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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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少说这样的话，苏棠敛了眸子，没接话。

    几秒后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你躲几下，他就多受几下苦头。”

    “这是要跟我谈谈的意思？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没坦白李砚在哪，但承认了是他做的。

    .....

    气氛降入冰点。

    回家的路上，苏棠心里始终惴惴不安。

    门打开的瞬间窜进来一股凛冽的冷气。

    李砚现在是生是死，是平安无事还是备受折磨，她都不知道，一想到沈逸清的手段，她心里就一阵煎熬，她多站一秒钟，李砚或许就多一分痛苦。

    “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棠闻声顿住。

    苏棠一张脸全白着，只剩双眼通红，眼神几乎要把他钉死。

    她如此狼狈，可都是为了来给那男人讨要说法。

    苏棠穿着一条半身裙，膝盖以上，不长也不短，她知道听了他的话有什么后果，心里本能的抗拒。

    “今晚上有人莫名其妙来家里催债，我们这种人家，何时欠过债啊!我打砚砚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我找去诊所，也是关门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看来你也不是很想知道他现在的状况，门在那边，自己走吧。”

    沈逸清避而不答，揉着脸颊面无表情的看她，语气平缓，听不出一丝情绪。

    女人情绪全线崩盘，沈逸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脆生生的先挨了几巴掌。

    那天在李砚的诊所他塞给她一张房卡，他回来在酒店辛苦等了一夜，她根本没来。

    周平不敢这样敲他的门。

    全身的血液瞬间逆流，极端的愤怒令她浑身颤抖，双手握紧方向盘，连指尖都泛白，下一秒，夜晚寂静的街道上响起一道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那头的李母哭哭啼啼，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疯了吗！你是疯了吗？”

    沈逸清说完就当着不再理她，低着头自顾自的看手机，苏棠看不见的画面里，男人鼻青脸肿的被人按着，膝盖着地跪在茶几旁，面前摆着几份抵押合同，威逼利诱的要他签字，可他明显不愿意，死咬着牙就是不肯。

    温热的大手又贴上来，这次苏棠不敢再躲，下一秒，那个才戴没几天的订婚戒就在空中飞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稳稳的落在了远处的垃圾桶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调整坐姿，半截背随意抵着沙发边缘的扶手，长腿一抬，交叠在一起懒散的搭上另一头，整个人慵懒的横躺，偏过头散漫的扫苏棠一眼，命令——

    李砚愣了一下，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有些东西你护不了一辈子。

    她带着一股鱼死网破的决心来找他。

    说一不二，男人说完就开始倒数。
    *

    “刚才我们说了些，还要看看你的意见。”

    入手一片冰凉，才刚碰着就躲开了，像是十分厌恶。

    她来势汹汹，扇完巴掌后还不解气，拳头疯了一般往往他胸膛砸。

    屋里屋外一片沉默，只有喧嚣的风雨声。

    “要它还是要李砚的下落，你自己选。”

    黑色的真皮沙发宽厚，苏棠假装听不懂他的话，呆了一秒后浑身紧绷，坐在了他大腿边露出来的一点沙发边缘上。

    “人呢？”

    “没有，怎么了吗？”

    她心急如焚，男人却气定神闲，仿佛刚才的几巴掌丝毫没放在心上，依旧是那幅吃定她的模样。

    沈逸清捞过空调遥控器，按了一个合适的温度后丢在一旁的茶几上。

    沈逸清被逼得连连后退，身后是那台还开着会议的电脑，虽然看不见画面，但能想象自家老板这边貌似状况很大。

    沈逸清嗤笑。

    浓郁的夜雨中，车身一个利落的甩尾后，立即像一把箭一样冲了出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

    “过来。”

    那头的李母心急如焚。

    “今天先这样。”

    “是不是你干的？”

    一想起当初那个瞎子司机，苏棠咬唇低着头，心里胆战心惊，浑身发抖。

    苏棠握紧拳头站在原地冷冷的看他。

    借着走廊不太亮的灯光，沈逸清半眯着眸子打量她。

    沈逸清正在开视频会议，身后响起一串暴烈的敲门声。

    一股子破碎的美丽却又狼狈至极。

    “你确定就好，我都可以。”

    电脑‘啪’的一声扣上，视频会议就此中断。

    她无视他，不把他放眼里，更不放心上。

    除了盛怒之下扇他几巴掌，她无计可施，只要他手里还捏着李砚，她就永远处于劣势。

    这表情告诉他，如果李砚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不介意再捅他一次。

    他的这招以退为进，逼得她毫无选择。

    “小棠！砚砚和你联系没有？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为了他，她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只要我想，你们这婚就结不成。

    第三次苏棠崩溃了。

    女人双眼猩红，浑身颤抖的站在他的面前，被雨淋过的头发湿漉漉的堆在两侧，脸色苍白，平时潋滟动人的嘴唇冷得丝毫没有血色。

    方形的小地毯处一片水渍，女人沉默站在门口，看向他的目光倔强又清冷。

    心脏里像伸进一双大手，死死的将她所有的神经攥紧，而唯一可以释放这种痛苦的钥匙，在沈逸清手上。

    余光里的身影慢慢的动了动步子，沈逸清熄了屏幕，将手机丢在一旁，下一秒那影子就到了跟前。

    几秒后画面里依旧没有人，只有沈逸清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空气死一般凝结，安静几秒后沈逸清身前迎面而来一股劲风。

    苏棠呆在座位上，犹如被人打了一闷棍缓不过神来，脑中顿时浮现这些日子以来李砚疲惫的形态和语气，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明白一旦过来他会打算对她做什么，他闭着眼都能想到她脸上那副不情不愿一脸挣扎最后被迫妥协的样子，满脸屈辱，仿佛含冤的犯人即将上刑台。

    京贸的一众高管呆在那头，CFO原本还在和他讨论收购鹏瑞的方案，自从刚才一串清晰的巴掌声响起之后，都闭嘴不敢再说话，满场噤若寒蝉。

    就为了那个男人。

    两人视线相对十几秒，看她根本不想妥协，沈逸清哑然失笑。

    ......

    忽的耳边传来一声讪笑，沈逸清好笑的看着她。

    跟他亲近，就这么令她反感和抵触？

    “这东西是你自己摘还是我帮你。”

    苏棠转身要去捡，手腕却被人紧紧掐住。

    那声音一听就饱含着敲门人的情绪，暴躁，激动，愤怒，还有....一股迫切的不安。

    苏棠扬起头，一脸怒气死死的盯住他，沈逸清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股狠绝，这种表情他见过，她捅了自己一刀跑的那天，临走前就是这种表情。

    微怔片刻后心中便有数，理了理衬衫扣子，四平八稳的从椅子上起来。

    一星期后装修公司的方案出来，苏棠抽空去了设计师的工作室付了定金。

    人刚上车，还没点火就接到一通电话。

    谈完装修方案天已经全黑，雾蒙蒙的夜里飘起细雨。

    眼神蓦的变阴鸷，压下心头的不适后沈逸清突然朝她勾了勾手指。

    他从容不迫的走到沙发上坐下，盯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还是那幅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姿态。

    语音里的女声冷冰冰的提醒，电话已关机。

    要不要我放你一马。

    “是不是你？”

    苏棠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浑身警惕，没动。

十多分钟后李砚回来，心事重重。

    外面风雨渐大，噼里啪啦的在砸在玻璃窗上。

    “我数三声，不愿意就抱着那个垃圾桶离开。”

    “我说过你们的婚结不成，他根本配不上你。”

    苏棠和设计师正在加微信，扭头直接让对方拉了一个小群，把李砚也加了进来。

    “你先别急，我打试试。”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磨磨蹭蹭的有意思吗。”

    视线一下就落在葱白的指尖那个泛着光的素戒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皱着眉想也没想就伸手过去。

    “坐上来。”

    他态度端正，脸上并无异样，苏棠放下心来。

    虽然很不愿意和脑海中那个男人联系起来，但苏棠心里却放电影般的一遍遍闪过沈逸清的话条件反射般出现在脑海里——

    沈逸清一动不动的看着人，没答。

    第一次，没人接。

    “没什么，就是银行贷款的第三方，当初合同有些问题，找我修正一下。”

    像被淋狠了，额间有水晶似的透明雨滴，缓慢的游离向眼角，又丝滑的顺着两颊下落，鼻尖的那处滴到人中，又顺着人中流向薄红的两唇中间，最后在尖尖的下巴处下坠.....

    苏棠安抚完人，立即拨了过去。

    男人依旧一言不发站在她面前，审视的眼神不可思议的平静，像一种嚣张的默认。

    苏棠恶狠狠的盯着人，又往前一步，样子咄咄逼人。

    他没抬头。

    第二次，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