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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在考场里待了几天的人,他俩出来后,状态没比程文浩好多少,云程不拉着人多说,跟他们讲:“等存山出来,你们都休息两天,回头来家里吃酒。”

    说什么就来什么,再次开门时,杜知春跟谢晏清就出来了。

    因为阅卷分的层级太多,交上去要弥封誊抄対读,再才往房考官那里送,跟之前主考官坐那里收卷子不一样。

    因想太久,内容细致,落笔写时非常流畅,反而是手速成了最大阻碍。

    雪大,亲戚间不走动,家里关着门过日子。

    更差的,云程还想不出来。

    他们四个往贡院去时,程家已经有人早早到了地方。

    这样说来,只能是出岔子了。

    这情况要先回去,家里就来两个人接,程文杰跟着一块儿走了。

    叶存山解释过,云程自己想明白,才露了个笑脸。

    叶存山无奈,问云程,“你还记得我的席舍位置图吗?”

    程文浩是第一批出来的,天冷,他在里头受了冻,下人拿了披风手炉给他,他也哆哆嗦嗦的。

    谢晏清说杜知春叫人送他,“我们考前约好了。”

    他路痴的毛病严重,有人送,就不用担心。

    在外面没站一会儿,平枝姑姑就来催他进屋。

    叶存山直说晦气,“同一考巷里,有人夹带小抄,跟另一考巷里的人,写了同样的卷子,下来监试官带人排查。”

    这习惯挺好,云程给她记下来,等叶存山考完告诉他。

    谢晏清也说差不多,“但这次参考的才子多,质量好。”

    解压写的话本,是他构思数月的,写出来是要为话本铺子开分店做准备,他没随便糊弄。

    该问的都问完,陆瑛就跟他们告辞,跟叶存山说,“大舅舅让我告诉你,成绩出来前,你自己安排,记得去看彭先生,其他随意。”

    小孩儿不带,让圆圆在家里等。

    有人夹带,跟初时进场又不同,这次是结结实实脱光了被人里里外外的检查。扒头发又扒耳朵,咯吱窝都不放过。

    他距离舞弊之人比较远,排查时没那么严格,比如他的棉衣还是好的。

    云程前后看过两次,还画下来了,叶存山是在考巷的最里边。

    叶存山看向陆瑛,“劳烦表哥跑一趟了。”

    叶存山盯着云程看半天,云程说他一切都好,“这次没之前焦虑,冬天天黑得早,我手里有事做,这几天一晃眼就过来了,没出什么事。”

    这也没什么。

    存银跟出去送陆瑛,云程叫叶存山别吃太饱,“烧了热水,你等会儿泡个澡再添点。”

    不能取中,他从出榜开始,就能去备考下一轮。

    天冷,圆圆到下午时,会窝炕上睡会儿,现在没醒。

    这时外面的人都散了,小摊贩都开始收摊。

    程文杰敲敲车窗,存银掀开帘子。

    存银还在嘀咕:“今天好像也没见着杜知春跟谢晏清出来。”

    到点没交卷的,都被扶出。

    开考这天,京都街道少有人喧闹,车轮压在石板路上的“咯吱”声,都如在耳侧般清晰,更显孤寂。

    陆瑛跟他们回家,要把马换回来,也有话要带。

    程文杰拿马鞭指身下的马,“你怎么不叫我骑?”

    叶存山:“因为他自己抄完,还能扔给别人。”

    云程的紧张焦虑较之从前减轻了很多,到了日子,还是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云程跟程文杰说:“你上马车吧,外边冷。”

    云程要盯盯她的功课,圆圆每天就给他写四个字,一起夹进本子里留纪念。

    云程跟存银换了靴子,戴上帽子,披风一围,就上了马车。

    存银看陆瑛是骑马的,跟他搭话,“表哥,你要骑马过去的话,能不能骑威风去?它在家里憋太久了,来京都后就没出去过。”

    他们占的位置好,前头接考人喊的名字他们都能听见,除却程文浩,没听见其他熟人的名字。

    杜知春说还成,“我觉着跟从前的考试没区别。”

    最好的结果是,叶存山临时脏了卷面,在紧急誊抄。

    到十五这天下午,陆瑛跟程文杰到他们家里来,问要不要一块儿去接考。

    外面没传出动静,明天才贴告示,宣示那几人的下场。

    “最担心的就是今天了。”

    以前的考试,叶存山都会提前交卷,一般是第二回、第三回开门时出来,到今天是奇了,外面人散了一波又一波,他们坐马车里等都等得冷了,还没见人出来。

    叶存山给他盛一碗汤,“还不信我。”

    云程傻乐两声,问他:“

    今年买了手炉让叶存山带上,两手能暖暖。

    考前,程太师还跟他重新提了一次,要他切勿贪功冒进。

    存银不懂:“卷子上写了名字啊,怎么还要牵累你们?”

    人到了这里,云程跟存银下马车,互相介绍了下,寒暄几句问考试情况。

    这个时辰,场内考生应当也拿到了第一道题,可以开考。

    只有一点能保证,殿试是给进士们排名用,不会再罢黜除名。

    若能取中,叶存山最后的成绩,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程文杰不跟他们说,驱马往前走了一段,无声表示拒绝。

    她是一个很重视颜值的小宝贝,本子翻开,她跟叶存山的字差距太大,看一回她皱眉一回,手暖的时候,她会自己拿着炭笔多写几个字练习。

    考棚的墙皮都抠掉了。

    这一场考完,叶存山就没法再去做其他努力了。

    离得近的,棉衣都被剪了。还好是最后一场,不然这鬼天气,能活活冻死。

    云程只能点头,掰掰手指算日子,觉着过得也挺快。

    有人指路,存银就不用去了。

    取不取中,都有定数,可以去玩了。

    杜知春高调,请了人来接,一窝蜂的都是他的名字。

    大舅舅说,乡试会试,被面试的概率几乎为零。

    下雪时,云程就无法静下心写稿子。

    就不能以平时考试的水平来推算。

    云程跟存银坐马车回去,到家时圆圆已经起来了。

    因其他考生还在考,进行时都是单独封一巷。

    陆瑛叫人过去,杜知春听闻他们在这里,带着谢晏清一块儿来了。

    这个下一轮,是大学士们出题,考落榜举子,成绩优异的,能去国子监上学。

    毛发重一点,还要拨开看看是不是在汗毛缝隙里写了字。

    “哦,你是离得远。”

    会试跟乡试考期一样,都是入场第一考,再三天二考,再三天三考。

    他倒还好,会试争第一的心不强。

    考试难度一般,叶存山就不会是因为做不出来题目而被困在里面。

    再带带孩子,跟存银聊聊裁缝铺子春季的计划,他日子安排得满。

    至于考试难度,他跟杜知春俩人一个说法,“经义难,其他题目中规中矩,我按照舅舅提点的,稳妥为主,不求特立独行,要考官眼前一亮,能立马记住我,只求这次能取中,顺利进殿试。”

    这自然是要去的。

    家里准备了汤水饭菜,叶存山稍稍垫了肚子后,把情况详细说了下。

    等叶存山收拾完,圆圆也该起来了,他还能哄哄闺女。

    云程又叫陆瑛,“表哥,要么你到马车上坐会儿?外边冷。”

    天色渐晚,考场不让续烛。

    他们三人迎过去,问他情况。

    府城的二月都会下一两场小雪,然后拖拖拉拉进入春季。

    他出去透气,罩着大门的厚棉帘子一掀,寒气就把他吹得一哆嗦,简直不敢想叶存山在考场要怎么熬。

    考试这几天,天气还不好。山;与。三;夕。

    扶出来的这批书生里,叶存山又是最后一个。

    陆瑛不去,“也快了。”

    存银听着动静也出来,拿了绣样坐云程边上,“没事,我给大哥做的棉衣厚实,外头的袄子脱下来就能当被子,他身体底子好,抗冻。”

    考生多,接考的人多,路边小摊挤着开,拥堵起来不好辨认。

    存银:“……”

    京都更冷,雪就下得更大。

    说起这个,云程还说不信他讲的没事,“真没事,怎么最后一个出来?”

    存银问谢晏清怎么回去,“你书童都没来?”

    叶存山已经考中解元,天下学子対大-三元的向往不必多说。会试出会员,进了考场,难免会想一搏。

    他解压的办法就是写写画画,恰好前阵子忙存银的裁缝铺子,他筹备的新话本一直在构思阶段,现在能开始写。

    陆瑛问马厩在哪里,存银想下马车带他去,温故抢了活儿,“在这边。”

    她来京都后,习惯叶存山在外求学,这次考试她心态很平稳,一天天抱着狗跟兔子,玩得很开心。

    考试前两天,贡院会张贴席舍图,考生们自行去看,找自己的位置。

    圆圆的四岁生日赶上亲爹考试,今年只吃了小蛋糕。

    存银莫名其妙,“威风是表哥送的。”

    谢晏清这次没人接考,在京都这地界,家人都不在身边,他一切从简,低调着来。

    只能庆幸会试包吃包喝,热水管够。

    初九进场,十二考第二场,到十五就能考完,也就后天的事了。

    目送他们离开,云程不愿意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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