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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轻黎:[嗯嗯?]

    张峰离开后,蒋司修最后核对了一遍实验数据,随后文件夹合上,去一旁水池边洗手,再回来,用手机给程轻黎打了两个电话。

    虽然程轻黎嘴巴里含着东西,吐字不清,但蒋司修还是听到了。

    女孩儿表情认真,两手端在白瓷碗的两侧,低着头,小口喝着还有些烫的冬瓜排骨汤,如果喝到的那口有冬瓜,她会腮帮子微微鼓起,嚼两下。

    从这家餐厅走回学校也就五分钟。

    蒋司修把报告单放在身前的桌子上,往后翻了两页:“一般社团活动都去什么地方?”

    程轻黎从蒋司修手里拿回那个白色塑料袋,里面打包的是刚那家餐厅的糯米团,临走时多要了一份,她喜欢吃。

    晚饭前温兰才给她打过电话,想着都周末了,让她回家。

    “不知道,”程轻黎低眸,踢脚边的石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跟爸妈说呗。”

    简单说了两句,挂了电话再回身,程轻黎已经不在刚刚站的地方了。

    “学校没事。”他手里提的点心袋子放在玄关的架子上,换了鞋走过来。

    吃完饭,还不到八点,蒋司修说有东西落在了学校实验室,要回去拿。

    温兰最近一直在看一个狗血剧,蒋建河没事也会看两眼,吃饭这一会儿功夫,俩人就这电视剧里的一个狗血情节讨论了好几次。

    不远处段志和已经结过账,反身往回走。

    蒋司修接过来看。

    蒋司修:[你干妈让接你回去。]

    没多久,三人从餐厅出来,段志和还有事,司机的车开过来,嘱咐了两句后先走了,留程轻黎和蒋司修站在路边。

    蒋司修回身,目光又撞上她那两条露在外面的胳膊:“什么活动要在晚上,聚餐?”

    程轻黎发定位的地方确实是个川菜馆,但旁边挨着的就是家酒吧,陈和今天下午过来实验室还提到过,说正在搞什么开业大酬宾。

    家里阿姨见状,从厨房出来,帮忙加了双碗筷。

    “周几活动?”

    程轻黎垂眼,看了自己的手机一眼,慢吞吞拿过来,起身,又慢吞吞走到刚刚接电话的地方,点了接通。

    四十分钟                                                后,他开到地方,车停在路边,给程轻黎发信息。

    “年底才是你的生日。”蒋司修道。

    程轻黎:[哦哦。]

    “不能喝酒。”他交代。

    这声落,听筒短暂安静了几秒,对面人貌似在斟酌,须臾对方出声:“最多半个小时。”

    不知道对方在忙什么,没接。

    蒋司修:[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中科院过来的年轻老师,没来多久,但物理学院那边的学生基本都知道,头衔太多,人又长得实在好看。

    温兰的注意力从电视剧上转过来:“她说学校聚餐,今天晚上还住学校,明天回来。”

    上课时会穿白衬衫,偶尔在体院馆遇到他,灰白色的运动冲锋衣,在场馆角落打网球,有同学拍过他的运动照,在物院学生群里流传过不短时间。

    “为什么呀,”程轻黎望过来,眼神单纯,“大家都去。”

    电话再挂,回到座位,提上背包,跟刚刚提醒她接电话的学姐说了一声,提前告别,出了酒

    八月下旬,正值热的时候,中午头这个时间,太阳好得可怕,程轻黎勾着上衣吊带往上提,对比肩膀和胳膊处的皮肤,看自己有没有晒黑。

    温兰听到,从沙发扭头,喊他:“那你顺便把小黎也接回来,还是回家住吧,我总感觉你们那个学校住宿条件特别差。”

    此时也是:“说了半个小时出来。”

    张峰一愣,实话实说:“没吧,一般社团女生也多,都不去那种地方。”

    这几天最高气温都有三十八九度,站在这里程轻黎热得想吞冰块,她抬手,再次蹭汗,上衣下摆因为扬手的动作被带上去了一点。

    温兰闻言戴上手旁的老花镜,拿了自己的手机点开,给蒋司修看:“她给我发的定位,就在你们学校旁边,说是个川菜馆......”

    程轻黎这回没再反驳,挺听话的说好,然后说自己收拾了东西就出去。

    蒋司修把手机递还给温兰。

    蒋司修没有吵她的意思,只是又说了句:“出来,回家。”

    “刚刚大家在玩游戏,忘了。”程轻黎回。

    几步的距离,两人已经走到了出来时的东二门。

    这句发完,蒋司修大概等了几分钟,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亮了亮。

    对面人下午两条都没回,这条倒是回得快。

    蒋司修很轻地皱眉,紫砂罐里的汤匙放下:“你谈什么恋爱。”

    蒋司修对着她其实脾气一向算好,但因为大的八岁,说话时偶尔会带训小孩儿的口吻。

    “轻黎没回来?”坐在两人对面的蒋司修忽然问。

    两人站在离东侧门还有点距离的树下,侧门来往的人不算多,偶有路过的人会瞟蒋司修两眼。

    太晒了,程轻黎走在蒋司修的影子里,跟着:“话剧。”

    半小时......她其实觉得有点多了,她并不喜欢在这种地方玩儿,吵吵闹闹的,说个话都要趴很近才能听见。

    接着她发来两张照片,照片里光线昏暗,镜头对着的玻璃桌上有调制鸡尾酒,其中一杯挨她很近,明显是她点的。

    但再走回位置,她还是磨叽了四十分钟。

    张峰本科就在淮大,研究生考到了中科院,这半年都跟着蒋司修在淮大帮忙。

    -

    周五下午,小张拿着新出的报告刷卡进来,东西递上去听到蒋司修问:“淮大社团多吗?”

    “周五。”

    看到蒋司修一愣:“你怎么回来了?”

    程轻黎咬了口糯米团,仰脸笑回:“哥哥说让我回家住,我说不回,过几天社团晚上有活动,我还想去......”

    手机拿下来,转而给她发了消息,但等了会儿,一样的,也没人回。

    程轻黎:[但我刚到地方诶,能不能晚会儿。]

    “不是聚餐,”程轻黎蹭了下额头上的汗,指腹有浅浅的奶白色痕迹,是出门时涂的隔离,“去酒吧。”

    陈和:“前两天做的那批试件不能用,比实验机器卡槽大一圈,唉,这几个学生真的是,做东西一点不知道操心,毛毛糙糙的,还得是之前......”

    蒋司修正要再说话,手机震了震,他低头看了眼,走到一旁接电话。

    蒋司修手机放下,重新套了实验手套,拿上本子走回实验机器前,盯数据。

    蒋司修皱着眉重复了一遍:“别玩儿了,回家。”

    一旁的蒋司修扫她一眼,拿了桌面上的手机,回陈和消息,

    蒋司修看着她:“爸妈知道吗?”

    蒋司修中午等实验机器没赶上吃饭,半下午的时候在学校食堂吃过一顿,这会儿不是很饿,随便夹了两口,问温兰:“她有没有说在哪儿聚餐?”

    程轻黎两手拢成扇形,遮在脑袋顶,跟上去。

    说话间,段志和走近,坐下来,看了两兄妹一眼:“俩人聊什么呢?”

    蒋司修对这种地方不感冒,但陈和跟所里的几个人都喜欢喝,前半年还在所里那段时间,常有庆祝聚餐后的第二场,他被逼无奈,去过几次。

    ......

    蒋司修现在看着她这样有点头疼:“不能去酒吧。”

    张峰正打算凭记忆报几个学校周边的烧烤摊和ktv,又听蒋司修问:“会去酒吧吗?”

    晚上七点,温兰和蒋建河正在吃晚饭,忽听玄关处传来动静,温兰停了停筷子,视线从电视屏幕上转过去。

    听筒那面的人貌似是起身找地方,静默了几秒,听筒里的背景音由嘈杂变得安静。

    所以知道这酒,度数不低。

    被扔在桌面的手机再次震动,一连震了好几下,程轻黎都没有要接的意思,坐她右侧的学姐以为她是没听到,碰了碰她的手臂:“黎黎,你手机响了。”

    蒋司修抬碗看表,这次直接拨了电话过去:“别玩儿了,回家。”

    蒋司修看她一眼,拎过她手里装点心的打包袋,往前走。

    “多,”张峰道,“百年老校什么都多,我刚上学那会儿听说过,没一百也得有八十个。”

    蒋司修嗯了一声,从鞋柜上拿了车钥匙。

    “算虚岁嘛,”程轻黎又开始夹服务生刚送上来的糯米团,“过了年头就是十九了。”

    往后一连三天,蒋司修还是泡在实验室,因为手下几个硕士的操作失误,涉及的相关实验进程往后推了两天,不过好在不是什么重要的实验。

    蒋司修有一周多没回家,两口子也没管过。

    碗里的汤喝见底,还剩一块排骨,程轻黎汤碗放下,语调轻快:“我十九了呀,为什么不能谈恋爱。”

    “什么社团?”蒋司修问。

    《不是黄粱[寄养]》

    挂了电话,手机从耳旁拿下来,程轻黎看了眼时间。

    “哥哥?”疑问的女声,大概是因为太吵没听见他刚刚的句话。

    此时露出的那部分皮肤贴在通道墙面,有点凉。

    程轻黎靠在酒吧走廊的通道里,晚上出门吃饭前不知道想到什么,把拿出来的宽大T恤塞回衣柜,换了件后背领子往下,有点露肤感的短款上衣。

    “我还没开始玩儿呢。”她压低了点声调,显得有些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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