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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问起张鸿，谢蝉失神片刻，收起笑，回答说:“张公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帮了我很多忙，我可以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他。”
信上的字迹有些潦草，纸上洒了墨点，还有带血的指印。
谢嘉琅凝望着谢蝉，好像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谢嘉琅看到她手里的信，脸上微微波动。
假如谢蝉不记得前世那盏灯，假如她没看到被谢嘉琅藏在书里的柳枝，假如她没有来找他、一直待在平州城，这封信可能是这辈子谢嘉琅留给她的最后几句话。
“你问过我是不是有意中人。”他直视着谢蝉，沉默了一会儿后，唇角微微一翘，自嘲地一笑，“我当时不能回答，因为，我的意
谢蝉走进屋，转身，合上门，再转过来，一步一步走到床边。
谢蝉站在雨幕前，借着头顶火把的黯淡光芒，逐字逐句地读着信。
张鸿怀里揣着一大摞文书，站在门外等着，看谢蝉出来，挑眉，笑眯眯地上下打量她。
她还没告诉他自己的意中人是谁，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
谢蝉松一口气，确定吕鹏和百姓也安然无恙，她可以放心了。
她闭目，攥紧手里的信，把突如其来的泪意逼回去。
她就知道他清醒后会问这些事。
她心里一阵好笑，还是忍不住问，“你想和我说的话就是这些？没有其他的？”
雨丝吹进来，寒意盈袖。
谢嘉琅收起烫得通红的手掌，道:“请他进来。”
谢嘉琅肩膀动了动，回过头来，“你征得了六叔的同意，想去哪里都可以，不用问我……”
“九娘！”
谢嘉琅的字向来苍劲，写这封信时，敌人的攻势一定很猛烈。
谢嘉琅点了点头，垂目，突然按着胸口咳嗽起来，手指蜷缩，骨节青白。
谢嘉琅的双眸在黑暗中深深地看着谢蝉，他平时看着凶，眉眼锋利如刀，其实只固执他自己的事，对她很温和，现在却举止生分，目光透着陌生的强势。
“阿爹知道。”
这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细雨打在屋檐上, 院子的人点起火把，人影晃动，不时可以听见模糊的嘈杂人声和骏马嘶鸣。www.boyishuwu.com
“谢嘉琅给你的，要我亲手交到你手上，你收着吧。”
“想和我说什么？我听着。”
她忽然靠近, 柔软的手指顺着衣领从脖子划过去，带起一阵轻风, 谢嘉琅只要略一低头, 就能碰到她光洁的额, 他嗅到她发间散发的香气，不由地僵了一下，袖子里的手指一曲, 转头，望向窗户。
谢蝉看着他，声音不禁高了些, 眸光明亮:“我来找我的意中人。”
他转身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谢蝉。
张鸿不答，若无其事地对她眨眨眼睛，低头看自己被雨水打湿的靴尖，飞快地从她身边钻进门里。
屋子里没有点灯，光线越来越暗。
和她的目光对上，他立刻松开了手指。
谢蝉长出一口气，起身出去，果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一字一句，清晰坚定。
谢嘉琅沉默不语。
谢蝉等了很久，心里叹一口气，微微一笑，他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深不见底。
谢嘉琅皱了下眉头，“为什么独自进京？”
他刚恢复意识就在思考眼前的乱局，已经做好决定。
珍重。
他把自己埋得很深很深。
她在门外，他在门里，隔着不长不短的一段距离。
他问，声音严肃。
“形势紧迫，不容拖延，我已经安排好，你和张鸿天亮之前就出发。”
“你什么时候离开平洲城的？六叔知不知道？”
屋里一片漆黑。
她喜欢，六叔也满意。
谢蝉没有走远，就在屋檐下等着。
谢嘉琅没什么特别的话想对她说，她有，而且有很多。
院门外响起喊声，护卫快步跑过来，身旁跟着一个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
“吕鹏刚才过来了，带来你写给我的信。”
嘉琅绝笔。
他脸色依然平静，问:“你很信任张鸿，在京里时常去见他，你了解他吗？”
谢蝉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屋里的谢嘉琅。
谢嘉琅手指扣着茶碗，碗中热气往上涌，掌心滚烫。他未作声。
他望着谢蝉，忽然停顿。
从小，她就是个有主意的人。她想去哪里，想喜欢谁，都是她的自由。他可以关心，但是关心不能变成束缚。
雨水打在屋檐间，也一滴一滴打在谢蝉心头。
谢蝉心里悄悄腹诽，伸手够到油灯，低头点燃火折子，道:“我和范四哥他们一起进京，路上出了状况，我不能马上离开，等见到他们再说。”
谢嘉琅依然没什么表情。
谢蝉定了定神，想象着谢嘉琅变成小小的一团、灰头土脸、被自己挖出来的样子，笑了笑。
“灯节后我就动身了，阿爹知道。”
听她的语气，六叔不仅知道，还很支持她进京，说明六叔认可她的意中人。
谢蝉先愣了一会儿, 然后忍不住白谢嘉琅一眼，心里道:果然。
油灯点燃，朦胧的光洒在床头。
就像前世，谢蝉始终不知道谢嘉琅恋慕的人是自己，而他可能一生都没有对任何人吐露心里的秘密，哪怕那时她已经死去。
来人没有去见李恒，而是径自朝谢蝉走过来。
还好，她都知道了，他不用开口。她抬手，拿走他手里的茶碗。
几天前，谢嘉琅发现暴民残忍地屠杀平民，做好赴死的准备，在城中写下绝笔，托付给吕鹏，让他脱险后交给谢蝉。
他轻声道，目光黑沉，语气也沉沉。
“我和张鸿说几句话。”他看谢蝉一眼，“九娘，你先出去。”
没什么，这一世，他们都好好地活着，她会一点一点把他挖出来。
她睁大眼睛，凑近了一点，抬手帮谢嘉琅整理一下衣襟, 视线定在他苍白的脸上，一副温柔乖巧的模样。
吕鹏眼里都是血丝，声音疲惫，“找到你们就安心了，这里人多眼杂，我不宜露面，明天再过来见你们。”
袖子忽然一紧。
谢蝉送走吕鹏，回到屋檐下，看一眼关起来的门，打开信。
他僵曲的手指冰凉。
现在信到了她手里。
谢蝉一直看到最后，才看到一句:余为钦差副手，当以百姓为先，死得其所，含笑九泉，心中无憾，切勿以为念。
信写得简短仓促，只有寥寥数语。
这时，门口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郎心如铁。
谢蝉咬了咬唇，明白自己刚才可能想多了。
护卫叩门，道:“大人，张指挥使回来了，他说拿来了大人要的东西。”
谢蝉目光扫过他手上握着的佩刀，怔了一怔，露出惊喜之色，迎上去。
全都是谢嘉琅对她的嘱咐，没有提一句他自己。
谢嘉琅一动不动。
谢蝉扫一眼谢嘉琅的伤口，轻声说:“我带了护卫，怕你担心，所以之前没有告诉你，我路上都和范家的商号保持联系。”
“你怎么找到了这里？其他人呢？”
谢蝉点头，耐心地回答。
谢嘉琅仰着脸，浓烈的眉眼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受伤的手抓着她的衣袖一角。
前世，寺庙里的他微微一笑，最后一次见面时，他肩头的雪……早已模糊的记忆交替在她眼前浮现。
沧海桑田，千年走马。
不过谢蝉一点都不介意, 要不是在渡口时周围都是人，谢嘉琅又陷入昏迷，她早就想和他谈谈。
谢蝉疑惑地抬起头。
她心里在腹诽，回答的嗓音却轻柔。
谢蝉心头颤动，接过信，打开。
谢蝉狐疑地扫他一眼:“你刚才是不是和他说了什么？”
她会伤心，会惋惜，而谢嘉琅的心思将随着他彻底埋葬，永远无人知晓。
谢蝉立刻起身去倒茶，吹凉了点，回到床边，要喂谢嘉琅喝，他摇头示意不必，接过茶喝一口，止住咳嗽，道:“河东形势复杂，我要留下来治理水患，暂时不能离开，这里不安全，回平州城也危险，你先和张鸿一起回京。”
来人跟着她走到角落里，没有扯下脸上蒙着的布，低声说:“谢嘉琅掩护我和于庄县的百姓撤退，我担心他出事，到了安全的地方后让县丞带着百姓躲起来，准备回城接应谢嘉琅，正好遇到你派去打探消息的护卫，知道你们来了这里，就找了过来。”
谢蝉问:“假如我没有离开平州城，你真的就像信上写的一样，可以九泉含笑，没有一点遗憾吗？”
火把的光透过雨幕和窗纸, 黯淡昏黄。
她收起信，转身去拿油灯。
她以为谢嘉琅会追问她的意中人是谁，他却保持着侧对着她的姿势，神色平静，“六叔也知道你进京的目的？”
气氛凝固。
两世，他都如此小心翼翼。
身后一声响动，门从里面拉开，张鸿走出来，匆匆往对面去了。
即使是命若悬丝的时候，谢嘉琅写下的绝笔信依旧理智克制，没有半点异样。
“九娘，我想和你说的话还没说完。”
] 他忽然问起张鸿，谢蝉失神片刻，收起笑，回答说:“张公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帮了我很多忙，我可以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他。”
信上的字迹有些潦草，纸上洒了墨点，还有带血的指印。
谢嘉琅凝望着谢蝉，好像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谢嘉琅看到她手里的信，脸上微微波动。
假如谢蝉不记得前世那盏灯，假如她没看到被谢嘉琅藏在书里的柳枝，假如她没有来找他、一直待在平州城，这封信可能是这辈子谢嘉琅留给她的最后几句话。
“你问过我是不是有意中人。”他直视着谢蝉，沉默了一会儿后，唇角微微一翘，自嘲地一笑，“我当时不能回答，因为，我的意
谢蝉走进屋，转身，合上门，再转过来，一步一步走到床边。
谢蝉站在雨幕前，借着头顶火把的黯淡光芒，逐字逐句地读着信。
张鸿怀里揣着一大摞文书，站在门外等着，看谢蝉出来，挑眉，笑眯眯地上下打量她。
她还没告诉他自己的意中人是谁，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
谢蝉松一口气，确定吕鹏和百姓也安然无恙，她可以放心了。
她闭目，攥紧手里的信，把突如其来的泪意逼回去。
她就知道他清醒后会问这些事。
她心里一阵好笑，还是忍不住问，“你想和我说的话就是这些？没有其他的？”
雨丝吹进来，寒意盈袖。
谢嘉琅收起烫得通红的手掌，道:“请他进来。”
谢嘉琅肩膀动了动，回过头来，“你征得了六叔的同意，想去哪里都可以，不用问我……”
“九娘！”
谢嘉琅的字向来苍劲，写这封信时，敌人的攻势一定很猛烈。
谢嘉琅点了点头，垂目，突然按着胸口咳嗽起来，手指蜷缩，骨节青白。
谢嘉琅的双眸在黑暗中深深地看着谢蝉，他平时看着凶，眉眼锋利如刀，其实只固执他自己的事，对她很温和，现在却举止生分，目光透着陌生的强势。
“阿爹知道。”
这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细雨打在屋檐上, 院子的人点起火把，人影晃动，不时可以听见模糊的嘈杂人声和骏马嘶鸣。www.boyishuwu.com
“谢嘉琅给你的，要我亲手交到你手上，你收着吧。”
“想和我说什么？我听着。”
她忽然靠近, 柔软的手指顺着衣领从脖子划过去，带起一阵轻风, 谢嘉琅只要略一低头, 就能碰到她光洁的额, 他嗅到她发间散发的香气，不由地僵了一下，袖子里的手指一曲, 转头，望向窗户。
谢蝉看着他，声音不禁高了些, 眸光明亮:“我来找我的意中人。”
他转身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谢蝉。
张鸿不答，若无其事地对她眨眨眼睛，低头看自己被雨水打湿的靴尖，飞快地从她身边钻进门里。
屋子里没有点灯，光线越来越暗。
和她的目光对上，他立刻松开了手指。
谢蝉长出一口气，起身出去，果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一字一句，清晰坚定。
谢嘉琅沉默不语。
谢蝉等了很久，心里叹一口气，微微一笑，他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深不见底。
谢嘉琅皱了下眉头，“为什么独自进京？”
他刚恢复意识就在思考眼前的乱局，已经做好决定。
珍重。
他把自己埋得很深很深。
她在门外，他在门里，隔着不长不短的一段距离。
他问，声音严肃。
“形势紧迫，不容拖延，我已经安排好，你和张鸿天亮之前就出发。”
“你什么时候离开平洲城的？六叔知不知道？”
屋里一片漆黑。
她喜欢，六叔也满意。
谢蝉没有走远，就在屋檐下等着。
谢嘉琅没什么特别的话想对她说，她有，而且有很多。
院门外响起喊声，护卫快步跑过来，身旁跟着一个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
“吕鹏刚才过来了，带来你写给我的信。”
嘉琅绝笔。
他脸色依然平静，问:“你很信任张鸿，在京里时常去见他，你了解他吗？”
谢蝉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屋里的谢嘉琅。
谢嘉琅手指扣着茶碗，碗中热气往上涌，掌心滚烫。他未作声。
他望着谢蝉，忽然停顿。
从小，她就是个有主意的人。她想去哪里，想喜欢谁，都是她的自由。他可以关心，但是关心不能变成束缚。
雨水打在屋檐间，也一滴一滴打在谢蝉心头。
谢蝉心里悄悄腹诽，伸手够到油灯，低头点燃火折子，道:“我和范四哥他们一起进京，路上出了状况，我不能马上离开，等见到他们再说。”
谢嘉琅依然没什么表情。
谢蝉定了定神，想象着谢嘉琅变成小小的一团、灰头土脸、被自己挖出来的样子，笑了笑。
“灯节后我就动身了，阿爹知道。”
听她的语气，六叔不仅知道，还很支持她进京，说明六叔认可她的意中人。
谢蝉先愣了一会儿, 然后忍不住白谢嘉琅一眼，心里道:果然。
油灯点燃，朦胧的光洒在床头。
就像前世，谢蝉始终不知道谢嘉琅恋慕的人是自己，而他可能一生都没有对任何人吐露心里的秘密，哪怕那时她已经死去。
来人没有去见李恒，而是径自朝谢蝉走过来。
还好，她都知道了，他不用开口。她抬手，拿走他手里的茶碗。
几天前，谢嘉琅发现暴民残忍地屠杀平民，做好赴死的准备，在城中写下绝笔，托付给吕鹏，让他脱险后交给谢蝉。
他轻声道，目光黑沉，语气也沉沉。
“我和张鸿说几句话。”他看谢蝉一眼，“九娘，你先出去。”
没什么，这一世，他们都好好地活着，她会一点一点把他挖出来。
她睁大眼睛，凑近了一点，抬手帮谢嘉琅整理一下衣襟, 视线定在他苍白的脸上，一副温柔乖巧的模样。
吕鹏眼里都是血丝，声音疲惫，“找到你们就安心了，这里人多眼杂，我不宜露面，明天再过来见你们。”
袖子忽然一紧。
谢蝉送走吕鹏，回到屋檐下，看一眼关起来的门，打开信。
他僵曲的手指冰凉。
现在信到了她手里。
谢蝉一直看到最后，才看到一句:余为钦差副手，当以百姓为先，死得其所，含笑九泉，心中无憾，切勿以为念。
信写得简短仓促，只有寥寥数语。
这时，门口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郎心如铁。
谢蝉咬了咬唇，明白自己刚才可能想多了。
护卫叩门，道:“大人，张指挥使回来了，他说拿来了大人要的东西。”
谢蝉目光扫过他手上握着的佩刀，怔了一怔，露出惊喜之色，迎上去。
全都是谢嘉琅对她的嘱咐，没有提一句他自己。
谢嘉琅一动不动。
谢蝉扫一眼谢嘉琅的伤口，轻声说:“我带了护卫，怕你担心，所以之前没有告诉你，我路上都和范家的商号保持联系。”
“你怎么找到了这里？其他人呢？”
谢蝉点头，耐心地回答。
谢嘉琅仰着脸，浓烈的眉眼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受伤的手抓着她的衣袖一角。
前世，寺庙里的他微微一笑，最后一次见面时，他肩头的雪……早已模糊的记忆交替在她眼前浮现。
沧海桑田，千年走马。
不过谢蝉一点都不介意, 要不是在渡口时周围都是人，谢嘉琅又陷入昏迷，她早就想和他谈谈。
谢蝉疑惑地抬起头。
她心里在腹诽，回答的嗓音却轻柔。
谢蝉心头颤动，接过信，打开。
谢蝉狐疑地扫他一眼:“你刚才是不是和他说了什么？”
她会伤心，会惋惜，而谢嘉琅的心思将随着他彻底埋葬，永远无人知晓。
谢蝉立刻起身去倒茶，吹凉了点，回到床边，要喂谢嘉琅喝，他摇头示意不必，接过茶喝一口，止住咳嗽，道:“河东形势复杂，我要留下来治理水患，暂时不能离开，这里不安全，回平州城也危险，你先和张鸿一起回京。”
来人跟着她走到角落里，没有扯下脸上蒙着的布，低声说:“谢嘉琅掩护我和于庄县的百姓撤退，我担心他出事，到了安全的地方后让县丞带着百姓躲起来，准备回城接应谢嘉琅，正好遇到你派去打探消息的护卫，知道你们来了这里，就找了过来。”
谢蝉问:“假如我没有离开平州城，你真的就像信上写的一样，可以九泉含笑，没有一点遗憾吗？”
火把的光透过雨幕和窗纸, 黯淡昏黄。
她收起信，转身去拿油灯。
她以为谢嘉琅会追问她的意中人是谁，他却保持着侧对着她的姿势，神色平静，“六叔也知道你进京的目的？”
气氛凝固。
两世，他都如此小心翼翼。
身后一声响动，门从里面拉开，张鸿走出来，匆匆往对面去了。
即使是命若悬丝的时候，谢嘉琅写下的绝笔信依旧理智克制，没有半点异样。
“九娘，我想和你说的话还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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