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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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翻白眼，孟春景已经懒得理他了。
孟春景胡乱摆两下手，转身就走。
凌志也从前排转过身来，告诉她道，“没错，你不用担心，你爸妈都在家，一切正常。”
“你别冤枉你姐，你姐喊你好几回，你自己不起，这可赖不着别人。”大姨给她包里装上两块油饼，“骑车去吧，应该还来得及。”
“住我大姨家。”
老师看看她，目光半信半疑，转而问任平生，“她爸妈真不在家？”
“知道啦！”
“小孩咋了？小孩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了吗？”孟春景不管不顾地嚷道，“就知道凶我……也不管人家担心不担心！”
孟春景轻轻点了点头。若不是昨晚亲眼所见，她可能就相信他们的话了。但她知道丛秀云和凌志并非故意瞒着自己，各家关门过日子，谁又能真正了解其中的一地鸡毛？他们所看到的，也只是大人想让他们看到的。
丛秀云这才止住笑，拔腿就跑。
《筒子楼里的春景[年代]》
孟春景看向门口，见班主任于萍正夹着一沓试卷站在门口，她板着脸瞪丛秀云，直到“目送”她逃出教室，目光才像往常一样在教室里环视一圈。
任平生看着她走远，女孩的背影虽然有些无精打采，但仍不乏鲜活和生动，阳光照得他微微弯了眉眼，而刚才刻意收敛的笑意，此时才悄然绽放。
一连串的问题把许英兰问得恼火，急头白脸来了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孟春景轻拍丛秀云一下，小声说道，“凌志脸皮薄，你还一个劲地逗他。”
“春景……”
“都怪孟秋爽！说好喊我的……”孟春景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洗脸，一边不住声地埋怨着，“竟然不喊我！”
孟春景的窘迫很快转而暗喜，眼巴巴看着他走进来，把作业本放在办公桌上，然后一小沓一小沓地码放整齐。
“这么躲也不是长久之计。”
孟春景跨坐上去，顿觉自己英姿飒爽，脚一蹬，骑出了门。
大姨追出去问，“中午真不回来吃？”
“是不批评我，可我的良好形象就毁了。”
任平生抿了抿唇，“怕挨批评？”
孟春景抓住时机，对老师说，“老师，任平生家住的离我家很近，他可以作证，这两天我爸妈不在家，我也没回家住。”
“有事？”于老师皱眉打量她片刻，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猛拍一下桌子，“我说呢！怪不得你成绩下滑！原来是趁着家里没人管，思想开小差，自我松懈！那我更得跟你家长好好聊聊！”
“哦。”于老师考虑了几秒，说，“那把你大姨叫来。”
话里话外也算是圆了孟春景刚才听见的“躲”字，让她不好再抠着字眼不放。
“妈。”孟春景下意识轻唤一声。
课间，丛秀云来找她，“放心吧，你家没啥事，你爸妈都挺好。”
“好孩子，你妈今天抽空过来，主要还是担心你们姐俩，专门送来衣服和一些吃的，也算难得来‘躲’个懒，一会儿你妈就要回去了，好好和你妈说话，别惹你妈难受了，成不？”
任平生清了清嗓子，“老师不是让你大姨来吗？你大姨应该不会批评你。”
任平生叫住她，“你怎么了？这么没精神。”
许秋菊也猛然想起这茬，两手一拍，“可不就是说呢！到底还是
“你肉麻不肉麻呀！”丛秀云嘴上嫌弃，手却很诚实地握住了她的，“不过你不在家我真不习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俩还都不在家。哎，凌志，你昨天和沈大军干啥去了？”
孟春景吸吸鼻子，看向许英兰，后者慢慢转过身来，眼角的泪已经揩掉，只剩一双微红的眼睛，她看孟春景一眼，勉强笑了笑，问，“不是让你在学校吃吗？怎么回来了？”
“不要！”孟春景当即拒绝，想了片刻，终于愁眉苦脸道，“我还是去麻烦我大姨吧。”
越想脑子就越清醒，以至于丢了睡意。
“好咧！”
中午孟春景在学校门口随便对付一口，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就蹬上自行车往赵家庄骑去。
丛秀云胳膊搭在她肩膀上，笑得浑身乱颤。
“你上回也说是发挥失常。孟春景，我看你就是学习态度有问题。不行！这回我必须见你家长！中午回家把你家长叫来，我要和他们当面沟通。”
任平生点点头，郑重地回答，“是的，老师。”
“啊？”
凌志猛地回神，瞥孟春景一眼，低头轻道，“……我们……我们也挺想你的。”
而失眠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华丽丽地睡过了头。
教室里鸦雀无声。
说话间姨夫从偏房推出一辆变速自行车，孟春景眼前一亮，“这谁的车？真好看！”
“你哥的呗，攒了好几年的压岁钱，就换来这么一辆破车，连后座都没有，还得撅着腚骑，你慢点，摔坏了你哥可不饶你。”
“不至于这么沮丧吧？”
孟春景几分疑惑，推车进门，果然看到妈妈在树荫底下跟大姨说话，而她也恰好捕捉到大姨话音中的最后一句：
凌志愣愣地坐着，脸通红，眼睛发直。丛秀云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嘿！想什么呢？”
女孩的话触动了为人母的愁肠，许英兰红了眼眶，捂嘴走到一边。
孟春景紧张极了，摇头央求道，“别！老师，别啊，再给一次机会吧，这次是发挥失常！”
孟春景委屈起来。大人总是如此，那些不便说明却要小孩配合的事，总以“大人的事小孩别管”来搪塞。然而，小孩子年龄虽小，却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没感情、没思想的布娃娃，她们的思想世界无边无际，因此有时会愈加不安。
这话简直不懂人间疾苦，孟春景朝他翻了个白眼，“你以为都跟任叔似的来学校是为了挨夸？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
“发试卷。”
凌志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转回身去。
孟春景把车随便靠在墙上，跨到她面前问，“妈，你躲谁？”
孟春景着急无措，正要解释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清晰利落的男声：
孟春景里咯噔一下，恰在这时，试卷发到面前，她低头一看，心直接凉了。
“我走了……”孟春景垂头丧气地说。
课间，于老师把孟春景叫去办公室，批头就问，“怎么回事？成绩下滑这么厉害！上回我们可说好了，再没起色就叫家长。”
于萍分神瞥向门口，看到来人，立刻笑得像朵喇叭花，“来送作业啊？放桌上吧。”
“我明明听见了！”孟春景嚷嚷起来，“还有！你和我爸不是有事要忙吗？你来这儿干啥？是不是因为要躲着谁？”
“老师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幸亏有表哥的变速车，孟春景卡着点走进教室，好险没迟到。
孟春景那个糗啊，那个气啊，心想你来的可真是时候，专挑我挨呲这会儿，然而转念一想，任平生不正好能帮她证明嘛！
孟春景骑得飞快，进巷子才减速，看见大姨家 的门开着，院子里多出一辆自行车，她一眼酒认出，这是许英兰平时骑的那辆。
孟春景笑了笑，对丛秀云说，“一晚上没见，还怪想你们呢！”
“慢点骑！迟到是小事，安全是大事！”
这时二班体育委员喊任平生上体育课，任平生应了一声，转而对孟春景说，“我去上课了。”
丛秀云突然反应过来他是在回应孟春景前一句话，当即哈哈大笑，“我问你昨晚上和沈大军干嘛去了！你一句‘我们也挺想你’……哈哈哈你和谁‘我们’？带我一个不？”
孟春景耷拉着眼皮瞥他，“谁被叫家长能有精神？”
任平生忍着笑问，“要不，我中午回去通知你妈，让她来一趟？”
“……”
这声音实在很耳熟，孟春景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恰好和任平生对上视线。
“不回来。”
许英兰原本背对大门坐在马扎上，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慌乱间，转身起身，两个动作并作同时，险些摔在地上。
“报告。”
炎热的中午，正是午睡的时候，村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只有知了此起彼伏地叫着，风热辣辣地吹着。
火辣辣的日头挂在当空，烤得人心烦意乱，对面操场上，初二二班正列队准备上体育课。
于老师蹙眉想了想，又问孟春景，“那你这几天住哪儿？”
“……”
许英兰还没回过神来，吞吞吐吐地说，“……没，你听岔了。”
然而这笑容稍纵即逝，任平生垂眸片刻，转身朝队伍跑去。
“可是……”孟春景觉得脸在发烧，“我家长这几天有事，来不了。”
于老师把试卷放在讲桌上，课代表应声起身，小跑过去，像捧圣旨似的捧起试卷。
孟春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一系列的事，从黄歌谣，到斗嘴打架，她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假设着各种“如果”，一次一次构思不同的选择所能造成的后果。
许秋菊跟过去劝慰，片刻，又走过来哄孟春景：
“不，不是……”
孟春景听见“试卷”俩字就开始紧张，一紧张就忍不住啃指甲。她暗中观察老师的表情，还没来得及观察出点啥来呢，突然，于老师的目光像机关枪一样扫视半圈，而后精准地锁定了她。
] 除了翻白眼，孟春景已经懒得理他了。
孟春景胡乱摆两下手，转身就走。
凌志也从前排转过身来，告诉她道，“没错，你不用担心，你爸妈都在家，一切正常。”
“你别冤枉你姐，你姐喊你好几回，你自己不起，这可赖不着别人。”大姨给她包里装上两块油饼，“骑车去吧，应该还来得及。”
“住我大姨家。”
老师看看她，目光半信半疑，转而问任平生，“她爸妈真不在家？”
“知道啦！”
“小孩咋了？小孩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了吗？”孟春景不管不顾地嚷道，“就知道凶我……也不管人家担心不担心！”
孟春景轻轻点了点头。若不是昨晚亲眼所见，她可能就相信他们的话了。但她知道丛秀云和凌志并非故意瞒着自己，各家关门过日子，谁又能真正了解其中的一地鸡毛？他们所看到的，也只是大人想让他们看到的。
丛秀云这才止住笑，拔腿就跑。
《筒子楼里的春景[年代]》
孟春景看向门口，见班主任于萍正夹着一沓试卷站在门口，她板着脸瞪丛秀云，直到“目送”她逃出教室，目光才像往常一样在教室里环视一圈。
任平生看着她走远，女孩的背影虽然有些无精打采，但仍不乏鲜活和生动，阳光照得他微微弯了眉眼，而刚才刻意收敛的笑意，此时才悄然绽放。
一连串的问题把许英兰问得恼火，急头白脸来了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孟春景轻拍丛秀云一下，小声说道，“凌志脸皮薄，你还一个劲地逗他。”
“春景……”
“都怪孟秋爽！说好喊我的……”孟春景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洗脸，一边不住声地埋怨着，“竟然不喊我！”
孟春景的窘迫很快转而暗喜，眼巴巴看着他走进来，把作业本放在办公桌上，然后一小沓一小沓地码放整齐。
“这么躲也不是长久之计。”
孟春景跨坐上去，顿觉自己英姿飒爽，脚一蹬，骑出了门。
大姨追出去问，“中午真不回来吃？”
“是不批评我，可我的良好形象就毁了。”
任平生抿了抿唇，“怕挨批评？”
孟春景抓住时机，对老师说，“老师，任平生家住的离我家很近，他可以作证，这两天我爸妈不在家，我也没回家住。”
“有事？”于老师皱眉打量她片刻，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猛拍一下桌子，“我说呢！怪不得你成绩下滑！原来是趁着家里没人管，思想开小差，自我松懈！那我更得跟你家长好好聊聊！”
“哦。”于老师考虑了几秒，说，“那把你大姨叫来。”
话里话外也算是圆了孟春景刚才听见的“躲”字，让她不好再抠着字眼不放。
“妈。”孟春景下意识轻唤一声。
课间，丛秀云来找她，“放心吧，你家没啥事，你爸妈都挺好。”
“好孩子，你妈今天抽空过来，主要还是担心你们姐俩，专门送来衣服和一些吃的，也算难得来‘躲’个懒，一会儿你妈就要回去了，好好和你妈说话，别惹你妈难受了，成不？”
任平生清了清嗓子，“老师不是让你大姨来吗？你大姨应该不会批评你。”
任平生叫住她，“你怎么了？这么没精神。”
许秋菊也猛然想起这茬，两手一拍，“可不就是说呢！到底还是
“你肉麻不肉麻呀！”丛秀云嘴上嫌弃，手却很诚实地握住了她的，“不过你不在家我真不习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俩还都不在家。哎，凌志，你昨天和沈大军干啥去了？”
孟春景吸吸鼻子，看向许英兰，后者慢慢转过身来，眼角的泪已经揩掉，只剩一双微红的眼睛，她看孟春景一眼，勉强笑了笑，问，“不是让你在学校吃吗？怎么回来了？”
“不要！”孟春景当即拒绝，想了片刻，终于愁眉苦脸道，“我还是去麻烦我大姨吧。”
越想脑子就越清醒，以至于丢了睡意。
“好咧！”
中午孟春景在学校门口随便对付一口，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就蹬上自行车往赵家庄骑去。
丛秀云胳膊搭在她肩膀上，笑得浑身乱颤。
“你上回也说是发挥失常。孟春景，我看你就是学习态度有问题。不行！这回我必须见你家长！中午回家把你家长叫来，我要和他们当面沟通。”
任平生点点头，郑重地回答，“是的，老师。”
“啊？”
凌志猛地回神，瞥孟春景一眼，低头轻道，“……我们……我们也挺想你的。”
而失眠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华丽丽地睡过了头。
教室里鸦雀无声。
说话间姨夫从偏房推出一辆变速自行车，孟春景眼前一亮，“这谁的车？真好看！”
“你哥的呗，攒了好几年的压岁钱，就换来这么一辆破车，连后座都没有，还得撅着腚骑，你慢点，摔坏了你哥可不饶你。”
“不至于这么沮丧吧？”
孟春景几分疑惑，推车进门，果然看到妈妈在树荫底下跟大姨说话，而她也恰好捕捉到大姨话音中的最后一句：
凌志愣愣地坐着，脸通红，眼睛发直。丛秀云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嘿！想什么呢？”
女孩的话触动了为人母的愁肠，许英兰红了眼眶，捂嘴走到一边。
孟春景紧张极了，摇头央求道，“别！老师，别啊，再给一次机会吧，这次是发挥失常！”
孟春景委屈起来。大人总是如此，那些不便说明却要小孩配合的事，总以“大人的事小孩别管”来搪塞。然而，小孩子年龄虽小，却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没感情、没思想的布娃娃，她们的思想世界无边无际，因此有时会愈加不安。
这话简直不懂人间疾苦，孟春景朝他翻了个白眼，“你以为都跟任叔似的来学校是为了挨夸？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
“发试卷。”
凌志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转回身去。
孟春景把车随便靠在墙上，跨到她面前问，“妈，你躲谁？”
孟春景着急无措，正要解释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清晰利落的男声：
孟春景里咯噔一下，恰在这时，试卷发到面前，她低头一看，心直接凉了。
“我走了……”孟春景垂头丧气地说。
课间，于老师把孟春景叫去办公室，批头就问，“怎么回事？成绩下滑这么厉害！上回我们可说好了，再没起色就叫家长。”
于萍分神瞥向门口，看到来人，立刻笑得像朵喇叭花，“来送作业啊？放桌上吧。”
“我明明听见了！”孟春景嚷嚷起来，“还有！你和我爸不是有事要忙吗？你来这儿干啥？是不是因为要躲着谁？”
“老师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幸亏有表哥的变速车，孟春景卡着点走进教室，好险没迟到。
孟春景那个糗啊，那个气啊，心想你来的可真是时候，专挑我挨呲这会儿，然而转念一想，任平生不正好能帮她证明嘛！
孟春景骑得飞快，进巷子才减速，看见大姨家 的门开着，院子里多出一辆自行车，她一眼酒认出，这是许英兰平时骑的那辆。
孟春景笑了笑，对丛秀云说，“一晚上没见，还怪想你们呢！”
“慢点骑！迟到是小事，安全是大事！”
这时二班体育委员喊任平生上体育课，任平生应了一声，转而对孟春景说，“我去上课了。”
丛秀云突然反应过来他是在回应孟春景前一句话，当即哈哈大笑，“我问你昨晚上和沈大军干嘛去了！你一句‘我们也挺想你’……哈哈哈你和谁‘我们’？带我一个不？”
孟春景耷拉着眼皮瞥他，“谁被叫家长能有精神？”
任平生忍着笑问，“要不，我中午回去通知你妈，让她来一趟？”
“……”
这声音实在很耳熟，孟春景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恰好和任平生对上视线。
“不回来。”
许英兰原本背对大门坐在马扎上，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慌乱间，转身起身，两个动作并作同时，险些摔在地上。
“报告。”
炎热的中午，正是午睡的时候，村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只有知了此起彼伏地叫着，风热辣辣地吹着。
火辣辣的日头挂在当空，烤得人心烦意乱，对面操场上，初二二班正列队准备上体育课。
于老师蹙眉想了想，又问孟春景，“那你这几天住哪儿？”
“……”
许英兰还没回过神来，吞吞吐吐地说，“……没，你听岔了。”
然而这笑容稍纵即逝，任平生垂眸片刻，转身朝队伍跑去。
“可是……”孟春景觉得脸在发烧，“我家长这几天有事，来不了。”
于老师把试卷放在讲桌上，课代表应声起身，小跑过去，像捧圣旨似的捧起试卷。
孟春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一系列的事，从黄歌谣，到斗嘴打架，她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假设着各种“如果”，一次一次构思不同的选择所能造成的后果。
许秋菊跟过去劝慰，片刻，又走过来哄孟春景：
“不，不是……”
孟春景听见“试卷”俩字就开始紧张，一紧张就忍不住啃指甲。她暗中观察老师的表情，还没来得及观察出点啥来呢，突然，于老师的目光像机关枪一样扫视半圈，而后精准地锁定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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