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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林啧了一声,灿金光辉瞬间溢满双眸,“来得真快。”

    感受着手心温暖而厚实的皮毛,他微笑道,“也谢谢你,艾林。”

    他握住杯把的手指微微发白,“你又在说什么蠢话?”

    艾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宛如一个老母亲,“把结晶给我吧,我来给你安上。有了这个做力量核心,以后可别找我抱怨头发太长了。”

    艾林点点头,“但你的问题,我不一定会回答。”在泄露身份时,她就做好了准备。

    是啊,大橘,即便他现在无法理解过于复杂的感情和情绪,但他对艾林的独占欲,两人之间无法分割的联系,都让哈尔对挚友的爱情之路充满了担忧。

    哈尔看着他眉心那抹淡去的红痕,“你应该把这抹痕迹露出来,它很美,还能为你冷清的美貌增加几分惑人之色,进而才能令人生出欲望。”

    “谢谢大橘。”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力量吸引,哈尔有些疑惑。这枚大橘手作虚空结晶,毫无疑问,有着极其庞大的能量,可以轻松地将辛泽沃亚毁灭又重塑个几百次。

    安德勒斯脸上不见一丝情绪起伏,“那么,神明想要什么样的代价呢?”

    蕴的银眸中闪过一丝不耐,“你究竟想说什么,哈尔?”

    “蠢话说给蠢货听。你觉得你自己隐藏得很好,是吗?也就能骗骗神经大条的艾林,和情商极低的米力波勒,我想至少伊芙,肯定看出来了。”哈尔其实之前就有些怀疑,但又被常识和理智否定了,但今天蕴的表现却肯定了他曾经的疑问。

    “我不清楚,察觉到时是三个月前,我在网络上匿名咨询了相关专家后确定了,我的确对艾林抱有不同寻常的爱意。但……”他话音一转,“这是我的个人私事,我不想将之牵扯进来,现在的局面已经够混乱了,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我们……”

    散会后,只有诺玛和阿德耐同意了删除记忆,其他人大概是对自己的精神抗性比较有自信,又或是出于其他原因不想忘记这段记忆,但在精神契约的束缚下,他们是无法将这一事告之他人的。

    艾林耸耸肩,“当然,但凡人能支付得起对应的代价吗?更何况,神明已经死去千年了。”

    ……

    杂乱的卧室里,到处是堆积的书籍和文件,唯一算得上整洁的是张圆桌,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和一面展开的通讯镜,无数等待处理的信息正在闪着光。

    “你今天这么早就休息?这可不像勤劳的蕴阁下。”男人有些戏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想也知道除了哈尔以外没人会这么直接闯进他的房间。

    哈尔原以为他至少会说些什么,否认的话,或是像平时那样岔开话题,但他平静的举止却令哈尔更加惊讶了,“你早就……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请问神明大人,您能使我们的母神复生吗?”

    “我在向你道歉!”大橘恼羞成怒地推开了他,“你没听到吗?”

    “神明可以复生死去的人吗?”

    “米力波勒!希莉波斯!”艾林拍拍手,试图唤醒他们,“我说你们俩差不多得了,这是我房间。”

    安德勒斯缓缓抬起头直视艾林,他那如月之海般令人迷醉的眼中,涌动着一种疯狂,“我愿付出一切,不惜所有手段,达成神明索要的代价。”

    “咚咚。”听到有人敲门,艾林激动地打开了房门,真视之眼中门外的人如一团翻涌的海浪,其中涌动着彩虹般的光辉,她眨了眨眼,果不其然是安德勒斯,那像是宝石般的肌肤令人过目难忘。

    但哈尔的目光依旧如常,“这是?”

    艾林却笑着摇头,“大橘想自己告诉你。”

    白皙、美丽、充满生机的一截断指,安静地漂浮在她的面前,鲜红的眼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它,仿佛被受到蛊惑般,令他无法移开向往、沉迷又哀伤的目光。

    ……

    蕴又喝了一口热茶,低头开始审阅信息,仿佛他所说的事与他无关。

    大橘垂着脑袋,低声咕哝了一句,“对不起。”

    “就像只闻到腐臭的秃鹫。”

    蕴穿着浴袍从盥洗室走出,身上还残留着湿意,水珠顺着发梢滚落进线条分明的胸膛里,他毫无所觉般端起了茶杯,奶茶散发出的淡淡甜香,令他恍了下神。

    “不然呢?我真应该把刚才那幕记录下来,你脸上那难以掩饰的表情。”哈尔感受着体内跃动的那颗虚空结晶,烦躁地抓了把银白长发,“为什么偏偏会是艾林?她的身份你明明很清楚……无论她表现得多像一个凡人,她也不是一位凡人。更何况,还有大橘……”

    “虚空结晶。”大橘开口道,“我亲手做的。”

    她微微抿唇,不为这个答案感到意外,“那要看你对复生的定义了,是拥有着同样容貌和记忆的一副躯体?还是复活原本的灵魂?又或是在真正存在意义上复活?”

    原本懒洋洋趴在软垫上的大橘,慢慢站起身,打量起了面前的男人,黄金竖瞳里闪烁着数道锐光。

    他慢慢上前,从后方抱住了大橘,“但正是命运铸造了现在的我,谢谢你大橘,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如今的我。”

    两人恍若未闻,从刚才见到断指起就是这幅模样了,蕴表示无需担忧,这截断指包含了一丝大地母神的意志,他们因此激发了纯血巨人的古老记忆,过段时间就会从中苏醒。

    艾林拦下了正要追着蕴离开的哈尔,“大橘有事跟你说。”

    “我知道,但是为什么?”哈尔看向身旁的艾林,希望她能给自己一点提示。

    安德勒斯低下头,“如果与神明交易,是否能真正复生死去之人?”

    哈尔只觉得头疼,为什么他要在这种时候发现自己挚友的感情问题,眼前这位闻名世界的大法师从未与任何人发生过超越友情的事,他一直认为蕴是那种永不可能陷入爱恋的绝对理智型人。

    哈尔的命运是由神明一手书写的,他从神明那获取了一份力量的“恩赐”,那么他也将付出相应的代价,只是这代价,过于沉痛。

    他把结晶向哈尔的方向推了推,“送给你。”

    她有些失望,“请进,有什么事吗?”

    关于斯加拉的传说流传在各个世界,传闻只要找到了神明,就可以与祂交易,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即便一千多年前地狱就已官方宣布杀死了神明,但大多数世界仍然流传着祂与凡人交易的故事。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假的,浩瀚的宇宙中,能有几人能穿越世界的阻隔,找到埃弥亚?

    “蕴!蕴阁下!请停一停!”哈尔打断了他的话,长叹了一声,“你知道吗,爱意是世界上最难掩饰的东西。对自己坦诚些,正视自己的欲望和需求吧,你毕竟是一个人,不是他们崇拜的雕塑偶像。”

    “能不能请哈尔阁下,下次走门?哪怕只是敲一下门?”

    “怎么了?”哈尔走进了艾林以虚空之力构建的结界里,大橘正在里面等他。他揉了揉大橘毛茸茸的脑袋,神情一如既往的慈爱。

    蕴放下茶杯,神色如常,“你认为我对艾林抱有男女之情?”

    大橘转过身,只留给他们一个肥硕的背影,“我……对不起,将你作为宿体又抛弃了你,我看到了你的命运,可我……”

    他随手关上了门,随意地扫了一眼屋内,在沙发上坐下,“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艾林阁下?”

    但具体时间他却没说,艾林只能带着这截断指和痴呆的两人待在一起,为了吸引奥德修斯,她没再用虚空之力包裹房间,心心念念对方快上门来送死。

    哈尔弯着唇角,撩起他的一缕黑发,“从今天起,我会帮助你追求艾林。首先你这副模样得改改,太难以令人亲近了。”

    他想起了昨天收到的信息,是该做些奶茶给埃蒙德了,不能让她下次空手而归。

    即便是女巫,也只有最强大的那些顺利找到了祂。但最终结局如何,只想令她暴打大橘脑壳。

    艾林知道他的爱人兼主人死了许多年,还被奥德修斯做成了仆从,现在见到了希望可能有些过度悲伤,于是只得再劝解道,“能做出这种交易的斯加拉,已经从各种意义上都消亡了。人活一世,还是要往前看的,你放心吧,如果我能抓到奥德修斯,一定会把他交给你们折磨的。”

    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如今的大橘,更不会有现在的世界。

    哈尔仿佛在看一个傻子,“我是说认真的,如果你想博取艾林的喜爱,就至少在外表下下功夫吧,她可不是你那些狂热粉,听见你的名字就想奉献终身了。”

    蕴:???

    大橘摊开紧握的爪子,肉垫上浮现出一颗漆黑的结晶,它仿佛凝聚了宇宙的全部力量,只需看一眼就能深陷其中,令人浑然忘记自我,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什么?”哈尔的疑惑更重了,这样的大橘令他有些陌生,不由凑上前,“你到底怎么了,大橘?”

    蕴皱眉,“你已经开始不满足于女性之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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