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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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早有了解，或许他真的会怀疑：这家伙真的是臭名昭著的罪犯吗？

    想想吧，在充满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的军部，偏偏存在一个比有些人的孩子看上去还年轻的少年，尽管对方声称“已经成年”，却难以改变刻板印象。

    实打实的战绩最能说服军人。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费奥多尔有些咳嗽，单论身体状况，他的确担得起病弱这两个字。

    确实。小鸟游泽知道这间地下室里除了不省人事的官员、墙壁里深埋的炸|弹，以及费奥多尔本人，还存在着一个人。

    多正常，再正义凛然、仿佛为了正义而诞生的人，也有某方面不太正常的可能。

    也就是说，果戈里原本就只是缺斤少两地履行一下承诺，没打算开枪。

    小鸟游泽一眼看出他在装，便半蹲下，正好与半吊着的费奥多尔对上视线。

    紧接着，就是一则只在军队流传的情报。

    《身为猎犬队长如何整改横滨》

    小鸟游泽出手的一瞬间，在他身后有一道空间裂隙被撕开，正如他与果戈里的第一次相见，也是裂缝里探出一只握着枪的手。

    “……！”小鸟游泽的速度太快，力道又大得惊人，费奥多尔只觉仿佛被一头牛撞飞，还被死死压在地上，脑瓜子嗡嗡的。

    在基础好感以及慕强崇拜的加持下，他做什么在这些军警眼里都是正确的。

    小鸟游泽争取到了拷问的权力，这并未受到太大阻碍。不知费奥多尔是何意思，总之，那个官员只是晕厥了。

    “不是哦，”果戈里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的刀锋利到能斩断空间，所以在你面前使用异能，都是冒着巨大的危险。所以，我只是来兑现一个诺言。”

    “……果戈里。”

    最开始，提到他，大家的反应是：“那个空降的小白脸？”

    然而，事实永远是修正观念的最佳工具。

    显而易见，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费奥多尔。

    小鸟游泽一进去，就看到椅子上背对着他坐着一个人影，带着毛毡帽，半长黑发，看不出肤色，但大约可以被称之为苍白。

    电子屏幕正巧可以反射出小鸟游泽的动向。他不确定费奥多尔能否看到他眼珠的细微变化，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谨慎起见比较好。

    大多数人都为先前的无礼之举而羞愧，而消息传开的当天，不少人想要去道歉，结果小鸟游泽正好外出有事，他们心里歉意难言，跑去训练场打沙包，据说一天之内用坏了好几个。

    若非这名官员好运地活了下来，小鸟游泽或许不会特地争取拷问权。

    “劝你说话注意点！你是空降他都不可能是空降！那是凭实力得来的地位，获得上面授勋的高级军官，从前线战场上或此殊荣的强者，由得你在这造谣？”

    在狭小的地下室里，人多了反而不利，而且，费奥多尔指名要见他，令他多少有点在意。

    他非常大度地接受了道歉，并且不计前嫌。

    那么为什么当时逮捕他的时候，小鸟游泽不问呢？

    “好啦，费                                                佳，像之前说的一样——”小鸟游泽听到这话，已经做好了一网打尽的准备。

    “……”费奥多尔头部无力地垂着，几乎与肩部呈九十度了。

    “……咳咳，别着急……抱歉，小鸟游君，其实，我让果戈里在东京闹事，不是为了向你宣战。请听我说清楚吧，反正，也对你没有坏处，不是吗？”

    所以，小鸟游泽便先行侦查情况，其余人留在地面上待命。

    不对。难道果戈里没有提到，是小鸟游泽放了他？

    起初，大家只当他是自寻死路，直到一个个被打成猪头，在练武场上爬都爬不起来，而小鸟游泽轻描淡写，甚至连刀都没出鞘，这种反差一度让人气得眼睛都红了，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的确存在着名为天堑的距离。

    显然，这个聪明的家伙知道，一旦开枪，就意味着事态彻底无法挽回。在错估了小鸟游泽的斤两，遭受了毒打之后，果戈里深深地明白了一件事：

    费奥多尔看见了对方的内心，那是一个压抑许久的控制狂，其次是重度的强迫症。

    “我来了，然后——”果戈里的手挥了挥，像是在道别，在这种场合显得有些滑稽，“我走了。”

    小鸟游泽没有卡着他脖子，因此还能接着把话说完。

    小鸟游泽知道费奥多尔此人的算无遗策，这种心眼多的人可不会无故卖他一个破绽，只意思意思地把官员打晕，而不采用其他措施。

    只要费奥多尔想，完全可以将其做成人|肉|炸|弹，亦或者直接当做人质，而非在明知小鸟游泽出色战力的时候，仍放任隐患存在。

    小鸟游泽装作没有注意到异状，站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费奥多尔聊着天，而费奥多尔竟也十分配合，与常人一般无二。

    被拷得真的很牢固。

    费奥多尔眸光一暗，很快恢复了正常，如常回道：“……确实是这样。”

    小鸟游泽在空间裂隙闭合的最后一瞬回头，却发现这只手从始至终就没有扣住扳机。

    而费奥多尔还能就此作出揣测：是否是因为时常压抑自我，终于忍不住跟少数能够看出来这点的人——比

    读秒结束的那一刻，小鸟游泽脚尖轻抵地面，如闪电一般突进，以他的弹跳力，不到半秒就能触碰到费奥多尔，将其击至昏迷也只是一秒的事情，就是力道有些刹不住，大概率会多躺几天。

    “有，”小鸟游泽道，“他或许跟你提过我。”

    “你要与我为敌吗？”小鸟游泽道，“那么，连同费奥多尔一起……”

    将费奥多尔掼到水泥地上时，对方表情还没来得及改变，还是那副笑面，也许是吃痛，在小鸟游泽的手刀将要碰到脖颈的时候，五官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扭曲。

    在军队是不允许打架斗殴的，这些人也只能用挑衅来表达愤怒，而小鸟游泽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事情，选择对所有不服的人发出切磋邀请。

    会让小鸟游泽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死去的仅有两种人：一是严重危害社会安全，犯下滔天罪行的恶人；二是与他结下无解因果的仇人。

    多有趣，他甚至能发现，这个人是特意让他看出来的。

    小鸟游泽的风评在切磋过后得到了一定的改善，而在过往的功绩流传之后，则是迎来了彻底的逆转。

    小鸟游泽一边维持着表面，一边心想：“三，二，一……”

    虽然觉得这样的寒暄有些莫名其妙，小鸟游泽还是接了话题，余光转而观察周围的事物，想找到那名鲁莽的官员的踪迹。

    “你想说什么？”

    “想必你已经见过我的一名同伴了，他叫果戈里，不知你可有印象？”

    ——说得直白些，就是【决斗】。

    很久没有碰到这样的人了，即使是亲手逮捕的罪犯，小鸟游泽也生出了几分兴趣。

    费奥多尔猜测，是因为这个人无法忍受不确定的威胁，于是选择将他抓到手，确保万无一失的时候才以迂回的方式询问吧。

    就算他此刻命令他们起炮炸毁费奥多尔的藏身处，恐怕也会这样想：以这位的判断能力，一定是看出那官员已被杀死了，既然如此，为防止罪犯逃窜危害治安，官员想必也会原谅他们的无奈之举。

    见费奥多尔意味不明，小鸟游泽心知这是个谜语人，于是就回以同样莫名其妙的话：“……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于是等待着果戈里来救的费奥多尔就只能在“……啊？”了一声之后，重蹈了果戈里的覆辙。

    尽管被突如其来的突袭弄得有些不堪，费奥多尔还是觉得事情没有偏离轨迹，无非是出手比预测中的早了一点，无伤大雅。

    以上，都是小鸟游泽的切实经历。

    就算是品行不佳之人，也没有必须死掉的理由。

    “……”

    在小鸟游泽看似空降成为【猎犬】队长之时，不知道多少人不服气。

    费奥多尔将小鸟游泽的表面信息调查得清清楚楚，自觉意会了对方的意思，也理解对方不明说的顾虑。

    即使审讯室不安装监控是惯例，谁也不能保证，没有能力特殊的异能者可以做到窥探他们的对话。

    唯有见识过黑暗现实的人，才能体会到这份弥足珍贵的情谊。

    地下室如同老鼠洞一样昏暗，只有电子设备发出的光线。

    话虽如此，小鸟游泽不可能真的这么做。

    几乎每个军警都向往着成为小鸟游泽的部下，这并非没有理由。

    总得先确认官员的状况，以费奥多尔这人的作风，应该会将官员扣下，充作人质。

    后来，若是有人说：“那个空降的【猎犬】队长……”则会被自发形成的粉丝团痛骂一顿。

    ——不要妄图挑战这个怪物。

    不需要过多宣传，曾经和他共事的人都能领会这种独特的魅力。

    这就是费奥多尔隐晦的暗示。而小鸟游泽接收到了，并且思考过后选择了回应。

    那么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很值得玩味了。即使果戈里愿意为了对方赴汤蹈火，也有不乐意透露的秘密。

    听到脚步声，费奥多尔没有回头，而是带着笑意地说道：“你好，小鸟游泽。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如果说，小鸟游泽的军部流传很广的战绩是滋生崇拜的导火索，那么待人温和、与人为善的性格就是点燃期待的火星。

    不得不说，他们还真是好友，不仅入狱的样子出奇相似，就连负责审讯的人也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