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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桥烟被她呆滞的表情逗笑了:“怎么了?没想到吗?”

    “哈哈哈,那你怎么看出陈钦年喜欢我的?”

    高考前几天,气氛略有些焦灼,高一高二早就清空了教室,像上次五月质检一样,一号教学楼周边拉上了警戒线,被封锁得严严实实,高三全年段搬到了体艺楼,将这当作候考室。

    杨老师这几天反复做思想工作:“高考在即,希望同学们放平心态,虽然总是跟你们说高考很重要,但并不意味着高考决定一切。通往成功的路有很多,常言条条大路通罗马,高考不过是大家常走的大道,但是人多了,路也会拥挤。

    桑幼笑了半天,张开手:“锦鲤开门,并说,赠送福袋一只。”

    “……”

    拍毕业照那天,穿的是学校制服,女生是白衬衫和蓝格子短裙,男生是白衬衫和西装裤。学校大门口搭建了很大的梯子架,听说是要拍一张年级大合照,不过一次性拍不完,就分了两次拍,最后再P在一起。

    “不是不是,是我想去找他拍。”林桥烟,“不是都说拍毕业照时,怎么着都得跟喜欢的人来一张合照吗?还有那什么衬衫的第二颗扣子,能搞到手必须搞到手!”

    各科老师都陪在外边,说:“有问题就来问,我们一直都在。”

    周砚拿出手机,调整了一下说:“准备好了。”

    “时间不等人,高考也快到了,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只能交给你们自己安排,老师们也讲不了什么了。要记住,知识是复习不完的,考试前一天,你们都可能感到恐慌,会觉得,我这个也不熟练,那个也不会,很正常,不要焦虑,最后拼的就是心态。”

    木棉花树下,他们穿着白衬衫坐在台阶上,她还是用万能的剪刀手,周砚也比了一个,照片在俩人笑时定了格。

    “谁拍的?”

    体艺楼的教室很小,一个班级挤在一起,显得逼仄,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有时同学们头一低就看不着人了。

    “啊——我的头发乱飞,沾到我的口红了!”

    “没惹。”

    这么晚才看出来,还是蛮傻的,桑幼忍住笑:“加油!高考后就找他谈谈吧。”

    “让开。”周砚抬手挡了他一下。

    她有私心,因为福袋里祈的愿,既有为周砚的,也有为自己的。

    周砚上前。

    省质检考完,老师讲评,做了质量分析,高考只剩一个月左右了。

    “什么东西?”简栎城接过后打开看了一眼,“卧槽,辣条!”被打断,又有了辣条,他很快忘记刚才要问的问题。

    “你想去找谁?”

    她居然没看出来?那些小说似乎都白看了,白写了。

    “锦鲤想送个礼。”桑幼的手指握成拳头,并伸过去。

    林桥烟说:“陈钦年啊。”

    林桥烟:“我跟陈钦年认识三年了,高一是同桌,后来分班就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不过没断联系。他性格挺闷的,不怎么说话,但是特别狂,还很自大,刚开始好烦他,后来就习惯跟他拌嘴。”

    一次吃完饭后,路过高考转盘,桑幼兴致冲冲想去转,并招呼周砚给她录个视频,录下桑同学运气爆棚的那一刻。

    锦鲤!

    杨老师给文素班的每个人都发了一个小福袋,福袋里有张小字条,写上心愿可以带来一起拜拜。

    “那……”

    高考过后,她还要再去一次梵天寺,去还愿。

    桑幼在心底叹了口气,原来都是双向奔赴啊,只有她还没个盼头,她感觉现在跟周砚越处越像朋友,感觉高考后,就能拜把子喊哥了。

    这一次,不是她一个人爬魁星阁,一路上有很多人,他们穿着同样的校服,沿着蜿蜒小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打碎了山间宁静,惊扰了林间山鸟。身处其中,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缕缕香烟萦绕,绵绵钟声不绝,站在魁星阁前,桑幼将福袋的红绳绕在手腕,双手合十随众人鞠躬,之后,跪在蒲团,这次她什么都没说,想说的都写在福袋里了,神佛会看到的。

    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

    “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喜欢一个人还是很明显的,我又不是傻子,他什么心思我看不出来吗?不过首要任务是高考,就暂且当不知道,高考结束在慢慢谈。”

    “不知道啊,反正传到我这了。”简栎城往后靠抵着桌子,“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惹的人家?”

    “我擦了好多粉,会不会很白?”

    “好!”

    桑幼笑道:“他约你跟他拍合照啊?”

    “尼玛,青丝擦过我的脸成了白发,受不了一点!”

    林桥烟抬手抵着鼻尖,不太好意思:“就上次成人礼他拿我当挡箭牌,后来越想越不对劲,留心观察了一段时间,就慢慢看出来了。”

    “!”

    “桑幼给你的。”周砚扔过去一个塑料袋。

    那几个男生都待在一块,见她俩过来,纷纷打招呼。

    抱了满怀。

    学校搭建了很多红色遮蓬,从体艺楼一路搭到了一号教学楼,路上还放了一个幸运转盘,转盘上全都是好词。

    五月底,木棉花开得绚烂,红色花朵落了满地。今天是个阴天,班级排队下去时,叽叽喳喳的闹成一团,一到校门口就被大风吹得乱嚎。

    下午,收到了周砚发来的照片,是凤凰花,凤凰花红红火火一片,开得热烈而又张扬。

    很多个瞬间,桑幼都觉得这场暗恋将会得以窥见天光,但不一会又觉得荒谬,于是笑着压下了内心的悸动。兴许会有可能的,高考过后,就做个勇敢的胆小鬼吧。

    桑幼又愣了,她是看出来了,但是她从来没说过呀,林桥烟又怎么知道?不对不对,原来林桥烟也知道陈钦年喜欢她啊?

    桑幼大脑空白了一瞬,结巴问:“你、你喜欢陈钦年啊?”

    林桥烟坦率认了:“是啊。”

    “非常完美!”林桥烟冲她比大拇指,比完凑过来笑说,“等会年级大合照完就是班级合照,剩下的时间就是自由拍照了,可以找老师、找朋友一起拍。”

    杨老师说着时间安排:“五月二十四号下午我们拍毕业照,六月一号带你们去梵天寺祈福,拜一拜吧,不懂的可以回家问一下父母,你们父母肯定都懂。”

    等人进去刚放下书包,简栎城就拿着手机,怼到他面前:“你把桑学妹弄哭了?你说你,平时对我们嘴毒一点就算了,对女孩子怎么也这样?能不能怜香惜玉一点,亏得桑学妹这么崇拜你。”

    桑幼:“你什么时候看出他喜欢你的?”

    六月一号去梵天寺祈福,梵天寺下午五点就闭门了,但是学校协商过后,时间延迟到了六点半。

    回去后,她跟周砚说,梵天寺的凤凰花开了。

    周砚笑了起来,录像没停,他也没按停:“希望桑幼同学高考顺利,去想去的地方。”

    “……”

    周砚抬眼扫过手机,是一张照片。

    每个班级是错开去的,一班是第一批。

    小巷里光线昏暗,能见度不高,周遭人来人往模糊成虚影,俩人站得很近,桑幼垂头抹眼泪,他低头看着,手里还拿着纸巾,像是要递过去。

    桑幼回头,边上的路灯落下来,将眸子映得极亮,她笑道:“锦鲤预祝周砚同学金榜题名,旗开得胜。”

    周砚说,他也看到了。

    她们俩只擦粉弄白了一些,然后涂了个颜色较浅的口红,知道今天风大,她们就没散头发,一个绑了高马尾,一个绕了丸子头。

    怎么回事?

    集体大合照完,按顺序拍了班级照,弄完后,人流错杂,都在找想找的人。桑幼和林桥烟一起找了科任老师,合照完就去了十七班的阵营。

    桑幼听着班上女生崩溃嚎叫,没忍住跟林桥烟一起笑出声,没一会,林桥烟不笑了:“我会不会也太白了?”

    “同学们,未来有无限可能,未来的你们或许会奔向不同的远方,但是要相信,远方的尽头,都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周砚眉梢微挑:“我该说,锦鲤开门?”

    “学长,抱一下吧。”桑幼故作轻松的张开双手,“让我吸吸欧……”

    桑幼抬手转了一下,指针指向——锦鲤附身。

    桑幼转身给她看:“我的丸子头怎么样?是不是很完美?”

    红绳缠上周砚的指尖,落入他的掌心后,桑幼松了口气,两辈子的祈愿终于到了周砚手里,突然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

    那天风很大,天气不算好,木棉花也落了满地,不过大家还是很开心,笑着闹了很久。合照又多了很多,跟周砚的合照也多了几张。

    “就,没看出来。”

    ?

    “不会啊,很自然。”桑幼笑道。

    简栎城说:“人都来齐了!五人小组必须来一张毕业合照。”

    桑幼对梵天寺的记忆早已模糊,徒留不知头尾的瞬间,但是走在梵天寺内,看着众多的寺庙建筑,还是会有种奇妙的感觉,像是兜兜转转后她又回到了这里,又与这些神佛再次见面,说着同样的愿望。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穿过走廊时,每间宿舍基本都安静了下来,只偶尔传来几声笑骂。周砚抬手正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简栎城一下扑过来:“砚哥总算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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