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喜欢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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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周晏如很幼稚，看起来不怎么着调，在那个不良少年遍地横行的时代，没成为其中的一员也是个奇迹。

    粗犷的嗓门，带来几分热火朝天的气息。

    早就习惯他这副姿态，孟阮也没气馁，几秒后，又再接再厉，“你玩儿的什么游戏？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受到家乡习俗的影响，菜里多少都带点辣，虽然不见得特别辣，但辣是必不可少的。

    孟阮确实没玩过游戏，对操作不太熟悉，显得手忙脚乱的。

    方晴好回来的时候看见孟阮在玩游戏。

    张芸英坐到她旁边，眉眼沉静下来，语重心长的说着，“不是妈妈说你，你能把做数学的时间匀出来点，你的英语就不会这么差，我听别人说，英语只需要背单词就能提升，多简单呀。”

    作为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不会有人比孟阮清晰的感受到这一点，周晏如现在已经有了成年人的雏形。

    周晏如撇开眼睛，像是不耐烦的语气，“给你玩，别来烦我。”

    张芸英本想还说些什么，见她这副模样，也懒得再说了，“反正你知道就好。光是数学好没用，你上次能考到这么高，不代表次次就能这么高，高考是要看综合成绩的。”

    这个繁杂的世界是如此虚渺，只有当她回到家，打开台灯，坐在书桌前，才像是回到了真实世界。

    周晏如瞟了一眼她的动作，很疏离的朝旁边挪动。

    孟阮垂下眼睫，“知道。”

    孟阮挠了挠脑袋，吐了一口气。她其实不会哄人，说话也显得笨拙。但周晏如对态度极为看重，这会儿冷处理，在他那里，怨气就会随着时间滚雪球般的累积起来。

    孟阮破罐子破摔的乱点了几下，然后把手机还给他，评价道，“不好玩。”

    眼里有些稀奇，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

    他开始学着照顾母亲，炒菜做饭；会陪着怯于上台的王子珩唱歌；也会细致的记得每个人的忌口。

    孟阮点点头，“会好好背的。”

    说完，老板匆匆忙忙的走进去，嗓音极大的喊着：“三号桌，加米饭。”

    见没人反驳，周晏如直接写了上去。

    这倒是让人有些惊讶。

    稳坐倒数第一也是一种天赋。

    这话说的是真的。张芸英给她买的手机只是用来日常交流的，内存特别小，根本下载不了多的软件。

    孟阮一愣。

    她想了片刻，扯出来凳子，刚好给方晴好留出进去的空间，又离周晏如的距离近了点，方便说话。

    周晏如其实有个叔叔的，不过一直在牢里蹲着，所以大家对此讳莫如深。周闫坤早年间是丁克，不愿生孩子，就怕生出来的孩子跟他弟弟一样，怎么教就教不好，还拖累家人。

    “好嘞。”

    -

    过了几秒，他啪地放下点菜单，一音定捶，“豆干炒肉？”

    好在周晏如小时候顽皮，但在他严厉的教育下，没有长成他弟弟那个混蛋样。现在稍微放松点，可能也是因为，都已经长到15、6岁了，从小灌输给他的教育和思想，到现在差不多已经定型。

    桌上一共八个人，五菜一汤。

    见她没接，他嘴唇一扯，把手机放在桌上。随后站起身来，过去拿自己的奶茶。

    两人之间泾渭分明。

    那些人一走，就只剩下他们三个在等奶茶。

    一个坑跳五次都跳不过去。

    才能恢复到平静的模样。

    孟阮稍微愣了下，她看向周晏如。周晏如并未察觉那般，神情闲散。

    拿完奶茶，几个人去外面美食街找了个一家炒菜店，生意非常不错，里面坐满了人，只有外面有位置。

    被周闫坤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于是旁敲侧击的问孟阮，终于有天在网吧逮了周晏如个现形。这事儿还挺对不起周晏如的，但是孟阮后来被周闫坤说了一些事儿，彻底被说服，觉得这样其实也是为周晏如好。

    正纳闷她怎么会突然想到玩游戏。

    方晴好停下说话，拍了拍孟阮，用眼神示意她，这儿不只她俩，似乎还有个人的存在呢。周晏如饰演沉默的背景板，像是完全没感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自然的换了个姿势——变成右手撑着太阳穴。

    唉。

    后来知道他弟弟废了，父母相当于只有他一个儿子。拗不过父母，才生了周晏如，取“晏如”这个名字，是希望他安分守己，别给自己惹出麻烦。从小到大，周闫坤就看周晏如看得特别严，生怕他捅出幺蛾子。

    周晏如抬眼看她：“少来套近乎。”

    也不确定，是不是他已经不生气了。

    有时候，孟阮会有一刹那的错觉。

    不会再大的偏差了。

    周晏如打完一局，忽然把手机递给她。

    见他们都不发表什么意见，方晴好便道：“汤已经点了，再点一荤一素吧，你们觉得呢？”

    孟阮“嗯”了一声，“没来得及做完。”

    各种中学时期大家吐槽的东西。

    门开的声响把她拉回现实。

    周晏如明确的表示自己不爽后，很有骨气的不再理孟阮。www.sushouwx.com然而孟阮接下来只顾着和方晴好说话，丝毫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初中的时候，班里有很多人都玩游戏。方晴好本来想拉着孟阮一起玩，那会儿孟阮就说，“游戏这种东西容易玩物丧志，最好还是不要碰。”

    周晏如犀利点评了几句，随后不客气的嘲笑起来，“从未见过如此菜的人。”

    孟阮盯着他几秒，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见喊到方晴好的取单号，她站起来给方晴好挪位置，方晴好拍了拍她的肩头，眼眸释放出鼓励的信号。

    上高中之后，好像很少见到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不知道是学校管得太严，没有空闲时间去做这些事情，还是因为大家都长大了，成熟了，不再冲动去做这些幼稚的事情。

    王子珩神情淡淡，眼皮掀了掀，“你们要吃就点吧，我可以用水涮一涮。”

    初中时期，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社会小团体                                                ，认兄弟姐妹更是常态。周晏如那会儿也认识了不少外校的人，跟着对方逃课上网。

    孟阮：“我手机内存不足。”

    张芸英看她一眼，长叹一口气，“怎么跟个闷葫芦一样，妈妈跟你说话也是

    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一缕幽魂，幽幽的说了句，“菜死了，第一关都能死。”

    接下来吃饭的过程，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吹水。

    周晏如嘟囔了句：“涮一涮？这什么诡异的吃法？我们另外点个菜就行。”

    哇，语气好嚣张啊。

    周晏如问道：“你会玩吗？”

    随后他又根据每个人的忌口，挑了一个大家都还能接受的素菜。

    他低头摆弄手机，期间许文杰进来了一次，问方晴好奶茶还有多久，他们想去逛一下旁边的游戏俱乐部。

    又得哄周晏如了。

    周晏如突然顿了下，“换一个，珩哥吃不了辣，只能吃微微辣。”

    几个人怪异的看着王子珩，随后打趣道，“是不是离南人啊，珩哥。”

    说完，周晏如拿过来点菜单，用指尖在上面滑过，“点个炒肉吧，大家应该都能吃……芹菜炒肉，有人不吃芹菜……”

    孟阮思绪不由得往下延伸。

    桌上的人都说：“你们随便点吧，也没什么挑的。”

    只见周晏如站在一旁，拿着杯奶茶，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眉眼低垂着，弯腰看她操作。

    仔细一看，发现这手机型号不太对，想到什么，方晴好了然的笑了下。

    点菜单轮了一圈，实际点的人就两三个，有些人选择困难症，有些人什么都可以，最后点菜单回到方晴好和孟阮手里。

    “你是有天赋的。”

    这句话是她妈妈说的，但孟阮一直很好的履行着。

    她絮絮的念叨着，“你这英语成绩怎么越来越差了，这回才考30多分。”

    说什么高中好烦啦，课业好紧，学校好神经，巴拉巴拉巴拉。

    一个小野人，在地图上面跳啊跳的躲避机关。

    张芸英从外面走了进来，端来果盘，一边走一边说，“我看到你的成绩了。”

    表情又很微妙，意味不明。

    孟阮：“有手不就能玩。”

    周晏如瞥她：“你没有自己的手机玩吗？”

    孟阮无奈的站到旁边，问：“你的取单号是多少？”

    看起来还有点萌。

    好个见色忘义的人。

    以前孟阮初中放学学校后面有条小巷子，经常有人在那里面约架，解决一系列摩擦纠纷，爱恨情仇。

    周晏如转了一下笔，手指灵活修长，他闲闲道，“报菜名。”

    在周晏如换了第五个姿势之后。

    周晏如挑了挑眼，拿起手机，看了眼惨不忍睹的成绩。他啧啧了两声，唇角忍不住上扬，都想给她鼓掌了。

    方晴好看了眼：“辣子鸡丁怎么样？”

    回到家，孟阮照常写作业，心一点点的静下来。每次出去聚餐，好像都需要一些时间平复。

    看他们人多，老板拼了两张桌子给他们坐，他笑呵呵的递过点菜单，“你们先点啊，点完了再叫我。”

    或许还有一点点幼稚，但好像这点幼稚也是可以包容的。

    高中确实没初中自由。

    似是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