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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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孟春景皱眉思忖，“王天保伤到了那里，怕以后娶不到媳妇，所以想让我姐嫁给他。”她歪头思索片刻，突然看向任平生。
孟春景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任平生瞥她一眼，“好，我接受你的感谢，至于道歉，解释一下吧，我不太明白。”说完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任平生点点头，“这是其一，还有呢？”
顿了顿，任平生开口，“洗把脸吧。”
任平生叹了口气，语气稍缓，“王天保家为什么一直赖着你们？”
任平生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开口，声音克制，“你知道这句话的后果吗？你能承担吗？如果承担不了，就不要乱说。你总是这样冲动，我告诉你，这样下去你一定会后悔。”
孟春景被他的逼问激恼，立刻上了头，随口便答，“他们不是怕王天保找不到媳妇吗？大不了我应承下来，就说我嫁给……”
孟春景愣愣地看着他，胸口没来由地突突直跳。
任平生把水桶放在一旁，问，“为什么谢我？”
孟春景没来由发窘，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
“凡事都有解决方法。”任平生没放过她，近乎逼迫地问，“现在就想。”
“孟春景！！”
“……”任平生一噎。
“你说得轻松。”孟春景没好气地说，“谁知道廖勇跑哪儿去了，还有王天保那里的伤……”
“那你们也不该瞒着我！”孟春景赌气道，“我一个未成年，还怕他们不成？大不了跟他们鱼死网破！”
他的话仿若有种让人信服的魔力，孟春景看着他的侧影，喃喃问道，“真的吗？”
“都能解决。”
可是……为什么啊？
孟春景眨眨眼，“什么什么打算？”
“……”
“我想不出来……”
“那里是哪里？”
“哪有那样严重？”她慌乱地解释，“我的意思是先应承下来……都说了我是未成年，即便是结婚也得等我成年之后，先稳住他们，以后再……”连她都听出自己的解释像是胡诌。
孟春景抬起头，“廖勇？对，是廖勇！他们找不到廖勇，所以才来我家闹。”
孟春景无话可说——语塞，憋屈，又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
“他们为什么偏偏赖上你们家？”
孟春景不敢看他，面前的少年，她明明很熟悉，可此时他的语气和表情，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和陌生感。
洗好脸，感觉清爽了不少。孟春景甩了甩头发，再度看向任平生，闷声闷气地说，“今天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任平生更是听不下去，再一次无礼打断，他俨然生气极了，紧紧盯着她，如果眼神有力度，孟春景觉得她几乎要被任平生的目光捏碎。
《筒子楼里的春景[年代]》
他转头看她，笃定回答，“真的。”
“今天的事，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也肯定能想到王天保家人不好打发。”
“你！”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咬牙看向别处，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黑暗，天已经黑透了。
孟春景倔强地别开脸，不想照他说的做，可此时她满脸泪痕，满头是汗，实在是狼狈，只得别扭地走到水管旁，旋开龙头，埋头洗脸。
“和娶媳妇有什么关系？”
他这是在发火吗？
“我……”
孟春景呼吸紧促，后怕不已。热风滚滚，吹干了头发和脸颊，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知道什么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什么是‘众口铄金’吗？王天保家这么闹无非是为了给王天保求个保障，找个……女人，你姐姐或你，差别并不大。
他的眼神里有孟春景从未见过的情绪，像撕不碎的黑夜，像化不开的冬雪。
“孟春景，万事皆有可能，别人避之不及的，你偏要自作聪明撞上去。你的天真正中他们下怀，到时候你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你想赖都赖不掉。你就不怕……自己真的要嫁给王天保？”
孟春景心中一紧，“那你们之前为什么瞒着我？”
“因为……因为他们想让我姐嫁给王天保。”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解决？就拿今天来说，你发挥了多大作用？”
夜色隐藏了任平生涨红的脸，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总之他们之所以赖上你家，无外乎这两点，只要解决了，他们想赖都赖不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任平生抬头望向远空，目光变得格外幽深，“你只要稳住自己，不要冲动行事，也别说不该说的话，这件事就会有善终——廖勇会找到，王天保那里……”他顿了顿，继续说，“也能恢复一些。”
孟春景浑身猛地一颤，是啊，就冲王天保家人的做派，她自以为的权宜之计，极有可能会变成真的，到时候她根本无力反抗，更无力回天。
“他们之前就经常来吗？”
“我只是……随口说说。”
任平生笑了一下，说，“好，我接受你的歉意，没关系。”
“不是你吗？我看到你跟任叔叔、凌叔叔一起……”孟春景一顿，恍然大悟，“哦，也可能是凌志。”
孟春景盯着他，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孟春景视线迷蒙，却并不影响她“瞪”人的表情，片刻，眩晕感散去，她看清了眼前人的脸，昏暗中，任平生目光沉静，唇边似乎带着一点笑意，这副神情让他刚才的话更像一种温和的调侃。
“没什么，”顿了顿，他突然问，“你什么打算？”
“因为他们觉得王天保是为了我姐才受伤的。”
“不是凌志。”任平生立刻否定。
“什么？”孟春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怎么解决？”
“王天保受伤，该负责的人是谁？”
“……你笑什么？”
孟春景摇摇头，她脑子很乱，千头万绪绕在一起，根本无力思考，“没想过。”她沮丧道。
孟春景抿了抿唇，想起自己在厂子门口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一时有些难以启齿，好在此时夜色渐浓，稍稍掩盖了她的尴尬，她硬着头皮说，“反正就是对不起，你不接受就算了。”
“你打算怎么鱼死网破？”
良久，任平生叹了口气，话音一转，说，“想过怎么应对吗？如果他们再来的话。”
“随口说的话往往是下意识的想法，”任平生声音犹然满是凉意，“除非你已经做好决定，否则还是闭紧嘴巴。”
孟春景被他噎得难受，她又气又恼，气这些瞒着她的人，但更多的是气自己，这一切明明是她自己惹出来的。
任平生点点头。
孟春景抬手擦掉下巴上的水滴，“谢谢你把任叔叫来。”
] “还有……”孟春景皱眉思忖，“王天保伤到了那里，怕以后娶不到媳妇，所以想让我姐嫁给他。”她歪头思索片刻，突然看向任平生。
孟春景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任平生瞥她一眼，“好，我接受你的感谢，至于道歉，解释一下吧，我不太明白。”说完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任平生点点头，“这是其一，还有呢？”
顿了顿，任平生开口，“洗把脸吧。”
任平生叹了口气，语气稍缓，“王天保家为什么一直赖着你们？”
任平生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开口，声音克制，“你知道这句话的后果吗？你能承担吗？如果承担不了，就不要乱说。你总是这样冲动，我告诉你，这样下去你一定会后悔。”
孟春景被他的逼问激恼，立刻上了头，随口便答，“他们不是怕王天保找不到媳妇吗？大不了我应承下来，就说我嫁给……”
孟春景愣愣地看着他，胸口没来由地突突直跳。
任平生把水桶放在一旁，问，“为什么谢我？”
孟春景没来由发窘，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
“凡事都有解决方法。”任平生没放过她，近乎逼迫地问，“现在就想。”
“孟春景！！”
“……”任平生一噎。
“你说得轻松。”孟春景没好气地说，“谁知道廖勇跑哪儿去了，还有王天保那里的伤……”
“那你们也不该瞒着我！”孟春景赌气道，“我一个未成年，还怕他们不成？大不了跟他们鱼死网破！”
他的话仿若有种让人信服的魔力，孟春景看着他的侧影，喃喃问道，“真的吗？”
“都能解决。”
可是……为什么啊？
孟春景眨眨眼，“什么什么打算？”
“……”
“我想不出来……”
“那里是哪里？”
“哪有那样严重？”她慌乱地解释，“我的意思是先应承下来……都说了我是未成年，即便是结婚也得等我成年之后，先稳住他们，以后再……”连她都听出自己的解释像是胡诌。
孟春景抬起头，“廖勇？对，是廖勇！他们找不到廖勇，所以才来我家闹。”
孟春景无话可说——语塞，憋屈，又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
“他们为什么偏偏赖上你们家？”
孟春景不敢看他，面前的少年，她明明很熟悉，可此时他的语气和表情，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和陌生感。
洗好脸，感觉清爽了不少。孟春景甩了甩头发，再度看向任平生，闷声闷气地说，“今天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任平生更是听不下去，再一次无礼打断，他俨然生气极了，紧紧盯着她，如果眼神有力度，孟春景觉得她几乎要被任平生的目光捏碎。
《筒子楼里的春景[年代]》
他转头看她，笃定回答，“真的。”
“今天的事，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也肯定能想到王天保家人不好打发。”
“你！”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咬牙看向别处，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黑暗，天已经黑透了。
孟春景倔强地别开脸，不想照他说的做，可此时她满脸泪痕，满头是汗，实在是狼狈，只得别扭地走到水管旁，旋开龙头，埋头洗脸。
“和娶媳妇有什么关系？”
他这是在发火吗？
“我……”
孟春景呼吸紧促，后怕不已。热风滚滚，吹干了头发和脸颊，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知道什么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什么是‘众口铄金’吗？王天保家这么闹无非是为了给王天保求个保障，找个……女人，你姐姐或你，差别并不大。
他的眼神里有孟春景从未见过的情绪，像撕不碎的黑夜，像化不开的冬雪。
“孟春景，万事皆有可能，别人避之不及的，你偏要自作聪明撞上去。你的天真正中他们下怀，到时候你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你想赖都赖不掉。你就不怕……自己真的要嫁给王天保？”
孟春景心中一紧，“那你们之前为什么瞒着我？”
“因为……因为他们想让我姐嫁给王天保。”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解决？就拿今天来说，你发挥了多大作用？”
夜色隐藏了任平生涨红的脸，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总之他们之所以赖上你家，无外乎这两点，只要解决了，他们想赖都赖不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任平生抬头望向远空，目光变得格外幽深，“你只要稳住自己，不要冲动行事，也别说不该说的话，这件事就会有善终——廖勇会找到，王天保那里……”他顿了顿，继续说，“也能恢复一些。”
孟春景浑身猛地一颤，是啊，就冲王天保家人的做派，她自以为的权宜之计，极有可能会变成真的，到时候她根本无力反抗，更无力回天。
“他们之前就经常来吗？”
“我只是……随口说说。”
任平生笑了一下，说，“好，我接受你的歉意，没关系。”
“不是你吗？我看到你跟任叔叔、凌叔叔一起……”孟春景一顿，恍然大悟，“哦，也可能是凌志。”
孟春景盯着他，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孟春景视线迷蒙，却并不影响她“瞪”人的表情，片刻，眩晕感散去，她看清了眼前人的脸，昏暗中，任平生目光沉静，唇边似乎带着一点笑意，这副神情让他刚才的话更像一种温和的调侃。
“没什么，”顿了顿，他突然问，“你什么打算？”
“因为他们觉得王天保是为了我姐才受伤的。”
“不是凌志。”任平生立刻否定。
“什么？”孟春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怎么解决？”
“王天保受伤，该负责的人是谁？”
“……你笑什么？”
孟春景摇摇头，她脑子很乱，千头万绪绕在一起，根本无力思考，“没想过。”她沮丧道。
孟春景抿了抿唇，想起自己在厂子门口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一时有些难以启齿，好在此时夜色渐浓，稍稍掩盖了她的尴尬，她硬着头皮说，“反正就是对不起，你不接受就算了。”
“你打算怎么鱼死网破？”
良久，任平生叹了口气，话音一转，说，“想过怎么应对吗？如果他们再来的话。”
“随口说的话往往是下意识的想法，”任平生声音犹然满是凉意，“除非你已经做好决定，否则还是闭紧嘴巴。”
孟春景被他噎得难受，她又气又恼，气这些瞒着她的人，但更多的是气自己，这一切明明是她自己惹出来的。
任平生点点头。
孟春景抬手擦掉下巴上的水滴，“谢谢你把任叔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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