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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非不介意他的夸张表情,将队员的数据记录本拍在许子炀怀里,“你去监督,我下班了。”

    黎向浠本想转移话题,被裴非主动提及奶奶,打断了。

    黎向浠第一次跑这条路线,裴非带着她往左边走,和她说他平时走的地方,两人的交流淡淡的,像是普通朋友,很有分寸和距离感。

    “在想什么?”

    “不是我嫂子,我们就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把这件事给忘了。

    “早上好。”裴非站在下楼梯处,平静问候,像是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裴非是逆光的,影子笼在她身上,身体替她挡去许多寒风。

    裴非基本不逛超市,一来人多,二来他孤身一人,没什么需要的,上网买一买就好。

    她还沉浸在疯狂里,裴非眼尾猩红的模样,裴非干净的漆眸染上世俗的模样,裴非隽秀的脸上满足的模样,裴非吻她的时候恨不得吃下去的模样。

    或许是那会儿心事太重,并没有好好享受,兴趣也不大。

    下午的基地休息室,许子炀坐在裴非旁边,眼神不解。

    况且,她现在和裴非的关系,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定义。

    返程的副驾驶,黎向浠的侧脸比夕阳还要红。

    于是,她整个晚上都浑浑噩噩,不知道睡着没有。

    “不是,你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黎向浠吃早餐的时候和他说冰箱没有菜了,得去进货。

    美好到像是平淡日子最普通的清晨。

    “超市。”

    黎向浠双手托着脸颊,用手背降温。

    “你爱吃……”

    “疼不疼?”

    许子炀比她更迫切希望裴非重返赛场,那样的话,他就能拿冠军了。

    “这位是女朋友吧?哎哟,终于又不是一个人来买早餐了。”

    黎向浠选完一样食材,都要回头问问:“这个你吃不吃?”

    许子炀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她回想着裴非的话。

    出门前,裴非说:“下午的时候,我回来接你去超市。”

    “一起晨跑。”

    她的每一次回答,都是从口腔里发出,不通过空气,直直进入他嘴巴里的。

    轮到她的时候,收银员在刷条形码,台子上多了两盒计生用品。

    “我看过你比赛的视频,很厉害,很帅气,你之前训练应该吃过不少苦吧?”

    “没有目的,为什么希望我回赛场?”

    包括现在,他也不太喜欢逛超市,他只是看着黎向浠的背影,看她忙忙碌碌,看她挑菜买菜,看她打量的眼神,有种一                                                起过日子的感觉。

    “

    “小时候,我一回来,奶奶就带我来这里买早餐。”

    她想起山城的那晚,记忆很模糊,体验感也很一般,只有颤抖那一刹,和理智回归之后的平静。

    黎向浠倒吸一口气,脸颊开始发烫,不敢和他对视。

    裴非只是看着她,不太有灵魂地点头。

    “你之后还会返回赛场吗?”

    “你就当我是兽性大发,不用害羞,当然,如果你介意,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

    “一半。”

    “噢?”裴非停下动作往她跟前凑近。

    第二天一早,初冬的暖阳落下来,黎向浠起床,换上简便的运动装,太久没活动了,反正这段时间裴非不晨跑,她打算去跑一跑。

    收银员没有多嘴问,但眼神里的八卦要冲出来了。

    结果刚出门就看见裴非换上了同色系的运动服。

    “黎向浠,如果有些事你不能跟我分享,那至少,在有限的时间里,我们开心就好。”

    老板娘笑嘻嘻,虽然是八卦,眼前却是慰籍和亲近,黎向浠并不排斥。

    “怎么?你收了许子炀好处了?”裴非有些好笑地打断她。

    “你有需要,我也有需要,当作是彼此互相慰籍的工具,成年人,没什么。”

    那今晚……

    收银员看了看黎向浠,毕竟他们两个刚刚完全没有对话,看不出是不是一起的。

    “这样舒服吗?”

    “之前我是跟奶奶一起去的。”

    黎向浠双手撑在洗水槽前,看着裴非井然有序地切菜,觉得这是个聊天的好时候。

    裴非什么时候去过超市?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退役的吗?”

    最后裴非带着她,走了一条小的林荫道,居然是联通上次她买早餐的地方。

    走出去一段时间,黎向浠才反应过来,刚刚裴非并没有说要买什么东西,老板娘自己就准备好了,他们很默契。

    昨天虽然疯,但不尽兴,他们并没有拥有彼此,只是过一过接触上的隐而已。

    微风吹过,空气是冷的,两个人迎着暖橘色的朝阳,再无人的别墅柏油路上缓缓慢跑,嘴里吐着微凉的白雾。

    第一次啊。

    回到老宅,两个人一起在厨房做饭,裴非做,黎向浠看。

    问了之后,裴非垂下眼,笑容有淡淡的苦涩。

    “嗯?你居然说嗯!”许子炀见鬼了。

    ……

    是。

    话题戛然而止,气氛回升,两人又是平和地吃着早餐。

    黎向浠停下脚步,裴非往前迈了几步才停下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这么远。

    裴非掀起眼皮看过反光镜,看见副驾驶上快烧起来的人,勾了勾嘴角。

    “之前给你带的,都是这家店。”裴非站在店铺老旧的蒸笼跟前。

    黎向浠红着脸点头。

    “几根?”

    裴非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问,拿了早餐付了款,他转过身,“走。”

    “不说话的话,我数到三,如果你没有从我怀里出去,就当是你默认了。”

    黎向浠撇撇嘴,“没有哦,我跟许子炀不一样,他有目的,我没有。”

    许子炀看着本子,又看看裴非早退的背影,“不是,你去哪啊?”

    既然是这种关系,那为什么保持这么遥远的距离?她的眼神写着:你们两个有奸/情。

    太亏了。

    “三、二、一。”

    躺在床上的黎向浠久久无法入睡。

    难道是跟黎向浠有关?

    裴非出门,去往基地。

    裴非手上顿了一会儿,又继续切菜说:“应该不会。”

    “好,这次没有安全措施,下次我去买。”

    裴非平视自己的时候,连门都不出。

    买好东西,黎向浠推着车往收银台排队。

    超市?!

    “你还没结婚,就不是我嫂子。”

    “我的……呃……你慢点……”

    黎向浠不小心哼出声。

    “还要吗?”

    两套颜色相搭的衣服,让他们看上去像是约好的那样。

    眼皮子底下,裴非白色的运动鞋缓缓移动,往她这边走,黎向浠攥紧了手,不知要怎么应对。

    裴非的回答让黎向浠意外,她以为裴非很少跟陌生人聊天,至少不会提及生活。

    他冷白的脸颊有红晕,他的耳垂也红了,但他却像是本能那样,一句话一句话带着她。

    “你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老板娘热情问候他。

    “抱歉啊,是不是不该问这个问题。”黎向浠尴尬地将手绕在后背。

    “啊?噢噢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热热的……”

    “好。”

    每一个样子都很诱人。

    黎向浠往后弓了弓身,眼神闪躲,“噢什么?”

    “嗯。”

    “敢不敢?”

    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现在当事人衣冠端正站在跟前,总觉得他好像没穿一样……

    “啊?”

    他观察了一整天裴非的状态,跟被夺了魂一样,从没见过他眼底那么温和过。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生活落地的实感了。

    “还行。”

    黎向浠还想往下问,裴非把早餐放到她脸颊,热乎乎的包子烫得她缩了缩脖子,忍不住笑出来。

    “那……”黎向浠小心翼翼,她知道,再往下,应该是裴非的伤心事。

    这些对话里,她一言不发。

    “呃…噢…早上好裴非哈哈哈哈…”黎向浠声音打颤,到底是装不出来。

    《跟未婚夫他弟私奔》

    空调嗡嗡响着,吹着热气,她用被子盖住半张脸,露出的半张脸红得不能再红了。

    “我觉得你可以重新参加比赛,比如……”

    她往前跨一步,拦在裴非跟前倒退着走路。

    他身形高大,但黎向浠看出阴影里的孤寂,他一个人太久了,孤单的气质盖不住。

    一路上,他的嘴角都在不自然地上扬,就连早上的体能训练,他的语气都软下去不少。

    “是,前段时间忙。”

    “一年前,奶奶离世了,我在比赛。”

    超市,黎向浠双手搭在推车上,逛着蔬菜区,裴非站在黎向浠身后一米的位置,帽檐压得很低。

    裴非语气带笑,“要一起吗?”

    黎向浠看着他侧脸,以荒废的道路,步伐急匆匆的人群,袅袅炊烟为背景,裴非似乎有了几分过日子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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