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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些事情,属于鬼方阵营的黑死牟完全不知道。

    斩杀上弦之一非常简单,对方最后已经放弃挣扎了。未凪太强了,她的强大完全超越黑死牟,对方连她的衣角都没能斩下来。

    ——但是。

    愈史郎巴不得鬼舞辻无惨现在立刻马上暴毙,但是这不行。只要有鸣女在,就算未凪再强,很有可能挥出一刀就被鸣女传送到别的地方去。

    没有柱牺牲,简单又迅速地解决掉上弦之一,不管是谁,都只能想到是未凪做的。

    虽然手臂没被上弦之一斩断, 但是还是留下了不小的伤口,及时止血比较重要。

    那个时候的心情多多少少想不起来了,但是在这几百年间,黑死牟一直在锻炼自己的剑艺,起码让自己离记忆中的缘一更近一些。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我现在叫黑死牟。”

    黑死牟稳稳地接住小袋子里的断笛,他眼神复杂地摩挲着,抿着唇,还是没能下定决心把这东西丢到一边。

    准确来说,这是继国岩胜送给缘一的笛子。

    “还能动。”时透无一郎飞快地回答。

    但是。

    黑死牟酝酿的情绪和话语弄得懵了。

    “真是的,吓我一跳。”

    大约是在缘一死去之后,才拿到的吧。

    为什么?

    黑发少女平静地擦掉脸上沾着的血迹,她再次拿出隐身符,刚想贴在身上,便在转角之处遇到过来的岩柱和风柱。

    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新的上弦之六比那两兄妹鬼弱得多了,未凪刚抽出刀,甚至没注意到对方在说什么,就把他的头切了下来。

    “开启斑纹之后的剑士,无法活过25岁,这一点你知道的吧?”黑死牟反问道。

    未凪深吸了一口气,将断掉的笛子还给黑死牟。那曾是名为“继国岩胜”的人类送给缘一的东西,未凪不小心将它拿了下来,保存了这么长的时间,是该物归原主了。

    “……是吗。”

    “为什么要成为鬼?”

    愈史郎没在搭话,他偷偷地走到队伍后面,慢慢地停下来。未凪走了过去,向他询问鬼舞辻无惨的地址。

    没有人能规定鬼杀队的人就得不怕死,没有人必须要奉献出自己的一切。而为了让自己不死在25岁那年,继国岩胜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也是正常的。

    那么,这个笛子是怎么拿到手的呢?

    “……”

    “不……我没有。”他反驳道。

    鎹鸦的方向感比未凪好太多了,虽然没能找到鬼舞辻无惨,但是她闻到了属于另一个鬼的味道。

    蝴蝶小姐已经想过很久了吧,那样的毒素可不只是一天两天能做成的。

    几百年间,缘一的气味早就消散了,所以未凪一开始并不知道那就是缘一的笛子。

    自变成鬼的那一天起,继国岩胜已经死了。留下来的是被鬼的思维侵蚀过的黑死牟,是抛弃了人类之名的恶鬼。

    更重要的是,不是所有人都有着炭治郎那样灵敏的嗅觉。

    “上弦之一死了,”未凪微微垂下头,高高扎起的黑发扫过她白皙的脖颈,她看起来实在纤细,仿佛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那边是条死路,你们换个地方走。”

    但是……

    “……不,没有。”

    蝴蝶忍往自己的身体里注射不少紫藤花毒,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未凪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想阻止,却没有资格这么做。

    “伤得怎么样?”未凪瞥了黑死牟一眼, 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时透无一郎。扎着双马尾的少年飞快地抽出口袋里的纱布, 把出血的手臂缠起来。

    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未凪觉得已经足够了。她确认继国岩胜背叛的理由,能理解,但是在无法接受。就算是未凪这样感情比较淡漠的人,也没办法不去计较。

    “我不是。”未凪回答道, 她倒是想现在就把上弦之一切成两半, 不过在这之前,她需要得到某些答案。

    想到这,未凪还没等上弦之一回答,脸色变得奇怪起来。

    正巧,一直在观战的鎹鸦大声地宣布着上弦之一的死讯。这还是鬼杀队的人进入无限城以来,报下的头一个喜讯吧。

    如果缘一遇到变成鬼的继国岩胜,肯定会拿起刀的。或许会心软,但是缘一并不是会放过做错事的至亲的人。

    “不要大吵大闹,”未凪冷静地开口,“你来指路,我现在就去把鸣女杀了。”

    把自己的符咒贴得到处都是的愈史郎肯定是知道的。

    还有谁会疼爱他呢?在未凪走了之后,在继国岩胜背叛之后?

    “拔刀吧,”未凪说道,“做个了断。”

    沾染上鬼的气息的笛子, 洗得再多遍,也还会残留着不属于那个人的味道。

    “能告诉我鬼舞辻无惨在哪里吗?”

    这一点未凪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她才努力的作出能过缓解症状的药物。

    当然可以的。

    而且现在无限城到处都是鬼的味道,他身上属于恶鬼的气味也被一同掩盖。

    愈史郎当然能察觉到自己出品的隐身符在起作用,少年猛地转过头,迅速捕捉到跟在后面的未凪。

    愈史郎简单地说出来,他不确定他能不能对鸣女一击必杀,希望未凪最好能和他一起行动。

    只是稍微想一下,未凪便觉得难以呼吸。她和继国岩胜一样,都是不负责任的人,她的行为,与背叛的继国岩胜在本质上是一样的。

    面前的少女已经没打算再放水了,她拔出刀来,黑色的刀面与记忆中的缘一使用的那一把何其相似。

    是你曾珍惜过的亲人,是同胞的兄弟。你们曾一起配合,斩杀吃人的恶鬼;你们是曾为支离破碎的家庭感到难受,一同淋过雨,分享过同一个猎物的同伴。

    那可是缘一。

    愈史郎:“?”

    他回头的速度过于猛烈,普通人肯定会因此扭到脖子的,所以旁边的鬼杀队成员还吓了一跳。

    上弦之一沉默着,没有答话。

    “……你挖了缘一的坟?”

    未凪没能找到人,无限城里的气味实在太多太杂,到处都有鬼舞辻无惨的血的味道。她抓住一只鎹鸦,让它带路。

    再怎么嫉妒缘一,黑死牟也做不出挖弟弟坟的事来。

    杀鬼舞辻无惨必须要先杀掉鸣女才行。

    时透无一郎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还是听话的执行。对面的上弦之一没有立即攻击的意思, 他似乎忌惮着突然出现的少女, 眼神也变得很奇怪。

    “怎、怎么了?!是有鬼吗?!”

    “……”

    双方都没有寒暄的意思,确认上弦之一死了,风柱和岩柱立即换了个地方走。除了上弦之一以外,还有别的上弦鬼,对付起来也不简单。

    那可是……她曾经养过一段时间,乖巧又可爱的孩子。那孩子被她自私地接触,又自私地留下。

    “嗯。”她随口应了一句,从口袋里拿出装好的断笛。这是本应该属于缘一的物品, 赠送者是继国岩胜——也就是人类时的上弦之一。她不想问为什么笛子会在上弦之一这里, 也不会去问为什么会断掉。

    “我明白了。”

    到了大正,医学水平和条件都能满足的时代,未凪终于制作出能让那些年轻的鬼杀队成员延寿的方法。

    愈史郎:“!!!”

    “嗯。”未凪简短的回答, 随后说道, “你往后退一下,嗯……就退到过了那边的纸门。”

    这话说出来,连黑死牟自己都不相信。然而他确实见到了未凪使用血鬼术,特殊的能力使出来之后,会有残留的属于鬼的味道飘散出来。

    愈史郎穿着鬼杀队剑士的衣服,他混在一群鬼杀队成员中,无论是个头还是年纪,都和那群不大不小的小鬼头融为一体,咋一看根本看不出区别。

    与此同时,未凪还碰到了一脸凶神恶煞的愈史郎。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愈史郎还是照做了。下一秒,这位看起来柔弱又美丽的少女伸手,把愈史郎抱了起来。

    味道停留时间非常的短,但是黑死牟依旧捕捉到了。

    刀上的血太多了,未凪甩了甩。找不到鬼舞辻无惨,她有些焦躁。而且她担心蝴蝶忍,那位没能学会开斑纹的少女。

    未凪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往自己身上贴隐身符。她一个地找过去,却只能找到一个新上任的上弦之六。

    因为不想死。

    黑死牟的表情更复杂了, 他重新再组成另一把刀,低声问道:“血鬼术……你也是鬼?”

    “可以。”未凪接受愈史郎的说法,她想了想,继续问道,“你先把隐身符贴上。”

    “这是之前从你身上砍下来的笛子……是缘一的吧。”

    因为想要追上缘一的步伐。

    等到时透无一郎退到点之后,未凪打了个响指,直接将他所在的房间换到别的地方去。

    “……”

    “……那是你的弟弟,”她接下来的话语,声音很轻,像漂浮在空中的羽毛,找不到落地点,“他是你的弟弟。”

    ……

    只需要一次问答,未凪就猜出上弦之一未尽之言。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未凪早就有了类似的猜测。

    “嗯。”这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未凪点了点头,“最后一个问题。”

    她回答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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