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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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辞树？”

    沈辞树将灯光调亮了一些，慢慢走到床边。

    “沈总，面做好了，在楼下。”胡杨安排护士进来，这些都是德安医院的医护人员，每天都会定时过来给宋昭检查情况。

    陆连的眼眶红成一片，字字泣血。

    “我是被游戏踢出来的。”沈辞树将在游戏中见到宋昭的情况简单叙述了几句，陆连才把这短短一天发生的事情告知沈辞树。

    陆阳喜欢宋昭，从高中他就看出来了，所以即便他同样对宋昭有好感，但那时开始就对宋昭保持一份疏离，因为他同样也很珍惜他和哥哥的感情。

    “你现在在哪里？”宋昭还没来得及和沈辞树说太多，就被踢出了游戏，导致现在的沈辞树对目前的情况一头雾水。

    陆连声音因为担忧拔高了几分，宋昭这个人有时行事太过疯狂，和宋昭认识了近二十年，他深知宋昭的性格，表面开朗明媚，骨子里却偏执得不行。

    即使他自己，也不行。

    “胡特助，西山别墅有没有什么情况？”

    原本余闳还想反抗，还想辩解，但是陆连的一句话直接让他供认不讳。

    西山区并不是是在郊区，而是离市中心不远的富人区，安保和物业都是本市出了名的。

    “我现在过来。”说完沈辞树就挂了电话。

    杨婶起身站在餐桌旁，手揪着裤缝，表情局促，发觉自己吃了一半的面还在桌子上，又匆匆忙忙地收拾碗筷。

    听完陆连的简述完今天发生的一切，看着窗外的晚霞渐渐消散，天幕开始被黑纱笼罩，一切真相都已经展露，所有的事件慢慢开始走向自己应有的结局。

    *

    这套别墅是沈辞树18岁时父母送的成年礼，但由于大学和工作都离这比较远，沈辞树在西山别墅的时间屈指可，就连家政去的次数都比沈辞树多。

    “——不用。”沈辞树出声阻止，“我来看看宋昭，你继续吃。”

    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宋昭的脸颊，指甲修剪整齐的食指从美心滑落至鼻尖，落在了那颗小痣上，眼中是克制却又疯狂的迷恋。

    照顾的比她仔细得多。

    回想宋昭那时平静似解脱的笑，沈辞树从游戏舱出来后就打了个电话给陆连。

    沈辞树点了点头，“杨婶。”

    直到被系统踢出游戏，沈辞树才发现玩家权限已经回到了自己身上。

    自从宋昭被安排住进西山那套别墅，他就没有再见过宋昭了。

    沈镜已经联系了沈氏的法务，就凭沈氏律师团队的能力，余闳的结局已经注定。

    “你什么时候能醒来？”沈辞树弯腰轻声呢喃，仿佛恋人耳边的细语，“听说你用我的身体去修复的系统，现在公司里都传疯了，说我是数据架构天才。”

    胡杨看了一眼沈辞树，随口问了一句：“沈总要不要也来一碗？”

    余闳已经疯了，这么久的压抑宣泄出来，他已经精神失常了。

    沈辞树想到沈镜发来的短信质问，有些好笑，“沈镜你应该见过，他快要疯了，因为他大学时学了很久的数据架构，仍然只学了个皮毛，不得已放弃。而我只学几天就封神了。”

    “呵，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是陆阳的兄弟？”余闳已经不在乎这一切了，“你知道那场车祸，货车司机酒驾，是我——”

    “不会的……不会的！”余闳在听到宋昭醒来时就已经慌了心神，后来听到了监控，面色如同死灰，嘴中还不断呢喃。

    那边接听得很慢，似乎被什么事情绊住了，铃声响了四十多秒，才传来电话接通得提示音。

    虽然游戏中的宋昭鲜活，但现实的宋昭更给他一种真实感，尽管宋昭现在还没有醒来。

    陆连字字戳着余闳的心说，宛如一把一把宣判他的利剑直插进他的身体。

    还是听公司的人说上午在《无尽暗杀》的项目组里见到了沈总，胡特助才知道沈辞树来了公司。

    “宋昭醒来了。”

    胡特助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通了沈辞树的电话，这段时间胡特助联系不上沈辞树是经常的事情。

    杨婶刚在厨房煮了一碗面，打算先垫垫肚子，晚些时候会有专门的人来给宋昭输液，她需要看着。其实她现在的工作很轻松，比在疗养院做的还少，输液、按摩这些所有的事情胡特助都有请专业的人负责。

    “宋昭——”一片杂音中陆连的声音响起。

    “余闳，你也自知罪孽深重吧，不然你不会害怕宋昭醒来，又不敢动手杀了她。”陆连眼神冰冷，同样的如果不是他，陆阳也不会因为追查宋昭的下落出车祸。

    这栋房子现在只住了她和宋昭两个人，所以在看到沈辞树出现在大厅时，她脑内空白了几秒，才想起他才是别墅的主人，她有些拘谨地叫了一句：“沈先生。”

    胡杨掐着点敲门，身后是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沈辞树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有带上了几分沙哑。

    沈辞树絮絮叨叨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背坐在床边地上。

    沈辞树已经起身，胡杨也是第一次见沈辞树这副颓唐的模样，“你

    他原以为……原以为陆阳和宋昭以后一定会在一起的。

    但没想到沈总这次居然秒接。

    “……”

    陆连也没有想到，陆阳那场只能称为运气差的车祸，竟也有余闳的推波助澜，不——是余闳的谋划。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恐惧，宋昭其实是一个很容易走上极端的人，在被宋昭踢出游戏前，她对他所说的话更像是一种道别。

    宋昭鸦羽般的睫毛很细微地颤动了一下，沈辞树没有发现。

    宋昭的苏醒，成了他最大的期待。

    “是我。”宋昭借用沈辞树的身体在外面待了七八个小时，身体能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沈辞树从陆连的冰箱里拿出了营养剂。

    然后就上楼径直走向了宋昭地房间，别墅的房间分布的很散，不过胡杨将宋昭的房间安排在了他卧室的隔壁。

    推门进去，房间开着一盏昏暗的灯，窗外的已经有了月色，                                                月光甚至还要比屋内亮堂几分。

    杨婶又拘谨地笑了笑。

    “你知道什么？”陆连听出了他癫狂的笑意中带着不同寻常的意思。

    陆连背靠沈氏，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了。

    杨婶见胡特助来了，神色稍稍放松了一点，不难看出这两人在这几天时间里相处的还算不错。

    “在警局。”陆连习惯性回答，但说完就发现有什么不对，“宋昭没有和你说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今天还没有去，不过正在赶往那边的路上。”胡特助迟疑了片刻，才回答。

    沈辞树听着胡杨地询问，又看了眼杨婶，点头，“好。”

    他现在还在警局，因为余闳被故意杀人罪拘留了。

    宋昭的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她在现实世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人一旦没有了目标，似乎对一切都没有那么在乎了。

    就因为这人一个心已经腐烂发臭的人。

    虽然笑着，但脸上是说不出来的复杂，如果没有牵扯到沈氏，沈辞树和沈镜没有插手，就凭面前这个人根本没办法逼迫他至如今地步，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

    “余闳，你就该下地狱！”

    陆连说：

    宋昭传来的视频是控告余闳最有利的证据，也给所有人揭示了一年多以前，一个利欲熏心的男人是怎样害得一个家庭家破人亡，一死一伤的。

    余闳一直恐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这时胡特助到了，他进门看见沈辞树先是一愣，“沈总。”

    “杨婶，等会儿给我也煮一碗面吧。”胡杨看见了桌上吃了一半的面，笑着嘱咐了一句，缓解了杨婶有些紧张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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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是陆阳，陆阳在一年前因为追查你的下落死于车祸，余闳，就因为你的自私害死了这么多人。”

    沈辞树虽然待在西山别墅的时间不多，但好在家具十分齐全。

    “你认为为什么警察会这么快将你关押起来，因为你做的一切，都被宋昭家中的监控记录下来了，宋昭没有来是因为她去了找监控，很幸运，每一帧都拍得很清楚，包括你杀害宋叔后胆小懦弱的样子。”

    杨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直点头应道：“好，好……”

    他想到身在玉市因为陆阳离世变得沉默寡言、头发花白的父母，想到那时陆阳给他打电话说找到宋昭时充满希望的语气。

    下班后的胡杨在沈辞树面前显得有些随意，胡杨从在沈氏工作就认识沈辞树了，沈辞树高中三年的家长会都是胡杨给他开得。

    “宋昭回去了？！”电话那头原先的嘈杂少了些，陆连应该是为了接听电话走到了一个安静些的角落。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哈哈……”余闳在听到陆连说他不是陆阳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听到‘车祸’二字时，脑海中猛然想起一年前的那个雨天，恍然大笑。

    “是我给那个货车司机灌的酒——他是我叫来的，当初陆阳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直找我、找宋昭，于是我就故意给他透露一点线索，约他到一个偏僻的仓库见面，而到那里只有一条路，于是我找了个不怕死的。我只是想让短腿断手不要来妨碍我，没想到他运气那么差，哈——”

    “他对你很感兴趣，我的家人也对你很感兴趣。或许，你会不会喜欢他们……”

    再也没有像陆阳这样了解宋昭、爱护宋昭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