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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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之间，两个老人疲态尽显，跟订婚宴上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轻微脑震荡还在昏迷中，但是肱骨干骨折，需要做内固定术，伤处神经太多，得等专科医生来，到时候你需要签个字。”

    “大概能恢复七八成。”

    苏棠吞了吞口水，终于找回一丝理智。

    “阿姨，不是我们干的，肇事车辆逃逸了，是我们送他来医院的。”

    “这个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后遗症之类的。”

    他开口解释，声音苦涩沙哑，尽管知道这话惨白无力，但还是有说出来的必要。

    一个小时前，他大半夜被电话吵醒，还被沈逸清吩咐出门买女装。

    清脆的耳光声，在深夜的医院回廊存在感十足，男人脸上浮现一道掌印，紧接着，女人的拳头雨点一般落在他身上。

    “不能完全恢复吗？后遗症都有什么？”

    苏棠猛地扭过头，沈逸清松了手放她过去。

    还是因为他，李砚现在生死未卜。

    他像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沈逸清身后的一串人纷纷垂下了头，不敢看，恨不得把耳朵也堵上，老板失了面子，下属一般都要遭殃。

    苏棠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

    “先进去看看吧。”

    咬紧的齿间已经溢出血，顺着唇边蔓延开，触目惊心。

    雨幕中，女人跌跌撞撞的往医院门诊跑，摔了一跤又爬起来，倔强的背影已经上了门口的水泥台阶，他刚才的话也不知道听见没听见。

    他明明特意交代了别伤人，没想到场面居然会失控，这所有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外。

    胸膛翻涌，有一股气流在里面疯了一样乱窜，直至失控。

    沈逸清脱了西装外套给她披上去，女人依旧呆站着没有反应。

    一个小时后，四个焦急的身影从走廊那头风风火火的过来，苏兆明和简素芳也跟着过来了，脸上的神情满是担忧，看到CT室外的走廊上除了苏棠外居然还立着一群人，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诧异，以为是肇事司机，可等走近看到沈逸清，都惊了。

    医生不会轻易给病人任何承诺。

    如果李砚真的出事....

    心中满腔疑惑，还没开口面前的房门就被打开。

    《褪温[京圈+火葬场]》

    “你现在满意了没？我问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怎么做你才能放过他！”

    苏棠闭了眼猛吸了一口气，随即又睁开，猛地抬手。

    “不行！他是医生！手臂失去知觉和行动能力的话他会崩溃的。”

    至于撞人的车，已经跑没影了。

    这名字苏家几人都熟悉，想了一阵，突然记起上次苏兆民出事，就是这个人主刀，虽

    女医生带着口罩，看不出来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身后的四人低垂着头站在雨中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扶。

    “对对对！我们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沈总和陈总都说过不能伤人，我有分寸，他跑了，我只是——”

    低着头摸出了手机，后知后觉的开始通知李家父母。

    这男人走到哪里都鹤立鸡群，订婚宴迎宾短暂会面，李家父母对他颇有印象，而苏家老两口则偏开头，心照不宣的沉默不言。

    男人皱眉。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不是我们干的，是他自己跑出去被撞的。”

    苏棠听完，人有些傻，眼睛瞬间红了，情绪十分激动。

    “这个不能保证，要看术后的恢复情况。”

    今天呢。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家属！家属在吗？！”

    这力道十成十，男人踉跄着后退几步，最后猛地趔趄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女人情绪已经失控，沈逸清伸开手臂将手脚齐飞的人捆在怀里，额头青筋直跳。

    “一般就是运动运动障碍，手腕、手指活动这些会有影响，上臂知觉会丧失一部分，严重的会伴随肌肉萎缩，这些都不好说。”

    女人的哭喊声还在继续。

    大半夜接这鬼差事自然没有好脸色，开门的女下属见他神情冷肃，穿衣打扮又一丝不苟，像尊门神立在门口，不敢问缘由，联想到他跟着沈逸清，那自然这衣服多半是沈逸清要的，更是一脸讳莫如深。

    沈逸清站在雨中，一脸阴沉。

    瘦高个男人身后跟着四个下属毕恭毕敬又心惊胆战的立在路边等着沈逸清，男人满脸阴沉，迈着大步从车边过来，他还来不及说话，一只男士皮鞋就结结实实猛踢在他的腹部。

    正在此时，身后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门一下从里拉开，探出颗蓝色的脑袋。

    “这！这儿！”

    男人叹了一口气，深深看她一眼，有些无可奈何。

    男人自知理亏，恹恹的低着头不敢再接话。

    她不敢想。

    对方听到李砚被车撞的消息就是一愣，苏棠赶紧又解释，知道儿子无生命危险，才挂了电话。

    男人顿了几秒，或许是对这个同行心生怜悯，他今天耐着性子多说了几句。

    “家属？谁是家属？”

    医院大楼。

    瘦高个男人开口解释。

    一旁撑伞的周平轻声提醒。

    今天等待李砚的又是什么。

    苏棠看着人，态度很冷。

    “不是我让人撞的。”

    “那你的意思，我们还要谢谢你？”

    苏棠站在走廊上，死死瞪着紧闭的抢救室门，双眼猩红，嘴唇已经咬出血，不知道痛一样，指甲死命的掐着指尖。

    “院里医疗条件有限，神经吻合术最好8小时之内做，他情况不是很差，如果能配上像段淳厚那样的主刀的话，应该能恢复9成，加上神经联合药物，问题应该不大，但是....”

    “满意了吗？”

    李母贴上去，几个老人和苏棠紧随其后。

    “砚砚欠了你们多少钱？我们还、也不至于把人撞成这样啊。”

    这种感觉瞬间把她拉到苏兆民出事那晚，她等了半宿，最后医生告诉她，情况不容乐观，老人的手臂遭受二次重创，需要截肢。

    她声泪俱下，刚披上的外套滑落在地上。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

    “我们只能尽力。”

    走廊上所有人瞬间松了一口气。

    沈逸清刚才那句话更多的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可是一扭头，身旁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李母听不懂这些专业词，只想让他说得更明白些。

    “陈牧寒没给你们说过，只准逼债不准伤人吗？！”

    这细微的动作没逃过李家父母的眼睛，对目前的状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是追他？！”苏棠猛转身，死瞪着人，模样狰狞，声嘶力竭的追问，“如果不是你们逼他的话，他会逃？会慌不择路被人撞？！”

    身后被他踢了一脚的男人十分有眼力，点头哈腰的迎上来。

    现在怎么又和李砚欠债的事有关。

    “能完全恢复吗？”

    可他不能这样回复沈逸清，问了尺码坐起来就开始犯愁，急中生智向人临时借了一套。

    男人手足无措的爬起来，嘴角带着血迹，满脸痛苦慌乱的解释。

    “松开。”

    她和李砚还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她没有签字的资格。

    人不是他撞的，毕竟因他出事，那男人心虚的看了一眼沈逸清，又低下头不再说话。

    面前的几人瞬间都明白，但是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他们从哪里去找这种人物，这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混蛋！你他妈畜生！沈逸清！”

    段淳厚。

    抢救室门口的红灯疯了似的转，男人依旧生死未卜。

    “就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吗？”

    主刀医生是个中年男人，拿着报告出来一脸凝重。

    ....

    苏棠终于动了动，双眼充血的看他，里面满是恨意。

    对方眉头皱成个川字，口吻沉重，这幅表情令苏棠刚落下不久的心又悬起。

    “肱骨骨折伴随臂丛神经断裂，最好24小时内就做手术，不然容易引起萎缩，你们先去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坐在床上头皮发麻，这个出门只能遇鬼的时间，能买到就有鬼了。

    深夜的医院走廊黑压压站了一群人。

    不管怎样，人已经伤了，就算不是直接，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女下属的连衣裙穿在她身上还是有些宽大，走廊上的穿堂风一吹，飘飘摇摇，纤弱的身子有些虚晃，脆弱又破碎。

    上面又特意交代了不准伤人，他再多办法也想不出来，想着先关着熬他几天，没想到门还没锁，他就疯了一样冲出来，不管不顾的往外跑，等他开着车追出来，人就已经这样了。

    又是因为他，苏兆民出事她差点赶不回来。

    他只是逼他签房屋抵押合同偿债，没想到这男人看起来柔柔弱弱，骨子里却是个犟骨头，软硬不吃。

    这男人不是苏棠的前同事吗。

    都是因为他，自己事业一落千丈。

    沈逸清身后贴墙站着几个黑衣男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李家父母熟悉，对方晚上才去过他家里要债，听到李砚不在后又扭头走了，现在出现在走廊上，很难不让人乱想。

    李母一下哭了。

    沈逸清捏住她的两颊，强行逼她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