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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拿出林嘉刚才买好的糖果,手里有东西,心里也有了底气。
一个防备的脑袋从门后探出。
坐下第一件事,姜小婵先脱了发箍,解了小皮鞋的扣,恢复到相对自由松散的状态。
“为什么?你找我有啥要紧事吗?”
大城市,车辆川流不息。
说着话,姜小婵抽走姜喜手中的糖果,将自己的小手强行塞进了姐姐的手心。
算完钱,他把那盒包装好看的糖递到姜喜手里:“等会儿送给你妹妹。”
左边是姜喜,右边是林嘉,姜小婵走在他们中间,蹦蹦跳跳地吃着糖。
抢在林嘉之前,姜喜把雪糕的钱付掉。
“找个地方慢慢跟你说吧,你吃晚饭了吗?”
“那我们带你出去吃。”林嘉对她笑。
她很好奇:“你怎么知道姜小婵爱吃什么?”
即便姐姐努力掩饰,敏感如姜小婵也看出了她正此刻压抑着怒气。
林嘉被街边的小卖铺吸引了视线。
姜小婵说完了,没有总结她过得好或不好。她年纪太小,无法定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只是把她的遭遇诚实地讲出来。
“现在没有,万幸,现在你还好好的。梦醒之后,我特别担心你。姜小婵,这两周你在大伯这儿过得怎么样?”
听了姜小婵的讲述,她异常的震惊与愤怒。
“我来找你的事,妈妈不知道,甚至学校的老师也不知道。我和林嘉是翘了课来找你的。”姜喜索性跟她摊牌。
保安没有多问,直接给他们放行了。
这一路的坐车转车找路,属实费了不少功夫,姜喜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她也知羞,动作和语气都收敛了几分。
林嘉也太会办事了,还知道上门找人不能空着手。身为成年人的姜喜都被他上了一课。
但姜喜能够分辨其中的恐怖。
《一年一度中暑事件》
“稍等,我去那边一下。”和姜喜交代一声,他走向小卖铺。
见了她姐难掩激动,姜小婵像猴子一样跳出来,窜进姐姐怀里。
“我们走,小婵。不在城市呆着,一天都不呆了,我带你回家。”
“我吗……”姜喜若有所思。
冰糕带来的凉意缓解了心中的焦灼。他们一边吃,一边找,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大伯居住的临枫院小区。
“我上了新的学校。学校很大,同学很多,课本很难。我没有交到朋友,我说话的口音跟大家不一样,所以不敢说话。我不再是班上的第一名,我感觉到有很多同学比我聪明。”
“好,”姜喜举手:“我要薯条和麦乐鸡。”
“好呢,谢谢。”
于是,不跟大人汇报就开溜的小孩队伍,又添一员大将。
她觉得,姜小婵不太对劲——过分淑女的打扮、见到自己的热络,遮遮掩掩不让她看见大伯的举动。
“姜小婵!”姜喜惊喜地喊出她的名字。
“不用讲!”
早晨出发,一直到傍晚,姜喜和林嘉才到达目的地附近。
姜喜认认真真地告诉她:“姜小婵,你什么事都没有做错,是大伯和他的客人做了错事。”
“你不对劲,姜大喜!你来看我怎么带着林嘉,妈妈没来?”
今年,姜小婵10岁,她刚来城市两周。那些腐臭不堪的暗疮刚刚对她揭开一个小孔……如果长久呆在这里,事态必然会发展得更严重。姜喜不寒而栗,也许,这就是后来姜小婵轻生的原因。
她将近期的经历细细说来。
“我去点餐,你们聊。”林嘉识趣地给她们让出谈话的空间。
尽量保持镇定的语调,姜喜一字一句问她:“除了摸你脸蛋,他们还干了别的事吗?包括大伯,他有没有碰你的其他部位?”
“你们是从老家过来看我的吗?怎么来的啊?”
林嘉不假思索道:“你跟我说的啊。”
“姜大喜!哇!”门一下子打开,姜小婵同样惊喜。
她小声问:“请问你找谁?”
她这一趟,一定是来对了。
姜喜早就想好了这段该怎么说。严格意义上,这是她失忆之后第一次见到妹妹姜小婵本人,她必须赢得她的信任。
“没有。”
坐电梯到13层,这一层只有一户。
“吃……”小婵机灵地吞下后半句话,答:“我没吃。”
“大伯正在跟他的朋友吃饭,我们走吧。”
姜喜想了想,她作为姐姐,应该办事周全稳妥一些:“那我去跟大伯讲一声把你带走了。”
重重咽了咽口水,她继续说。
“那也要回家,我们回家再一起想办法。”
姜喜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她。
“我要麦乐鸡和薯条。”姜小婵的取向就是学她姐。
她抱住姜小婵,把妹妹死死护在自己的怀里。
姜喜紧紧握住姜小婵的手,直视着她的双眼。
姜小婵显然很心动,嘴上却仍有顾虑:“可是,妈妈已经把我送给大伯了,不要我再回家了。而且,妈妈说,如果我回家里,就没钱让你读书了。”
姜喜和林嘉打配合,说他们要进去找同学写作业,姜喜特意把林嘉拽到前面,展示他后背的大书包。
越是繁华的地段,住宅楼就盖得越密集。
“临枫路30号,应该在这儿了,怎么没有呢?”
姜喜在心里对她说:别担心,姐姐是从未来穿越回来找你的,搞钱的办法我有的是呢。
姜小婵果断地摇摇头。
小区的门口有安保,是比较高档的复式公寓。
“铃铃,铃铃——”
立刻拽住姐姐,姜小婵慌张地用脚一踹,把门关上,不让他们往屋里看。
询问过店家后,林嘉找到了一盒果味硬糖。
姜小婵被唬住了,呐呐地说:“什么奇奇怪怪的梦,我好好的,怎么会变成鬼呢。”
林嘉走了,只剩姐妹俩。
下班的人群行色匆匆地穿行在不透风的地下通道,捂死人的燥热在空气中传播。
姜喜正想问她问题,被姜小婵先发制人。
“姐,”她垂着脑袋,轻声问:“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三人没走远,在小区旁边找了个麦当劳。
姐姐眼里的关心,手里的温度,完全地传递给了姜小婵。
小女孩穿着一身端庄的淑女裙,头上戴着亮晶晶的粉色发箍,原本自然卷的头发被全部拉直了,像个精致到极点洋娃娃。
姜喜对照妈妈写的纸条,艰难地找寻着路牌。
见姐姐说话敞亮,姜小婵的态度也端正了。
担心乡下来的小少年乱走跑丢了,她快步跟上去。
她接过糖果,一瞧,东西他不是随便买的,上次在医院,他也给姜小婵买了同样的糖果。可惜这次,姜喜吃不到了,她还有点馋。
“昨晚,爸爸给我托梦,那个梦特别真实。爸爸回到家里, 交代我,说你在城市里遇到事了,我一定要帮你解决。如果我视而不见的话,你会死掉、妈妈也会死掉,然后,我这辈子都别想过安生的日子。你会变成鬼缠着我,但你没有嘴,我听不见你想要什么,永远听不见。”
“你去干嘛呀?”
站在暗红色的气派木门前,姜喜有些忐忑。
她们对视了两秒。
铃响到第三声的时候,门从里头打开了一条小缝。
默默打好“为什么来找姜小婵”的腹稿,姜喜按响门铃。
真是运气绝佳,不用跟大伯家里的人撒谎,直接碰见了姜小婵。
她一定也认为先前的打扮不适合自己,在姐姐和林嘉面前,她感到难为情。
“我在大伯家,要做听话的好孩子,要懂礼貌。大伯给我选的裙子,不可以弄皱。有客人来,我要去开门,问好。大伯晚上和客人谈生意,我也要坐在旁边,客人喝醉了会来摸我的脸蛋,我不能躲开。”
猛地发现姐姐背后还有个林嘉,姜小婵赶紧理理裙子。
“嗯,”林嘉转头,又跟老板要了两根冰糕:“我们也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这儿有你爱吃的炼乳绿豆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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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林嘉刚才买好的糖果,手里有东西,心里也有了底气。
一个防备的脑袋从门后探出。
坐下第一件事,姜小婵先脱了发箍,解了小皮鞋的扣,恢复到相对自由松散的状态。
“为什么?你找我有啥要紧事吗?”
大城市,车辆川流不息。
说着话,姜小婵抽走姜喜手中的糖果,将自己的小手强行塞进了姐姐的手心。
算完钱,他把那盒包装好看的糖递到姜喜手里:“等会儿送给你妹妹。”
左边是姜喜,右边是林嘉,姜小婵走在他们中间,蹦蹦跳跳地吃着糖。
抢在林嘉之前,姜喜把雪糕的钱付掉。
“找个地方慢慢跟你说吧,你吃晚饭了吗?”
“那我们带你出去吃。”林嘉对她笑。
她很好奇:“你怎么知道姜小婵爱吃什么?”
即便姐姐努力掩饰,敏感如姜小婵也看出了她正此刻压抑着怒气。
林嘉被街边的小卖铺吸引了视线。
姜小婵说完了,没有总结她过得好或不好。她年纪太小,无法定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只是把她的遭遇诚实地讲出来。
“现在没有,万幸,现在你还好好的。梦醒之后,我特别担心你。姜小婵,这两周你在大伯这儿过得怎么样?”
听了姜小婵的讲述,她异常的震惊与愤怒。
“我来找你的事,妈妈不知道,甚至学校的老师也不知道。我和林嘉是翘了课来找你的。”姜喜索性跟她摊牌。
保安没有多问,直接给他们放行了。
这一路的坐车转车找路,属实费了不少功夫,姜喜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她也知羞,动作和语气都收敛了几分。
林嘉也太会办事了,还知道上门找人不能空着手。身为成年人的姜喜都被他上了一课。
但姜喜能够分辨其中的恐怖。
《一年一度中暑事件》
“稍等,我去那边一下。”和姜喜交代一声,他走向小卖铺。
见了她姐难掩激动,姜小婵像猴子一样跳出来,窜进姐姐怀里。
“我们走,小婵。不在城市呆着,一天都不呆了,我带你回家。”
“我吗……”姜喜若有所思。
冰糕带来的凉意缓解了心中的焦灼。他们一边吃,一边找,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大伯居住的临枫院小区。
“我上了新的学校。学校很大,同学很多,课本很难。我没有交到朋友,我说话的口音跟大家不一样,所以不敢说话。我不再是班上的第一名,我感觉到有很多同学比我聪明。”
“好,”姜喜举手:“我要薯条和麦乐鸡。”
“好呢,谢谢。”
于是,不跟大人汇报就开溜的小孩队伍,又添一员大将。
她觉得,姜小婵不太对劲——过分淑女的打扮、见到自己的热络,遮遮掩掩不让她看见大伯的举动。
“姜小婵!”姜喜惊喜地喊出她的名字。
“不用讲!”
早晨出发,一直到傍晚,姜喜和林嘉才到达目的地附近。
姜喜认认真真地告诉她:“姜小婵,你什么事都没有做错,是大伯和他的客人做了错事。”
“你不对劲,姜大喜!你来看我怎么带着林嘉,妈妈没来?”
今年,姜小婵10岁,她刚来城市两周。那些腐臭不堪的暗疮刚刚对她揭开一个小孔……如果长久呆在这里,事态必然会发展得更严重。姜喜不寒而栗,也许,这就是后来姜小婵轻生的原因。
她将近期的经历细细说来。
“我去点餐,你们聊。”林嘉识趣地给她们让出谈话的空间。
尽量保持镇定的语调,姜喜一字一句问她:“除了摸你脸蛋,他们还干了别的事吗?包括大伯,他有没有碰你的其他部位?”
“你们是从老家过来看我的吗?怎么来的啊?”
林嘉不假思索道:“你跟我说的啊。”
“姜大喜!哇!”门一下子打开,姜小婵同样惊喜。
她小声问:“请问你找谁?”
她这一趟,一定是来对了。
姜喜早就想好了这段该怎么说。严格意义上,这是她失忆之后第一次见到妹妹姜小婵本人,她必须赢得她的信任。
“没有。”
坐电梯到13层,这一层只有一户。
“吃……”小婵机灵地吞下后半句话,答:“我没吃。”
“大伯正在跟他的朋友吃饭,我们走吧。”
姜喜想了想,她作为姐姐,应该办事周全稳妥一些:“那我去跟大伯讲一声把你带走了。”
重重咽了咽口水,她继续说。
“那也要回家,我们回家再一起想办法。”
姜喜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她。
“我要麦乐鸡和薯条。”姜小婵的取向就是学她姐。
她抱住姜小婵,把妹妹死死护在自己的怀里。
姜喜紧紧握住姜小婵的手,直视着她的双眼。
姜小婵显然很心动,嘴上却仍有顾虑:“可是,妈妈已经把我送给大伯了,不要我再回家了。而且,妈妈说,如果我回家里,就没钱让你读书了。”
姜喜和林嘉打配合,说他们要进去找同学写作业,姜喜特意把林嘉拽到前面,展示他后背的大书包。
越是繁华的地段,住宅楼就盖得越密集。
“临枫路30号,应该在这儿了,怎么没有呢?”
姜喜在心里对她说:别担心,姐姐是从未来穿越回来找你的,搞钱的办法我有的是呢。
姜小婵果断地摇摇头。
小区的门口有安保,是比较高档的复式公寓。
“铃铃,铃铃——”
立刻拽住姐姐,姜小婵慌张地用脚一踹,把门关上,不让他们往屋里看。
询问过店家后,林嘉找到了一盒果味硬糖。
姜小婵被唬住了,呐呐地说:“什么奇奇怪怪的梦,我好好的,怎么会变成鬼呢。”
林嘉走了,只剩姐妹俩。
下班的人群行色匆匆地穿行在不透风的地下通道,捂死人的燥热在空气中传播。
姜喜正想问她问题,被姜小婵先发制人。
“姐,”她垂着脑袋,轻声问:“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三人没走远,在小区旁边找了个麦当劳。
姐姐眼里的关心,手里的温度,完全地传递给了姜小婵。
小女孩穿着一身端庄的淑女裙,头上戴着亮晶晶的粉色发箍,原本自然卷的头发被全部拉直了,像个精致到极点洋娃娃。
姜喜对照妈妈写的纸条,艰难地找寻着路牌。
见姐姐说话敞亮,姜小婵的态度也端正了。
担心乡下来的小少年乱走跑丢了,她快步跟上去。
她接过糖果,一瞧,东西他不是随便买的,上次在医院,他也给姜小婵买了同样的糖果。可惜这次,姜喜吃不到了,她还有点馋。
“昨晚,爸爸给我托梦,那个梦特别真实。爸爸回到家里, 交代我,说你在城市里遇到事了,我一定要帮你解决。如果我视而不见的话,你会死掉、妈妈也会死掉,然后,我这辈子都别想过安生的日子。你会变成鬼缠着我,但你没有嘴,我听不见你想要什么,永远听不见。”
“你去干嘛呀?”
站在暗红色的气派木门前,姜喜有些忐忑。
她们对视了两秒。
铃响到第三声的时候,门从里头打开了一条小缝。
默默打好“为什么来找姜小婵”的腹稿,姜喜按响门铃。
真是运气绝佳,不用跟大伯家里的人撒谎,直接碰见了姜小婵。
她一定也认为先前的打扮不适合自己,在姐姐和林嘉面前,她感到难为情。
“我在大伯家,要做听话的好孩子,要懂礼貌。大伯给我选的裙子,不可以弄皱。有客人来,我要去开门,问好。大伯晚上和客人谈生意,我也要坐在旁边,客人喝醉了会来摸我的脸蛋,我不能躲开。”
猛地发现姐姐背后还有个林嘉,姜小婵赶紧理理裙子。
“嗯,”林嘉转头,又跟老板要了两根冰糕:“我们也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这儿有你爱吃的炼乳绿豆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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