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你知道我的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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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如同鸽笼里见到鹰的鸽子，明明人数占据优势，却全都挤在角落里，自己已经承认了输赢。

    这多此一举的事儿为什么要干？

    “我不伤害您，辛芙妮伯爵。”男孩的声音安静而清澈，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不知为什么，此刻的维特恩德竟然少有的活泼大胆了不少：“您是军人，曾经率领海恩帝国陆军和海军数次击退邪恶的月影生物，保卫无数次海恩帝国的边境线不被卡海尔斯联盟国侵扰。我敬重您，尊敬的辛芙妮少将，伯爵，帝国伟大的将军之一。”

    红发女巫变成了一只大号红色蒲公英，急得团团转。爱维格向她比了一个安抚的手势，对车夫说道：“我没记错的话，这条道上是有辛芙妮伯爵府的对吧？”

    爱维格和车夫很快便到了刚才爆炸响声传出来的地方。那里是一个小型温室，原本是，因为要不是古特密提不小心踩到一块写着“花房”的牌子，爱维格还以为这黑黢黢的玩意是洗照片的暗室。

    “如果是辛芙妮大校在这里，我大概还能看在您二位的面子上，稍微饶恕一下您不成器的儿女。但是他不在，”维特恩德棕色的眼睛里印着一室的灯光，但是这灯光却怎么也照不亮他已经彻底被绝望侵蚀的心：“您的孩子们必须付出代价，如果您不让开，那么也请别怪我将您一起算进去。”

    爱维格半截话卡在嘴里，险些给人噎出个好歹。

    这世界上会魔法的人不多，有天赋的更少——不能再挑起任何民众的脆弱神经了，历史上魔法师与普通人的冲突已经造成了太多的悲剧。

    爱维格：“……好的全部都省了，立刻找到人并控制住他！！”

    “老师，”古特密提的声音在发/抖：“您没有晚上来过这些贵族老爷的地盘，可能不太清楚……一般情况下，庄园里晚上一定会有人守门和巡逻，可是咱们跑过来的那一路，一个人都没看到……”

    丝碧格莱乱糟糟的头发转瞬间糊了一脸，红发女巫差点被自己头发呛到。

    不过有时候真的天不遂人愿，她话音还没落，就觉得庄园那边亮了一下——一声巨响轰在了庄园的最左边，隐隐还伴随着哪位女士的尖叫。

    “奥根斯戴恩老师。”古特密提——也就是车夫先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爱维格扭过头，看到那人正一脚深一脚浅地冲她跑过来。

    伯爵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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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想法在爱维格脑海里成型，小个子魔女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可能：“是不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带着眼镜，瘦瘦的，看上去有点驼背？”

    “杜莫魔法爆弹不难防御，一个守护魔咒就行了。”爱维格敷衍地回答，她正专心观察痕迹。她小心地踩过废墟，很快找到了安装炸弹的地方。

    “哦天哪！可怜的孩子！”车夫几乎要留下泪水，这么一个高大的汉子在深夜里差点就要哭成泪人：“我、我真该死——我应该拦住他的！！独自一个人！深夜！我怎么能没意识到呢！天哪！”

    “也？”爱维格很快注意到车夫的用词：“什么叫做也？您今天还注意到了其他来自敦可布劳学院的人？”

    “他和我的哈默尔一样大。”车夫想起自己十分活泼的小儿子：“天哪……看在瓦尔海特女神的份儿上……”

    而那只形孤影只的鹰——维特恩德显然经历过一场恶战，额头上有一道血痕，身上也有大大小小被划破的痕迹。他的左手在滴血，一道深深的剑痕从肩膀一直划到了他的胳膊肘。

    几乎庄园里所有人都在这齐聚。辛芙妮伯爵夫人                                                去自己弟弟家了，逃过一劫，可其他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辛芙妮伯爵搂着瑟瑟发/抖的艾伊弗，挡住了身后同样抖抖瑟瑟的辛芙妮子爵。

    《是的，西幻那家侦探社是我开的》

    现在这个情况，面前的孩子搞不好会把整个伯爵府轰上天。辛芙妮伯爵刚才吃饭的时候把手杖——也就是他的魔杖靠在了椅子上，这会这跟魔杖被压/在了翻倒的桌子下面——谢天谢地，离他并不远。

    丝碧格莱在门口念动咒语，一层无形的薄膜在空气中迅速成型，很快便沿着高高的栅栏笼罩整个小庄园。她举起手中从维特恩德家里拿来的属于男孩的衣服，念道：“……赞美格赫西特，请对此人关闭大门。”

    爱维格联想到这放进温室里的炸弹，眼睛猛地瞪大了：“维特恩德一定是挟持了庄园里的人！”

    “瓦尔海特女神啊……”她低声说道，接着赶忙问车夫：“您知道辛芙妮伯爵府吗？！能为我们带路吗！”

    如果大门没有只是轻轻掩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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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老师，您认识他？”车夫似乎对这个男生印象非常好：“真的是个勤学的孩子，这么晚了来找老师问问题，他还背了好多题目呢！”

    好心的车夫带着两位老师一起去伯爵府。在路上，他已经知道那个孩子究竟要干什么，吓得他赶马车的手都抖出了残影。

    手中的衣服闪了闪，竟是融进了那层透明的结界中。

    “看、看在瓦尔海特的份儿上……”伯爵声音抖得几乎没法说完整的话：“孩子，孩子……放过我的儿女吧，有什么冲我来好吗？”

    “是的女士。”车夫看到了丝碧格莱的巫师袍，显眼的敦可布劳学院徽章，与学生的徽章不同，上面代表维森海特女神的海螺印记闪闪发亮：“你们也是敦可布劳学院的吗——哦天哪，你们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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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几个人站在大门口，离别墅还有起码几十米，爱维格还是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裙角被吹得飞起来。

    餐厅里的地毯更加惨不忍睹，活像里面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赶野猪比赛——桌椅侧翻，杯盘狼藉。

    维特恩德左手抬不起来了。他简单给自己用了治愈魔咒，止住了血，右手则用漂浮魔咒，将一个爆弹悬空在掌心。

    “到了！”一路上都很沉默地爱维格猛地扯紧缰绳：“吁！”

    “但是，”他缓缓举起右手，用手里的爆弹对准了藏在辛芙妮伯爵身后的子爵：“您的二儿子却没有继承您的意志，甚至连他的大哥一半都比不上。您的小女儿像一只随时会去挑衅他人的斗鸡，脑子里的水都能淹没整个图尔克依思城。”

    门口走廊里上好红丝绒的地毯上全是泥点子，一直蔓延到了餐厅里。墙上挂着辛芙妮伯爵和辛芙妮伯爵夫人的画像——就是不知道被什么狠狠划过，下半截整齐的断开，用宝石镶嵌的名贵画框瞬间变成了没人要的废品。

    爱维格心凉了一半，她猛地回过头看着人迹罕至的街道，越往深处，灯光越发昏暗，仿佛一只巨型的怪物，张开大嘴等待无知的行人入肚。

    “这不是您的错，温柔的先生。”丝碧格莱努力地安慰着擤鼻涕的车夫：“我们现在就在拯救一个孩子，很感谢您的帮助！”

    毫无察觉的车夫甚至比划了一下男孩的身高体型，笑得有些憨厚：“我想着这孩子深夜独自一人挺不容易的，就想等等他，万一他叫不到马车呢？哦，独自一人回到贫民区，我可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接完他回去，我就能赶回家抱着我的小哈默尔睡觉了……”

    “强调一遍，一定要记住。”爱维格非常严肃地看着两个人：“第一，不可以惊动任何无法冷静下来的人，第二，首要任务是找到并打晕维特恩德，制止他念咒最快的方法就是让他昏迷，第三，别刺/激到他——”

    辛芙妮伯爵半天没听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让这么一个孩子甘愿命都不要也要复仇。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自己不成器的一双儿女：“你们这两个、两个，诶！”

    伯爵府是一座独栋小花园，被夜晚点燃的烛光照耀着，一切看上去都那么正常——

    “是温室内部安装？”爱维格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他走进了门，然后放下炸弹？”

    他的背挺直了，站的犹如一颗阿牧特杨树，脸上平日里带着的忧愁也不见了，整张脸似乎沉浸在一股被使命召唤的郑重里。

    他们最后留了丝碧格莱在门口布置结界，好拦住有可能逃出去的维特恩德。

    “哦天哪，奥夫赫西提西保佑。”丝碧格莱在大门口，双手捧着心，翠绿色的眼睛里满是忧郁，倒映着灯火憧憧的别墅：“希望爱维和古特密提先生能拦住他。”

    餐厅从门口开始就极为气派——雕花的大门上篆刻精美的图样，是智慧女神用海螺奏乐平复海啸的场景。神圣而美丽的维森海特女神高举着海螺——海螺上被人踹了一脚，留下一个巨大的泥脚印。

    他们不知道维特恩德的暗杀名单上到底有多少人——最起码拦下孩子还能知道原因，孩子年纪还小，如果可以，他们还是想拉他一把，别让他背上杀人、逃犯的罪名。

    “我的天哪……”几乎没怎么接触过魔法的车夫快傻了。他咽了口唾沫，看着正观察废墟的爱维格：“老师，请恕我无知，如果爆弹就在身边爆炸的话……我的尸骨还能拼回来吗？”

    “是的老师，”古特密提点点头，脸上除了惊恐还有浓浓的担忧：“可是他们会去哪里？”

    “六年级的孩子，学过最高攻击的法术都是一些元素魔法。”爱维格如少女般清脆的声音沉稳安静，古特密提很快便被沉着的小个子魔女影响，也平静下来：“问题不大，用寻踪魔法就可以找到。”

    丝碧格莱挣/扎着从半空中飘下来。她当时浮在半空是头朝下，这会双手撑着地，脸差点拍在地上。她也顾不上许多，匆匆忙忙地扶正眼镜，急吼吼地说道：“爱维！我们快走吧！维特恩德可等不了这么久！”

    车夫疼得呲牙咧嘴，捂着脑袋爬起来。他揉着自己被摔疼的胳膊，哆哆嗦嗦地说：“晚上好小姐们……有、嘶、有什么能为你们服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