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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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回王天保,虽然他在孟春景心里一直不是姐夫的人选,但好歹占了个憨厚老实的印象,现在嘛,哼,负分出局。
“我姐上晚自习。”
凌志从屋里出来,顺手接过盘子,“妈,春景不喜欢吃豆角。”
朝北穿过停车场,路过办公楼,绕过两排机修车间,最北边墙上开着一洞月亮门,入内是三排瓦房小院,任平生就住在这里。
傍晚各家做完饭的时间基本是同步的,孟春景家住在筒子楼北头第二户,从南往北一路经过各家门口,光闻味都能把馋虫勾出来。
“至于吗?”她“嘁”一声,“谁稀得看似的……”
孟春景皱眉看他一眼,“你问这个干嘛?”
孟春景原本没打算真开抽屉,却被他这么防备,心里便有些不高兴。
《筒子楼里的春景[年代]》
孟春景是想到就去做的性子,她没有犹豫,提步朝任平生家走去。
“嗯。”
拐出楼梯就是丛秀云家。
任平生大步跨过来,一把握住她手腕。
“春景,一会儿来盛碗咸菜,姨刚煮的,可香了。”吴妈一向格外热情。
他的嘴动了动,低低地“嗯”一声。
许文山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夜里路上不安全,我可以去迎她一下。”
孟春景不想理他,手搭着栏杆看向别处,“吃了。”
“馋丫头。”丛妈翻炒着,转头看到孟春景,温和笑道,“放学了春景?”
所有的住房都是单间,面积略有不同,孟春景家稍大些,但和其他住房一样,都没有厨房。冬天可以在屋里生炉子,既能取暖又能煮饭,夏天太热,炉子都被搬到各家门口,一到下午,筒子楼上烟气缭绕,走在廊上,腾云驾雾一般。
孟春景吞咽着口水,心想蛋糕可是稀罕物,任平生可真幸福,能吃上这么漂亮的蛋糕。
孟春景撇撇嘴,“管你呢,自己待着吧,我走了。”
傍晚时分,楼梯上很是热闹,二十几个身穿交警制服的小伙子有说有笑地走在楼梯上。
孟春景回到家,菜已经上桌,一人一碗青菜豆腐渣,桌上摆一盘小咸菜,还有一盘煎馒头片。
孟春景走到第三排中间户,黑色木门虚掩着,能听见里面炒菜的声音,热辣辣的味道也闻得分明。她敲了敲门,静候须臾,听到一声“门没拴,进来”。
孟春景愈发尴尬,自己竟来的不是时候,“那我……”
“你姐呢?”
孟春景走出家门,沿着走廊依次路过凌志、沈大军和丛秀云家,他们还没吃完饭。孟春景百无聊赖,继续往前走,准备下楼。
寡淡的晚饭令孟春景胃口不佳,只吃了半碗豆腐渣就放下了筷子。
孟春景眼睛盯着篮球场,心里却想着白天的事。
所以,她确实该跟任平生说一句“谢谢”。
在不懂以年龄定长幼的孩童时代,好多小孩都以为长得高的就是“哥哥”“姐姐”,是以孟春景就成了筒子楼里的“姐姐”。直到陆续入学,年龄被摆在明面上计较,小伙伴们才知道孟春景其实比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要小。
“哇,今天吃青椒土豆丝!妈,你多放点辣椒,我爱吃辣的。”丛秀云嗅着鼻子说。
今天在初三二班门口,是任平生让她先离开,也是任平生在老师面前替她辩解。如果不是他,孟春景铁定会被叫去谈话,而她又无法道出打人的真实原因,百口莫辩,很可能会被学校抓了典型。
“任平生。”
凌志瞥孟春景一眼,转身进屋。
许文山低头看表,“还没放学?”
孟春景象征性地敲敲门,少年身形猛然一滞,随即将信纸塞进抽屉,转头看过来,“孟春景?”他有些意外,起身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孟春景推开房门,入目是简洁干净的客厅,灰格子弹簧沙发,上面铺着白色蕾丝布,桌前是一张深棕色长条桌,孟春景从电视上看过,这种家具好像叫“茶几”,房间尽头有一张餐桌,孟春景被桌上的蛋糕吸引了目光,走过去细看,蛋糕不算大,但香味和颜色都格外诱人,白色的奶油,粉红的花边,中间用红色糖浆写着“生日快乐”,甜丝丝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孟春景的父亲孟庆祝是运输乙队的司机班长,手底管着七个司机。母亲许英兰没有工作,专心在家料理家务,只是厨艺不精,做饭味道寡淡,好在没耽误孟春景长个子,打出生起,孟春景就长得比同龄孩子高。
再往前是丁云舟家,这人面相年轻,但听说已经小三十了,筒子楼上的小孩都喊他丁叔叔,丁叔叔和凌志爸爸同在调度室工作,他一个人住,平时吃食堂,家里冷锅冷灶,很少开火。
“你没得罪我。”孟春景边下楼边回答,“我是说真的,我姐不用你操心,她安全着呢。”
孟春景眨眨眼,不答反问,“藏的什么?情书?”
“哎?春景,吃饭了没?”许文山仰着头,自来熟地和她搭话。
“不了阿姨,我回家吃。”
孟春景迟疑一瞬,朝屋里瞥去,见吴国志正贼眉鼠眼地瞄她,孟春景心里有气,故意道,“阿姨,我最近上火,不敢吃太咸的,您留着给吴国志吃吧。”他嘴最闲。
这回轮到孟春景愣住,她竟忘了自己是要来道谢的。
楼下是偌大的停车场,货车整齐排列,南边棕黄色的矮楼是单身职工宿舍,楼前有个篮球场,这会儿几个交警和运输队的职工在打篮球。
“哦。”许文山拍拍额头,“瞧我这记性,忘了。”
有些男孩子不服气,认为孟春景白占了他们几年便宜,见到她就喊“傻大个”,被孟春景拎着衣服领子狠狠教训了几遭才老实,自那以后,多数孩子仍将错就错喊她“姐姐”。
“吃饭喽!寿星,快喊春景过来坐。”
孟春景推门走进去,厨房在东侧,任世泉拿着锅铲站在门口,看到她便是一笑,“春景,来找平生?他在房间里,你进去就是。”
正尴尬着,外面传来任世泉的声音:
许文山听出她的疏离和冷淡,苦笑着问,“春景,你好像对我有意见,我没得罪你吧?”
“插几根?”孟春景说,“我这里有七根。”
不过今天是谁过生日呢?
孟春景摇头起身,“我出去了。”
孟春景顺从地插上蜡烛,默数了一下数量,
孟春景看他一眼,心想你交友广泛,怕不是忘了,而是记混了。她提步下楼,刚走两步,又听到许文山问,“你姐几点下晚自习?”
孟春景故意逗他,绕过他,走到桌前,“不是情书你藏起来干嘛?谁写给你的?放心,我替你保密,一定不告诉其他人。”说着作势便要去开抽屉。
孟春景虽是孩子堆里的假“姐姐”,可她却有一个货真价实的亲姐姐,就是孟秋爽,孟秋爽比她大四岁,读高三,长得漂亮,喜欢她的人自然也多,光孟春景知道的就有三个,一个是王天保,一个是小交警许文山,还有一个是她的高中同学周众城。
“不吃馒头?”孟庆祝问。
任平生松开手,“真不是情书。”
“你咋知道?”
筒子楼有两层,一楼是汽车维修车间,二楼是住房,楼梯在中间的位置,以楼梯为界,北边的一半是运输公司家属在住,南边一半租给了锦庄交警支队,被用作新交警的宿舍。
孟春景心里冷哼,淡淡道,“不用你费心,有同学顺路和她一起。”
任平生一愣,跟她到门口,“你来找我有事?”
孟春景脚步顿住,停靠在楼梯口,想等他们上来再继续走。
任平生脚步顿住,皱眉瞥向别处,“别胡说。”
孟春景不知道孟秋爽的心思,但作为孟秋爽的妹妹,她对这三人都不是很满意——王天保傻呆呆的,一脸憨相;许文山长得倒还行,但孟春景亲眼看到过他跟别的姑娘打情骂俏,她姐可不能找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周众城长得挺端正,学习成绩和她姐不相上下,按说应该是般配的,但是……孟春景就是觉得他配不上,不过相对于前面那两个人嘛,他还是有优势的。
“走”字还没说出口,任平生却在这时轻推一下她的后背,“去吃块蛋糕吧。”
“在学校。”
孟春景乖巧笑道,“叔叔,那我进去了。”
“这个时间应该放学了啊。”
“去吧。”
“全都插上。”
孟春景看向任平生,讪讪地问,“今天你生日?”
还不如炒豆角呢,好歹是盘菜。
她左右看了看了,客厅东西两侧各有一扇门,西边那扇门半开着,里面悄无声息,她轻缓地走到门口,视线穿过门缝,一眼看到端坐在桌旁的少年,任平生手中攥着几张信纸,那纸显而易见有些皱,且微微泛黄。
学校离家并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她们都住锦庄区第二运输公司的职工筒子楼。
“去吧,外面凉快。”
“……”
孟春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和丛秀云道别,继续往前走,经过吴国志门口,吴国志妈正在煮咸菜,热腾腾的咸香味弥漫整个走廊。
哟,还挺无辜。要不是孟春景亲眼看到他和其他女孩拉拉扯扯,差点就心生不忍了。
任平生分出几根蜡烛递给孟春景。
沈大军家的灶上正炖着茄子,锅里应是事先煎过咸鱼,气味浓郁。再往前是凌志家,凌志妈妈刚好把炒豆角装盘,对孟春景道,“来家吃饭吧春景。”
孟春景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搅着手指走到桌前。任世泉已经摆好碗筷,抬眸笑道,“你俩插蜡烛。”
] 说回王天保,虽然他在孟春景心里一直不是姐夫的人选,但好歹占了个憨厚老实的印象,现在嘛,哼,负分出局。
“我姐上晚自习。”
凌志从屋里出来,顺手接过盘子,“妈,春景不喜欢吃豆角。”
朝北穿过停车场,路过办公楼,绕过两排机修车间,最北边墙上开着一洞月亮门,入内是三排瓦房小院,任平生就住在这里。
傍晚各家做完饭的时间基本是同步的,孟春景家住在筒子楼北头第二户,从南往北一路经过各家门口,光闻味都能把馋虫勾出来。
“至于吗?”她“嘁”一声,“谁稀得看似的……”
孟春景皱眉看他一眼,“你问这个干嘛?”
孟春景原本没打算真开抽屉,却被他这么防备,心里便有些不高兴。
《筒子楼里的春景[年代]》
孟春景是想到就去做的性子,她没有犹豫,提步朝任平生家走去。
“嗯。”
拐出楼梯就是丛秀云家。
任平生大步跨过来,一把握住她手腕。
“春景,一会儿来盛碗咸菜,姨刚煮的,可香了。”吴妈一向格外热情。
他的嘴动了动,低低地“嗯”一声。
许文山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夜里路上不安全,我可以去迎她一下。”
孟春景不想理他,手搭着栏杆看向别处,“吃了。”
“馋丫头。”丛妈翻炒着,转头看到孟春景,温和笑道,“放学了春景?”
所有的住房都是单间,面积略有不同,孟春景家稍大些,但和其他住房一样,都没有厨房。冬天可以在屋里生炉子,既能取暖又能煮饭,夏天太热,炉子都被搬到各家门口,一到下午,筒子楼上烟气缭绕,走在廊上,腾云驾雾一般。
孟春景吞咽着口水,心想蛋糕可是稀罕物,任平生可真幸福,能吃上这么漂亮的蛋糕。
孟春景撇撇嘴,“管你呢,自己待着吧,我走了。”
傍晚时分,楼梯上很是热闹,二十几个身穿交警制服的小伙子有说有笑地走在楼梯上。
孟春景回到家,菜已经上桌,一人一碗青菜豆腐渣,桌上摆一盘小咸菜,还有一盘煎馒头片。
孟春景走到第三排中间户,黑色木门虚掩着,能听见里面炒菜的声音,热辣辣的味道也闻得分明。她敲了敲门,静候须臾,听到一声“门没拴,进来”。
孟春景愈发尴尬,自己竟来的不是时候,“那我……”
“你姐呢?”
孟春景走出家门,沿着走廊依次路过凌志、沈大军和丛秀云家,他们还没吃完饭。孟春景百无聊赖,继续往前走,准备下楼。
寡淡的晚饭令孟春景胃口不佳,只吃了半碗豆腐渣就放下了筷子。
孟春景眼睛盯着篮球场,心里却想着白天的事。
所以,她确实该跟任平生说一句“谢谢”。
在不懂以年龄定长幼的孩童时代,好多小孩都以为长得高的就是“哥哥”“姐姐”,是以孟春景就成了筒子楼里的“姐姐”。直到陆续入学,年龄被摆在明面上计较,小伙伴们才知道孟春景其实比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要小。
“哇,今天吃青椒土豆丝!妈,你多放点辣椒,我爱吃辣的。”丛秀云嗅着鼻子说。
今天在初三二班门口,是任平生让她先离开,也是任平生在老师面前替她辩解。如果不是他,孟春景铁定会被叫去谈话,而她又无法道出打人的真实原因,百口莫辩,很可能会被学校抓了典型。
“任平生。”
凌志瞥孟春景一眼,转身进屋。
许文山低头看表,“还没放学?”
孟春景象征性地敲敲门,少年身形猛然一滞,随即将信纸塞进抽屉,转头看过来,“孟春景?”他有些意外,起身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孟春景推开房门,入目是简洁干净的客厅,灰格子弹簧沙发,上面铺着白色蕾丝布,桌前是一张深棕色长条桌,孟春景从电视上看过,这种家具好像叫“茶几”,房间尽头有一张餐桌,孟春景被桌上的蛋糕吸引了目光,走过去细看,蛋糕不算大,但香味和颜色都格外诱人,白色的奶油,粉红的花边,中间用红色糖浆写着“生日快乐”,甜丝丝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孟春景的父亲孟庆祝是运输乙队的司机班长,手底管着七个司机。母亲许英兰没有工作,专心在家料理家务,只是厨艺不精,做饭味道寡淡,好在没耽误孟春景长个子,打出生起,孟春景就长得比同龄孩子高。
再往前是丁云舟家,这人面相年轻,但听说已经小三十了,筒子楼上的小孩都喊他丁叔叔,丁叔叔和凌志爸爸同在调度室工作,他一个人住,平时吃食堂,家里冷锅冷灶,很少开火。
“你没得罪我。”孟春景边下楼边回答,“我是说真的,我姐不用你操心,她安全着呢。”
孟春景眨眨眼,不答反问,“藏的什么?情书?”
“哎?春景,吃饭了没?”许文山仰着头,自来熟地和她搭话。
“不了阿姨,我回家吃。”
孟春景迟疑一瞬,朝屋里瞥去,见吴国志正贼眉鼠眼地瞄她,孟春景心里有气,故意道,“阿姨,我最近上火,不敢吃太咸的,您留着给吴国志吃吧。”他嘴最闲。
这回轮到孟春景愣住,她竟忘了自己是要来道谢的。
楼下是偌大的停车场,货车整齐排列,南边棕黄色的矮楼是单身职工宿舍,楼前有个篮球场,这会儿几个交警和运输队的职工在打篮球。
“哦。”许文山拍拍额头,“瞧我这记性,忘了。”
有些男孩子不服气,认为孟春景白占了他们几年便宜,见到她就喊“傻大个”,被孟春景拎着衣服领子狠狠教训了几遭才老实,自那以后,多数孩子仍将错就错喊她“姐姐”。
“吃饭喽!寿星,快喊春景过来坐。”
孟春景推门走进去,厨房在东侧,任世泉拿着锅铲站在门口,看到她便是一笑,“春景,来找平生?他在房间里,你进去就是。”
正尴尬着,外面传来任世泉的声音:
许文山听出她的疏离和冷淡,苦笑着问,“春景,你好像对我有意见,我没得罪你吧?”
“插几根?”孟春景说,“我这里有七根。”
不过今天是谁过生日呢?
孟春景摇头起身,“我出去了。”
孟春景顺从地插上蜡烛,默数了一下数量,
孟春景看他一眼,心想你交友广泛,怕不是忘了,而是记混了。她提步下楼,刚走两步,又听到许文山问,“你姐几点下晚自习?”
孟春景故意逗他,绕过他,走到桌前,“不是情书你藏起来干嘛?谁写给你的?放心,我替你保密,一定不告诉其他人。”说着作势便要去开抽屉。
孟春景虽是孩子堆里的假“姐姐”,可她却有一个货真价实的亲姐姐,就是孟秋爽,孟秋爽比她大四岁,读高三,长得漂亮,喜欢她的人自然也多,光孟春景知道的就有三个,一个是王天保,一个是小交警许文山,还有一个是她的高中同学周众城。
“不吃馒头?”孟庆祝问。
任平生松开手,“真不是情书。”
“你咋知道?”
筒子楼有两层,一楼是汽车维修车间,二楼是住房,楼梯在中间的位置,以楼梯为界,北边的一半是运输公司家属在住,南边一半租给了锦庄交警支队,被用作新交警的宿舍。
孟春景心里冷哼,淡淡道,“不用你费心,有同学顺路和她一起。”
任平生一愣,跟她到门口,“你来找我有事?”
孟春景脚步顿住,停靠在楼梯口,想等他们上来再继续走。
任平生脚步顿住,皱眉瞥向别处,“别胡说。”
孟春景不知道孟秋爽的心思,但作为孟秋爽的妹妹,她对这三人都不是很满意——王天保傻呆呆的,一脸憨相;许文山长得倒还行,但孟春景亲眼看到过他跟别的姑娘打情骂俏,她姐可不能找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周众城长得挺端正,学习成绩和她姐不相上下,按说应该是般配的,但是……孟春景就是觉得他配不上,不过相对于前面那两个人嘛,他还是有优势的。
“走”字还没说出口,任平生却在这时轻推一下她的后背,“去吃块蛋糕吧。”
“在学校。”
孟春景乖巧笑道,“叔叔,那我进去了。”
“这个时间应该放学了啊。”
“去吧。”
“全都插上。”
孟春景看向任平生,讪讪地问,“今天你生日?”
还不如炒豆角呢,好歹是盘菜。
她左右看了看了,客厅东西两侧各有一扇门,西边那扇门半开着,里面悄无声息,她轻缓地走到门口,视线穿过门缝,一眼看到端坐在桌旁的少年,任平生手中攥着几张信纸,那纸显而易见有些皱,且微微泛黄。
学校离家并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她们都住锦庄区第二运输公司的职工筒子楼。
“去吧,外面凉快。”
“……”
孟春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和丛秀云道别,继续往前走,经过吴国志门口,吴国志妈正在煮咸菜,热腾腾的咸香味弥漫整个走廊。
哟,还挺无辜。要不是孟春景亲眼看到他和其他女孩拉拉扯扯,差点就心生不忍了。
任平生分出几根蜡烛递给孟春景。
沈大军家的灶上正炖着茄子,锅里应是事先煎过咸鱼,气味浓郁。再往前是凌志家,凌志妈妈刚好把炒豆角装盘,对孟春景道,“来家吃饭吧春景。”
孟春景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搅着手指走到桌前。任世泉已经摆好碗筷,抬眸笑道,“你俩插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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