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舒越，我叫向星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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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来镇地处偏僻，初高中学校加起来才四所，初中读完遇上熟人的概率就成了50％。

    向星罗看到医生护士从走廊外另一头推着小推车过来，忙让到一边。

    从里边掉出半张照片。

    隔着门口玻璃。

    “别管了，做好我们的事就行。”

    向星罗和胡桃站在前方笑，后方走过一道陌生人影。

    他们和自己父亲一样，人格已经从骨子里开始扭曲、腐烂，不过是披着人皮行走的怪物。

    他们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那叫徐大头的丢下烟，蓄力冲来猛地踹到舒越小腹上。

    一个人上了，其他人

    向星罗虽然已经退役。

    “第二次吧。”

    生下他后便开始暴露本性。

    可偏偏沉默对霸凌者来说，不单单是变本加厉的兴奋剂，更是点燃愤怒的导火索。

    外头热浪滚滚，塑胶跑道弥漫着一股塑料味，有同学说随意摔一下都可能造成三级烫伤。

    眼泪湮湿洁白枕头。

    他身上还带着父亲昨夜家暴时留下的淤青，被徐大头这么一踢，更是疼得蜷缩起身体。

    向星罗没有走，悄悄探身去看。

    两人一猫坐着警车飞向医院。

    洗完澡，吃完早饭，吹干头发。

    向星罗提议：“要不不睡了吧？直接通宵，去给你买房？”

    开车的警察把车内空调改成暖气。

    女警朝她们挥挥手，开着警车安静离去。

    舒越很不幸。

    小镇不像大城市繁华，四周漆黑，没有人声。

    他早就烂了，听到这些话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镇定剂刺破皮肤，微凉液体注入。

    蝉鸣声大得学校开始组织校工进行捉捕。

    每次比赛赢了，她都会站在台前说些获奖感言，自然对前排的舒越觉得眼熟。

    仿佛扎在身上，似电流流过背脊，密密麻麻的，莫名让向星罗感到不舒服。

    青涩少年面容清俊，自带三分禁欲气。抓拍下五官有些模糊，依旧能看出他优越的容貌。

    她边想边点头。

    浴室水声哗哗，厨房抽风机轰鸣。

    “他当鸭子也不知道够不够格。光长脸有什么用，让哥们看看你□□里的东西大不大？”

    难道他是自己粉丝？兴奋的？

    自己打比赛时，跟他压根没交集。

    医院里。

    他被他们拖到学校垃圾场附近，那里没有摄像头。

    她们聊着说着，慢慢走远。

    “唉，希望他能好吧。这次幸亏有人救他。”

    里头光线昏暗，心电监护仪微弱跳动着。

    脾气暴躁、酗酒烂赌、爱嫖家暴……

    手机再次响起，是拖车师傅的。

    重症监护室外。

    副驾上的女警听到，主动说道：“我帮你们跟师傅说说吧？”

    那一道长方形的微光中，他清晰看到埋没在层层叠叠时光中的她。

    “看他那穷酸样，妈跑了，爸去嫖被抓，哈哈哈你平时生活费有没有啊？不会是去当鸭子赚的吧？”

    不远处传来环卫工人拿着笤帚扫地声。

    她们躺在一张狭小的床上，说着话，眼皮渐沉。

    一看时间，已经是四点。

    《暗恋她的第十年[gb]》

    “对不起对不起。”胡桃连忙道歉，拖着向星罗离开。

    来回搞卫生的学生看到这种架势，哪里会不明白发生什么事，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管。

    舒越不记事的年纪，父母已经离婚，他被判给自己父亲。

    他望着医院天花板，喉结滚动。

    向星罗趁着还在车上，顾不得身上还湿着，忙从胡桃手里接过上衣短裤重新套上。

    一路走来，只有一个美宜佳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小镇上读书，并不如大城市那样有很多选择。

    “行，谢谢你。”胡桃直接把向星罗手机递过去。

    自己以前，得罪过他吗？

    胡桃手机是外放。

    窗边书架，堆积的书架上，一本相册静静斜放在格子中。

    他们不需要什么缘由，只要盯上一个就如附骨之蛆，逮着各种时间段把人关进厕所，或是摁入学校水池，再过分一点的，甚至有把人衣服扒了拍裸照威胁。

    舒越挣扎着要起身，他要去确认。

    急救室的红灯才暗下。

    两旁林木茂盛，因为是夏季，蝉声虫叫声不断。

    “这个月第几次了？”

    “给钱不打你，不给钱就是老套餐。”为首的霸凌男长着下三白的眼睛，头发上抹着刺鼻的发胶，抽着烟，轻蔑看他。

    他们笑作一团，望着他的目光像望着玩具。

    理由是：长得好看，学习好，受女生欢迎。

    看到他终于闭眼，护士们悄悄关上房门。

    “老大说得对，这次至少给一百！”小弟附和。

    不到一分钟，他已无力支撑自己身体，却不愿闭上眼睛，望着门口。

    舒越没什么朋友，本想回教室把今天作业写完，数好时间刚到教学楼下，就被三个人拦住。

    “他好像认识那个救他的女孩。”

    电竞圈内一旦做集锦必定有她。

    忙忙碌碌到凌晨三点。

    窗外已经天亮。

    房内，顿时只剩下舒越的呼吸声，还有仪器发出的规律声响。

    她收回视线，认真想了想。

    体育课上，跑完三圈后体育老师吹响哨子集合，让他们随意活动。

    似是有意，似是无意，闯入镜头。

    是舒越。

    小镇马路上空无一人。

    抵达胡桃租房处，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十年……

    正好与一群白大褂中的他对视。

    心电图上跳动的线条起伏变大。

    他只从亲戚们邻居们口中得知，母亲曾是个千金大小姐，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嫁给自己父亲。

    不少学生混混趁着这个时间段进行勒索。

    “呀！”向星罗吓了一跳。

    警局和医院挨着。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身上常年戴着伤痕。

    他的父亲，不过长了一副好皮囊，哄得母亲团团转。

    一针镇定剂下去，无数思绪飞回十年前那次初遇。

    从初中一直被霸凌到高中。

    二人上了楼。

    舒越眼眶通红，眼中痛意如针，被她捕捉。

    晦暗双眸随着药效渐渐阖上，他抓着被单的手青筋鼓起，又慢慢平复。

    “喂，姑娘，你车在哪呢？我来回两遍没见着你们人啊，路边只有一辆红色越野牧马人。”

    她总心血来潮，胡桃都已经习惯。

    ……

    也多亏她这性格，要不然职业生涯也打不出那么多场名场面。

    重症监护室内。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你们不在，我没法确认是不是车主，这违反规定。”

    “师傅，就是那辆牧马人，辛苦您帮我们拖到修车店换轮胎。我们有点事就先走了，一路多少钱你微信加我，我把钱转给你行不行？”

    向星罗叨叨没两句就被胡桃连人带睡衣丢进浴室。

    眼前渐渐模糊。

    没有栓绳的大黄狗悠哉悠哉跑在路上。

    路边商铺全都关着门，居民楼也都暗着。

    他躺在病床上，手上包着厚厚的绷带。似是过了麻醉，微微睁开眼望向从门外倾泻而入的微光。

    她打游戏时还是很帅气的，他又一场不漏看过自己比赛，绝对是被自己的霸气侧漏征服了！

    也是像现在这样的夏季。

    胡桃伸手拽她：“滚你的，你内衣内裤还没换呢，先上我家洗个澡。那河都不知道干不干净你就敢往里跳，也不怕得妇科病。”

    她们一个去做笔录，一个跟着医护人员进医院。

    他这是……死了吗？

    破旧的小房子里。

    “卧槽徐大头，你也太变态了。”

    舒越沉默，晦暗的眼眸盯着地上搬运食物的黑蚂蚁。

    向星罗替他交了医药费，正想着要走，结果还是没忍住去看了眼自己救下来的人。

    看到向星罗点头，做完笔录过来的胡桃心中一咯噔，以为她在哭，凑过来问：“人没了？”

    他听到自己逐渐粗重的呼吸。

    凌晨时分。

    胡桃替她接起来。

    向星罗自恋地想。

    修剪圆润的指甲还有已经凝结的血痂。

    所以现在才能看到她？

    还有些，是由小团体组成的霸凌团队。

    舒越想不出比父亲更恶毒的男人，直到遇到那群霸凌者。

    接下来发生的事，一如初中时期经历过的。

    为了避免学生中暑，体育课纷纷挪到最后一节课才上。

    霸凌借口五花八门：看不顺眼、成绩差、长的丑……

    “冻死我了。”向星罗穿好衣服，胡桃已经把毛巾递上。

    再看时间，已是五点。

    护士听到动静，劝阻无效下直接摁响呼叫器。

    江湖上却还流传她的传说。

    被出来的护士提醒：“小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