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记蛋碎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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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

    李察摆成一个大字，躺在冰冷的岩石上，一边喘气一边剧烈咳嗽，动也不想动。

    在被老虎或狼群干掉的可能和冷死饿死之间，他决定选择前者。

    老虎皮粗肉厚，他那丁点力量不一定刺得穿，要是引发老虎的愤怒，一巴掌就能摁死他。

    三只大狼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他，小狼们似乎害怕他，躲在父母身后警惕地盯着他。

    怪不得狼群那么拼命，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一阵冷风吹过，他浑身哆嗦了一下，脑袋一阵眩晕，眼睛甚至出现了幻觉。

    几分钟后，他爬了起来，说道：“开个玩笑，老子还没活够。”

    低温综合症，不管了，再等就要死了。

    原来那里竟然有一个洞。

    他看了看手中的鱼叉……用鱼叉刺它？

    “嘶！”浑身剧痛让他抽了一口凉气。

    最刺激的是，背部火辣辣的，似有一股滚烫的液体不断冒出。

    当他靠近凹槽时，突然听到稀稀疏疏的声音，紧接着，一头棕黑狼从凹槽右侧的一丛枯草堆中钻了出来。

    棕黑狼身后跟着两只体型稍小的灰狼，其中一只竟然是李察救过的那只母灰狼，再后边是十多只奶狗大小的小狼。

    他微微扭头，看到一个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吓得魂飞魄散，不要命地往下划。

    直到他筋疲力尽，意识开始朦胧，他才缓缓朝水面游去。

    他舒了口气……至少暂时不会被冷死了。

    李察这才意识到，原来狼群不是来救他的，而是来救狼崽的。

    怎么办？离开，还是去拿衣物？

    但就在这时，他那原本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珠突然一凝，因为在斜后方，刚好能看到某个关键部位。

    李察伸出鱼叉……不行，它的尾巴向下垂，挡住了关键部位，该死的，刚才怎么没注意到这点。

    两秒后。

    他猛地跃向深潭。

    李察感觉某个东西碰到了自己的脚。

    冰冷和刺痛让他连连吸气，差点疼晕过去。

    当他套上冲锋衣，换掉潮湿的裤子时，感觉自己进入了空调房，一股暖流在周身盘旋。

    但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咳出来，眼泪都飙了。

    也许这些念头能为他驱散一丁点恐惧，又或者他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借口。

    刺啦！

    不过很快，他的身体渐渐习惯后，还是觉得冷。

    但还是慢了一步。

    一旦老虎往前扑，正前方的狼就有足够的时间后退，侧方的则会上前挑衅，让老虎不敢深追。

    他迅速脱下上衣，衣服牵动伤口让他痛得脸部扭曲。

    看了看背对着他、正撕咬着一只狼的老虎，又看了看凹槽左侧方的深潭。

    可是，李察现在的情况不太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老虎不吃狼，狼群一失败，就轮到他了，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必须做出决定。

    是咬断喉咙一击致命，还是被啃食凄惨而亡……

    双手猛地抓住潭底的泥土石块往后甩，而后调转方向沿着潭底继续潜水，并不断搅动底部，制造浑水。

    他一边抬起脚步往外走，一边考虑到哪儿生火捉鱼。

    既然如此，不如就在这附近安顿下来，至少有狼群在，暂时不会有其他掠食者过来。

    一声不知是痛苦还是愤怒的咆哮在他身后响起。

    他仅犹豫了几秒钟，就转身往巨石堆上边走。

    老虎和狼群不一定会再来，但不取暖，要不了半小时他就会冻死。

    他魂飞魄散，用尽最后一点力往潮湿的岩壁爬去。

    狼的牙齿太短，根本咬不穿老虎的皮，所以，狼群注定会失败。

    拿起那柄鱼叉，看到鱼叉沾着一些血迹和一种透明液体，他心底立刻泛起一阵邪恶的笑容，那老虎的吊坠是不是爆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止住血，伤口千万不能感染啊……李察挺直了腰，伸手摸着背后。

    他任由自己沉下去，猛地抱住脚下那个东西。

    他当着头狼的面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衣物，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头颅缓缓伸出水面，然后大口大口地呼吸，小瀑布的水不停落在他头顶，呛得他肺部火辣辣的。

    但这并不能改变他的处境，作为普通人的他，哪怕是灾变前的掠食者，也能碾压他。

    他的速度没老虎快，现在虽然来到了凹槽外侧，但却是站在老虎斜后方。

    伤口越大，越容易感染。

    然后，他手脚一滑，往水里坠去……完了。

    他瞳孔猛缩，聚焦在老虎股间下方那两坨吊坠，用尽全力猛地向前一刺。

    李察银牙一咬，缓缓脱下外衣外裤和鞋子，只留下单薄的内衣裤，这样走动起来几乎不会发出声音。

    几分钟后。

    仅遇到一丝阻碍，鱼刺顺利穿透了某种东西。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上衣只有一条划痕，也就是说伤口应该只有一条，入肉深度不会太深，否则就是五条划痕了。

    啵！

    一想到那画面，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腹部，心里一阵恶寒，而后竟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果然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破坏欲，变态的破坏欲…

    嗷呜！

    狼兄们加油，让我们一起干它……

    他咬牙重新踏入冰冷的潭水中清洗伤口，现在潭水经过沉淀重新变得清澈。

    尾随他而来的老虎，也开始向下潜水。

    狼群在老虎前方继续狂吠，损失了几个同伴后，它们变得谨慎了许多，距离老虎不远不近。

    唔！速度过快的李察突然撞到了潭底，头晕眼花的他顾不得其他。

    这是秋衣撕裂的响声，在空中的李察只感觉背后一痛时，身体已坠入冰冷的水中。

    火很快生了起来，把低温迅速驱散。

    看这头狼的样子，要么把我当朋友，要么觉得我没威胁，不会主动攻击我。

    十多分钟后，他上半身环绕了十多根暗绿色的爬藤，背后则绑有一块黑褐色的木板。

    他一边头不停扫视水面，没看到老虎。

    他已经确定，这异世界的野兽跟灾变前一样，没有进化，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自己的脚踢到了某种东西。

    在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发现对岸只剩下几具被老虎干掉的野狼尸体，狼群不知所终。

    李察同样下意识移动脚步，想要确保自己站到老虎正后方。

    手臂有一大片区域脱皮，血肉清晰可见，是刚刚被木头吓到从岩壁掉下来划伤的。

    就在这时，那头疑似头狼的棕黑狼向老虎一扑，迫使老虎侧身面向它。

    “狗日的，诅咒你蛋碎……不行，得赶紧处理伤口，不然流太多血肯定会死。”

    他打定主意，哪怕老虎来了，哪怕狼来了，他也不动了，他对着天空喃喃道……快来解决我的痛苦吧。

    下一秒，他脚步一顿，望向头狼。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看着头狼和他的母狼，狼群也斜着耳朵静静地看着他。

    再处理一下手臂和手掌的伤口，他才哆嗦着横穿深潭下方的小溪，来到对岸，他的衣物还在凹槽位置。

    小心往前挪步，始终保持在老虎正后方，双手紧握鱼叉，心里不停念叨……你这狗日的，别让我找到机会，不然炖了你的虎鞭！

    沃日，要被它看到！

    他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沉，身体越来越无力，他知道，自己必须赶紧生火，找吃的。

    “狼兄狼嫂，多谢你们来救我，待会儿我给你们安葬了，再捕些鱼犒劳你们，愿你们黄泉路上不挨饿……”李察越过地上的尸体，口中念念有词。

    先离开这地方再说。

    草！老子捅了老虎屁股，赚了。

    木板下方正滴落红绿相间的液体，顺着他的背脊，染黑了他的保暖裤。

    好机会，就现在！

    老虎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狼群身上，根本不知道身后那个蝼蚁般的凡人，那个被它看成战利品的东西，竟敢打它的主意。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

    李察汗毛炸起。

    你想要我死，我拼了命也要逼你喝几口水。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连忙否决。

    暖和了一阵，他开始准备捉鱼。

    他心中狂吼，他根本不敢回头，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手脚并用，没有任何技巧，在水中拼命往下游。

    谨慎地把位置选在靠近水潭高处，距离狼巢不远不近，双方能相互看到。

    双掌布满细小的伤口，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这是刚刚在湖底制造浑浊时被砾石刺破的。

    他的双手开始冒汗。

    我要死了！

    没有工具，没有人帮助，他只能用随便找了一块木板来固定艾叶草了。

    老虎若有所感，转头向后望了一眼。

    他看了看地面，水印的中央，有一道猩红的痕迹，他伸手一摸身后，手掌霎时变得血红血红的。

    他越发担忧。

    短短十多米的距离，让他度日如年，他一直在想头狼扑过来的时候，自己会怎么死。

    不是老虎……

    李察根本不敢去看战果，而是在刺中那一瞬间朝深潭疯狂冲去。

    近了，近了，距离够了。

    一秒后，他又浮了上来，怀中抱着一根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