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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为什么突然改了阵势，是终于显露出了精明还是企图有变？
这帮小孩儿从一开始，就是林芷不知道从哪些犄角旮旯里捡来的，凑合凑合，也就凑成了一窝，养在皇城外面，平日里隔三岔五就会拎着大包小包去照顾他们，相比温言和锦桢这种知道了这事儿后基本只给金钱资助，偶尔才有空去帮帮忙的人，她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了。
除非是出事儿了，不然温言真想不到，还有什么情况能绊住林芷的脚步。
鱼鳞阵。
与此同时。
二皇子唐知理，因烧伤过重，呼吸困难，毙于回宫马车中。
大概是眼中的急切表现得过于明显，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柏平昀就又将东西往他眼前伸了伸，嘴上也没停：“平常怎么没觉得你这么没眼力见，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还端着给谁看呢——归你的，接着。”
名叫“小澄”的小女孩嘴一瘪，双手背在身后绞着衣角：“这不能赖我，我上回跑去青鸢阁找宋婉姐姐，其实是为了阿澈。”
“当然。”
柏清河跟着这番话转念一想，心说倒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雪上加霜的是，阿澈这浑小子这会儿还自己跑不见了！
原来这孩子还知道自己的行为算是“铤而走险”。
“不就是些兵法，当我这么多年兵书是白读的么，他那莽夫早就该高看我一眼，”柏清河手里的羊腿几乎已经被啃得只剩下腿骨了，他啧了一声，用没沾上什么油的那只手从袖袋中捞出了块手帕，扫了一眼，又怏怏地塞了回去，就这么将两手手心朝上搭在膝盖上，“只能怪他自己狗眼看人低，栽跟头了吧。”
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柏平昀在旁边看着这个一边吹气一边大快朵颐，宛如饿死鬼投胎的儿子，难得没斥责对方“吃东西也没个人样”。
《囚雀衔环》
柏清河手上本就沾油，在这泥沙地上一划拉，顿时又吸了一手指的沙土，自觉恶心得不行，臭老头就算不开这个口，他也得赶紧去旁边的河里洗洗。
温言这会儿才算是体会到了，林芷平日里对待他们的好脾气只怕是在这帮小孩儿身上千锤百炼来的，难怪锦桢无论怎么撩拨，都几乎不见她真窝火。
也许是因为……眼下实在是这几日里难得能歇息会儿的好时光。
“不然，莫非你以为乌汗是生下来就顺理成章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想要我们这国家的皇位都得来个九子夺嫡，其间明争暗斗踩碎了多少白骨，他们那摆明了搞尚武文化的更不用提，多的是身强体壮的年轻小辈，要是乌汗真是个没头脑的莽夫，那他的人头早就先一步被内讧的给‘供奉’进马厩里了。”
“为了阿澈？他什么时候真话比假话多过，也亏你敢信，到时候怕是把你骗到青鸢阁里卖了你还得替他数钱。”温言颇有些头疼，阿澈这死孩子脑子里鬼点子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温言抬眼望向小澄，对方被看得一个激灵，话瞬间又跟车轱辘一样全滚了出来：“我这回来柏府找你，是锦桢哥哥让我来的……我当时在青鸢阁里没能跑掉，就窝在宋婉姐姐那儿躲了几天，谁知道后来半夜溜出去的时候正巧碰到他了，他塞给了我个东西，说他自己暂时没法跟温言哥哥你见面，但这东西一定要交到你手上。”
但既然臭老头已经开口问了，柏清河觉得自己还是应当卖对方个面子，于是头也不回地反问道：“我娘给你的手帕，难道你就舍得拿来擦油么？”
“臭小子！反了天了你！”
太子唐知文，病因相同，幸而福大命大，暂时保住了命，却也于宫中昏迷不醒。
怎么样才能死最少的人？
柏清河这会儿的视线已经一错不错地跟着那往下滴落的油滴走了，喉间上下滚动，更明显地咽了口唾沫，几乎下一秒就想要脱口而出：臭老头快别整那些虚的了，唠叨个没完，我看这玩意儿就挺好，用它抵上个黄金万两也没啥问题。
乌汗这几□□得紧，几乎有些要以战养战的意思，以至于几人策马奔腾来到琼山，一口热乎饭都还没来得及吃上，饿着肚子就得拎着武器上战场厮杀，亲眼目睹着一茬一茬的人头滚落在地，尸山堆砌，足足染红了琼山脚下蜿蜒而过的长河，也实在没了吃饱饭的心思。
“不过你昨日确实做得很好，按理说，这军中有明确的赏罚制度，我应当对你论功行赏，可我这个当爹的，要真给你送银两，倒又显得过于疏离，也难免让人觉得有敛财之意——玩命上前线的，更多的还是些家里没饭吃被送来军中养活的小伙子，怕他们觉得自己拼死拼活，我眼里却只有你这么个亲儿子，寒心呐……”
小澄左看看右看看，见两人神色不对，立马开口撇清了关系：“这锦囊也是锦桢哥哥给我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这回不一样，”小澄似乎也知道温言说的是对的，声音低 了下去，但还是忍不住小声辩解道，“阿澈有天回来哭了好久，我们都没见过他掉眼泪的，顿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问他他也不说……我们本想等林芷姐姐回来安慰他的，可是突然有一天早上，阿澈就不见了，林芷姐姐也再也没来过了，我这才铤而走险……来皇城找人的……”
柏清河嚼肉的动作一顿，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柏清河没多说什么，只是在地上那蛇形旁边又画了条一笔成型的鱼。
温言当着两人的面拆开了锦囊，从里面取出了一张被细细卷好的纸条。
柏平昀沉默地听完，似乎是被“多长了个脑子”这个形容给逗笑了，弯了弯嘴角。
“是个不错的主意，”柏平昀点了点头，算是允了，随后话音一转，“你手一直摊那儿干嘛？刚才你不是拿出了个手帕，还不赶紧擦擦？”
温言看着被望尘领进院里来的小女孩，眉头顿时蹙起。
“现在……就感觉他像是突然多长了个脑子似的，没再一味地冲锋了不说，昨日甚至还在行军中途摆出了个长蛇阵，吓我一大跳，”柏清河皱起眉头，用手指在尘沙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蛇形，“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让望洋悄摸爬到了地势略高的地方吹哨，昨日怕是不少弟兄都得被他手里那些莽夫斩于马下。”
马车颠簸一路，极尽所能，其中一人却还是没能熬到疾奔而来的医师问诊。
柏平昀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乌汗肯对你用这些法子，才算是真把你当作对手了。”
这脑瓜崩原来还是家族遗传产物。
“小澄，你来这里做什么？”温言鲜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就连望尘都只敢站在一旁默不吭声，“我以为上次青鸢阁一别，你就知道该回去了。”
……还挺巧妙，就这么打眼扫过去，怕是任谁也猜不出来，这充其量不过两个指节大小的锦囊里还另有乾坤。
一座城郊旅馆内燃起熊熊大火，太子与二皇子虽各带侍卫数名，几人却皆为护主葬身火海，只余他们两人被掩护着逃离其中，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桐油？”旁边的望尘始终当着个沉默的木桩，直到这时才试探着开了口。
同时，还从这锦囊中闻到了股桐油味儿。
柏清河翻身下马，靠着他爹坐在了篝火边的土地上，伸腿一划拉，扬起了一阵沙尘，果不其然地挨了他爹打来的脑瓜崩。
柏平昀说着，手一伸，那滋滋冒油的羊腿肉离柏清河更近了几分。
柏平昀正举着根木棍，上面串了块肥瘦相间的羊腿肉，滋滋往外冒着油，香气扑鼻，他本人却神情自若，好似只是举着块石头往火上燎，半点没受到影响，开口道：“怎么不像？”
“不错，况且恰达勒人大部分都生活在草原上，日常跑马与我们的一日三餐一同寻常，单论骑兵，我们确实很难做到更胜一筹，”柏平昀点了点头，“那现在呢？”
他行军多年，这种在野外生火烤肉的能力是自不用说的好，再加上平日里也没少颠锅做菜，对火候的把控极其精准，光是这么打眼看着，便知道这上好的新鲜羊腿肉已经拥有了完美的外酥里嫩的好味道。
……还敢拿小孩儿跑腿，这些人是都疯了吗？！
小澄这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也不知是跟谁学来的，一瞅温言的神情就知道对方已经软下心了，立马小跑两步，从腰间取下了一个配套的藕粉色小锦囊。
“嗯……”柏清河的眼神不住往那羊腿肉上瞟，咽了口唾沫，才接着说道，“虽说交手经验不多，可在我的印象里，他应当是更善用勇武骑兵的感觉，说难听点……恰达勒多的是人高马大的莽夫，往战场上一放，让他们猛冲就是了，什么兵法谋略都是扯淡，能单枪匹马杀出重围才是他们信奉的‘硬道理’。”
怎么样才能打赢这场仗？
柏平昀被问得一愣，足足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这话里的意思，顿时怒喝一声。
“你确定这打法是乌汗会使出来的？我看着不像啊。”
河水湍流而过，到了后半夜，又自行恢复如了初，仿佛那“血海”只是众人心头的幻梦一场。
但是……等等，林芷再也没去看过他们了？
温言深呼吸一口气，他本也只是端个样子，想让对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会儿又觉得小澄的理由似乎确实充分，自觉自己更是没了生气的道理，只好勾了勾手，让女孩儿将东西拿给他。
“臭小子收收你那轻飘的性子，不过是打了场胜仗而已，苦日子还在后头呢，”柏平昀又不知从哪儿捡来了根树枝，丢到了柏清河身上，“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应对了？”
于是柏清河立马接过了这木棍的两头，上面的羊腿肉在两人说话间已经被夜风吹了一阵，外皮温度适宜入口，内里却还是给他烫了个激灵。
] 对方为什么突然改了阵势，是终于显露出了精明还是企图有变？
这帮小孩儿从一开始，就是林芷不知道从哪些犄角旮旯里捡来的，凑合凑合，也就凑成了一窝，养在皇城外面，平日里隔三岔五就会拎着大包小包去照顾他们，相比温言和锦桢这种知道了这事儿后基本只给金钱资助，偶尔才有空去帮帮忙的人，她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了。
除非是出事儿了，不然温言真想不到，还有什么情况能绊住林芷的脚步。
鱼鳞阵。
与此同时。
二皇子唐知理，因烧伤过重，呼吸困难，毙于回宫马车中。
大概是眼中的急切表现得过于明显，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柏平昀就又将东西往他眼前伸了伸，嘴上也没停：“平常怎么没觉得你这么没眼力见，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还端着给谁看呢——归你的，接着。”
名叫“小澄”的小女孩嘴一瘪，双手背在身后绞着衣角：“这不能赖我，我上回跑去青鸢阁找宋婉姐姐，其实是为了阿澈。”
“当然。”
柏清河跟着这番话转念一想，心说倒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雪上加霜的是，阿澈这浑小子这会儿还自己跑不见了！
原来这孩子还知道自己的行为算是“铤而走险”。
“不就是些兵法，当我这么多年兵书是白读的么，他那莽夫早就该高看我一眼，”柏清河手里的羊腿几乎已经被啃得只剩下腿骨了，他啧了一声，用没沾上什么油的那只手从袖袋中捞出了块手帕，扫了一眼，又怏怏地塞了回去，就这么将两手手心朝上搭在膝盖上，“只能怪他自己狗眼看人低，栽跟头了吧。”
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柏平昀在旁边看着这个一边吹气一边大快朵颐，宛如饿死鬼投胎的儿子，难得没斥责对方“吃东西也没个人样”。
《囚雀衔环》
柏清河手上本就沾油，在这泥沙地上一划拉，顿时又吸了一手指的沙土，自觉恶心得不行，臭老头就算不开这个口，他也得赶紧去旁边的河里洗洗。
温言这会儿才算是体会到了，林芷平日里对待他们的好脾气只怕是在这帮小孩儿身上千锤百炼来的，难怪锦桢无论怎么撩拨，都几乎不见她真窝火。
也许是因为……眼下实在是这几日里难得能歇息会儿的好时光。
“不然，莫非你以为乌汗是生下来就顺理成章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想要我们这国家的皇位都得来个九子夺嫡，其间明争暗斗踩碎了多少白骨，他们那摆明了搞尚武文化的更不用提，多的是身强体壮的年轻小辈，要是乌汗真是个没头脑的莽夫，那他的人头早就先一步被内讧的给‘供奉’进马厩里了。”
“为了阿澈？他什么时候真话比假话多过，也亏你敢信，到时候怕是把你骗到青鸢阁里卖了你还得替他数钱。”温言颇有些头疼，阿澈这死孩子脑子里鬼点子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温言抬眼望向小澄，对方被看得一个激灵，话瞬间又跟车轱辘一样全滚了出来：“我这回来柏府找你，是锦桢哥哥让我来的……我当时在青鸢阁里没能跑掉，就窝在宋婉姐姐那儿躲了几天，谁知道后来半夜溜出去的时候正巧碰到他了，他塞给了我个东西，说他自己暂时没法跟温言哥哥你见面，但这东西一定要交到你手上。”
但既然臭老头已经开口问了，柏清河觉得自己还是应当卖对方个面子，于是头也不回地反问道：“我娘给你的手帕，难道你就舍得拿来擦油么？”
“臭小子！反了天了你！”
太子唐知文，病因相同，幸而福大命大，暂时保住了命，却也于宫中昏迷不醒。
怎么样才能死最少的人？
柏清河这会儿的视线已经一错不错地跟着那往下滴落的油滴走了，喉间上下滚动，更明显地咽了口唾沫，几乎下一秒就想要脱口而出：臭老头快别整那些虚的了，唠叨个没完，我看这玩意儿就挺好，用它抵上个黄金万两也没啥问题。
乌汗这几□□得紧，几乎有些要以战养战的意思，以至于几人策马奔腾来到琼山，一口热乎饭都还没来得及吃上，饿着肚子就得拎着武器上战场厮杀，亲眼目睹着一茬一茬的人头滚落在地，尸山堆砌，足足染红了琼山脚下蜿蜒而过的长河，也实在没了吃饱饭的心思。
“不过你昨日确实做得很好，按理说，这军中有明确的赏罚制度，我应当对你论功行赏，可我这个当爹的，要真给你送银两，倒又显得过于疏离，也难免让人觉得有敛财之意——玩命上前线的，更多的还是些家里没饭吃被送来军中养活的小伙子，怕他们觉得自己拼死拼活，我眼里却只有你这么个亲儿子，寒心呐……”
小澄左看看右看看，见两人神色不对，立马开口撇清了关系：“这锦囊也是锦桢哥哥给我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这回不一样，”小澄似乎也知道温言说的是对的，声音低 了下去，但还是忍不住小声辩解道，“阿澈有天回来哭了好久，我们都没见过他掉眼泪的，顿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问他他也不说……我们本想等林芷姐姐回来安慰他的，可是突然有一天早上，阿澈就不见了，林芷姐姐也再也没来过了，我这才铤而走险……来皇城找人的……”
柏清河嚼肉的动作一顿，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柏清河没多说什么，只是在地上那蛇形旁边又画了条一笔成型的鱼。
温言当着两人的面拆开了锦囊，从里面取出了一张被细细卷好的纸条。
柏平昀沉默地听完，似乎是被“多长了个脑子”这个形容给逗笑了，弯了弯嘴角。
“是个不错的主意，”柏平昀点了点头，算是允了，随后话音一转，“你手一直摊那儿干嘛？刚才你不是拿出了个手帕，还不赶紧擦擦？”
温言看着被望尘领进院里来的小女孩，眉头顿时蹙起。
“现在……就感觉他像是突然多长了个脑子似的，没再一味地冲锋了不说，昨日甚至还在行军中途摆出了个长蛇阵，吓我一大跳，”柏清河皱起眉头，用手指在尘沙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蛇形，“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让望洋悄摸爬到了地势略高的地方吹哨，昨日怕是不少弟兄都得被他手里那些莽夫斩于马下。”
马车颠簸一路，极尽所能，其中一人却还是没能熬到疾奔而来的医师问诊。
柏平昀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乌汗肯对你用这些法子，才算是真把你当作对手了。”
这脑瓜崩原来还是家族遗传产物。
“小澄，你来这里做什么？”温言鲜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就连望尘都只敢站在一旁默不吭声，“我以为上次青鸢阁一别，你就知道该回去了。”
……还挺巧妙，就这么打眼扫过去，怕是任谁也猜不出来，这充其量不过两个指节大小的锦囊里还另有乾坤。
一座城郊旅馆内燃起熊熊大火，太子与二皇子虽各带侍卫数名，几人却皆为护主葬身火海，只余他们两人被掩护着逃离其中，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桐油？”旁边的望尘始终当着个沉默的木桩，直到这时才试探着开了口。
同时，还从这锦囊中闻到了股桐油味儿。
柏清河翻身下马，靠着他爹坐在了篝火边的土地上，伸腿一划拉，扬起了一阵沙尘，果不其然地挨了他爹打来的脑瓜崩。
柏平昀说着，手一伸，那滋滋冒油的羊腿肉离柏清河更近了几分。
柏平昀正举着根木棍，上面串了块肥瘦相间的羊腿肉，滋滋往外冒着油，香气扑鼻，他本人却神情自若，好似只是举着块石头往火上燎，半点没受到影响，开口道：“怎么不像？”
“不错，况且恰达勒人大部分都生活在草原上，日常跑马与我们的一日三餐一同寻常，单论骑兵，我们确实很难做到更胜一筹，”柏平昀点了点头，“那现在呢？”
他行军多年，这种在野外生火烤肉的能力是自不用说的好，再加上平日里也没少颠锅做菜，对火候的把控极其精准，光是这么打眼看着，便知道这上好的新鲜羊腿肉已经拥有了完美的外酥里嫩的好味道。
……还敢拿小孩儿跑腿，这些人是都疯了吗？！
小澄这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也不知是跟谁学来的，一瞅温言的神情就知道对方已经软下心了，立马小跑两步，从腰间取下了一个配套的藕粉色小锦囊。
“嗯……”柏清河的眼神不住往那羊腿肉上瞟，咽了口唾沫，才接着说道，“虽说交手经验不多，可在我的印象里，他应当是更善用勇武骑兵的感觉，说难听点……恰达勒多的是人高马大的莽夫，往战场上一放，让他们猛冲就是了，什么兵法谋略都是扯淡，能单枪匹马杀出重围才是他们信奉的‘硬道理’。”
怎么样才能打赢这场仗？
柏平昀被问得一愣，足足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这话里的意思，顿时怒喝一声。
“你确定这打法是乌汗会使出来的？我看着不像啊。”
河水湍流而过，到了后半夜，又自行恢复如了初，仿佛那“血海”只是众人心头的幻梦一场。
但是……等等，林芷再也没去看过他们了？
温言深呼吸一口气，他本也只是端个样子，想让对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会儿又觉得小澄的理由似乎确实充分，自觉自己更是没了生气的道理，只好勾了勾手，让女孩儿将东西拿给他。
“臭小子收收你那轻飘的性子，不过是打了场胜仗而已，苦日子还在后头呢，”柏平昀又不知从哪儿捡来了根树枝，丢到了柏清河身上，“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应对了？”
于是柏清河立马接过了这木棍的两头，上面的羊腿肉在两人说话间已经被夜风吹了一阵，外皮温度适宜入口，内里却还是给他烫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