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入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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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不熟悉的世界里，柚绮始终坚信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跟任务无关的情报她没有知晓的必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方还是没走，柚绮有些撑不住了，这种面对未知坐以待毙的做法太让人不爽了。
她低头看藏在衣襟里的绷带——
黑衣人像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闻言懵了好一会儿，还是摇头。
“嗯。”
“……喂。”干嘛呢……
“村里不是有人教吗？为什么不在村子里学？”
“唔……”她皱了皱眉，被子里的手鼓动两下，似乎马上就要醒来。
老板，你就是最好的老板！
桥下河水干涸，路边的几棵柳树也近乎枯萎，枝头星星点点的新芽失了绿意，却不影响在这里做生意的商贩。
“我知道。”
里面和外面区别不大，非要说的话就是更宽敞，更热闹，柚绮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如果这些地方能活得这么好，那自己一来就刷新在贫困大山里算什么？
从上了桥开始，原本三三两两的人们逐渐多了起来，摊贩叫卖，赶集买粮，熙熙攘攘，百姓摩肩接踵，人声鼎沸。
斗篷遮得并不严实，根根凌乱的发丝夹在面具与布料间，像没人打理的杂草。
“……没什么，大夫有事。”
柚绮很不合时宜地想到——自己是不是变成残废了？
“算是吧。”赵祭下了车，向门口的小厮打了个招呼，栓好牛转身伸手，“下来吧。”
“因为村里的先生离世了。”< “……”柚绮知道他在说谁，但之前那老人说在旁人看来自己早就死了这话她是不信的，以为只是个夸张的说法，“……那他的家人有能教书的吗？”
“哦。”
路途尚远，板车又晃了一段距离后，柚绮观察着田里劳作的人们，随口道：“赵祭，我问你个事。”
“镇上只有一个大夫吗？”
柚绮安逸地欣赏着沿途的田园风光，虽然旱灾普遍，但古人的智慧总是出人意料，一望无垠的田埂间，稀稀疏疏的百姓挽着衣袖裤脚，在土地上忙活着不同的抗旱装置，一眼望去，有些地方已经有了一点泛黄的绿意，那是他们的希望。
又出了一回神后，柚绮再次躺好入睡，而后一整晚都没再发生意外，除了一些颠三倒四的梦，也算一觉到天明。
“是专门的学堂还是私人教授？”
柚绮低头看着他，并没从其称得上诡异的举动中感觉到敌意，不由得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镇上呢？”
“我昨天约过她了，直接进去就好。”
柚绮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从没说过，还有之前山上他留下的那个“浇”字，赵祭怎么确定她看得懂，她明明也是从山的另一边卖过来的，原身应也大字不识才对。
“今天先带你去看大夫，然后我去办点事，完了就回去。”赵祭赶着牛车，百无聊赖地说着今日的安排。
少年意识到什么，别开她的手，再次摇头后起身一脚踩上窗边，不等柚绮挽留，夜猫般窜入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快到看不清动作。
日上中天，板车终于到了镇附近。
天蒙蒙亮时刘嫂便敲响了房门，道是赵祭要出发去镇上了，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嗯？”
柚绮没看懂他的意思，但也不是很在乎，便直言道：“我真不知道你今天的那块布是什么，别来找我了，擅闯姑娘闺房，你不怕我报官？”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也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没跟你说过。”
“旱灾也有过得好的人，能拿出来卖的要么是家里本身就不缺，要么是邻县来的，有些地方没我们缺水。”赵祭习惯了地域间的差距，一边解释一边赶牛入镇。
《被卖后系统让我拿命种田》
“约？你和他是朋友？”柚绮只能想出这一种可能性，赵祭看起来也不像有权势的，能提前约上镇里最好最忙的大夫，肯定有点内幕。
“好多人，来得及吗？”柚绮见里面看病的队伍半天也挪不动一步，算算时间，要轮到她不得晚上？
“……”这人说话真欠，柚绮忍住怼他的想法，好脾气地问，“什么意外？”
药堂大门敞开着，几人进进出出，里面坐着一位专门给人看病的医师，几乎被人挡完了，只有两个负责抓药的小厮招呼着等待的病人，忙得脚不沾地。
两人一个漫不经心，一个怀疑人生，慢慢晃到了一间药堂前，车轮碾过被人随手丢弃的细柴和没人收拾的粪土，停了下来。
柚绮却还有话想问，但对方没那个兴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后也没套出多少有用的信息。
她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剧烈的疼痛从脚底蔓延至大脑，仅仅只是从房门走到大门，她已经是细汗满额，气喘微微，连抓着刘嫂的手都在抖。
算她倒霉。
板车慢悠悠地启动，两人在一干鸡鸣砍柴声中迎着曦光上路，晨风吹拂，板车轻轻晃动，牛甩着尾巴，载着主人一路走向朝阳尽头。
“嗯。”赵祭含糊地应了声，不再接话。
“我识字。”
“……”他意外地沉默了，几息后道，“我看你言行举止像是读过书的，之前试探过后也成立——难道我猜错了？”
带着点威胁的意味。
她想起了自己在山上做的那个简易版滴灌设备，之后有机会的话也许可以普及一下。
“好。”柚绮回忆道，“你昨天不是说下午要去找大夫吗？没找到？”
“你是不是上过学？”
“没有，他走得早，孩子也不太乐意干这行，没钱赚的事谁会喜欢？”赵祭似乎在笑，却听不出几分喜悦，“怎么？你想学？”
可如果她真的看见了，还活得长吗？
“嗯什么？我问是哪种。”
柚绮深吸口气，懵懵懂懂地在刘嫂的帮助下成功上板。
不，自信点，把“是不是”去掉，她现在就是残废啊！！
“清平镇”。
行为举止太奇怪了……
柚绮震惊于刚才那致命的熟悉感，以及自己失心疯般不要命的手欠，要不是面具上的温度惊醒了她，她可能真的会趁对方没反应过来直接揭露其真面目。
一段对话完，两人再次陷入无话可说的境地，太阳已爬出山头，暖意蔓延。
那人又回来了？
柚绮听得烦，不耐地回头，只见赵祭戴着一顶草帽坐在一辆装着茅草堆的板车前面，一头有些瘦的公牛正原地跺着蹄子，在地上找吃食。
“嗯。”
“愣着做什么？还不上来，是想走过去？”
柚绮差点泪流满面，但面对刘嫂的关心还是不得不笑道：“放心吧，我没事，很快就回来。”
“快点，这里离镇上还远，办事废时间，别耽误。”院外的人催促着。
柚绮开始怀疑他的目的了：“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找上我？想干什么？我没告诉别人只是不想惹事，但那也不代表我会纵容你的其它行为，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找我麻烦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迷糊地睁眼，一副被吵醒的样子，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往外爬窗户的背影。
因此少年逃跑的行为她没阻止，或者说她巴不得他快走，以后都别出现了最好。
“她医术最好。”
柚绮睡眼惺忪，应下后被刘嫂扶着收整一番，瘸着腿艰难地碎步出门。
柚绮能感觉到有双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而当人失去视觉后，其它感官总是格外敏感，她紧闭双眼，两人呼吸错落，此起彼伏。
要真是昨天那人，应该还是来问话的，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不如先敷衍过去，免得日后受牵连。
一坐在铺满车板的干软草上，她顿时有了真实感，一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找到了，出了点意外。”赵祭回眸，“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今天带你出去，就因为你想？”
“嗯。”
这里的发展显然比山里好太多了，石雕的匾额挂在镇外石桥的正中央，上书——
“……”少年呆呆地站了会儿，走到床边蹲下，背光的面具在黑影中更加骇人，仿若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柚绮路过一排又一排卖瓜果衣裳的小摊，不解道：“为什么他们的商品这么丰富？现在不是正值旱灾吗？”
她慢慢抬起缠着稀疏绷带的手，伸向少年脸上的面具，指端抵上面具表层，冰凉的触感从皮肤一路传达至心脏，寒意冻人。
“在村里吗？”
黑心的买家，对病人也这个态度！
听见声音，黑衣人扒窗框的手一顿，回头看她一眼，踏出去一半的腿收了回来，局促地指指她，又指指自己，一个劲儿摇头。
“都有。”赵祭目不斜视，背对着她答道，“有钱去学堂，没钱就混点课听，能学点是一点。”
“嗯。”
“……”原来是这样，柚绮松了口气，那老人也说她谈吐不一样，看来是真有区别，“没，我旁听过，因此认识一些。”
] 在这个不熟悉的世界里，柚绮始终坚信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跟任务无关的情报她没有知晓的必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方还是没走，柚绮有些撑不住了，这种面对未知坐以待毙的做法太让人不爽了。
她低头看藏在衣襟里的绷带——
黑衣人像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闻言懵了好一会儿，还是摇头。
“嗯。”
“……喂。”干嘛呢……
“村里不是有人教吗？为什么不在村子里学？”
“唔……”她皱了皱眉，被子里的手鼓动两下，似乎马上就要醒来。
老板，你就是最好的老板！
桥下河水干涸，路边的几棵柳树也近乎枯萎，枝头星星点点的新芽失了绿意，却不影响在这里做生意的商贩。
“我知道。”
里面和外面区别不大，非要说的话就是更宽敞，更热闹，柚绮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如果这些地方能活得这么好，那自己一来就刷新在贫困大山里算什么？
从上了桥开始，原本三三两两的人们逐渐多了起来，摊贩叫卖，赶集买粮，熙熙攘攘，百姓摩肩接踵，人声鼎沸。
斗篷遮得并不严实，根根凌乱的发丝夹在面具与布料间，像没人打理的杂草。
“……没什么，大夫有事。”
柚绮很不合时宜地想到——自己是不是变成残废了？
“算是吧。”赵祭下了车，向门口的小厮打了个招呼，栓好牛转身伸手，“下来吧。”
“因为村里的先生离世了。”< “……”柚绮知道他在说谁，但之前那老人说在旁人看来自己早就死了这话她是不信的，以为只是个夸张的说法，“……那他的家人有能教书的吗？”
“哦。”
路途尚远，板车又晃了一段距离后，柚绮观察着田里劳作的人们，随口道：“赵祭，我问你个事。”
“镇上只有一个大夫吗？”
柚绮安逸地欣赏着沿途的田园风光，虽然旱灾普遍，但古人的智慧总是出人意料，一望无垠的田埂间，稀稀疏疏的百姓挽着衣袖裤脚，在土地上忙活着不同的抗旱装置，一眼望去，有些地方已经有了一点泛黄的绿意，那是他们的希望。
又出了一回神后，柚绮再次躺好入睡，而后一整晚都没再发生意外，除了一些颠三倒四的梦，也算一觉到天明。
“是专门的学堂还是私人教授？”
柚绮低头看着他，并没从其称得上诡异的举动中感觉到敌意，不由得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镇上呢？”
“我昨天约过她了，直接进去就好。”
柚绮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从没说过，还有之前山上他留下的那个“浇”字，赵祭怎么确定她看得懂，她明明也是从山的另一边卖过来的，原身应也大字不识才对。
“今天先带你去看大夫，然后我去办点事，完了就回去。”赵祭赶着牛车，百无聊赖地说着今日的安排。
少年意识到什么，别开她的手，再次摇头后起身一脚踩上窗边，不等柚绮挽留，夜猫般窜入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快到看不清动作。
日上中天，板车终于到了镇附近。
天蒙蒙亮时刘嫂便敲响了房门，道是赵祭要出发去镇上了，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嗯？”
柚绮没看懂他的意思，但也不是很在乎，便直言道：“我真不知道你今天的那块布是什么，别来找我了，擅闯姑娘闺房，你不怕我报官？”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也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没跟你说过。”
“旱灾也有过得好的人，能拿出来卖的要么是家里本身就不缺，要么是邻县来的，有些地方没我们缺水。”赵祭习惯了地域间的差距，一边解释一边赶牛入镇。
《被卖后系统让我拿命种田》
“约？你和他是朋友？”柚绮只能想出这一种可能性，赵祭看起来也不像有权势的，能提前约上镇里最好最忙的大夫，肯定有点内幕。
“好多人，来得及吗？”柚绮见里面看病的队伍半天也挪不动一步，算算时间，要轮到她不得晚上？
“……”这人说话真欠，柚绮忍住怼他的想法，好脾气地问，“什么意外？”
药堂大门敞开着，几人进进出出，里面坐着一位专门给人看病的医师，几乎被人挡完了，只有两个负责抓药的小厮招呼着等待的病人，忙得脚不沾地。
两人一个漫不经心，一个怀疑人生，慢慢晃到了一间药堂前，车轮碾过被人随手丢弃的细柴和没人收拾的粪土，停了下来。
柚绮却还有话想问，但对方没那个兴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后也没套出多少有用的信息。
她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剧烈的疼痛从脚底蔓延至大脑，仅仅只是从房门走到大门，她已经是细汗满额，气喘微微，连抓着刘嫂的手都在抖。
算她倒霉。
板车慢悠悠地启动，两人在一干鸡鸣砍柴声中迎着曦光上路，晨风吹拂，板车轻轻晃动，牛甩着尾巴，载着主人一路走向朝阳尽头。
“嗯。”赵祭含糊地应了声，不再接话。
“我识字。”
“……”他意外地沉默了，几息后道，“我看你言行举止像是读过书的，之前试探过后也成立——难道我猜错了？”
带着点威胁的意味。
她想起了自己在山上做的那个简易版滴灌设备，之后有机会的话也许可以普及一下。
“好。”柚绮回忆道，“你昨天不是说下午要去找大夫吗？没找到？”
“你是不是上过学？”
“没有，他走得早，孩子也不太乐意干这行，没钱赚的事谁会喜欢？”赵祭似乎在笑，却听不出几分喜悦，“怎么？你想学？”
可如果她真的看见了，还活得长吗？
“嗯什么？我问是哪种。”
柚绮深吸口气，懵懵懂懂地在刘嫂的帮助下成功上板。
不，自信点，把“是不是”去掉，她现在就是残废啊！！
“清平镇”。
行为举止太奇怪了……
柚绮震惊于刚才那致命的熟悉感，以及自己失心疯般不要命的手欠，要不是面具上的温度惊醒了她，她可能真的会趁对方没反应过来直接揭露其真面目。
一段对话完，两人再次陷入无话可说的境地，太阳已爬出山头，暖意蔓延。
那人又回来了？
柚绮听得烦，不耐地回头，只见赵祭戴着一顶草帽坐在一辆装着茅草堆的板车前面，一头有些瘦的公牛正原地跺着蹄子，在地上找吃食。
“嗯。”
“愣着做什么？还不上来，是想走过去？”
柚绮差点泪流满面，但面对刘嫂的关心还是不得不笑道：“放心吧，我没事，很快就回来。”
“快点，这里离镇上还远，办事废时间，别耽误。”院外的人催促着。
柚绮开始怀疑他的目的了：“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找上我？想干什么？我没告诉别人只是不想惹事，但那也不代表我会纵容你的其它行为，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找我麻烦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迷糊地睁眼，一副被吵醒的样子，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往外爬窗户的背影。
因此少年逃跑的行为她没阻止，或者说她巴不得他快走，以后都别出现了最好。
“她医术最好。”
柚绮睡眼惺忪，应下后被刘嫂扶着收整一番，瘸着腿艰难地碎步出门。
柚绮能感觉到有双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而当人失去视觉后，其它感官总是格外敏感，她紧闭双眼，两人呼吸错落，此起彼伏。
要真是昨天那人，应该还是来问话的，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不如先敷衍过去，免得日后受牵连。
一坐在铺满车板的干软草上，她顿时有了真实感，一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找到了，出了点意外。”赵祭回眸，“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今天带你出去，就因为你想？”
“嗯。”
这里的发展显然比山里好太多了，石雕的匾额挂在镇外石桥的正中央，上书——
“……”少年呆呆地站了会儿，走到床边蹲下，背光的面具在黑影中更加骇人，仿若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柚绮路过一排又一排卖瓜果衣裳的小摊，不解道：“为什么他们的商品这么丰富？现在不是正值旱灾吗？”
她慢慢抬起缠着稀疏绷带的手，伸向少年脸上的面具，指端抵上面具表层，冰凉的触感从皮肤一路传达至心脏，寒意冻人。
“在村里吗？”
黑心的买家，对病人也这个态度！
听见声音，黑衣人扒窗框的手一顿，回头看她一眼，踏出去一半的腿收了回来，局促地指指她，又指指自己，一个劲儿摇头。
“都有。”赵祭目不斜视，背对着她答道，“有钱去学堂，没钱就混点课听，能学点是一点。”
“嗯。”
“……”原来是这样，柚绮松了口气，那老人也说她谈吐不一样，看来是真有区别，“没，我旁听过，因此认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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