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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祁总?”王一阳明显激动起来。

    他挑了挑眉,祁渡丞居然真的没记错,他幼时的玩伴居然真的在这,是同一个人,而不是巧合的同名同姓。

    “祁总?”电话那头的声音略带些惊诧和不可思议,但很快调整了过来,叠着声欢迎,“您这就到了。”

    盛观音拿着餐具,正小心翼翼地从她们中间走过。

    “对,其它的地方,都自由发挥就可以,我已经发到群里了,就是担心你没看到。”

    耳边电梯运行中的细碎噪音,被王一阳絮絮叨叨的解说声压过。

    “就是,祁总您也知道,我们节目没有固定的流程,之前在直播的时候我们搞了个观众投票活动。”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手指边缘抵入掌心,又很快松开。

    二人一前一后进去,王一阳自觉站在靠按键那侧,抬手按亮了其中一层。

    王一阳毫不见外地想和自己握手,祁时津自然也没好意思拒绝。

    《豪门弃夫倒贴指南》

    “祁总,您下次过来探班可以提前在手机上通知我一声。这样的话,我也好安排人带您直接上去,就不用浪费您的时间了。”

    其实他对祁时津的第一印象,是觉得祁总是个和头像一样很好说话的人,但几次相处下来,王一阳明显感觉到,能把持住娱乐公司的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什么事情,晓婷姐。”

    他声音极轻,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气场。

    祁时津按下通过,手指划开屏幕上方跳出的弹窗,看了男人一眼,还想说些什么。

    那是祁时津熟悉至极的表情。

    祁时津循着声源,微微转过头,就和王一阳对上视线,男人的脸上极快闪过一丝笑容。

    已经坐在位置上的付安安朝她挥了挥手,盛观音抗拒,连忙拉高了音量应了一声,想要过去,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医院大厅内人来人往,他们四周却好似被抽成了真空。

    祁时津幽幽转过头,凝视着王一阳的眼睛,他低低叹了口气,才说,“盛观音在哪?”

    盛观音不得不在这里停下,她转向桌边,对上几个编导的视线。

    “我怎                                                么没看见她们的镜头。”

    就连刚接手部分产业的祁总,也不是他能轻易招惹的人。

    伴随着“嘀——”的轻响。各色人潮从金属门中涌出,有人左转,有人右行,有人从拥挤的人群中穿出,小跑着停在祁时津面前。

    祁时津听着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点了点头,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祁总。”

    王一阳主动带领着祁时津在监控室里转了一圈,最终才在大屏前停下。

    面前显示屏幕上数字不断跳动着缩小,闭合的金属门内传来金属链条的摩擦声。

    出神间,王一阳的声音如雷般在耳边响起,将祁时津的探班流程安排得得体又妥帖。

    “这个……祁总,这个……”面前十分振奋的王一阳像被泼了盆冷水,脸上丰富的表情一下消失,他的声音支吾含糊。

    那人正好奇地打量着他,察觉到祁时津的目光,有些怯怯地收回注视。

    祁时津一直没动,就这样沉默地看着他,他听见王一阳的声音越变越小,最后终于安静下来。

    “下次探班我会提前通知你。”

    祁时津懒懒抬眼,面前是那种最经典常见的金属色铁门,没关严实,锁口露出一截,冷气从门缝中涌出,吹在他的脸上。

    “王导你也辛苦了,不客气。”祁时津语气淡淡,对他微微颔首。

    “就是,你等下和小顾互动多一点点,明白吗?”开口的是顾寒枫的编导,她把写了些什么的纸推到盛观音面前。

    “以后还要多麻烦你了,王导。”

    “好哦,我

    一双运动鞋出现在祁时津的视野里,祁时津缓缓抬头,对上了男人的眼睛。

    但出乎意料,王一阳的肩膀突然被拍了拍。

    巨大的投影屏幕上,画面不断变动。

    电梯恰好到达目的地,金属门朝两侧开启,露出楼层全貌。

    “祁总,这里就是我们的办公室。”王一阳推开门,低声介绍。

    不远处,不会在镜头出现的桌边,编导们正头碰着头在研究直播间上飘动的弹幕。

    “哦,这样,真是太有缘分了。”王一阳讪讪地接话。

    祁时津心里没来由地抽动了一下,他察觉到一丝异样,但一闪而过,快得来不及捕捉。

    “然后?”祁时津神色淡淡的。

    他们并排站在医院的电梯口。

    几乎是电话刚挂断,前方不远处就响起了电梯到达的提示声。

    “你们在几楼?”

    他走到那人身前,刚站定了没来得及动作,就听见一声略带点儿怀疑的“小津,是你吗?”

    说完,他就转身走出去,无视了身后王一阳一叠声的挽留。

    “就是,”王一阳汗如雨下,抬手抹了把额间不存在的的汗,“那次观众投票的结果是让嘉宾们外出聚餐,恰好今天他们轮休,所以……”

    “医院这层有比较大的空置房间,方便我们放设备和开会之类的,祁总您也知道,我们节目有大量直播流程,会有负责的编导时刻关注反馈情况,好及时修改后续台本。”

    与此同时,上京市商业区的商场里。

    祁时津低垂着眼,只能听见自己平缓的呼吸声。

    飘远的思绪被拉回原地。

    是她的编导,陈晓婷的声音。

    视线牢牢锁在亮起的电梯上行键上,鼻尖那种陌生又熟悉的、令他下意识想要皱眉的消毒水味和身上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

    “王导啊。”祁时津突然开口。

    是一种似乎想要刻意掩饰的讨好和诌媚,但由于主人的经验实在太少,反而很是显眼地挂在了脸上的表情。

    祁时津挑了挑眉,深深看了王一阳一眼,沉默几秒之后,才稍微颔首,“那多谢王导了。”

    祁时津没接话,视线扫过一旁靠椅上坐着的病人。

    王一阳点了点头,等待着即将来袭的狂风暴雨。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只手,王一阳热情慷慨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还带上些许未平复的喘息声。

    “小盛。”

    祁时津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反驳,有点无奈地点头同意了。

    直到他重新回到上京市,也没能联系上,一方面是没有交集,一方面则是已经过于遥远陌生。

    没走多远,二人就在一扇金属门前停下。

    察觉到他投来的视线,祁时津坦然迈步走了进去。

    祁时津迈步跟在王一阳稍后一点的位置,从里头出来。

    男人的说话声音在霎时放低了一点,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停顿几秒,王一阳才又向他笑了笑,说:“祁总,您等下想要先去哪看看,不如先去我们监控室吧,我们节目组大部分人都在那。”

    祁时津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你的意思是,”祁时津简单地截住了还想说些什么的王一阳,“他们不在。”

    视线交错,祁时津心里闪过一瞬的意外。

    往日人满为患的自助餐厅此时倒显得有些空荡,炽热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桌角,泛起一圈圈淡淡的金色。

    祁时津面无表情。

    有人拿着餐盘在空位间穿行,路过了各个区域,摄像尽职地跟在他们身后。

    自从高中毕业之后,祁时津和那些人就减少了联系,慢慢生疏起来。

    在王一阳有意无意飘来的注视中,祁时津和他的寒暄并没有持续多久,只是互相问好,又客套地交换了联系方式。

    “没想到祁总您和小李还认识。”

    祁时津仰着头,目光从大屏幕左上角开始一点一点逡巡着,扫过一圈,停在对角线上。

    祁时津听着王一阳似乎别有深意的话,懒懒地点头,“嗯,认识。”

    “您好您好,实在太欢迎了,祁总。”

    一无所获。

    “嗯……”

    他看起来好说话,也只是看起来。

    说话间,电梯停下,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打开。

    他一边站起身,一边伸手在王一阳的手上轻握了一下,如同蜻蜓点水,很快收回。

    “好久不见。”祁时津向面前看着和印象里已经两模两样的男人伸出手,“没想到在这碰见你。”

    “哦……”盛观音呆呆地低下头,在那个写满了标注的台本上扫过一眼,“就说这些就行了吗?”

    “那你忙吧。”他轻轻说。

    内里的空间确实如王一阳所言,大得有些出乎意料。室内最显眼的是那几块亮着的巨型屏幕,无数个小窗口闪动变换着,将屏幕割成细碎的一片一片。

    他太清楚不过,世界上的关系都是这样,只要有一方坚决地放开手,就会慢慢断裂,难以挽回。

    听着恨不得将节目流程给自己完全讲解一遍的声音,祁时津心里觉得有点奇怪,他不由自主扭头看了王一阳一眼。

    “你和王导先去忙吧。”男人主动止住了话题,“我们晚点再聊。”

    还有亮起的电脑屏幕,分布空间的各个角落,祁时津看见有人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有所察觉,他似有所觉地侧过脸,恰好与那个人对上视线。

    他抬眼,看见祁时津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带着些不可靠近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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