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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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慢慢吞吞地走着，心里一再打起退堂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孟春景朝院里看去，眼神瞬间呆住，她紧走几步跨进院子，围着表哥的变速车转一圈，“车把手怎么歪了？”
这眼神让孟春景觉得他就是想和自己吵架。虽自认底气不足，可孟春景还是大公鸡似的把头一扬，极有气势道，“看什么……”
孟庆祝坐起来，“啥叫‘不用太当回事’？平生帮了咱家大忙，说是咱的‘恩人’也不为过。”
孟春景瞥他一眼，见他一脸诚恳，又想起他的伤，便不忍再埋怨。
“可是……”
“不过，你还是等会再决定要不要表达关心吧。”他说。
“其实，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她抬眸瞥他一眼，鼓足勇气开口，“对……对不起。”
孟春景很识相，心想可能任平生现在根本不想见她，便兀自开口道，“我爸让我给你送来两桶麦乳精，我放门口，一会儿你……”
孟春景觉得任平生十有八九会不搭理她，要真那样，铺垫再好也没用……
任平生跟过来，应该不会还想和她吵架吧？吵架她自然不怕，可她现在哪还有底气对自己家的恩人大呼小叫？
“这还不严重？！”孟春景快要哭出来，“你怎么不小心一点嘛！”
孟春景只好妥协，起身走到橱柜旁，打开橱门，果然看到两桶麦乳精。
“那能一样吗？亲自送去才显得正式。”
她猛地蹲下，抱头哀嚎，“我今天还和他对着干呢，这回好了，他肯定饶不了我……”
孟春景赶紧拽住他，“爸，我妈说晚上要请任平生吃饭，你不知道吗？”
“后来？后来你不都知道了吗？就是今天早上的事，他告诉我廖勇被抓了，然后喊我一起去赵家庄，我本来还觉得不用那么赶，但平生说必须去……幸好听了他的，不然你和你姐……”
说话间已经走到门口，任平生侧身伫立，随手一指。
这是爸爸的一片心意，他凭什么不领情？
任平生勾勾手指，“跟我来。”
孟庆祝一顿，转眸瞧她一眼，突然笑了，“也是，不能小瞧小孩子。”说着坐正身子，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长吁一口气道：
“你一个小孩……”
“……”
孟春景确实有这种盼望，想着如果任平生不在家，或者睡着了，她就不用硬着头皮和他见面，也就不用那么尴尬了——反正她敲过门了，他没听见是他的事。
“我今天早上对你态度不好，你帮了我们家忙，我却不领情，还对你……口出狂言。”
“你拿回去吧。”却是冷淡至极的声音。孟春景的心像是被人揪起来拧了一把。
“……不用专程跑一趟吧？”孟春景心虚地说，“他下午不是来吃饭吗？到时候给他不行吗？”
孟庆祝迷迷瞪瞪就要发脾气，孟春景赶紧把茶捧到他面前，乖巧地说，“爸，你刚才喊我烧水泡茶，我给你泡好了。”
孟春景脾气急易冲动，却最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真能。”
“对啊。”孟春景也眨巴几下眼，很是认真地点点头。
“屋里有旁人？”
“我接受你的道歉——”他正色道，“不过你应该是误会了。我对你道歉，其实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任平生抬起手，又放下去，“……抱歉，我负责修，一定让车恢复原样。”
孟春景把网兜往前一伸，硬邦邦地说，“我只管送过来，不管拿回去，你不要就自己拿给我爸。”说完把网兜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每转一圈，孟春景的心就像被挖掉一块，最后终于忍不住咆哮，“任平生！你怎么骑的？这是我哥的车！你让我怎么还回去？！”
孟庆祝跟过来，亲手把两桶麦乳精放进网兜，装好，递给她，“快去快回。”
“恩人？”孟春景觉得这个词太夸张，“爸，跟我说说吧，他对咱家有什么恩？”
“……”
孟庆祝一阵唏嘘，没继续说后面的话。
接着，孟春景对着孟庆祝的耳朵咳嗽几声，又在他胳膊上轻拍几下，愣是把他折腾了起来。
孟春景吸吸鼻子，“那行
孟庆祝瞪着眼睛，眨巴眨巴，“我？我让你泡的？”
“不，我知道你是在表达关心，谢谢。”
任平生倒是一愣，微微扬眉，“你为什么道歉？”
任平生站在院里，想着可能是谁误敲了门，正想返身回屋，却听见大门又被叩了几下，这次声音要小得多，就好像敲门的人不想被听见似的。
“对了！”孟庆祝突然扬声，打断她的神思。
任平生也想蹲下，可受伤的膝盖不便弯曲，只能躬身看着她，“没那么严重……”
“等等。”任平生跟出来。
“你真能修好吗？”她瘪着嘴问。
“干啥？！”
“橱子里有两桶麦乳精，你给平生送去。”
孟春景的手悬在半空，心跳也仿佛被什么吊了起来，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
她心烦意乱，破罐子破摔地想，管他理不理，放下奶粉就走，省的热脸贴冷屁股。
“幸亏天无绝人之路，也多亏任平生，他去南方旅游，巧的是，正好发现了廖勇的行踪。平生这孩子做事沉稳，他没打草惊蛇，而是悄悄跟着廖勇，摸清他的住处后，才到当地派出所报案，公安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廖勇抓了。”
孟春景一惊，“我去送？”
“……”
孟春景长这么大还从没这么尴尬过，她不敢跟任平生对视，眼神飘忽不定，险些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直到任平生开口。
身后的脚步声仿佛踏在她的神经上，让她心绪不宁。
许英兰走后，孟春景托腮坐在爸爸床边，耐着性子等他睡醒，可半小时过去了，他依然睡得很熟。
洗完澡回家，一进门就听到孟庆祝的呼噜声。孟春景原打算和许英兰一起去买菜，此时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孟春景愣住，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是这人发癫了？还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他刚才是说……“对不起”？
话音未落，面前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人四目相对。
又转一圈，“漆，漆蹭花了……”
若任平生仍像先前一样冲她嚷嚷，她必定还会激烈反击，可这会儿任平生竟主动道歉，这让孟春景顿时手脚无措，连脸都红了。
孟春景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外面却没了动静。
另一边，任平生给伤口抹完药，正想歇一会儿。刚躺下，便听见大门叩响的声音，他叹了口气，慢慢挪动伤腿坐起来，手在床头撑一下，缓着劲起身，走出房门。
“你去不显得更正式嘛？您去呗……”
孟春景微窘，却没反驳。
孟春景打定注意，加快脚步朝家属院走去。
孟庆祝话音稍顿，咬牙切齿道，“钱咱可以给，想要人，那是白日做梦！他们胡搅蛮缠，把咱家折磨得够呛。说实在话，我活了这四十年，哪受过这份窝囊气？要不是因为有你和你姐，我和你妈真想一头撞死拉倒。
任平生，竟然，跟她，道歉？？
一会儿见面要怎么开口？第一句先说什么？需不需要铺垫？
孟春景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对！就这么办！
最后一个“看”字还没说出口，突然听到任平生低微却清晰的声音。
任平生被她的措辞逗得想笑，清清嗓子才忍住。
然而算盘打得并不如意，孟春景正要收回手，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任平生沉稳淡然的声线，“是谁？”
孟庆祝半眯着眼睛，“知道啊。”
《筒子楼里的春景[年代]》
沉吟间，任平生已经走到她面前，皱眉看着她，他的眼神很奇怪，似乎很纠结，很迟疑，很别扭。
孟春景没明白，“什么意思？”
“另外一件事？”孟春景不解，“什么事？”
“我一个长辈给小辈送礼算怎么回事？你去最合适。”
“前面的事你都知道，廖勇打伤王天保后跑了，王家人就开始讹咱们家，他们狮子大开口，不光讹钱，还要讹人，竟然想让你姐……”
“对不起。”他说。
任平生稍稍偏头，“今天许阿姨问过这个问题，我记得你在场。”
“知道了。”孟春景嘟囔着，拎着网兜出了门。
“你的腿……要不要紧？”她忍不住问。
孟春景几分好奇，提步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暗暗打量他的身形。因为受伤的缘故，任平生今天穿一条裤腿肥大的长裤，显得慵懒随意。
“可是啥可是？你怎么那么多理由？赶紧去，别磨蹭。”
孟春景忙不迭地问，“后来呢？”
孟春景渐渐失去耐心，皱眉想了想，灵机一动，起身去泡了一壶茶，放在床边的凳子上。
“我是在场，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你肯定觉得我多管闲事。”
“车链子……车链子断了？”
“他说必须去……”孟春景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里面瞬间没了动静。
“那你还睡？看来请他吃饭也不用太当回事，我还以为多重视呢！”孟春景故意说。
孟庆祝吧唧着嘴，觉得好像是有点渴，随即从她手中接过茶杯，喝了两口，放下，又要躺回床上。
] 她慢慢吞吞地走着，心里一再打起退堂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孟春景朝院里看去，眼神瞬间呆住，她紧走几步跨进院子，围着表哥的变速车转一圈，“车把手怎么歪了？”
这眼神让孟春景觉得他就是想和自己吵架。虽自认底气不足，可孟春景还是大公鸡似的把头一扬，极有气势道，“看什么……”
孟庆祝坐起来，“啥叫‘不用太当回事’？平生帮了咱家大忙，说是咱的‘恩人’也不为过。”
孟春景瞥他一眼，见他一脸诚恳，又想起他的伤，便不忍再埋怨。
“可是……”
“不过，你还是等会再决定要不要表达关心吧。”他说。
“其实，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她抬眸瞥他一眼，鼓足勇气开口，“对……对不起。”
孟春景很识相，心想可能任平生现在根本不想见她，便兀自开口道，“我爸让我给你送来两桶麦乳精，我放门口，一会儿你……”
孟春景觉得任平生十有八九会不搭理她，要真那样，铺垫再好也没用……
任平生跟过来，应该不会还想和她吵架吧？吵架她自然不怕，可她现在哪还有底气对自己家的恩人大呼小叫？
“这还不严重？！”孟春景快要哭出来，“你怎么不小心一点嘛！”
孟春景只好妥协，起身走到橱柜旁，打开橱门，果然看到两桶麦乳精。
“那能一样吗？亲自送去才显得正式。”
她猛地蹲下，抱头哀嚎，“我今天还和他对着干呢，这回好了，他肯定饶不了我……”
孟春景赶紧拽住他，“爸，我妈说晚上要请任平生吃饭，你不知道吗？”
“后来？后来你不都知道了吗？就是今天早上的事，他告诉我廖勇被抓了，然后喊我一起去赵家庄，我本来还觉得不用那么赶，但平生说必须去……幸好听了他的，不然你和你姐……”
说话间已经走到门口，任平生侧身伫立，随手一指。
这是爸爸的一片心意，他凭什么不领情？
任平生勾勾手指，“跟我来。”
孟庆祝一顿，转眸瞧她一眼，突然笑了，“也是，不能小瞧小孩子。”说着坐正身子，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长吁一口气道：
“你一个小孩……”
“……”
孟春景确实有这种盼望，想着如果任平生不在家，或者睡着了，她就不用硬着头皮和他见面，也就不用那么尴尬了——反正她敲过门了，他没听见是他的事。
“我今天早上对你态度不好，你帮了我们家忙，我却不领情，还对你……口出狂言。”
“你拿回去吧。”却是冷淡至极的声音。孟春景的心像是被人揪起来拧了一把。
“……不用专程跑一趟吧？”孟春景心虚地说，“他下午不是来吃饭吗？到时候给他不行吗？”
孟庆祝迷迷瞪瞪就要发脾气，孟春景赶紧把茶捧到他面前，乖巧地说，“爸，你刚才喊我烧水泡茶，我给你泡好了。”
孟春景脾气急易冲动，却最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真能。”
“对啊。”孟春景也眨巴几下眼，很是认真地点点头。
“屋里有旁人？”
“我接受你的道歉——”他正色道，“不过你应该是误会了。我对你道歉，其实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任平生抬起手，又放下去，“……抱歉，我负责修，一定让车恢复原样。”
孟春景把网兜往前一伸，硬邦邦地说，“我只管送过来，不管拿回去，你不要就自己拿给我爸。”说完把网兜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每转一圈，孟春景的心就像被挖掉一块，最后终于忍不住咆哮，“任平生！你怎么骑的？这是我哥的车！你让我怎么还回去？！”
孟庆祝跟过来，亲手把两桶麦乳精放进网兜，装好，递给她，“快去快回。”
“恩人？”孟春景觉得这个词太夸张，“爸，跟我说说吧，他对咱家有什么恩？”
“……”
孟庆祝一阵唏嘘，没继续说后面的话。
接着，孟春景对着孟庆祝的耳朵咳嗽几声，又在他胳膊上轻拍几下，愣是把他折腾了起来。
孟春景吸吸鼻子，“那行
孟庆祝瞪着眼睛，眨巴眨巴，“我？我让你泡的？”
“不，我知道你是在表达关心，谢谢。”
任平生倒是一愣，微微扬眉，“你为什么道歉？”
任平生站在院里，想着可能是谁误敲了门，正想返身回屋，却听见大门又被叩了几下，这次声音要小得多，就好像敲门的人不想被听见似的。
“对了！”孟庆祝突然扬声，打断她的神思。
任平生也想蹲下，可受伤的膝盖不便弯曲，只能躬身看着她，“没那么严重……”
“等等。”任平生跟出来。
“你真能修好吗？”她瘪着嘴问。
“干啥？！”
“橱子里有两桶麦乳精，你给平生送去。”
孟春景的手悬在半空，心跳也仿佛被什么吊了起来，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
她心烦意乱，破罐子破摔地想，管他理不理，放下奶粉就走，省的热脸贴冷屁股。
“幸亏天无绝人之路，也多亏任平生，他去南方旅游，巧的是，正好发现了廖勇的行踪。平生这孩子做事沉稳，他没打草惊蛇，而是悄悄跟着廖勇，摸清他的住处后，才到当地派出所报案，公安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廖勇抓了。”
孟春景一惊，“我去送？”
“……”
孟春景长这么大还从没这么尴尬过，她不敢跟任平生对视，眼神飘忽不定，险些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直到任平生开口。
身后的脚步声仿佛踏在她的神经上，让她心绪不宁。
许英兰走后，孟春景托腮坐在爸爸床边，耐着性子等他睡醒，可半小时过去了，他依然睡得很熟。
洗完澡回家，一进门就听到孟庆祝的呼噜声。孟春景原打算和许英兰一起去买菜，此时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孟春景愣住，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是这人发癫了？还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他刚才是说……“对不起”？
话音未落，面前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人四目相对。
又转一圈，“漆，漆蹭花了……”
若任平生仍像先前一样冲她嚷嚷，她必定还会激烈反击，可这会儿任平生竟主动道歉，这让孟春景顿时手脚无措，连脸都红了。
孟春景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外面却没了动静。
另一边，任平生给伤口抹完药，正想歇一会儿。刚躺下，便听见大门叩响的声音，他叹了口气，慢慢挪动伤腿坐起来，手在床头撑一下，缓着劲起身，走出房门。
“你去不显得更正式嘛？您去呗……”
孟春景微窘，却没反驳。
孟春景打定注意，加快脚步朝家属院走去。
孟庆祝话音稍顿，咬牙切齿道，“钱咱可以给，想要人，那是白日做梦！他们胡搅蛮缠，把咱家折磨得够呛。说实在话，我活了这四十年，哪受过这份窝囊气？要不是因为有你和你姐，我和你妈真想一头撞死拉倒。
任平生，竟然，跟她，道歉？？
一会儿见面要怎么开口？第一句先说什么？需不需要铺垫？
孟春景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对！就这么办！
最后一个“看”字还没说出口，突然听到任平生低微却清晰的声音。
任平生被她的措辞逗得想笑，清清嗓子才忍住。
然而算盘打得并不如意，孟春景正要收回手，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任平生沉稳淡然的声线，“是谁？”
孟庆祝半眯着眼睛，“知道啊。”
《筒子楼里的春景[年代]》
沉吟间，任平生已经走到她面前，皱眉看着她，他的眼神很奇怪，似乎很纠结，很迟疑，很别扭。
孟春景没明白，“什么意思？”
“另外一件事？”孟春景不解，“什么事？”
“我一个长辈给小辈送礼算怎么回事？你去最合适。”
“前面的事你都知道，廖勇打伤王天保后跑了，王家人就开始讹咱们家，他们狮子大开口，不光讹钱，还要讹人，竟然想让你姐……”
“对不起。”他说。
任平生稍稍偏头，“今天许阿姨问过这个问题，我记得你在场。”
“知道了。”孟春景嘟囔着，拎着网兜出了门。
“你的腿……要不要紧？”她忍不住问。
孟春景几分好奇，提步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暗暗打量他的身形。因为受伤的缘故，任平生今天穿一条裤腿肥大的长裤，显得慵懒随意。
“可是啥可是？你怎么那么多理由？赶紧去，别磨蹭。”
孟春景忙不迭地问，“后来呢？”
孟春景渐渐失去耐心，皱眉想了想，灵机一动，起身去泡了一壶茶，放在床边的凳子上。
“我是在场，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你肯定觉得我多管闲事。”
“车链子……车链子断了？”
“他说必须去……”孟春景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里面瞬间没了动静。
“那你还睡？看来请他吃饭也不用太当回事，我还以为多重视呢！”孟春景故意说。
孟庆祝吧唧着嘴，觉得好像是有点渴，随即从她手中接过茶杯，喝了两口，放下，又要躺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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