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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存山在会试里,拿了第一名。

    勉励之余,也表达了亲近的意思,叫叶存山多跟程文浩来往走动。

    叶存山空下来,也没去玩,邀好友回家吃酒后,隔天一家四口去彭先生家里拜访。

    他家就这么几个人,在京都请不到相熟的镖师去,叶存山淡定得很,说在家里等,看有没有人来报喜。

    之前到京都来参加文瑞表哥婚礼时,叶存山写了时空信件寄存。

    叶存山的文风从一开始就定了型,在阅读量低时,他扬长避短,舍弃锦绣华丽的辞藻,利用己身优势,质朴平实的风格,掩盖了学识不足,反叫人觉得踏实、稳重。

    他在叶存山肩上拍了两下,“考得很好。”

    从前都是“寄生”,需要有人养他照顾他,他为了讨喜,会学很多东西,有很多尝试,又因身体,局限在那方圆之地,靠着网线见过很多风景,结识过很多人,可网线一拉,他还是孤单单的。

    他已经走出了最艰难的一步,从社恐到侃侃而谈,从没工作过的纸上谈兵,到引领一个行业的发展。

头,赔率应该很高。咱们重在参与,能赢一桌酒菜钱就够了。”

    阅读量与词汇量的激增,没用在虚处,不单单为押韵服务,而是让他有了更多更精准的表达方式。

    叶存山牵着他在游廊里走,跟云程说:“咱们不急,我知道你,你喜欢别人管着你,等我考完,我管着你,你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他是半分没松懈,他们来时,谢晏清还在读书。

    云程信他。

    云程笑着接下了,给温故多添了二两银子,“算小圆圆的。”

    若今年都顺利,叶存山跟程文浩就是同年了,他俩还要去拜主考为座师,往后就是一派系的人。

    家里菜园,还是叶存山出门后,他才在刘云的教导下,短暂的种过几天。

    后来云程教他了几种记忆法,他这几年没有一天不读书不背书,记性锻炼得更好了。

    今天来拜访,话家常多,彭先生跟大舅舅一样,没问科举试题的事,放松着来。

    是真的成长了许多,云程自己都觉得从前的他过分傻白甜了。

    这里就不一样了。

    没到日子时,他们都说这破规矩,也太耗银子了。

    后头几天,他们把亲近的亲戚家都正式拜访。

    这叫什么话。

    程文瑞因早早领差事,还样样办得出挑,没走科举这条路,是国子监高级班毕业直接入朝为官的。

    云程掐他胳膊,“不去,先努力再说。”

    后期他都没去国子监,也破格毕业,还是优秀毕业生。

    他从未想过,他能把一件事,做得这么大,这么好。

    谢晏清还在彭先生家里暂住,会住到今年科举结束。

    到日子后,心里只剩下焦灼,就差大声喊:银子我都准备好了,赶紧给我一个机会花!

    往更早一点的事说,他在把造纸术教给叶存山之前,是先在刘云家里,做了废纸变新。

    程家不必多说,一个大门进去,好几家要见。

    越往前的名次,来报喜的人就越多。

    会试三场,第一天就有七篇八股文,到他出考场后,才能去默下来。

    程家跟陆家看完榜,得知消息,也来人道贺。

    京都考生,除却本地人外,其他人住的都很密集。

    都是来拿头赏的,话不多说,开口就先道喜,连名带名次一块儿说。

    这期间人会轻松一些,诗会的潮流会再次兴盛。

    会试成绩十天左右出来,会在月底时出结果,这点跟乡试类似。

    当今圣上重视干实事的人才这点,在程文瑞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云程听着就笑,“我不可能让你买地的,我不会种,还吃不了那个苦,到时你一个人干活,我看着心虚,下地帮你还得帮倒忙,到时全村都知道你娶了个没用的夫郎。”

    他跟叶存山说:“说酸情一点的话,最开始我没什么期待,后来看见自己的进步,我会很开心,也很感谢你,最初在我不识字没读过书,说要写话本,甚至拿着银子出去找人听写誊抄时,你没说过、做过任何打击我的事。”

    程文瑞问他记不记得科举文章,“默下来我看看。”

    甚至在认识叶存山数月的时候,就敢坦诚来历。

    叶存山回来后,他都很少干粗活了。

    这次来程家,他一并拿走,跟云程说科举结束后,他们一家一起拆开看,看看几年前写的愿望,都有没有实现。

    他性格早在上辈子的病痛里磨砺成形,有韧劲,更多的却是随遇而安,适应力很好。

    到这里,他的文风就彻底稳固,有了厚重的宁静感。

    走出来,才感觉到了开阔,灵魂都从小小的瓶口里跃出,这是心灵上的自由。

    叶存山恭恭敬敬听了,放没放心上,别人是看不出来。

    那会儿家里清苦,他火都生不起来,叶存山都没怎么他。

    云程心里甜滋滋的,但摇头拒绝了,“我这小肩膀,已经能抗担子了,过日子么,你有你的任务,我有我的任务,真被圈在家里养着,我也不习惯了。”

    这次二舅舅院里也去了,他还是老好人的样子,和和气气的。

    京都这里,报喜赏银不止给一次,会一直有人来报喜,赏银可以越给越少,但不能不给。

    叶存山盯着他瞧,云程回视,姿态看着没半点心虚,但脸颊越来越红,很快就烧红一片,叶存山看得直笑。

    强烈的进取心,是在话本铺子阴差阳错的的开起来,圆圆的肤色在两岁时,又有了停滞,很长一段时间没任何改变时,才被激发。

    在他家里待了一天,留下吃了午饭,见了一波又一波上门来看情况的亲戚。

    彭先生把叶存山叫住,让他往后少来,“离得远,你们也忙,我这里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那些人跑得还挺快,云程他们刚起身,人就进了院子。

    后来几年里,他从锤炼答题技巧,到将技巧化繁为简,几次进出那个圈子,再又破壳而出,已经到拿到题目,心中就有了解的境界。

    这之前,叶存山也给他砍了树回来处理,愿意陪他尝试。

    叶存山的记忆力很好,从前买不起纸时,舍不得在书上做标注,全部都是硬背。

    云程都要忘记这个,时空信件没有具体推行,后来少有人提,他印象都浅了。

    输赢的概念圆圆有了,她対亲爹还是很大方的,辛辛苦苦攒的小卡,一下拿了两张出来,要押叶存山赢。

    这机会没等多久,温故在门前勾着脖子瞧,见一堆人朝着他们家跑来,立马退到院子里,给主家说。

    后头跟着还有人进门,平枝姑姑立刻张罗人给赏,没用红包包着,一串串的铜板撞出清脆的响,漂亮又有分量。

    叶存山捏捏他手,“你也没说我穷不拉几启蒙晚,就叫我别浪费银子,不如多买几亩地。”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好,叶存山都不太敢确定这个名次。

    存银跟云程都是提前准备好了红包跟鞭炮。

    程文瑞今天跟着一块儿来,随从备了一箱串好的铜板,给平枝姑姑发赏银用。

    他跟叶存山就不是一路的。

    至于他自己,反而没有很深的期待。

    初看时不觉得惊艳,但一眼看去就阅读完,越回味,越觉得这文章有点东西。

    努力不挑时候,睡觉就能把事儿办了。

    他知道彭先生自有傲气,没跟他硬着来,就说现在忙,本来也很少过来。他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彭先生这几年的教导之恩,他没齿不忘。

    云程不想去,“也许是我们不够努力呢?怀圆圆前,咱们可不是现在这样。”

    平枝姑姑打听过,这一条巷子,就叶存山一个考生,只能是冲着他家来的。

    他想要把铺子做大一点,以后给圆圆一份大家业。

    回想那时的自己,他跟叶存山说:“我当时的愿望,应该是你科举顺利,圆圆肤色变白,存银的裁缝铺子开起来。”

    彭先生摆摆手,“回吧。”

    云程胃口不大,多数都是尝一两口,其他都是叶存山的。

    顺道带了些护卫过来,以免人多冲撞了家人。

    问题是持久性有影响,因为会试成绩贴榜了。

    一挂挂的鞭炮响起来后,各处的铜锣声、报喜人的大嗓门、凑热闹的百姓们,各处声音混杂,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一片喜气。

    继谢晏清在家久住,叶存山还时不时上门,还是一家人都来后,这些见不得人好的,心里也开始打鼓,赔笑说话时,那些轻蔑鄙夷弱了许多。

    圆圆在旁边听着,她现在不懂赌,云程跟她解释,是她大山爹爹在跟人比赛。

    大部分人出来时,脑壳都是一团浆糊,能记得一两篇就不错,叶存山全给默写出来了。

    叶存山当然没答应。

    当然,不是现在写的,是考完休息好后,他就写了。

    叶存山跟他说:“要真种地,我不会让你下地的。”

    两人一路慢走,离开程家后,没上马车,就在街上闲逛,讲讲话,买点小吃,像现代小情侣那样,一路走来,各样小吃都有买。

    文字能传递情绪,而他书理纯正,不用过激的言辞去哗众取宠,也不用花里胡哨的文笔去炫技,更不在字里行间藏不住心头燥气与功利心。

    经过医馆前,云程脚步顿了下,叶存山说进去看看。

    再送一轮客,就轮到云程他们一家走。

    就这样,程文瑞还看了他好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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