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为爱走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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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家亮走过去跟他们说明情况，两个同事跑过来关心我。

    我听着这一切，目瞪口呆……这时，出租车抵达了我的住所。

    我们凑了 115 万，在沧州全款买了房，现在，那套承载着我所有幸福的房子，已经被卖掉了，总价打了九折。应该是银行把尾款结算了，陈家亮一分不动地把这笔钱退了回来。这笔没有打折的退款，正式宣布了我们的分手。

    酒店外面，站着好几个人，里面也有我那两个同事。

    我赶紧走上去，继续跟他说话。

    仿佛失语了一样，我说不出话，眼泪直直地淌下来。我很难用言语去表达，让眼前人知道，我这颗心，还是属于他的，以前是，这三个月也是，以后的日子，也都想是。

    他离开的那个夜晚，我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

    一个工商银行账户，给我转账了 25 万元。我好头痛，钱对我来说好像变得失去了意义，我努力想了很久，这笔钱到底是什么钱。

    他像风一样，从客厅走进里屋，根本没有理我。

    那天，我和两个同事一辆车，陈家亮和他的朋友们打了另外一辆车，在车上，同事向我描述了当天的情形。

    第二天，我收到了很多条短信。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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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抹掉眼泪，又笑着站了起来。

    后来，一个暑假，两个暑假，他跑遍了大学周边的所有小区，不知道挨了多少骂，表达真的飞速提高了。虽然性格还是闷的，可只要他愿意说，就能把话说明白。

    而那件过失致人死亡的意外，也很快就被发现，立案。

    跟他们告别后，我带着极为沉重的心情下了车。

    「我的事，你听我解释，我没有真的去做那种事情，我都是浮于表面，我……我赚的所有钱，都是想帮咱们解决困难的钱啊。」我哽咽了，几乎是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出这番话。

    男生，也就是陈家亮的朋友，主张立刻报警；女生，认为这个事件，应该跟我的名声有关联，报警会很可能让我无法做人，并且，她不能断定，我是不是完全无罪。

    我用了蛮力，刀口卡进了椰子里，我又用力磕了一次，椰子汁倾泻而出，顺着菜板流到了蓝色的瓷砖上，流到了我的脚趾缝里。

    呜呜呜，我当然知道。

    我点开这条消息，突然看到了，上一条自己发给陈家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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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万，抽干了一个普通家庭大部分的积蓄，怪不得自己会被一拖再拖。

    于是，她说自己已经付钱给「芹大娘」了，还给他看了那张五十万银行卡的流水，让他跟芹要去。

    听到这句话，他顿时怒火中烧，用尽了肩膀里的所有力气，把我的衣柜门直接扯了下来，门板摔在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衣柜里，是老板们送的大衣，提包，香水，首饰盒……

    他这么问……

    在医院里，因为身份证，芹大娘暴露了，她本名「孙溪」，正是公安机关通缉的拐卖儿童罪犯。医院联系了公安局，公安干警对照儿童信息，采集全大爷的笔录，所有的真相，一窝蜂全涌出来了。

    又是一个给我送钱的。

    我去宴厅的圆桌下拿了手机，和陈家亮默默往外走，出了同林酒店，我的泪水撒开了，陈家亮的手，也一下就撒开了。

    「什么什么？？」我问他们，「你们都知道什么了？」

    「陈家亮，要不……咱俩年底的婚礼，照常举行吧？？」

    经他讲解，事情应该是这样败露的。

    车行，给我打电话没打通，也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那只小鱼，不是现在的你。」

    这些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又太频繁了。关于我的事情，我也没想好怎么跟他解释，椰子和榴莲，仿佛是我们之间相互安抚的语言。

    我在想……那一天，陈家亮为什么不回我信息呢。

    这是什么？

    时间是昨天下午两点钟，正是我陷入危险的时间。

    「放屁！你是安妮！！」

    在屋里坐了不到十分钟，陈家亮就也来了。

    全大爷一想，之前说好合作共赢，共吃，但没想到钱都让她一个人拿走了。全大爷又找到芹大娘，芹大娘承认自己收过一次钱，但那是跟全大爷合作之前啊，让他注意看流水的时间。

    陈家亮！他给我发了一个「好啊」。

    「我，我给你买了椰子！给你弄椰子吃！」

    说罢，他拎着行李离开了我的住所。我看着他离开的轨迹，眼睛瞪得圆圆的，不知道应该接受什么，相信什么。

    「如果对着两个人，你都说不出话，以后你怎么说服我爸爸妈妈，把小鱼娶回家呢？」

    那天，他向我保证，他一定会成为工商管理系最能说会道的人。

    他说，是的。

    半晌，他冷不丁问我:「你是谁？」

    这才是最令我震惊的消息。

    他跟芹发生了争执，更流氓的事是，全大爷把芹大娘给打了。

    考虑到事件的特殊性，到了酒店门口，陈家亮特地让所有人等在外面，如果有紧急情况，再让他们上去。他自己呢，借了一把小刀，三步作两步，冲了上来。

    这 25 万，是我们家当时买房出的钱。

    「市场营销嘛，那我要去卖保险，被人骂，被人打，早晚把口才练好。到时候，别说两个人，就是小鱼家里的亲戚都来，我也能说服他们，把小鱼娶回去。」

    我赶紧拿了碗，倒出所剩不多的椰汁。

    上楼之前，我买了两颗椰子。

    我们陷入了巨大的沉默。

    大学，我们谈恋爱以后，陈家亮的表达障碍越来越明显，我几乎成了他的「公众发言代表」，所有公共场合的交流，都由我来代劳，因为，他对着很多人说话时，真的很艰难。

    「我只是喜欢小鱼啊。」

    他坐下来，跟我说:「还记得，我为什么做了保险销售员吗？」

    我一边哭，一边把椰子摆到菜板上，拿了菜刀，用刀尖去磕椰子的壳，可是，怎么也磕不开，才想起来，之前我从来没有处理过一次椰子。每次都是他给我把榴莲切开，掰好，摆盘，端过来，我却从来没有为他开过一次椰子。

    我好像睡着了，也好像一夜没有睡。

    我揪着他的衣角。

    噢，看到她说「微信没有回消息」，才想起来，微信后台退出了。我赶紧重新打开，也许会收到陈家亮的分手宣言吧，我那么想着。

    这个数字，我想到了。

    眼前的陈家亮缓缓地摇了摇头，他也哭了。

    打开信息列表，同事在关心我，我妈分享了日常给我。

    「我都听说了……你别难过呀。」

    屋子里开始了争吵，吴智伟似乎发了脾气。

    他还做了一件短袖衬衫，上面印了「为了亚特兰蒂斯，为了小鱼」。

    情人节那天，我们躺在草坪上，我问他，陈家亮，你面对两个人，也会这样吗？

    为了救我，他给彭总转的八万，却是出在自己那一部分里的。我太难受了。

    在我给他们发了求救信息后，两个人发生了分歧。

    回到屋里，看到陈家亮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可怜兮兮地把椰汁端过去，他收拾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我脸上肆意横淌的眼泪，端过椰汁，一口气喝完了。

    早不送晚不送，让我把感情都周转没了。妈的。

    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他的离开是决绝的，不像我当年说出的「那我们分手吧，陈家亮」那种假话。

    在我离职的那个早上，陈家亮跟我这个男同事，打了三个小时电话。问的都是有关公检法的事情，还有律师资源。原来，我们已经东窗事发，他妈妈被抓了起来。

    「陈家亮……妈妈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想呀？」

    全大爷从得到信息开始，没有拿到一分钱，盘算起来，自己也太亏了。于是那天，他再次上门，跟陈家亮的妈妈要钱。陈家亮妈妈呢，已经在儿子那里得知了「芹大娘」的真实身份，她也很愤怒，虽然这件事确实是自己造成的，但封口费不应该自己支付。

    「我？我是你的小鱼呀。」

    全大爷忽然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他还是没有说话。

手牵着手，一步一步后退着，离开了那间屋子。

    当时，陈家亮从北京刚下车，接到了这通电话，他急得不行，一边联系人手，一边打车赶往同林酒店。还好车站并不算远，不到半小时，他就来救我了。

    我说，那我们分手吧，陈家亮。

    「小鱼妹妹？打您的电话没打通，微信也没有回消息。想说一件好事，你挂在店里的雅阁，卖出去啦，田先生已经付了头款，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办理手续呀?看到请回复。」

    两个人决定先联系我的男朋友，陈家亮。

    我惊坐在地上，那些东西，的确，我还没来得及卖出去。

    他眼眶红了。

    他立刻就坐了起来，以一种惊慌的态势盯着我看。

    「不过，」男同事说，「他妈妈的事，可真够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