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五十四章 辩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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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教中国化的历程中，道安法师提出的“五失本，三不易”的法则是适用的，制定的“僧尼轨范”也的确让““天下寺舍遂则而从之””。但是翁国添一直抓住了一个漏洞进行反复辩论：

    雍州是中原和西域经济文化交流的枢纽，丝绸之路西段经过雍州，东出可以控制华北平原，南下可以进出四川盆地，北上可以控制游牧民族，向西可以进取西域，比起襄阳，这里更适合成为贸易节点。

    爽！

    自汉以来，佛学有两大系，一为禅法，一为般若，道安虽然实为二系之集大成者。

    “佛陀认为，无法通过“梵我合一”来解脱，要想解脱，还得“业报轮回”，也就是说，如果“因果报应”一直存在的话，是无法解脱束缚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停止那个“因”，这样就不会有“果”了，业力的束缚也就停止了，这个时候的状态就是“涅槃寂静”。”

    而本来就佛学修养深厚的翁国添在此时也顶住了，反正实在玩游戏，大不了就是退号，他一点儿不带怕的，在别人的地盘就这么水灵灵地和当地的和尚吵了起来，围绕着“风动还是帆动，人吵还是心吵”的问题就开始狂喷。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如此酣畅淋漓地辩论了，毕竟网络上的喷子可没有如此深厚的哲学涵养，他几乎嘲讽遍了所有的高手。

    翁国添舌战群儒，仍然觉得酣畅淋漓，而他的三个队友，则是很自然地当起了啦啦队。

    “大昭寺最近译经场正在翻译《四阿含》《阿毗昙》等佛经，如果居士感兴趣，也可同去。”

    而这个机会再容易不过了，大昭寺中便是道安法师辩经的场所，最近道安法师可谓是风头无两，一个黑瘦不被剃度师看重的和尚如今到了这种炙手可热的地步。

    虽然石闵和道安法师不对付，但是不代表他手下没有将领不信佛法啊！

    小故事时间结束后，一行人再次打起了精神，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当太阳照耀雍州城内最高的佛塔的时候，看到了巍峨的城墙背后，阳光照耀下金光闪闪的佛塔。

    辩经是大昭寺的传统了，每日固定时间开始，香客信众也可以观看，也可以参与。

    吸引了众多和尚的注意之后，结果自然是翁国添来一个辩论一个，集齐了两千年精华和chatgpt功能的喷子成功将大昭寺的和尚辩论得无地自容。

    而班布尔为翁国添的解释拍掌叫好，但是这拍掌却惹来了祸事，在辩经场旁边的和尚立刻到了他们面前，质问：“道安大师正在辩经，佛门乃是清净之地，若是诸位再在此地喧哗，那就不要怪贫僧无礼了！”

    一群人高马大的和尚来者不善，管来会察言观色的吴进在此时挺身而出，仗着自己的光头仰着头道：“佛门清净，不是他们吵闹，是你们的心在吵闹！”

    吴进其实也说不准到底怎么办才好，但是急中生智想到了“不是风动，不是幡动，而是心动”的例子，想要用这句话来引起他们的关注。

    这样他们间谍的任务不就完成了一半了吗？只要打出了名气，还怕不能完成任务吗？这间谍收集情报的事情不是轻轻松松。

    来维持秩序的和尚虽然不是笨嘴拙舌，但也算不上是巧舌如簧，在辩难了几句之后就完全不是对手了。

    翁国添对这方面了解的稍微多点儿：“这个右手的动作表示文殊菩萨的智慧就在身后，两手相击有三层含义，第一层为一个巴掌拍不响，一切都是众缘和合的产物，第二层意思是掌声代表无常，一切都稍纵即逝，第三层的意思是清脆的响声会激发你心中的慈悲和智慧，驱赶邪恶念头。”

    而翁国添本身的身体综合素质就高，自然还能坚持下来，甚至还觉得：

    而翁国添辩论着辩论者，居然将话题拐到了经文经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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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大昭寺中的和尚也不是傻的，看到高僧大德道安法师的三个弟子都落败后，赶紧从别的寺院里搬救兵。但是翁国添专业基础知识雄厚，等到傍晚                                                的时候，所有选手都落败了，只剩下道安法师还在苦苦支撑。

    “但没有了因，自然也就没有了果，因果循环停止，当然也就脱离业力的束缚，得到解脱了。佛陀不是说“诸法无我”吗？既然“无我”，那么谁在修行？谁在轮回？谁在涅槃？”

    学文科的都有一颗喷子的心，在游戏中，翁国添可算是不用再掩饰自己的喷子本色，而有文化的他，自然也不会像疯狗泼妇一样骂街撒泼，而是结合了儒道释三道的精华一起喷。

    翁国添笑了：“你说的还真不错，这道安法师的一生还真是屌丝逆袭的典范，为人及其灵活，完全领悟到了乱世弘法的第一要义——抱大腿！”

    雍州果然是北方的佛教中心，还没到城中，就已经能看到来来往往穿着僧袍的出家人，周边的塔林更是密集，数不胜数。

    而翁国添一听到“道安法师”这四个大字，一下子就仿佛疏通了经脉，立刻就回忆起和道安法师相关的资料：“道安一脉的僧侣本佛、尊经、重行，一直带着弟子四处弘法。在永嘉之乱后的北方地区，生灵涂炭、朝不保夕的时候，他们受到了尊敬，一直留在雍州，受到百姓供养。”

    他本来就是佛学研究者，虽然没有在网络上和人狂喷的经历，但是一个还在格义佛学阶段的和尚，用格义的方法解释佛经，所谓“以经中事数，拟配外书，为生解之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王紫微在背后偷偷给翁国添竖了个大拇指，果然这个时代知识就是力量啊，这讲了一天话，和一群和尚对喷之后，居然还真就被主动招揽了。

    大昭寺的门头看起来并不夸张，反而朴素庄严，在澄澈的天空之下，上千座雕像面前，过大殿直走，再过一排小殿，便到了辩经场。

    王紫微虽然“仕途受挫”，表面上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是他其实为了这次任务，私下里做了不少功课。

    雍州城中百姓大多信仰佛教，想要更好地打入上层，自然是要依靠吴进的和尚身份了，在得到和尚身份的时候，他就顺手把度牒都搞定了，如今只需要一个机会。

    翁国添自然也明白，立刻答应了下来：“可！”

    在王紫微一行人眼中，一个黑瘦的和尚右手向后高高扬起，和左手相拍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将右手向下伸向对方后拉起，对回答的人再次提问。

    还没到城中，就看到一座高耸的佛塔耸立在城中，金色的佛塔在阳光下的灿烂光芒让人不禁心生恭敬。

    本来就是在辩经场上，逐渐地在场人的目光都被集中到了这边，就连道安法师也停下了自己的辩经，看向了这边。

    “《大般涅槃经》所言：常乐我净、慈悲喜舍。“常乐我净”就是涅槃时的4个特征。”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体力不支的道安主持才对翁国添说道：“想不到居士小小年纪，居然就有了如此高深的佛法造诣，不知可否清居士在大昭寺开坛讲经，调节芸芸众生的困惑呢？”

    道安一心佛法，终生都在研究佛法，听到回复自然眉开眼笑，脸上的褶子都多了不少，这位高僧果然和以往的那些酒肉和尚不同。

    一个僧人席地而坐，对面的僧人用抑扬顿挫的语气配合丰富的肢体动作变大思想，辩经也是展现大智慧的过程。

    班布尔听得有趣，但是却也有些不以为然：“那这和尚运气还真是不错，居然在‘人食人’的时候，受到了重视，还能为他修缮寺庙，虔诚供奉。”

    王紫微听得有趣，也做了些补充：“最重要的是，石闵看不惯他。我觉得我们在雍州应该能有所收获！”

    当然，想要走这条道路也很难就是了，条条道路的蛇都咬人，光是大昭寺中的高手就不知几何，流派也多样，想要在这里出头本来就不容易。

    但是翁国添的知识储备自然不是还在汉化适应中土的佛教可以媲美的，道安主张的“本无性空”之学本来就喜欢探讨形而上的东西，虽然高深玄妙，但是翁国添结合了德国古典哲学的一些理论，成功将周围的听众和辩者都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其实雍州经常都有这样的辩经活动，而且除了和尚内部辩经，也会有佛道之间的辩经，想要在雍州扬名的最好方法不是去终南山清修，而是参与俗世的辩经。

    ……

    这个问题本来就难以解答，更何况是在玄奘大师还没有出现，西天的真经都还没有取到的时候，众多僧侣从白天辩论到晚上，纷纷体力不支东倒西歪，眼神都茫然了。

    王紫微仿佛此时才想起了自己做队长的职责，点头说道：“雍州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如今道安法师弘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