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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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师爷如遭雷劈，僵硬地转头，看着那一件飘扬在空中的，血淋淋的鬼衣。
院子里的人已被鬼衣缠绕了起来，那是个四五十岁的老书生，留着花白的胡子，穿着一件里衣。
可如今，她却在阻碍展昭办案。
老书生的头被摁进了水盆之中，他拼命挣扎，这挣扎却也被怨气所牢牢控制，不叫他打翻水盆。他惊恐至极，张嘴想要惨叫，但是嘴里却拥入了无数的水。
展昭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不会的，所有的衙门都不会提她们伸冤的，因为这种事千百年来都在发生，心照不宣，有人说出来，有人敢反抗，那才是大逆不道。
这老书生看到了琥珀的脸之后，忽然遍体生寒，脸色慢慢地变化，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连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停地抽动，他忽然失声道:“你……你……是狐妖，是狐妖！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已经死透了！！怎么会……怎么会……”
她说:“……不要斩杀它，它已复完仇了，它已快要消散了！”
从今往后，她又是一只狐了，展昭一定会生气，一定会走，他们两个一别两宽，就当这几日的事情，全然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修长而温暖，稳定而有力。
李师爷已吓得不会说话。
展昭道:“……琥珀。”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有些难以置信地道:“……琥珀，在你心中，展某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红鬼衣衣袂飘飘，缠绕在死亡的李师爷身边，它身上的颜色似乎已有些浅淡了，那些漆黑的怨气也在渐渐地消散。
展昭的表情也慢慢地变了。
琥珀却道:“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把刚出生的女婴杀死呢？”
展昭的剑可斩妖鬼，琥珀却见不得鬼衣被斩。
可是李师爷记琥珀却记得非常清楚，这或许是因为琥珀很美丽，也或许是因为……这件事的结果实在是过于的惨烈，以至于李师爷一直都很害怕她回来复仇，因此才会怂恿县令将她剥皮，尸体剁成块拿去喂狗……
琥珀冷冷地看着他。
展昭不会再喜欢她了，也不会再给她阳气了，他一定会很生气，说好要带她离开庆平县，也一定不会做了，她会回到杜宅，继续在那一间鬼宅之中躲着，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或许哪一天她会灰飞烟灭……谁知道呢，反正她早已经死了，再死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个用计把她拖在县衙里的李师爷。
她喃喃地道:“……你是李师爷。”
鬼衣又一次把他的头摁在了水里，让他接受残酷的水刑。
琥珀歪了歪头，忽然想起了他。
她眼睛通红，似是已心碎到了极点。
他依然是如此，一席深蓝衣衫，长身玉立、如青松一般的笔挺，腰间别着巨阙宝剑，面容俊朗，身姿姣好。
说完这句话，她就头也不回地跑了，跟着鬼衣一起进了县衙。
琥珀下定了决心，对展昭道:“……鬼衣杀的是该杀的人，我不能让你阻止它。”
李师爷一愣，失声道:“……你说什么？”
琥珀有些呆呆地望着消散的怨气，心中只道:只希望这世上真的有生死轮回这一回事，也只希望你们的下一世，可以投胎到好人家里去，不要像这一世一样刚出生就死亡，也不要像定娘一样，只要活着，就一直被家人折磨。
她一溜烟就跑了，跑进了县衙之内，苍白的脸上却不断地流下了眼泪，她一抹眼泪，跟着鬼衣的气息，一路来到了一处小院。
……是展昭。
鬼衣似乎很享受这个样子去折磨这些害死她们的人。
此时此刻，李师爷的恐惧已达到了顶峰！
他的胡子和头发都很整洁，衣裳也十分干净，一看就是个体面人，可此时此刻，这体面人却被血红色的鬼衣缠绕起来，他的面前是一盆水，鬼衣正在慢慢、慢慢地将他的头杵进水盆之中，老书生面色狰狞，眼睛已快从眼眶之中瞪出来了，似乎想要挣扎，可是他浑身都被怨气所缠绕，完全没法子动。
又过了一会儿，鬼衣又一次的松开，李师爷得以喘息，此时此刻，他的脸色已完全苍白了，眼睛里充血，说话奄奄一息，已完全喊叫不出来了。
他生气的时候，棱角就显得更加的分明，那眉眼之中的温润之意也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漆漆的双眸，黑得好似是墨一样，叫人见了，没由来的就害怕，而他的手背之上，也迸出了一条条的青筋，身上的肌肉全部都紧绷了起来，好似在克制什么巨大的愤怒一样。
就像定娘的“大逆不道”一样。
……她们有明确的复仇对象，她们的复仇好似已要结束了。
越残忍的手段，越代表了他的恐惧。
鬼衣在旁边飘动，怨气正在不断地消散。
即使如此，她也要选择阻止展昭办案，因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些可恶的人杀死了弱小的女婴，如今女婴便成鬼前来索命，有什么不对？凭什么要阻止她们？难道有人有法子去给她们伸冤么？
他见琥珀仍然围观，一边咳嗽一边恳求:“姑娘、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我乃是县衙的师爷，姑娘救我，我必有重谢……！”
一阵风吹了过来，吹起了琥珀帷帽之上的轻纱，露出了她苍白的面容，她刚刚哭过一场，眼角通红，鲜艳的唇色却愈发的娇艳欲滴，眼角那一抹血红色的眼线，利落得像是一把刀子。
心里没鬼的人只会觉得美丽妖异，心里有鬼的人却会被吓得两腿战战。
鬼衣放松了力道，让他一下子抬起了头，老书生疯狂地咳嗽着，眼睛里已满是红血丝。
展昭是这世上最难得一见的好人，他温柔至此、又正义至此，其实，琥珀觉得，能认识他，已是她这二十多年来，最幸运、最快乐的事情了。
他忽然浑身发起颤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聪明的李师爷，或许已想到了近来接连死亡的人死亡的真相了，只不过这领悟实在是太晚。
琥珀惊了一跳，转身看他。
他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瞪着琥珀，喃喃地道:“不懂人伦天理的狐妖……你、你有什么资格杀我？！你是什么东西，去管人家杜家的事情……！你、你该死！死了还要拉我下水……你……你……！”
展昭就站在她的身后。
这只手的主人身上，带着一股令人喜欢的、皂荚的清洁香气。
二十多年前，他还是个年轻人，二十多年后，他已白发苍苍，脸上到处都是皱纹与老年斑，时隔多年，琥珀又怎么会在第一时间认得出来呢？
正在这时，他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琥珀。
琥珀认为一定会如此。
这大半夜的，一个轻衫女子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很不正常的，可是老书生此时此刻还顾得上什么呢？他分明已什么都顾不上了，只听他嘶声喊道:“姑娘！姑娘！救救老朽！救救老朽！！”
他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又被鬼衣给摁到了水盆之中。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李师爷，李师爷的胡子与头发都已湿了，贴在脸上，他脸色惨白，面色狰狞，活脱脱就是一只被溺死的水鬼。
水盆、溺死……
冤有头、债有主，她们在杀死了曾害死自己的人之后，这一股纠结的怨气就开始在此处渐渐的消散。
……因为她认为，她已要失去展昭了。
他死死地盯着琥珀，紧紧地咬着牙，又在看到狐狸美人通红的双眼时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展昭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两下，复而睁眼。
这一次，他没有再挣扎多久，很快就被溺死了。
鬼衣是包裹着什么东西的。
他皱着眉，看着琥珀，琥珀一惊，下意识地挣脱他的手，后退了两步，警惕地说:“……你、你要怎么样？你是不是生气了，觉得我……阻止你办案了。”
琥珀摇摇头，只道:“要复仇的不是我，你明明能看得到是什么东西在杀你，为什么却一直看着我？难道你这一生就只害过我，你就没有杀过……什么别的人？”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站着，一只手却忽然扣住了她的肩膀。
琥珀歪了歪头，没有动静。
她已无法面对展昭了。
他的眉宇之间，竟出现了一种隐隐约约的怒意……他从不生气的，被琥珀抓伤肩膀的时候，他都没有生过一点点的气，可是此时此刻……展昭已生气了。
琥珀带着帷帽，脸被轻纱所遮挡，所以这老书生看不见琥珀的脸。
……一年以前，他的小儿媳妇生下了第三胎，接连三胎都是女儿，李师爷盛怒之下，把那女孩扔进水盆里溺死了。
琥珀忽然伸出了双手，挡在了鬼衣的面前，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再说，我没错！我没错！我的选择是没错的！
那东西的形状，像是一个婴儿。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失声道:“是你……！是你回来报复我了……不、不、这件事不管我的事，我只是按照县令大人的要求办事而已！！当时的县令早已死了，杜家人也被你杀光了……你要报复也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快要流下眼泪来，她看着展昭，好似不是自己药倒了展昭，而是展昭欺负了她一样。
] 李师爷如遭雷劈，僵硬地转头，看着那一件飘扬在空中的，血淋淋的鬼衣。
院子里的人已被鬼衣缠绕了起来，那是个四五十岁的老书生，留着花白的胡子，穿着一件里衣。
可如今，她却在阻碍展昭办案。
老书生的头被摁进了水盆之中，他拼命挣扎，这挣扎却也被怨气所牢牢控制，不叫他打翻水盆。他惊恐至极，张嘴想要惨叫，但是嘴里却拥入了无数的水。
展昭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不会的，所有的衙门都不会提她们伸冤的，因为这种事千百年来都在发生，心照不宣，有人说出来，有人敢反抗，那才是大逆不道。
这老书生看到了琥珀的脸之后，忽然遍体生寒，脸色慢慢地变化，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连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停地抽动，他忽然失声道:“你……你……是狐妖，是狐妖！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已经死透了！！怎么会……怎么会……”
她说:“……不要斩杀它，它已复完仇了，它已快要消散了！”
从今往后，她又是一只狐了，展昭一定会生气，一定会走，他们两个一别两宽，就当这几日的事情，全然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修长而温暖，稳定而有力。
李师爷已吓得不会说话。
展昭道:“……琥珀。”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有些难以置信地道:“……琥珀，在你心中，展某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红鬼衣衣袂飘飘，缠绕在死亡的李师爷身边，它身上的颜色似乎已有些浅淡了，那些漆黑的怨气也在渐渐地消散。
展昭的表情也慢慢地变了。
琥珀却道:“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把刚出生的女婴杀死呢？”
展昭的剑可斩妖鬼，琥珀却见不得鬼衣被斩。
可是李师爷记琥珀却记得非常清楚，这或许是因为琥珀很美丽，也或许是因为……这件事的结果实在是过于的惨烈，以至于李师爷一直都很害怕她回来复仇，因此才会怂恿县令将她剥皮，尸体剁成块拿去喂狗……
琥珀冷冷地看着他。
展昭不会再喜欢她了，也不会再给她阳气了，他一定会很生气，说好要带她离开庆平县，也一定不会做了，她会回到杜宅，继续在那一间鬼宅之中躲着，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或许哪一天她会灰飞烟灭……谁知道呢，反正她早已经死了，再死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个用计把她拖在县衙里的李师爷。
她喃喃地道:“……你是李师爷。”
鬼衣又一次把他的头摁在了水里，让他接受残酷的水刑。
琥珀歪了歪头，忽然想起了他。
她眼睛通红，似是已心碎到了极点。
他依然是如此，一席深蓝衣衫，长身玉立、如青松一般的笔挺，腰间别着巨阙宝剑，面容俊朗，身姿姣好。
说完这句话，她就头也不回地跑了，跟着鬼衣一起进了县衙。
琥珀下定了决心，对展昭道:“……鬼衣杀的是该杀的人，我不能让你阻止它。”
李师爷一愣，失声道:“……你说什么？”
琥珀有些呆呆地望着消散的怨气，心中只道:只希望这世上真的有生死轮回这一回事，也只希望你们的下一世，可以投胎到好人家里去，不要像这一世一样刚出生就死亡，也不要像定娘一样，只要活着，就一直被家人折磨。
她一溜烟就跑了，跑进了县衙之内，苍白的脸上却不断地流下了眼泪，她一抹眼泪，跟着鬼衣的气息，一路来到了一处小院。
……是展昭。
鬼衣似乎很享受这个样子去折磨这些害死她们的人。
此时此刻，李师爷的恐惧已达到了顶峰！
他的胡子和头发都很整洁，衣裳也十分干净，一看就是个体面人，可此时此刻，这体面人却被血红色的鬼衣缠绕起来，他的面前是一盆水，鬼衣正在慢慢、慢慢地将他的头杵进水盆之中，老书生面色狰狞，眼睛已快从眼眶之中瞪出来了，似乎想要挣扎，可是他浑身都被怨气所缠绕，完全没法子动。
又过了一会儿，鬼衣又一次的松开，李师爷得以喘息，此时此刻，他的脸色已完全苍白了，眼睛里充血，说话奄奄一息，已完全喊叫不出来了。
他生气的时候，棱角就显得更加的分明，那眉眼之中的温润之意也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漆漆的双眸，黑得好似是墨一样，叫人见了，没由来的就害怕，而他的手背之上，也迸出了一条条的青筋，身上的肌肉全部都紧绷了起来，好似在克制什么巨大的愤怒一样。
就像定娘的“大逆不道”一样。
……她们有明确的复仇对象，她们的复仇好似已要结束了。
越残忍的手段，越代表了他的恐惧。
鬼衣在旁边飘动，怨气正在不断地消散。
即使如此，她也要选择阻止展昭办案，因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些可恶的人杀死了弱小的女婴，如今女婴便成鬼前来索命，有什么不对？凭什么要阻止她们？难道有人有法子去给她们伸冤么？
他见琥珀仍然围观，一边咳嗽一边恳求:“姑娘、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我乃是县衙的师爷，姑娘救我，我必有重谢……！”
一阵风吹了过来，吹起了琥珀帷帽之上的轻纱，露出了她苍白的面容，她刚刚哭过一场，眼角通红，鲜艳的唇色却愈发的娇艳欲滴，眼角那一抹血红色的眼线，利落得像是一把刀子。
心里没鬼的人只会觉得美丽妖异，心里有鬼的人却会被吓得两腿战战。
鬼衣放松了力道，让他一下子抬起了头，老书生疯狂地咳嗽着，眼睛里已满是红血丝。
展昭是这世上最难得一见的好人，他温柔至此、又正义至此，其实，琥珀觉得，能认识他，已是她这二十多年来，最幸运、最快乐的事情了。
他忽然浑身发起颤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聪明的李师爷，或许已想到了近来接连死亡的人死亡的真相了，只不过这领悟实在是太晚。
琥珀惊了一跳，转身看他。
他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瞪着琥珀，喃喃地道:“不懂人伦天理的狐妖……你、你有什么资格杀我？！你是什么东西，去管人家杜家的事情……！你、你该死！死了还要拉我下水……你……你……！”
展昭就站在她的身后。
这只手的主人身上，带着一股令人喜欢的、皂荚的清洁香气。
二十多年前，他还是个年轻人，二十多年后，他已白发苍苍，脸上到处都是皱纹与老年斑，时隔多年，琥珀又怎么会在第一时间认得出来呢？
正在这时，他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琥珀。
琥珀认为一定会如此。
这大半夜的，一个轻衫女子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很不正常的，可是老书生此时此刻还顾得上什么呢？他分明已什么都顾不上了，只听他嘶声喊道:“姑娘！姑娘！救救老朽！救救老朽！！”
他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又被鬼衣给摁到了水盆之中。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李师爷，李师爷的胡子与头发都已湿了，贴在脸上，他脸色惨白，面色狰狞，活脱脱就是一只被溺死的水鬼。
水盆、溺死……
冤有头、债有主，她们在杀死了曾害死自己的人之后，这一股纠结的怨气就开始在此处渐渐的消散。
……因为她认为，她已要失去展昭了。
他死死地盯着琥珀，紧紧地咬着牙，又在看到狐狸美人通红的双眼时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展昭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两下，复而睁眼。
这一次，他没有再挣扎多久，很快就被溺死了。
鬼衣是包裹着什么东西的。
他皱着眉，看着琥珀，琥珀一惊，下意识地挣脱他的手，后退了两步，警惕地说:“……你、你要怎么样？你是不是生气了，觉得我……阻止你办案了。”
琥珀摇摇头，只道:“要复仇的不是我，你明明能看得到是什么东西在杀你，为什么却一直看着我？难道你这一生就只害过我，你就没有杀过……什么别的人？”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站着，一只手却忽然扣住了她的肩膀。
琥珀歪了歪头，没有动静。
她已无法面对展昭了。
他的眉宇之间，竟出现了一种隐隐约约的怒意……他从不生气的，被琥珀抓伤肩膀的时候，他都没有生过一点点的气，可是此时此刻……展昭已生气了。
琥珀带着帷帽，脸被轻纱所遮挡，所以这老书生看不见琥珀的脸。
……一年以前，他的小儿媳妇生下了第三胎，接连三胎都是女儿，李师爷盛怒之下，把那女孩扔进水盆里溺死了。
琥珀忽然伸出了双手，挡在了鬼衣的面前，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再说，我没错！我没错！我的选择是没错的！
那东西的形状，像是一个婴儿。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失声道:“是你……！是你回来报复我了……不、不、这件事不管我的事，我只是按照县令大人的要求办事而已！！当时的县令早已死了，杜家人也被你杀光了……你要报复也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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