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虚张声势，得胜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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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想要让陇城的人看见！”谢居易只能解释道。

    那是陇城！

    谢居易死死的盯着百多步外的城墙，城墙上高高扬起的旗帜之下的身着全副甲胄的将领，终于旗帜开始摇动，这代表下一次攻击即将展开，同时也证明接下来的攻击将更加猛烈。

    “是陇城！”队列中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欢呼声。“终于到了！终于到了！”

    她试探道：“都是这个价，还是说肉价上涨了？”

    若是这雨下在安定村该有多好啊！谢居易掀开车帘，看着窗外的春雨入神地想到。若是有这样一场雨，不知多少人能活下去！她看着雨落树梢，风打新叶，心中自是一番惆怅。

    潇潇冷雨落下，到处都是湿潮潮的，寥寥的、料峭的，淅淅沥沥、凄凄切切。杏花春雨，是独属陇城的少年肆意；再迷离的春雨到了河东路也只能平添了些浑厚的意味，点点滴滴变为滂滂沱沱，缠缠绵绵变为萧萧瑟瑟。

    “这些债，都追不回来了吗？”

    混杂着惨叫和马嘶的同时，他们后方也响起了蹄声，陇城的援军终于来了。

    谢居易看着这些欠条，“你是说这些都是借出去的？”

    就算陇城告急的烽火是燃于城头上的星光中最为灿烂的一颗，他们也没放在心上，那至少还代表着陇城依然在晋人的手中。

    到了城中，谢居易才放下心。

    “主君，恐怕要将火给灭了！”

    用胳膊杵了杵桃花，采霞瞟了她一眼并未吭声。她心里，隐隐知道姑娘想做什么了。吃完馄饨，走到西市外，车夫早已等在那里。一路静谧回到府中，“磨墨。”采霞立刻上前，林冉铺好纸，在脑海中略微捋了捋，这才动笔。采薇和采霞是跟着谢居易一起读过书的，都识得字。

    谢居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只要是这些人被吓住了，我队这群人就有生还的可能性性。

    同心发和气，欢声自盈溢。

    周围人眼看不好，立马就乱作一团，地位高的人有更好的甲胄，这都被射穿了，还打什么，快逃吧！跑在最后面的一个眼看着被尾随而来的箭追上，背心一下子就插上了几根，也松开缰绳被马在地上拖弋。

    “人太少，吓不住的！”护卫的声音更为焦急，总共才三十多人啊。狐假虎威，也鼓不到豹子那样的角色。

    转瞬间又有利箭连续不绝地射出，一个本已负伤的熟苗战士再次吃了三只箭，终于无力地松开马颈，一头扎了下去。另一个人没有来得及拨开羽箭，肋下吃了一击，他才张口痛呼，就被紧跟着的一箭正中咽喉，鲜血喷起数尺，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数百支火炬将城墙的上缘从黑暗中勾勒出来，星星点点的光明无法照亮夜空，却照入了谢居易一众的心中。

    终于，援军到了。

    她走到了羊马墙下，听着买家和卖家你来我往，仔细一听，发现是半尺布的买卖，看来民间交易也少有用铜钱，乱世中，还是要有些布帛粮食傍身才好。

    “怎么了？”在谢居易的记忆里，一向大胆的护卫很少有声音发颤的时候，一股不祥的预感出现在心中，“出了什么……见鬼！”

    看到冲过来的最后两个人，护卫们也一起挥刀上前，冲在最前面的领头人手舞双刀，大喝声中右刀脱手而出，如同一道流星划过，直接劈在当先的战士脸上。紧接着就向左一歪，上身已经和地面平行，堪堪躲过从头顶划过的刀光，双手并力握住另一把刀，借着交错而过的马力，把最后一人大半个腰砍断。

    “是蕃狗！”有人叫了出来，但是不是害怕，而充满了怒意。

    绮筵罗金殿，箫鼓沸云日。

    但是是告急的陇城！

    官道旁的丛林中，一张弓弩已经拉成了满月，捏住弓弦的手指微微抖动着，缓缓调节着方向，终于随着一声低喝而同时松开。

    咸愿竭股肱，干城效微力。①

    采薇付了银钱，几个人又继续往前走，找了几个猪肉铺子，都是差不离的价钱。又如法炮制地问了各样蔬果肉蛋的物价，又领着几个下人去喝了一碗香味儿十足的馄饨。馄饨皮薄馅儿饱满，一个个鼓着小肚皮飘在汤水上，汤上飘着一撮青翠的葱花，简单却不失美味。十文钱满满一大碗，着实实惠。

    建康的城墙，处处透着古意。虽然缺乏西北边寨的苍凉和硬朗，但有着中原的厚重，以及京师的雍容。谢居易常年生活在这里，每每见到这样的城墙，虽不至于惊叹，欣赏的目光却也是少不了的。

    卖肉大姐也不生气，高声道：“好嘞。”

    归来赐彤弓，醉酒兼饱德。

    “不对！”护卫忽然靠了过来，声音里透着紧张：“主君，情形不对啊。”

    在行军中说说话，唱唱歌，这种沉郁的气氛应该很容易就能打破。但行进在危机四伏的谷地中，两侧的山谷中不知隐藏了多少杀机，谢居易和护卫的神经都绷到了极点。带队首领的紧张理所当然的感染到了全队身上，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

    陇城头的烽火依旧熊熊燃烧，但在谢居易一行的心目中，那已不再是即将抵达目的地的信号。烽火所传达的真意，他们已经用切身体会明白了过来。

    谢居易没有听从护卫的劝告，反而反道而行，她喝令全队：“大张火炬！每人都给我拿上两支，车子上也给我插上去！越多越好！”

    虽然至少还有近十里的距离，但目标就在视线范围内的感觉，让人人兴奋不已。不待谢居易催促，个个挥鞭驾骡，将车子赶得更快了三分。

    平日里，羊马墙只是放置要贩卖的牲畜，充作市场。如果到了战时，羊马墙的作用则更为巨大。有了羊马墙辅助，城墙不再单薄，而是与城壕、羊马墙合为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城中的士兵都可以下到羊马墙后，与城头上的守兵组成上下两重立体化的打击。

    但是从小在娘子身边长大的采薇小心地看了看自家姑娘平静的脸，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姑娘此刻的心情很不好，特别是她在看了账单之后。

    山坡上影影绰绰，细细碎碎的声音不断从上面传来。不知聚集了多少蕃人，多少弓刀枪剑。坡上的黄土被千百只脚反复踩过，崩塌的土石哗啦哗啦的落了官道满地。

    大姐本来有些生气，但是见到谢居易在阳光下惨白的脸，又软了声音：“小娘子，都是这个价格，不信你问问！小娘子还挺精明的。”周边的姑婶伯娘应和说：“姑娘，这家肉铺最是厚道，我们买了几年了，一直都是这个价钱。”

    璀璨不再，星河黯淡，摇晃着似有似无，唯有一点最为炫目。谢居易不禁眯起眼睛，定睛再看，才发现那不是星辰，而是一座城寨上亮起的火光。

    就在城壕内侧，城墙根下，有一圈五尺高的矮墙这等拦在城墙前的围墙被称为羊马墙。羊马墙与城墙之间的狭窄空间中，拥挤着一群群的羊、马还有猪等牲畜，这是羊马墙得名的由来。这些牲畜的主人都是远远的从京城附近一两百里的州县把牲畜赶来，就在城下贩卖交割。

    不好！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接近冰点的空气吸入肺中。从体内泛出的冰寒让谢居易精神振奋，悲观刹那间让位于现实。

    身为镇守西南边陲的豪强，最大的一家熟苗达利一家就是这河谷的主人——只要是能够和羌人里应外合成功，什么女人牛羊没有。他想要的就是这群人的命，他要用这群人的命为他的大业祭旗。

    《第四天灾：我靠导航系统再造大晋》

    虽然是官道上，但路两旁满是参天大树，繁盛葱茏，郁郁青青。到了陇城，她自然是要去看看自己丈夫的弟弟：桓冲。

    谢居易既然已经嫁进来了，自然也要收拾一下桓府中的烂摊子，她需要保障自己在被系统“挟持”进入荒野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看着手                                                上明显有问题的账目，她带着仆从上街去了。

    远处，传来了整天动地的歌声：

    摇头挥去满心杂念，谢居易将自己从失落和混乱中拔了出来。长时间默不作声的行军，让队伍里的空气变得充满了压抑，连自己这样意志坚定的性格都受了影响，其他人的情况恐怕更是不妙。

    谢居易歉意地笑笑，“烦请给我割两斤上好的五花。”

    “追了，”说到这个，账房心里比黄连还苦，“结果……这些都是咱们家地里面种

    走着走着，她来到了一家围着不少人的猪肉铺子旁边，她上前问价：“最近的肉价几何？”忙着剁肉的大姐看着谢居易这幅打扮有些诧异，少顿了一下，然后才笑着答道：“上好的五花肉半斗米一斤，全是肥肉的八两米一斤。”

    胜利仿佛唾手可得，苗人统帅强忍住心中的激荡。

    脚下的官道转过了一个角度，原本挡在视线前的山壁退了开去。一条星河在前方在前方乍现，突兀的映入众人眼帘。

    委身守四夷，四夷皆辟易。

    达利才听到撕裂空气的尖啸，身旁就有一个身上插着三只箭从马上滚落，另一个被射中面部，那个武士捂着脸大声惨呼，一个后仰就被马掀了下去，痛得满地翻滚。还有两个也分别中了二箭，但是仍然挣扎着伏在马背上，拼命抱住马颈。

    谢居易话到一半突然就停住了，改而爆出一声咒骂。就在官道左侧的山坡上，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一团团黑影如同幽魂一般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无数碎乱的脚步声，在几个呼吸间就连成了一片。

    天子用虎臣，敌忾建奇绩。

    账房抹了把脸上的泪，苦着脸点头，“这些都是郎君或老夫人借出去的银子。”

    一步长为五尺，在《武经总要》的记载中，她手中的弓弩的射程能达到三百步，也就是四百五十米，在四百步开外，她看到了绣着“苗”的大旗，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谁，但是，她应该有机会擒贼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