远远还没有达到实战的地步。

    对于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微小的晃动都值得注重，避免可能会有的引爆。

    一开始还不明显，但随着伊尔迷的加入，赫露依对于数学上的天份一下子就展露了出来。

    赫露依应对过激，关一周禁闭，禁闭期间每天多加二十鞭。

    “啊妈妈的赫露依！”听到这里的基裘立刻就激动了，“你真的有好好记住妈妈说的话！！还知道付诸行动真是太优秀了！！！”

    “赫露依。”席巴同样也平静地说，“我和你说过，现在的你，还没有照顾伊尔迷的资格。”

    他走的速度很慢，同样沉重的手环和脚环限制了他的步伐。

    “真遗憾呢。”他的表情没什么起伏，唯有尾音有一点点的上扬，“父亲可是同意了我的请求。”

    原本拟合的成长曲线有了质的飞越，如果说原先的伊尔迷还有追赶上赫露依的可能性，但就目前来看……他需要更多的机遇。

    ＊

    她黑漆漆的空洞眼睛看向了伊尔迷：“父亲说，不可以私自加大训练强度。”

    她只是维持着不会被惩罚的最低要求，毕竟这些常识课的教授在揍敌客的教育系统中远不如身体素质来得重要，一定要说的话这种更像是“老钱”才会要求的全面素质在杀手世界只有潜入任务的时候用得上，会是锦上添花，不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兄弟姐妹之前并不是非要关系密切，在揍敌客，建立在“不可以杀死家人”的大前提之下，只要有相同的利益就足以统一战线，更别提适当的对抗情绪也有利于孩子们的成长——伊尔迷一直很努力不用说，在“说不定能管教弟弟”的目标之下，赫露依和以前比，也变得对学习更加上心。

    考虑到两个人的年龄，这样的处理绝对还算公平，至少没有人再在明面上提出抗议……就是好像导致这对姐弟的相处更加不和睦了。

    “我记得你有个孙女，是叫雨音么。”席巴平静地对管家下达着命令，“先让她跟着赫露依一段时间。”

    席巴·揍敌客当然断然拒绝了家庭教师不知所谓的“赫露依小姐或许适合往数学发展”的提案。

    “伊尔迷。”随后席巴望向自己的大儿子，“你对赫露依说了什么吗？”

    听到声音的赫露依回过头，果然看见了朝她走来的伊尔迷。

    赫露依并不确定，但她只感到了隐约的不舒服。

    就像之前是在有意藏拙，又像是……突如其来的变异，或者说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