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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却还没答应可以放弃了你。①

    为何就过了一晚,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姚七福垂着的头,因他的这句话,缓缓抬起,与他对视上。

    那么今日就断个干净,往后应该就不会有牵连了吧。

    所以,面对姚七福,也要这样吗?他的眼底浮现出许久未见的迷茫。

    姚七福:“嗯?我昨天的心跳很不正常吗?”

    还有,他的心,为何在意识到这点时,会有那么一点点地胀痛?

    周迢自然是看出了她的行为,呵,这是在干什么?避嫌吗?

    关系有些微妙的两人,在密闭的空间里,连气氛都变得古怪起来。

    虚珥:“有的有的,所以我昨天才那么紧张你嘛。头一次经历这种感觉,吓坏我了都。”

    砰砰砰。

    明明是最舒适的阳春三月,他却感觉一下子到了三伏天,空气燥热得让他感到窒息。

    公羊熹寞的马车是密闭式的,窗户不是布帘掀开的,而是一个小窗户。一路上,公羊熹寞都没开窗,姚七福身为客人,又不好替,马车一摇一晃的,差点没把她昨晚喝的粥,给恶心出来。

    公羊熹寞这说的真的是她吗?连姚七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她的眼里,有这么多的优点。

    姚七福也没打算与他客气,直接说,“城南街的好食铺。”

    姚七福没回应她,因为要斩断一份情义,她的嘴巴是同意了,可她的心,还没同意啊。

    蓦然,他想起来什么,扭头看去,望见公羊熹寞还站在那里,呆呆地看向他们。

    想起来在现代听过的一首歌曲:虽然很努力,练习着忘记;

    周迢不喜欢这种感觉,对于抓不住的东西,他一向是洒脱地摒弃。

    这一次,姚七福好像顿悟了什么。

    公羊熹寞感受到周迢与姚七福之间气氛的变化,转头看向姚七福,却见她仍旧一脸的淡然。

    荷包里感受到姚七福再次剧烈心动的虚珥:“阿福,你说话不算话哟。”刚才还发誓自己不会心动了呢,结果这才过了多久?阿福真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啊。

    可是,获得这一切的代价,却是失去自由与快乐。

    姚七福感到有些凄凉,她的衣服和装饰确实是比从前华丽了,身份也变得无比尊贵。

    察觉到她的视线后,嘴角轻勾,“走吧。”

    虚珥:“哪里只是很不正常啊?简直就不正常得难以描述。一会儿像是面临了洪水,整个人都被淹在了水里,一会儿又像是火山爆发,被火烤得全身滚烫滚烫的,一会儿好像到了春日,整个人如沐春风。”

    待周迢带着公羊熹寞走到姚七福面前时,她已经平复好了情绪。

    于是,负气地走到前头,佯装不再在意。

    “阿福,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姚七福摇摇头,她被邀请吃饭的,还是得听从周迢的安排,“我好多了,放心。”

    公羊熹寞发现姚七福脸色难看,询问,“怎么了?身子不适吗?”

    但,只是一瞬间的迷茫,他完美便将其地压了下去。

    她今日再次发现了一个问题,她是真的晕马车。

    周迢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视线下移至她胯间的小荷包,已经微微泛白。

    再度掀开眼皮看向姚七福时,他已经重新戴好面具。

    这么舍不得吗?都这样了还不舍得扔,看来送荷包之人,对她真的挺重要的。

    胸口的闷气霎然消失,周迢再次微微弯膝,笑着看向她,“可以!任你点,我请客。”

    虚珥:“那也不用。诶,不过,阿福,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你写的话本子里说的那个词,心动?”

    收回视线后,与周迢拉开了些距离,等公羊熹寞走进后,才对周迢说,“我没事。”

    莫春就像是一只曾经在无边无际的空中,飞翔的鸟儿,虽然风餐露宿,但是过得随心所欲,日子有盼头。

    然,他看到姚七福的眼睛,仍旧平淡如水,好像他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人。

    与他往常的平稳一点也不一样。

    可昨日,她在看见他时,眼里的惊喜不是假象。

    回答得如此迅速,想来是一早就想好拜完佛,就去吃的吧。

    “好。”

    经过昨晚的自我分析,她现在已经清晰地认知到自己和他的差距,没有了期待与妄想,便就不会紧张与羞涩。

    周迢却还未反应过来,他不想承认,他的心,在对上姚七福的目光时,跳动频率十分异常。

    《捏个泥人送给你》

    羡慕她?羡慕她什么?自由吗?除了这一点,姚七福想不到还有什么值得,公羊熹寞这为身份尊贵的宰相之女可羡慕的。

    姚七福被她的比喻逗笑,“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哪儿有那么夸张。”

    后面的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姚七福曾偷偷地瞄过公羊熹寞,发现她面色不太好看,整个人的气质,与曾经的白氏布行绣工莫春相比,大相径庭。

    姚七福:“对不起,我保证我以后情绪肯定稳定。”

    姚七福尽量不去在意这份古怪,陪虚珥玩来分散注意力。

    收回视线,缓了缓心神才说,“你想去哪儿吃?”

    伸在荷包里的手,被轻轻地拍了拍,仿佛是在安慰她。

    下了马车,猛吸了好几口新鲜的空气,姚七福才感觉好受点。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姚七福仍旧摇摇头,看了看公羊熹寞,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的失落。

    姚七福扬了扬唇,知道虚珥是醒了,也得知了她的情绪。回碰她一下,以示她很好。

    公羊寂寞撩起眼皮,看向姚七福,盯着这张清秀的脸庞许久,微笑着说:“阿福,你知道吗?你的身上真的有种让人心安的魔力。”

    而公羊熹寞,则像是独挂于云端的月亮,清冷孤傲,让人难以靠近。

    姚七福看周迢半天没动作,也不着急,静静地站着,任由周迢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打量。

    荷包里的虚珥感受到了她的难受,关怀地问道:“要不要先去喝点水?”

    周迢有些许嫉妒,他知道自己的情绪来得莫名巧妙,但心里就是不舒服,他想象不到,姚七福这样一个面对什么都淡然的人,有一天也会真挚地将一个对她而言重要的人,捧在心尖上。

    姚七福摆摆手,“无大碍,”深深地呼了口气,将卡在喉咙处的恶心强压下,“走吧。”

    姚七福收回视线,就像她说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难,这是人生的必修课,必经路,无法舍弃,唯有迎难而上。

    这么想来,周迢的思绪没有那么乱了。

    这是一双自带凌厉之气的眼睛,他的笑好像永远不达眼底。

    将马匹和马车停好后,周迢看向姚七福,发现她的脸色比在寺庙时,要难看上许多,便上前问道:“怎么了这是?”

    虚珥:“阿福,你好厉害啊,说不喜欢一个人,就真的看到他心跳都正常了诶。”

    现在的公羊熹寞身上,看不到一点儿曾经小太阳莫春的影子。

    姚七福与公羊熹寞同坐在马车里,周迢在骑马。

    “你并不是很了解我,又怎么知道我的苦恼与不易呢。”姚七福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向这位正直青春年华美丽的女子,“每个活在世上的人,都有独属于他们的不易,我们可以称之为磨难。不说不表现出来的人,不代表他们没有遇到磨难,或许他们只是善于伪装,又或者他们是找不到倾诉的人。”

    既然他想让二人的界限彻底划清,那就随他愿吧。

    突如其来的对话,让姚七福有些措手不及。

    既是如此,他周迢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成为他的例外,姚七福自然也,不可以。

    听到最后两个字,姚七福的心不由得一颤,恰巧彼时周迢正向她走来,逆着的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美得姚七福不敢再看第二眼。

    这样也好,他们二人从此,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可现在的公羊熹寞,更像是一只住在了镶金的笼子的鸟,被痛苦地折断了翅膀,再也无法自由自在地翱翔于天际。

    良久,摇摇晃晃的马车终于停了,姚七福咽了咽口气。

    这样也好,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之前答应过她,不然让她有置于危险之中。

    周迢,我一时半会儿可能真的无法割舍下这段本就不该存在的感情,但我会努力再努力,让它深埋于我的内心深处,无人可以窥探到,哪怕是我自己,也不会发现。

    莫春是阳光的,整日嘻嘻哈哈,像个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的小太阳。

    听到这段话的虚珥,浑身一震,而后缓缓反应过来,感情真的是个麻烦而又不由己的东西啊。

    终于,马车停了,苦难结束了。

    “阿福,我有时候,还真挺羡慕你的。”

    姚七福顺着周迢的视线看去,明白过来。点了点头,站在原地,与荷包里的虚珥边玩手指游戏,边心里对话。

    瞥了一眼,姚七福便放下了,轻轻地吐了口气。

    姚七福没有应答,她不知道公羊熹寞与她说这些,是为何?但如果压抑太久了,需要找个人倾诉倾诉的话,她确实是个不错的倾听者。

    姚七福点点头,便要绕过他离开,周迢本能地跟上。

    “我羡慕你的坦诚,羡慕你的洒脱,羡慕你可以做自己,而不去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心里再次浮起躁意,感觉姚七福就像是一块冰,捂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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