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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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是因为你？”孟春景撇撇嘴，小声说。
而吴国志大概是真的良心发现了，痛下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说，“秋爽姐，我刚才不该唱……”
沈大军撇撇嘴，不发表意见。
正是夏天，孟秋爽上着白衬衣，下面配墨绿长裙，像一朵白荷花似的远远飘过来，好看得让人拔不开眼。
偌大的厂子里，一排排货车整齐停靠，厂区空地上，两拨孩子各自凑成一堆。1986年，没有可供选择的娱乐项目，也没有丰富的电视栏目，孩子们在天黑之前都喜欢在外面待着，通常是安静学习的凑一拨，疯玩疯闹的凑一拨。
“孟春景！”孟秋爽又惊又气，“有数？都把人砸伤了叫有数！？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淘！？”
“你怎么能打人？”孟秋爽抓住孟春景胳膊，不由分说抢过砖头，扔到一边。
“……你！”
当务之急，便是堵住那群小子的臭嘴。
孟秋爽噎得不行，“就知道顶嘴！跟我回家！”
吴国志想等孟秋爽帮他解围，可他更怕孟春景手中的砖头，只好抖着哭腔说，“不……不敢了。”
孟春景暂时归属于安静学习的一拨，她倚着篮球架席地而坐，和丛秀云、沈大军和凌志对作业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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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道歉的是孟春景。”说着又瞪她一眼。
丛秀云转而去问凌志，“你说呢？”
“姐你别管，这小子欠收拾。”孟春景甩开她的手。
“凌志你说——”丛秀云猛拍他一下，“孟春景好看不？”
孟春景俯身捡起砖头，在手中颠几下，居高临下地问，“还敢不敢唱？”
怪腔怪调的歌谣伴着男孩们不怀好意的笑，直直传进耳中，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孟春景转头看去，眼睛一亮，还真是。
行，送上门来找揍。
孟秋爽扬声道，“你注意态度！做错事情还这么嚣张！”
“行了行了，我耳朵快聋了。”
孟春景抠手指头，混不在意地哼哼，“谁稀罕嫁人似的……”
许英兰瞪孟庆祝一眼，也只能无奈摇头，“你就惯着她吧。”
孟春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姐姐听见。
“打不着头，我有数着呢……”
“……没什么！”
“……”
“那是他欠揍，活该……”
“孟秋爽，真好看，两个馒头圆又颤！”
一直坐在风扇旁喝稀饭的孟庆祝终于开腔打圆场，先不痛不痒地点拨孟春景几句，“做事情要讲方式方法，动手肯定是最不可取的，为啥不可取呢？风险大呗，你说你要是把那浑小子砸坏了，咱不是有理说不清吗？”
顿了顿，又抬手揉乱孟春景的短发，嘿嘿笑着小声说，“话说回来，咱老孟家的闺女真不赖，能把浑小子制服。我觉得女孩子凶点挺好，谁欺负咱，咱就凶回去，老吴家那小子就是有点不着调。过来吃饭，别站着了。”
“闭嘴！”她气势汹汹，砖头举在肩上，瞪着眼吼道，“谁敢再唱我就砸谁！”
“你闭嘴！”孟秋爽挎住吴国志臂膀，把他搀起来，温声安慰吴国志的同时，还不忘狠狠递给孟春景一记白眼。
“我啥态度啊？”孟春景委屈上头，声调也不由拔高，“我耐着性子听你叨叨半天了，姐，你别没完没了！”
“我就不。”
“孟秋爽真好看。”大军憨憨地说。
锦庄区第二运输公司的职工筒子楼，长而窄的走廊里弥漫着饭香和烟火气，许英兰盖上锅盖，转身进屋，边走边说，“你呀，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点心！”她走到孟春景面前，叹了口气，“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比男孩子还凶？”
丛秀云笑道，“你快别瞎说了，春景也好看的。”
凌志支吾一声，慌乱中恰对上孟春景的目光，那双眼睛又黑又亮，眼尾上扬的弧度似乎带着几分调侃。他像被烫到似的移开视线，脸瞬间通红，“好看的……”他温声嗫嚅着。
孟春景作势扬起拳头，沈大军吓得缩脖子，小声吐槽，“都是老孟家的闺女，孟秋爽这么文静，你偏是个假小子？”
“姐你先回家。”孟春景仍瞪着吴国志，声调拔高，“问你呢！还敢不敢！？”
“回就回！”
有人在唱歌，确切地说是在唱一种自编的歌谣：
“闭嘴吧你！”孟春景想捂他嘴来着，可看他鼻涕眼泪齐聚嘴边开大会的邋遢样子，实在嫌弃得要命。
吴国志读初三，年龄虽然比孟春景长，个头却不比孟春景高，还瘦得跟麻杆似的，此时被孟春景踩住脚摁在墙上，疼得吱哇乱叫。
“啊！！！”吴国志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脚嗷嗷叫。
正是夏天，吴国志光脚穿着凉鞋，挨这么一下可有他受的。
“姐，都说了你甭管！是他活该！”
“孟秋爽，真好看，两个馒头圆又颤！”
可是许英兰除了唠叨，也实在拿孟春景没办法，都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总不好拎着打一顿，“真是冤家，也不知以后谁敢娶你。”
“找揍？”
“还是爸疼我。”孟春景的脸上一扫阴霾，对着孟秋爽做了个鬼脸。
《筒子楼里的春景[年代]》
孟春景腾地站起来。她已经十四岁，能听出那句掺杂着坏笑的比喻指向着什么，她看向孟秋爽的方向，显然，隔着这段距离，孟秋爽还没捕捉到歌词中的内容。
“姐别薅我，我自己会走……”孟春景拗着劲，“哎疼疼疼！你轻点！”
“那你也不能打人，还敢用板砖，你说要是打破他的头……”
孟春景一着急，一抬腿，结结实实地踩在了吴国志的脚上——恰好是刚才挨砸的那一只。
打人是不对，可事出有因，且这“因”偏不能说出来，尤其是对孟秋爽，因为一旦说出来，孟秋爽的脸面可就挂不住了。
孟秋爽“咚”地放下水杯，“妈，你别说了，等着吴国志他妈来找她算账吧！”
孟春景比吃了苍蝇还难受，气得别开眼去。
几个浑小子冷不丁被这一声震住，齐刷刷闭了嘴，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她环视一圈，看到车底下有一块破砖头，不及细想，下一秒便钻进车底，一把捞出砖头，拎着就朝那几个浑小子冲过去。
文|绕指月光
“你……”孟秋爽一甩辫子，“爸妈！你们倒是管管 她呀！”
“净说大实话。”孟春景反应过来，瞪着他说，“孟秋爽也是你叫的？叫姐！”
“吴国志才不像话！让他嘴欠!”
“什么？”
孟春景跟在孟秋爽身后，姐妹俩黑着脸各自生气，孟秋爽生气自然是因为身后这不省心的妹妹，可孟春景生气则是因为有苦难言。
孟秋爽跺脚，“妈，你看他俩！”
-
-
偏又不能由着他乱说。
傍晚时分，锦庄区运输大队里一声嚎叫，响彻大院。
许是良心发现，亦或许是心虚，吴国志低着头，一下一下地吸溜鼻涕，“秋爽姐……对不起，其实我……”
孟秋爽脚步稍缓，看她一眼，数落道，“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大姐，我都说我不敢了，你咋还来？放过我吧大姐！！”
“……”
吴国志为自己的嘴贱付出了代价，脚被板砖砸一下，虽不至于残疾，可瘸几天是必然的。这事本该告一段落，可孟春景总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为了杜绝后患，她非得弄清楚黄歌谣的源头不可。
“想让我放过你，那你得说实话！”孟春景胳膊横压在吴国
第二天上学，孟春景在半路上拦住一瘸一拐的吴国志，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架住他的胳膊，把他提溜进胡同。
孟春景硬着头皮承受来自亲妈和亲姐的“批判”，心里那个委屈啊，可偏偏不能说出来，只能小声嘟囔，“他心虚，不敢来。”
不远处，一群半大小子在玩“大刀砍”，疯跑狂叫，声音顶天，丛秀云不时去瞥一眼，目露不悦。
“孟春景！你干什么？！还不快放下！”孟秋爽跑过来，她的裙摆晃动着，正如她此时的脸色，不安，慌乱，急切。
这可把孟春景吓坏了，这家伙是想让孟秋爽当众臊死吗？！
独独有一个人嘴贱，“我就唱，就唱！孟秋爽，真好看，两个馒头……”吴国志摇头晃脑，嬉皮笑脸，一副找揍的模样。
孟春景不惯他毛病，直接把砖头丢过去，不偏不斜，正好砸中他的脚。
然而他的赞美旋即淹没在一阵极不和谐的喧闹里。
凌志愣了一瞬，看向孟春景。夏天火热的阳光晒黑了女孩原本白皙的肌肤，让她看上去失了几分女孩的细腻，但这蜜糖一般颜却显然更衬她风风火火的性子，像午间盛放的玫瑰，热情，火热，夺目耀眼。
时间回到约摸一刻钟前。
“不敢来？人家凭啥不敢来？你把人家脚指头都砸肿了！”
这小子平时一见孟春景就龇牙咧嘴，孟春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说的什么话，不管你，由着你杀人放火吗？”孟秋爽俯身查看吴国志的脚，“要不要紧？我带你去诊所看看？”
沈大军听得烦躁，哈欠连天，四处乱瞟，目光无意间落到厂门口，赶紧收住哈欠，小声兴奋道，“孟秋爽来了。”
] “还不是因为你？”孟春景撇撇嘴，小声说。
而吴国志大概是真的良心发现了，痛下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说，“秋爽姐，我刚才不该唱……”
沈大军撇撇嘴，不发表意见。
正是夏天，孟秋爽上着白衬衣，下面配墨绿长裙，像一朵白荷花似的远远飘过来，好看得让人拔不开眼。
偌大的厂子里，一排排货车整齐停靠，厂区空地上，两拨孩子各自凑成一堆。1986年，没有可供选择的娱乐项目，也没有丰富的电视栏目，孩子们在天黑之前都喜欢在外面待着，通常是安静学习的凑一拨，疯玩疯闹的凑一拨。
“孟春景！”孟秋爽又惊又气，“有数？都把人砸伤了叫有数！？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淘！？”
“你怎么能打人？”孟秋爽抓住孟春景胳膊，不由分说抢过砖头，扔到一边。
“……你！”
当务之急，便是堵住那群小子的臭嘴。
孟秋爽噎得不行，“就知道顶嘴！跟我回家！”
吴国志想等孟秋爽帮他解围，可他更怕孟春景手中的砖头，只好抖着哭腔说，“不……不敢了。”
孟春景暂时归属于安静学习的一拨，她倚着篮球架席地而坐，和丛秀云、沈大军和凌志对作业答案。
晋江文学城
“……”
“该道歉的是孟春景。”说着又瞪她一眼。
丛秀云转而去问凌志，“你说呢？”
“姐你别管，这小子欠收拾。”孟春景甩开她的手。
“凌志你说——”丛秀云猛拍他一下，“孟春景好看不？”
孟春景俯身捡起砖头，在手中颠几下，居高临下地问，“还敢不敢唱？”
怪腔怪调的歌谣伴着男孩们不怀好意的笑，直直传进耳中，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孟春景转头看去，眼睛一亮，还真是。
行，送上门来找揍。
孟秋爽扬声道，“你注意态度！做错事情还这么嚣张！”
“行了行了，我耳朵快聋了。”
孟春景抠手指头，混不在意地哼哼，“谁稀罕嫁人似的……”
许英兰瞪孟庆祝一眼，也只能无奈摇头，“你就惯着她吧。”
孟春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姐姐听见。
“打不着头，我有数着呢……”
“……没什么！”
“……”
“那是他欠揍，活该……”
“孟秋爽，真好看，两个馒头圆又颤！”
一直坐在风扇旁喝稀饭的孟庆祝终于开腔打圆场，先不痛不痒地点拨孟春景几句，“做事情要讲方式方法，动手肯定是最不可取的，为啥不可取呢？风险大呗，你说你要是把那浑小子砸坏了，咱不是有理说不清吗？”
顿了顿，又抬手揉乱孟春景的短发，嘿嘿笑着小声说，“话说回来，咱老孟家的闺女真不赖，能把浑小子制服。我觉得女孩子凶点挺好，谁欺负咱，咱就凶回去，老吴家那小子就是有点不着调。过来吃饭，别站着了。”
“闭嘴！”她气势汹汹，砖头举在肩上，瞪着眼吼道，“谁敢再唱我就砸谁！”
“你闭嘴！”孟秋爽挎住吴国志臂膀，把他搀起来，温声安慰吴国志的同时，还不忘狠狠递给孟春景一记白眼。
“我啥态度啊？”孟春景委屈上头，声调也不由拔高，“我耐着性子听你叨叨半天了，姐，你别没完没了！”
“我就不。”
“孟秋爽真好看。”大军憨憨地说。
锦庄区第二运输公司的职工筒子楼，长而窄的走廊里弥漫着饭香和烟火气，许英兰盖上锅盖，转身进屋，边走边说，“你呀，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点心！”她走到孟春景面前，叹了口气，“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比男孩子还凶？”
丛秀云笑道，“你快别瞎说了，春景也好看的。”
凌志支吾一声，慌乱中恰对上孟春景的目光，那双眼睛又黑又亮，眼尾上扬的弧度似乎带着几分调侃。他像被烫到似的移开视线，脸瞬间通红，“好看的……”他温声嗫嚅着。
孟春景作势扬起拳头，沈大军吓得缩脖子，小声吐槽，“都是老孟家的闺女，孟秋爽这么文静，你偏是个假小子？”
“姐你先回家。”孟春景仍瞪着吴国志，声调拔高，“问你呢！还敢不敢！？”
“回就回！”
有人在唱歌，确切地说是在唱一种自编的歌谣：
“闭嘴吧你！”孟春景想捂他嘴来着，可看他鼻涕眼泪齐聚嘴边开大会的邋遢样子，实在嫌弃得要命。
吴国志读初三，年龄虽然比孟春景长，个头却不比孟春景高，还瘦得跟麻杆似的，此时被孟春景踩住脚摁在墙上，疼得吱哇乱叫。
“啊！！！”吴国志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脚嗷嗷叫。
正是夏天，吴国志光脚穿着凉鞋，挨这么一下可有他受的。
“姐，都说了你甭管！是他活该！”
“孟秋爽，真好看，两个馒头圆又颤！”
可是许英兰除了唠叨，也实在拿孟春景没办法，都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总不好拎着打一顿，“真是冤家，也不知以后谁敢娶你。”
“找揍？”
“还是爸疼我。”孟春景的脸上一扫阴霾，对着孟秋爽做了个鬼脸。
《筒子楼里的春景[年代]》
孟春景腾地站起来。她已经十四岁，能听出那句掺杂着坏笑的比喻指向着什么，她看向孟秋爽的方向，显然，隔着这段距离，孟秋爽还没捕捉到歌词中的内容。
“姐别薅我，我自己会走……”孟春景拗着劲，“哎疼疼疼！你轻点！”
“那你也不能打人，还敢用板砖，你说要是打破他的头……”
孟春景一着急，一抬腿，结结实实地踩在了吴国志的脚上——恰好是刚才挨砸的那一只。
打人是不对，可事出有因，且这“因”偏不能说出来，尤其是对孟秋爽，因为一旦说出来，孟秋爽的脸面可就挂不住了。
孟秋爽“咚”地放下水杯，“妈，你别说了，等着吴国志他妈来找她算账吧！”
孟春景比吃了苍蝇还难受，气得别开眼去。
几个浑小子冷不丁被这一声震住，齐刷刷闭了嘴，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她环视一圈，看到车底下有一块破砖头，不及细想，下一秒便钻进车底，一把捞出砖头，拎着就朝那几个浑小子冲过去。
文|绕指月光
“你……”孟秋爽一甩辫子，“爸妈！你们倒是管管 她呀！”
“净说大实话。”孟春景反应过来，瞪着他说，“孟秋爽也是你叫的？叫姐！”
“吴国志才不像话！让他嘴欠!”
“什么？”
孟春景跟在孟秋爽身后，姐妹俩黑着脸各自生气，孟秋爽生气自然是因为身后这不省心的妹妹，可孟春景生气则是因为有苦难言。
孟秋爽跺脚，“妈，你看他俩！”
-
-
偏又不能由着他乱说。
傍晚时分，锦庄区运输大队里一声嚎叫，响彻大院。
许是良心发现，亦或许是心虚，吴国志低着头，一下一下地吸溜鼻涕，“秋爽姐……对不起，其实我……”
孟秋爽脚步稍缓，看她一眼，数落道，“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大姐，我都说我不敢了，你咋还来？放过我吧大姐！！”
“……”
吴国志为自己的嘴贱付出了代价，脚被板砖砸一下，虽不至于残疾，可瘸几天是必然的。这事本该告一段落，可孟春景总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为了杜绝后患，她非得弄清楚黄歌谣的源头不可。
“想让我放过你，那你得说实话！”孟春景胳膊横压在吴国
第二天上学，孟春景在半路上拦住一瘸一拐的吴国志，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架住他的胳膊，把他提溜进胡同。
孟春景硬着头皮承受来自亲妈和亲姐的“批判”，心里那个委屈啊，可偏偏不能说出来，只能小声嘟囔，“他心虚，不敢来。”
不远处，一群半大小子在玩“大刀砍”，疯跑狂叫，声音顶天，丛秀云不时去瞥一眼，目露不悦。
“孟春景！你干什么？！还不快放下！”孟秋爽跑过来，她的裙摆晃动着，正如她此时的脸色，不安，慌乱，急切。
这可把孟春景吓坏了，这家伙是想让孟秋爽当众臊死吗？！
独独有一个人嘴贱，“我就唱，就唱！孟秋爽，真好看，两个馒头……”吴国志摇头晃脑，嬉皮笑脸，一副找揍的模样。
孟春景不惯他毛病，直接把砖头丢过去，不偏不斜，正好砸中他的脚。
然而他的赞美旋即淹没在一阵极不和谐的喧闹里。
凌志愣了一瞬，看向孟春景。夏天火热的阳光晒黑了女孩原本白皙的肌肤，让她看上去失了几分女孩的细腻，但这蜜糖一般颜却显然更衬她风风火火的性子，像午间盛放的玫瑰，热情，火热，夺目耀眼。
时间回到约摸一刻钟前。
“不敢来？人家凭啥不敢来？你把人家脚指头都砸肿了！”
这小子平时一见孟春景就龇牙咧嘴，孟春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说的什么话，不管你，由着你杀人放火吗？”孟秋爽俯身查看吴国志的脚，“要不要紧？我带你去诊所看看？”
沈大军听得烦躁，哈欠连天，四处乱瞟，目光无意间落到厂门口，赶紧收住哈欠，小声兴奋道，“孟秋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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