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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给过警告的，为什么还要打扰他和云水瑶？
沈欺尘目光如水，漠然睨着她逐渐扭曲的脸，在这荒诞时刻里莫名生出了几分厌恶。
昭乐往后退了一步，颤抖着摇头。
她泪眼婆娑，眼底包含的情绪太过复杂，有憎恨，也有嫉妒，甚至还有几分不甘。
昭乐眼睛死死盯住他的脸，隐秘的心事被窥视，她胸腔不住地起伏，强压下心中那不断上涌翻搅的不虞和怒火，甚至是杀意，咬牙切齿：“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沈欺尘点点头，似乎是信了她的话：“不是你啊。”
“你恨我，想我去死，可我真的死了你又能得到什么，或者说，你在妄想什么？”沈欺尘嗓音温柔，薄唇翘起小小的微笑的弧度，一副人畜无害、纯善温良的面容，吐出的话语却直白地刺人，“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他会看上你这种货色吗？不，不会的，别妄想了，若他知晓你的心思，你猜他会有什么反应？我想应该是觉得恶心吧，再看到你的脸就像在饭里吃出蟑螂一样。”
沈欺尘不想再继续这种没有意义的话题，只问她：“今天街上放箭的人，是你？”
两人坐在屋顶上，云水瑶掰了半块荷花酥，吃完还是觉得困。她把另外半块放回油纸袋里，指尖触碰到他的手背，这时才发现他的手似乎在发抖，便说：“冷就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沈欺尘的手颤抖了下，感受到她微热的呼吸，轻得像片羽毛，扫在他腕间。
他伫立不动，缓慢地眨了下眼，片晌后，为她盖好被子，悄声离开。
屋内的烛火太过明亮，将昭乐的神情照得一览无遗。
他要好好地想一想。
他既厌恶昭乐的愚蠢，也厌恶薛珩的冷漠。
刚睡着就被吵醒，她烦躁地抓了下头发，从被窝里爬起来开门，愤愤道：“大半夜不睡觉，你到底想——”
云水瑶睡眼朦胧，打了个哈欠：“那你等天亮之后就好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敲开他们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稀碎的豆腐脑。
“滚！”昭乐骤然间变了脸，她向来阴晴不定，脾气像火药一点就炸。两人被这一声响亮的“滚”吓得杯中酒液全都洒了出去，连忙起身，一刻不敢多留。
夜色更深了，四下一片宁静，只有屋檐下挂着的铜铃随风轻响。
“姐姐。”他轻轻敲了门。
每次他来，昭乐就会被薛珩刻意冷落在一旁，薛珩宁愿关心一个外人，也不肯多看自己亲生妹妹一眼，这么多年从来如是，叫她怎 能不恨。
“公主这么生气做什么，吓跑了他们，以后可找不到比这更像的了。”沈欺尘就这样在她眼前走到桌边坐下，习惯性地想倒杯茶，可他嫌弃这些杯子都脏了，便没有去碰。
直到她八岁生辰那年，薛珩见了她却认不出她，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妹妹。他终于担起兄长的责任，尽力弥补昭乐。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沈欺尘出现了。
“公主，是……”不等丫鬟把话说完，昭乐便上前来将门彻底推开，她看见沈欺尘，面上划过一瞬的惊慌，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冷声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昭乐盯着他的脸，冲他恨声哽咽：“都是因为你，如果你能去死的话……”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脑子抽风了，不然怎么会有觉不睡，半夜跑屋顶上来和他一起吹风。
他要给她什么惩罚才好。
此时外边夜已深沉，街道空无一人，再往前，道路一片浓郁的黑，仿佛没有尽头。
他原本不想理会这些，可是昭乐偏在今天出手，这让他觉得有点生气。
他想起那支摔断的金鱼簪，顿时豁然开朗，抬手掷出匕首，插在昭乐的发髻上。昭乐身体抖了抖，接着便僵住了，她不敢再动，瞪大眼睛，看着他慢慢朝自己逼近。
“想吃糕点吗？”一双秋水般浅淡柔和的眼眸笑望着她，他声音清朗，从怀里掏出一袋荷花酥。
夜色寒凉，微风吹拂过庭院中的花草，在月光下轻轻摇晃。
街间一道淡淡的人影，清寒的月光照他身上，肌肤莹白如玉。
沈欺尘思索着，一路回到侯府，回过神时，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云水瑶的屋门前。在她面前，他可以放心地做自己。
沈欺尘不答，又敲了三下门。
可头几年薛珩刚登基，一心忙于政事，从未亲自来看过她一眼。他是个好皇帝，但不是个好兄长。
见沈欺尘进来，两人不知他是谁，面面相觑，手里还握着酒杯，问道：“公主……这位是？”
他站起身，眉眼带着笑，在火光映衬下显得愈发柔和，像是天生的温柔。可是下一秒，他的面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语气凉薄：“不要因为现在是晚上，外面黑灯瞎火就开始睁眼说瞎话了。诚实一点不好吗，干嘛要撒谎惹人生气呢。”
沈欺尘垂眼看着她滑稽狼狈的模样，神色漠然，眼底有一点轻哂。
薛珩念及旧情，对宣平侯一家颇多照顾。沈欺尘才五岁，经常被召入宫，由薛珩亲自教导。
丫鬟也退出雅间，关上门，在屋外守着。
“这就是你一直苦苦执著的答案，现在满意了吗？”
沈欺尘不动，微仰着头，眺望远处的夜空，遗憾地说：“天上很黑，什么都看不到。”
他用力踩过那支被她视若珍宝的金簪，推开门，在昭乐压抑过后突然爆发的痛哭声中，头也没回径直离开了茶楼。
屋里灯烛灭了，没有人回应。
他轻声说：“你到底在恨我什么呢。”
他的容色尚且算是平静，昭乐却在他的注视下浑身颤抖起来，矢口否认：“不、不是我……”
他把剩下的荷花酥装好，横抱起她，送她回房，轻轻放在柔软的床铺上，正要抽手离开。云水瑶无意识地翻身，鼻尖擦过他的手腕。
“……”
沈欺尘面无表情，身体却在克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这全是恶意发泄后，灵魂得以短暂冲破束缚而带来的飘然感。
沈欺尘一动不动，静静地望着她，突然笑了。他说：“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
屋里静了片晌，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门“吱呀”开了条缝，露出一张略带稚气的脸，正是昭乐的随身丫鬟。待她看清门外是谁，表情即刻怔愣住了，愕然道：“世、世子……”
昭乐痛声疾呼：“你知道，你都知道！”
他站在屋外等了片刻，纤长的眼睫如蝶翼轻颤，不再敲门，只轻声继续喊她：“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出一道女声，迟疑地问：“谁？”
云水瑶没反应。
“当然是来找你啊。”沈欺尘漂亮的眼睛弯了起来，看起来格外的纯良无害。
——他知道自己兴奋的时候就会这样，越兴奋抖得越厉害，必须要做点什么压抑住。
“你恨我。”沈欺尘抬眸迎着她怨毒的眼神，他却忽然发出了一声笑，就好像听到了一个滑稽的笑话。
沈欺尘遥遥地望着天，忽觉肩头一沉，是云水瑶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这……”丫鬟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她神色无措，支支吾吾半天，直到屋里又响起另一道不耐烦的声音：“让你去开个门就磨蹭半天，到底谁在外面！”
云水瑶困得不行，眼睛快睁不开了：“会亮的，会亮的，你现在回去睡一觉，保证睁眼天就亮了。”
沈欺尘并不惊讶她认识自己，浅色的眼眸静静望着她，温和一笑：“你挡路了，能让我进去吗？”
头顶月亮的光芒似乎越来越盛，如似火焰，沈欺尘耳边翁鸣声不停，恍惚中，听到有许多道小小的声音在不断窃窃私语。他在这些声音中听见了自己的，他问道：“天还会亮吗。”
是了是了，这两兄妹的脑子好像天生就有问题。
凭什么，她样样都努力做到最好，可是在薛珩眼中，还是比不过他。
云水瑶看着他把油纸袋打开，甜腻的香气跟着飘了出来，她顿了顿，起床气消了大半：“……吃。”
随着她的呼吸声，身体竟然神奇的慢慢平静下来。
他兀自进了雅间，昭乐来不及阻拦，雅间里除她之外，还有两位着石青道袍的青年，细看之下，眉眼竟有几分肖似薛珩。
在这个世界，阶级是一部分人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人命卑微如草芥。
昭乐刚出生不久，她的母后就去世了，临终前将她托付给薛珩，要他好好照顾这个妹妹。
可是他该做什么？
“姐姐。”
云水瑶实在是忍无可忍。
沈欺尘将匕首从腰间解下，他一直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自己，并不止是昭乐。他们想杀他，却又不能真正杀了他，似乎以把他逼到绝境为乐，总是如此。
杀了她？不，这样太便宜她了。
“不、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再说了！”昭乐摇着头，状若癫狂，她不想再听他胡言乱语，蹲在地上涕泗横流，伸手去抓自己的头发。发髻松散了，薛珩送她的金簪也掉“当啷”掉在了地上。
] 他给过警告的，为什么还要打扰他和云水瑶？
沈欺尘目光如水，漠然睨着她逐渐扭曲的脸，在这荒诞时刻里莫名生出了几分厌恶。
昭乐往后退了一步，颤抖着摇头。
她泪眼婆娑，眼底包含的情绪太过复杂，有憎恨，也有嫉妒，甚至还有几分不甘。
昭乐眼睛死死盯住他的脸，隐秘的心事被窥视，她胸腔不住地起伏，强压下心中那不断上涌翻搅的不虞和怒火，甚至是杀意，咬牙切齿：“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沈欺尘点点头，似乎是信了她的话：“不是你啊。”
“你恨我，想我去死，可我真的死了你又能得到什么，或者说，你在妄想什么？”沈欺尘嗓音温柔，薄唇翘起小小的微笑的弧度，一副人畜无害、纯善温良的面容，吐出的话语却直白地刺人，“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他会看上你这种货色吗？不，不会的，别妄想了，若他知晓你的心思，你猜他会有什么反应？我想应该是觉得恶心吧，再看到你的脸就像在饭里吃出蟑螂一样。”
沈欺尘不想再继续这种没有意义的话题，只问她：“今天街上放箭的人，是你？”
两人坐在屋顶上，云水瑶掰了半块荷花酥，吃完还是觉得困。她把另外半块放回油纸袋里，指尖触碰到他的手背，这时才发现他的手似乎在发抖，便说：“冷就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沈欺尘的手颤抖了下，感受到她微热的呼吸，轻得像片羽毛，扫在他腕间。
他伫立不动，缓慢地眨了下眼，片晌后，为她盖好被子，悄声离开。
屋内的烛火太过明亮，将昭乐的神情照得一览无遗。
他要好好地想一想。
他既厌恶昭乐的愚蠢，也厌恶薛珩的冷漠。
刚睡着就被吵醒，她烦躁地抓了下头发，从被窝里爬起来开门，愤愤道：“大半夜不睡觉，你到底想——”
云水瑶睡眼朦胧，打了个哈欠：“那你等天亮之后就好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敲开他们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稀碎的豆腐脑。
“滚！”昭乐骤然间变了脸，她向来阴晴不定，脾气像火药一点就炸。两人被这一声响亮的“滚”吓得杯中酒液全都洒了出去，连忙起身，一刻不敢多留。
夜色更深了，四下一片宁静，只有屋檐下挂着的铜铃随风轻响。
“姐姐。”他轻轻敲了门。
每次他来，昭乐就会被薛珩刻意冷落在一旁，薛珩宁愿关心一个外人，也不肯多看自己亲生妹妹一眼，这么多年从来如是，叫她怎 能不恨。
“公主这么生气做什么，吓跑了他们，以后可找不到比这更像的了。”沈欺尘就这样在她眼前走到桌边坐下，习惯性地想倒杯茶，可他嫌弃这些杯子都脏了，便没有去碰。
直到她八岁生辰那年，薛珩见了她却认不出她，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妹妹。他终于担起兄长的责任，尽力弥补昭乐。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沈欺尘出现了。
“公主，是……”不等丫鬟把话说完，昭乐便上前来将门彻底推开，她看见沈欺尘，面上划过一瞬的惊慌，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冷声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昭乐盯着他的脸，冲他恨声哽咽：“都是因为你，如果你能去死的话……”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脑子抽风了，不然怎么会有觉不睡，半夜跑屋顶上来和他一起吹风。
他要给她什么惩罚才好。
此时外边夜已深沉，街道空无一人，再往前，道路一片浓郁的黑，仿佛没有尽头。
他原本不想理会这些，可是昭乐偏在今天出手，这让他觉得有点生气。
他想起那支摔断的金鱼簪，顿时豁然开朗，抬手掷出匕首，插在昭乐的发髻上。昭乐身体抖了抖，接着便僵住了，她不敢再动，瞪大眼睛，看着他慢慢朝自己逼近。
“想吃糕点吗？”一双秋水般浅淡柔和的眼眸笑望着她，他声音清朗，从怀里掏出一袋荷花酥。
夜色寒凉，微风吹拂过庭院中的花草，在月光下轻轻摇晃。
街间一道淡淡的人影，清寒的月光照他身上，肌肤莹白如玉。
沈欺尘思索着，一路回到侯府，回过神时，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云水瑶的屋门前。在她面前，他可以放心地做自己。
沈欺尘不答，又敲了三下门。
可头几年薛珩刚登基，一心忙于政事，从未亲自来看过她一眼。他是个好皇帝，但不是个好兄长。
见沈欺尘进来，两人不知他是谁，面面相觑，手里还握着酒杯，问道：“公主……这位是？”
他站起身，眉眼带着笑，在火光映衬下显得愈发柔和，像是天生的温柔。可是下一秒，他的面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语气凉薄：“不要因为现在是晚上，外面黑灯瞎火就开始睁眼说瞎话了。诚实一点不好吗，干嘛要撒谎惹人生气呢。”
沈欺尘垂眼看着她滑稽狼狈的模样，神色漠然，眼底有一点轻哂。
薛珩念及旧情，对宣平侯一家颇多照顾。沈欺尘才五岁，经常被召入宫，由薛珩亲自教导。
丫鬟也退出雅间，关上门，在屋外守着。
“这就是你一直苦苦执著的答案，现在满意了吗？”
沈欺尘不动，微仰着头，眺望远处的夜空，遗憾地说：“天上很黑，什么都看不到。”
他用力踩过那支被她视若珍宝的金簪，推开门，在昭乐压抑过后突然爆发的痛哭声中，头也没回径直离开了茶楼。
屋里灯烛灭了，没有人回应。
他轻声说：“你到底在恨我什么呢。”
他的容色尚且算是平静，昭乐却在他的注视下浑身颤抖起来，矢口否认：“不、不是我……”
他把剩下的荷花酥装好，横抱起她，送她回房，轻轻放在柔软的床铺上，正要抽手离开。云水瑶无意识地翻身，鼻尖擦过他的手腕。
“……”
沈欺尘面无表情，身体却在克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这全是恶意发泄后，灵魂得以短暂冲破束缚而带来的飘然感。
沈欺尘一动不动，静静地望着她，突然笑了。他说：“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
屋里静了片晌，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门“吱呀”开了条缝，露出一张略带稚气的脸，正是昭乐的随身丫鬟。待她看清门外是谁，表情即刻怔愣住了，愕然道：“世、世子……”
昭乐痛声疾呼：“你知道，你都知道！”
他站在屋外等了片刻，纤长的眼睫如蝶翼轻颤，不再敲门，只轻声继续喊她：“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出一道女声，迟疑地问：“谁？”
云水瑶没反应。
“当然是来找你啊。”沈欺尘漂亮的眼睛弯了起来，看起来格外的纯良无害。
——他知道自己兴奋的时候就会这样，越兴奋抖得越厉害，必须要做点什么压抑住。
“你恨我。”沈欺尘抬眸迎着她怨毒的眼神，他却忽然发出了一声笑，就好像听到了一个滑稽的笑话。
沈欺尘遥遥地望着天，忽觉肩头一沉，是云水瑶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这……”丫鬟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她神色无措，支支吾吾半天，直到屋里又响起另一道不耐烦的声音：“让你去开个门就磨蹭半天，到底谁在外面！”
云水瑶困得不行，眼睛快睁不开了：“会亮的，会亮的，你现在回去睡一觉，保证睁眼天就亮了。”
沈欺尘并不惊讶她认识自己，浅色的眼眸静静望着她，温和一笑：“你挡路了，能让我进去吗？”
头顶月亮的光芒似乎越来越盛，如似火焰，沈欺尘耳边翁鸣声不停，恍惚中，听到有许多道小小的声音在不断窃窃私语。他在这些声音中听见了自己的，他问道：“天还会亮吗。”
是了是了，这两兄妹的脑子好像天生就有问题。
凭什么，她样样都努力做到最好，可是在薛珩眼中，还是比不过他。
云水瑶看着他把油纸袋打开，甜腻的香气跟着飘了出来，她顿了顿，起床气消了大半：“……吃。”
随着她的呼吸声，身体竟然神奇的慢慢平静下来。
他兀自进了雅间，昭乐来不及阻拦，雅间里除她之外，还有两位着石青道袍的青年，细看之下，眉眼竟有几分肖似薛珩。
在这个世界，阶级是一部分人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人命卑微如草芥。
昭乐刚出生不久，她的母后就去世了，临终前将她托付给薛珩，要他好好照顾这个妹妹。
可是他该做什么？
“姐姐。”
云水瑶实在是忍无可忍。
沈欺尘将匕首从腰间解下，他一直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自己，并不止是昭乐。他们想杀他，却又不能真正杀了他，似乎以把他逼到绝境为乐，总是如此。
杀了她？不，这样太便宜她了。
“不、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再说了！”昭乐摇着头，状若癫狂，她不想再听他胡言乱语，蹲在地上涕泗横流，伸手去抓自己的头发。发髻松散了，薛珩送她的金簪也掉“当啷”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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