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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见面,陈砚心感觉到廖途和以前不一样,他们之间尽管没有那样干柴烈火,相处起来也算其乐融融。而今天的廖途就像是充满无尽心事,每一句话都难掩惆怅。

    但她有预感,他们没结束。

    他想起那个男人,从头到脚散发着浓郁贵人之姿,和他不同,和他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他将贵重的前程门券交在他手里,说:“你不适合她。”

    有被他戳破的嫌疑,还有冥冥之中,感觉她和他的羁绊又多了一层。

    安瑞没说话,只是笑了笑,他笑的时候一根食指抵在鼻尖下,眼睛微微眯起,虽然看起来像是没表情,但陈砚心知道他就是在笑。

    这简直令她手足无措。

    陈青给陈砚心下达了新的任务——周末电影节的现场拍摄采访。

    也不知道是说导师,还是老院长。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不能。”

    陈砚心:“……不要。”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又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伪装?

    为什么这样说呢?

    廖途给陈砚心发消息,说导师知道他在京市大学四年,早就说好让他带着玩,他以为是笑话,没想到是真的。

    廖途的表情有些纠结,陈砚心看着他,某瞬间觉得他都快要哭了。但他一开口,又恢复成之前,将她拥进怀里,深情地说:“我……特别爱你。”

    第二天,廖途被导师指派做导游,带领学校参赛的几人游玩。

    中/央CBD,帝都最繁华的地方。

    李翊贤挑了挑眉,喉间低低溢出一声嗯。

    归根结底,是这段感情本就不够深刻,不被祝福。

    “没有理由。”廖途说,“我累了。”

    廖途看着她,眉宇间的忧虑终于散去。

    廖途是在第三天中午来到SPY楼下的,这是他第一次来到陈砚心工作的地方,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就那样。”

    廖途和他妈妈感情最好,反问道:“我妈?”

    陈砚心说:“这么厉害啊。”

    廖途诧异,沉默表示他此刻的词穷以及毫无底气。

    陈砚心想,还是不说了。

    比想象中要快。

    《独家报道》

    他其实有点儿怕,甩不掉她。

    廖途说,他的导师今年五十多岁,长相气质十分优越,几乎令人看不出半分学术钻研的死板,而且,他出身贫微。

    陈砚心:“你笑什么?”

    陈砚心说:“我请你喝咖啡吧?”

    陈砚心长舒一口气:“愿赌服输,我想请你吃顿饭。”

    总之,陈砚心在他这一声中,听到无尽艳羡。

    她不知道回他什么。

    廖途妈妈对陈砚心态度一般,她能感受到的是这样,其余的情绪她不能揣测,因为她从未见过他家人。

    李翊贤微微垂眸,好整以暇:“等她来找。”

    而陈砚心,表情也不算轻松。

    归根结底,现在不是她找他了,而是李翊贤完完全全掌握了主动权。

    陈砚心告诉他,你来找我,把话说清,我不会为难你,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你懂那种感觉吗?”陈砚心低声说,“该来的总会来,却不知他何时来……”

    黑色车窗缓慢上升,将灿烂光芒隔绝于外。

    街道宽阔平坦,车辆络绎不绝,太阳高挂,将高楼玻璃照成耀眼璀璨的光点。

    陈砚心一噎,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陈砚心嗯了一声,就着水边微凉的风,问他:“然后呢?”

    廖途的声色罕见疲惫,他昨天陪倒是和学长爬了长城,本该在今天离京,因为太累,导师吩咐学长将车票改签。

    “不用了。”廖途说,“我不喜欢喝咖啡。”

    趁着准备资料的时候,陈砚心先将一万块转给安瑞。

    陈砚心不甘心如此被分手,于是白白遛他一趟,让他累上加累,也想好好与他告别。

    “好吧。”

    廖途本来是不想来的。

    “然后他娶了老院长的女儿。”廖途说,“他在三十六岁那一年就成为学院里最年轻的正教授,可以说老院长退休之前,为他打点好了一切。”

    “你能告诉我——” 陈砚心不服气,“你用了什么方法吗?”

    过了会儿,陈砚心才缓慢开口,说道:“你赢了。”

    廖途不知道自己寒窗苦读十几年的傲骨为何,在那一刻轻易屈服,他甚至没有生气,更没有想过反抗。

    但他还是有些愧疚。

    “我也不知道。”陈砚心淡淡道,“我们有缘分,也很不容易,你独自一人在海市打拼,我真的觉得你特别辛苦。”

    “没空。”李翊贤扯了下唇,语气很拽地说,“别做梦了陈砚心,一顿饭就想打发我?”

    陈砚心说好。

    同样的,李翊贤也没再联系她。

    总之,爱恨交加。

    “开心就好。”陈砚心说。

    她问廖途,那晚的朋友圈,是为了什么而发。

    不远处的黑色卡宴里,男人锋利的眼神看向她。

    她的声音比以往沉默了几分,他想是失恋所致,在所难免的情绪,他理解。

    ……

    阳光明媚的天气,她离开的身影宛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正在工作的陈砚心一时恍惚。

    玻璃尚未抵达车窗顶端,黑色手机屏幕在羊皮车座靠垫上,频频闪动。

    “保重。”廖途低下头,声音也低,“希望你以后遇到更好的人。”

    “我的以后,和你无关。”

    “特别开心。”

    廖途在手机里                                                ,发来了一条分手消息。

    安瑞顿了一下,有些木讷地问她:“你要吗?”

    廖途妈妈身体不算太好,是心肺的毛病,不能干重活,保持长期吃药。她没有收入来源,廖途父亲工资不高,只够温饱,两位全靠廖途的姐姐赞助。

    没聊几句,廖途又将话题引回原话。

    廖途到底只是个学生,没有那么圆滑。

    “说说。”

    陈砚心真的说不清,她总不能在廖途毫无防备的时候就坦白一切。

    对话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陈砚心本想说些好话,让他回心转意。可某一刻她也疑惑了,她是真的想挽回廖途,还是单纯不想输呢。

    “你要替我赔吗?”陈砚心一本正经,“还是钱给我了,不要了?”

    能够在结束的时候换取更好利益,与他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他有些落魄,略显颓靡。他一遍遍告诉自己,是因为肢体太累,导致精神不振。

    这段感情走到这里,她心里也没有多痛,但也不好受。

    她和廖途的关系最终能够走到哪一步,还是她作为明承东老婆的亲生妹妹,这两件事情,无论哪一件,他都能当作联系她的方式。

    陈砚心从办公室出来,用手机给廖途回了好的,再也没回他一句。

    她在他面前站定,抬眸看他:“开心吗?”

    竟不自觉嗤笑一声。

    他很诧异:“你在这样繁华的地方工作。”

    廖途笑了:“为什么这样说?”

    “如果我们以后都越来越好,也许就是从今天的这个决定开始的。”

    廖途有两个姐姐,大姐已婚育,小康水平,二姐才结婚不久,远嫁,生活水平不错,但家里事情几乎不出面。

    他说:“我其实挺羡慕我导师的。”

    “嗯。”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深知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

    刘助理闻声,恭敬询问:“贤少,用不用我下车?”

    陈砚心眉眼弯弯,转身离开。

    “嗯。”陈砚心抿了抿唇,声色温和,“我是打工人,不是资本家,在哪里工作都只是为了获取更好的物质条件,努力变好没有错。”

    李翊贤盯着手机屏幕中的来电备注“陈黑心”,深邃眼眸渐渐变得别有意味。

    陈砚心觉得,廖途一家虽然不富裕,但好在完整,但陈桥望始终看不上他。

    “是啊。”廖途感慨道,“真的很厉害。”

    廖途说:“有人帮我引荐到很厉害的人面前,他真的非常非常厉害,是我一直以来追求的目标。”

    陈砚心问他:“你家里人还好吗?”

    “有事吧。”安瑞没看她,仍坐在办公椅上,笃定地说,“你看起来有点儿不对劲。”

    仅凭之前廖途字里行间的意思,她察觉到他的妈妈同样对她不甚满意。

    “你可以不用先给我。”安瑞看着她,表情有点吃惊。

    秋夜的风似乎更凉了,人影却繁多。

    聊天聊到最后,话题拐到了导师身上。

    “嗯。”陈砚心说,“阿姨最近怎么样?”

    所谓隔行如隔山,廖途和陈砚心专业天差地别,于他而言的偶像在她心里掀不起巨大波澜。

    陈砚心早就知道了,她原本还想和他聊聊自己工作上的事情,虽然辛苦,但好在有回报。自从上次报道过李翊贤之后,她在SPY的名声便像是打开了,就算陈青对她仍然苛刻,但态度也有转变。

    陈砚心说:“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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