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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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那笔资助费的出现。

    一切真相大白，派出所会出一份通告，将钟梓延与唐晓筝的犯罪行为公之于众；章启君则说今天上午会以电视台名义出声明与唐晓筝解除劳动关系，并且将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还林霁一个清白。

    因此，我一般夜晚才有机会学习。家里点不起煤油灯，山里也不会有灯源，我就从家里搬了一张小木凳，在池塘边借着月色写作业。

    他明显顿了一顿，但动作没停。我知道有机会，便趁热打铁，告诉他去英国留学只要一年，而且在那边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可以尝试更多新鲜玩法。

    《小白球与麦克风[乒乓]》

    站在一旁的警察立刻开口：“唐晓筝，注意纪律，坐下。”

    家里人当然不同意让我去读书，他们都觉得女娃读书没用，还不如留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做家务干农活，等年纪一到就嫁出去。谁家的女娃不是这样？年仅6岁的我把刀架在脖子上，用自己的性命为未来搏一条出路。然而，即使脖子上出现一抹红，他们也不松口。

    季西宁不紧不慢的态度激怒了唐晓筝，她噌一下站起来，一拍桌子，“你查过我？”

    我是在酒吧兼职时遇到钟梓延的。

    从大西山出来的人，一定要狠得下心，才能争取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好心人不仅承担了我的学费，而且每月给我500元生活费。条件是一定要让我读书。

    我就真的想不通，我长得比你好看，身材比你好，经验比你丰富，领导们也更喜欢我，怎么他们就选了你呢？我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可为什么这一次我会输了？

    我心里很清楚，读书是唯一可以让我越过这一座座山峰的途径，所以我拼命读书。

    然而，好景不长，在我16岁那年，这笔资助费就断掉了。我苦苦哀求，答应一定会兼顾好学业和家务，并且承诺未来挣钱了一定会好好报答家里人，他们才勉强答应让我继续读书。

    我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做家务、喂鸡鸭鹅、洗猪圈、做好一家人的饭菜后，走上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到学校。午餐通常是用一块布包着的馒头和几根咸菜。下午又走两三个小时回到村里，煮饭等待农作回来的爸爸吃饭。

    在国外，他不在的时候，我拿出当年在池塘边借着月色学习的那股狠劲拼命学。因为我害怕自己成为喜宝，害怕自己的人生被勖存姿掌控，害怕见过花花世界后迷失自我，最终陷入绝望的泥沼中。我是我，我要利用青春换取的金钱，站在他的肩膀上，习得更多可以赖以维生的技能。

    门在身后关上，哭喊声被坚实的门牢牢关在里面。

    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虽然已是傍晚时分，但夏日的阳光依旧很烈，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她的被子上留下一个不规则形状。她偏头仔细端详着，好像一只小狗，不自觉地笑了笑。

    就这样，我成为了山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并且拿到了全额奖学金。

    很多人都说，穷人家的女孩子长得漂亮并不是一件好事。但对于我来说，美貌是一项武器。我利用这一项武器让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不再是那个期待每天吃汉堡包的穷学生了。

    我知道以他的实力定能资助我出国留学，就看他愿不愿意了。

    季西宁了解后，向刘念钦请了假，独自去医院办理住院手续。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望着同样洁白的天花板，她的脑子里没有任何想法，只这么睁着眼睛，觉得眼皮愈发沉重。

    季西宁也不犯怵，直视着她，良久，才慢慢说：“小西妹妹，你买的作业本和你爸爸寄的钱我都收到了。谢谢你们的善意，我会好好念书的。”

    我有一个小我一岁的妹妹和小我两岁的弟弟，妈妈在我五岁那年离家出走，永远离开了那座大山，离开了我们。但我从来不怨她，反而视她为榜样，想象着有一天我也可以像她一样勇敢，去没有山的地方生活。

    季西宁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朝站在一旁的警察说：“你好，我们谈话结束了。”

    透过病房门上长方形玻璃，她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你有个好老公呀。

    于是我逃了一个月的课，每天陪着他，煮好饭菜等他下班，夜晚穿上他喜欢的衣服，以各种他喜欢的姿势讨他欢喜。

    于是，我跟了他。

    所以，我狠下心了。

    如果赢我的人比我优秀，比我更会来事，那我会输得心服                                                口服。但是输给你，我不服。我只恨打手这两棍下去怎么没把你打得半身不遂，我真的很想看到你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靠尿管度日的模样。

    不要觉得你有多高尚。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价位，你不同意只是价位没有达到你的预期。如果一千不愿意，那一万，十万，甚至更多呢？

    ——

    我出生在大西山，顾名思义，那里有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山。你应该无法想象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吧？虽然你初来实习时穿着最普通的衣裳、背着最普通的包包，但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所以团建你拉小提琴时所有人都很惊讶，而我一点都不惊讶，因为你的眼神早已将一切都告诉了我。

    在他最满意的时候，我趁机提出想去英国留学，当然是用最娇嗲的声音说出这番话。

    唐晓筝的笑容凝在嘴角，眼神从得意瞬间转变为错愕，甚至声音都有些发抖着问：“你怎么知道？”

    警察点点头，“这边请。”

    唐晓筝还是忌惮警察的，慢慢坐下，但眼睛还是恶狠狠地盯着季西宁。

    大四那年，我想出国留学。这三年多来，我跟着他学骑马、高尔夫，逛艺术展、品酒，他并不打算将我圈养在笼子里，做一只负责美的金丝雀，而是对我有更高的期待。而我也见识了更广阔的天地，早已不是18岁那个眼神里透着自卑和怯懦的穷学生了。

    待唐晓筝说完，她才缓缓吐出一句话：“你是不是曾用过一个笔名，叫风筝要高飞？”

    他从来不跟我谈自己的事情，我也识趣地不去问。直到有一次事后他去洗澡，手机就摆在床头柜，看到屏幕亮起弹出一个昵称为“老婆”的信息，我也能忍住不点开看。我不在意他是谁，不在意他是做什么的，更不在意他是否有家室，只要他愿意给我钱，那就够了。

    她一向入眠困难。自林霁出事后，她更是整夜睡不着觉，加上最近奔波、受伤，身体早已到了极限值。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她心中大石放下，便也就缓缓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我第一次见他便觉得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没有满嘴浑话，也没有借机揩油，只是看了我一眼，就买下我负责的所有酒水。

    这500元足够我们一家人的开支了，所以，他们就答应了。

    你比我更不耻。在这场交换游戏中，我起码付出了青春。而你呢？你付出了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翘起二郎腿心安理得享受天降的礼物。

    “大西山，大我四岁，接受过十年的资助。”季西宁语速很慢，咬字十分清楚。

    “你——”唐晓筝的眼睛瞪大，“是你？”

    她径自向门口走去，身后传来椅子倒地和警察呵斥的声音，唐晓筝的声音从这两个混在一起的嘈杂的声音中传出：“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不知道是你......我现在都这样了，你能原谅我吗？”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声音很坚定：“我不会原谅你。”

    他嘴上说着“那我见你的机会比现在少很多”，但还是应下我的请求。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起头，嘴边还停留着刚刚的笑意。四目相视时，两人都愣住了。

    我并没有去找我的母亲。因为那时的我已经知道，她并不是逃离这里，而是回去过她原来的生活而已。大西山的一切，包括我和弟弟妹妹，都是她一生不愿提起的噩梦。

    18岁那年，我第一次来到省城。看着一栋栋高楼、琳琅满目的商店、川流不息的车流，第一次坐地铁，知道有名为奶茶、咖啡的饮品。当时我站在麦当劳外面，看着巨大的汉堡包贴图，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心想，总有一天，我会每天都能吃到。

    就这样，我顺利出国了。

    我确实做到了。一年后，我回国了，我并不甘心永远走在他为我铺好的舒坦的路上，于是在他其中一家公司实习的同时不停找工作。终于，我凭实力进入了南苑电视台，勤奋工作，努力跟领导搞好关系，为自己争取机会报道更大的赛事。可是我已经这么努力了，却输给了刚刚转正的你。

    季西宁坐在她对面，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即使看到她说到兴奋处得意洋洋地挑眉，她也没作出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