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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罢,戴玥姝当场就想犯上打他,但考虑到这好不容易装扮成的一身,她硬是忍了下来,转为瞪他一眼。

    “胡说。”卫卿珩一点不上当,不叫她为了爱美而少穿衣服,并且恨不得把她裹成球球,“都要小雪了。”

    戴玥姝摇摇头,假装没看到门房一开始的惊讶和后面的惊艳,卫卿珩态度过于平常,倒显得她大惊小怪了。

    原本卫卿珩想着他们一行人出发,叫她“争脸面”的意思是说她只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他陪着她一登场,这不就是脸面了吗?

    那美目一横,卫卿珩心抽一口凉气,舌尖下意识便顶了顶前牙根,当场就懂了。

    戴玥姝再过来的时候,卫卿珩正站在那里等着,徐有德和他恭敬地说着什么,至于那王郡马已经不在了。

    直到了长公主的百花园,伺候的人看着太子带她下车,戴玥姝才迟疑地意识到,在旁人眼里这大概是很令人震惊的事情。

    便是用尽了法子,也肯定会让出了位置来,前头再怎么争抢,也绝不会挡着太子的出行,抢在太子御驾的前头。

    “怎么了?”

    “太子殿下到来,当真是……”

    上回祖母还说呢,好奇她的人太多了,还有不少人明里暗里意思他们二老太低调,太藏着了,都不把这么个貌美的孙女带出来见见人。当即祖母就想啐她一脸,她家小闺女又不是什么娼妓,爱惜姑娘的都不会叫人随便见外人,合着卖女儿呢?她算个什么东西,还想看她宝贝孙女的戏,可滚蛋吧。

    这短短一路走来,多少惊艳的目光就不用说了,便是见惯了各种女眷的婢女们也都露出了震撼的神色,可见戴玥姝容颜之盛。

    虽然不太清楚现在京城里头是怎么传她的,但她自己估计她这个宠妾的名头是摘不掉。

    戴玥姝前面在红河州那边也参加和举办了不少宴会,不过眼前这在京城的还有些不一样。

    “应该的应该的。”卫卿珩自无不应的。

    “以前我常来,这是我三年前让人准备的吧,花都是我亲自摘的。”

    “我还给自己挣脸呢!”戴玥姝想起来又补充着。

    “不如殿下先随……”王郡马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卫卿珩和戴玥姝说话。

    老太监介绍着,戴玥姝听得认真,卫卿珩则十分精准地找到了当年他埋过腊梅酒的地方,叫人挖出来。

    “那我在前头等你,我记得这里有一处不错的小梅园,时间还早,先陪你看腊梅去。”

    而卫卿珩就是习武的底子在,什么时候都是里外三件,热乎乎的像个小暖炉,最多就是大冬天外面加个皮草大麾。

    ◎长公主寿宴。◎

    只有他和戴玥姝说话时候,虽然克制了,但那点温和只要眼睛不瞎的都感受得出来,反而是她本人不觉有异。其他人觉得大跌眼镜的柔和,对她来说是知道他在外人面前收敛了无数之后,尽力看起来平常的样子。

    在被窝里的时候她就爱抱着他,躺在他怀里一会就睡着了。

    “有劳。”戴玥姝客气应了。

    “这就是我们娘娘的厉害吗?”

    “管家,还不快带良媛去。”

    这天底下比他还得脸的只有他爹一个——

    “咦?”

    “殿下!”

    “只能给你尝尝,

    祖母前后没憋住那糙糙的一通转述咒骂,可把戴玥姝逗乐了好久。

    “别了别了。”戴玥姝大惊,连忙拒绝,“还不到大冷的天呢,前头立冬才过……”

    结果,似乎是他的态度问题,倒引得她格外认真了,又或者这就是女人家的坚持吧,总归卫卿珩突然觉得戴玥姝变了,多了股叫人震惊的气势。

    他们出发的不算早,路途也不算近,但他们的座驾级别够高。

    卫卿珩见他那样便觉得不适,王郡马年轻时候还有几分俊气,能哄哄小姑娘,不然也不会叫郡主看上,但现在已经小肚子、赘肉一样不缺,嫡庶几个孩子的爹了,还没有个正经样子。

    因一路顺利,他们来得算早,门口这边只有郡马在应酬,郡主应该是在里面伺候自己的过寿老母亲。

    不论他是什么成算,她总管跟着他的步调走就是了。

    贵客都有专门的整理的地方,不单是隔个屏风就差不多了的,戴玥姝现如今也有了这等仔细的待遇。

    “要的。”她点点头。

    因他们要逛,梅园这里是早清理干净了。

    “没什么。”

    “先去整理一下?”他转头问她。

    前头戴玥姝还和他说呢,当初她和母亲去参加礼王府寿诞,他们堵了一路,让她算见识了京城权贵的“数目”了。

    凡看见了太子马车的,哪家会走在前面?

    “现在羡慕我的就不少了吧?”她笑。

    王郡马那点埋怨立马就散了,整个人都高兴起来,只一心和卫卿珩说话。

    知道是去参加宴会,戴玥姝一早便准备起来,早几日便补足了睡眠,就算是今天一大早起来敷脸准备,中午没有睡觉,现在也是一点不困的。

    他笑眯眯地看着她,神色得意。

    他们两个,卫卿珩先犯傻,戴玥姝再犯傻,还没转过弯来,等意识到这是所有马车都自发自觉给太子让路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孤冒犯,”他失敬抱拳,“我们娘娘必能艳压群芳,叫百花黯淡失色,羞煞自愧。”

    这里连茶果等都准备得齐齐的,熏香都好闻,一应伺候得都格外好。

    “这算哪到哪啊,”他当即便笑道,“你信不信我们这回遇到的人更多,但我们会最快到?”

    园子管家和伺候长公主的有好几人,前头给她带路的是一个,现在换了个宫里出来的老太监,宫里赏赐的伺候了长公主多年的那种。

    “嗯。”

    “来了?”

    “不紧张,都有我呢,我的阿姝怎么样都不会叫我丢脸,不会损我脸面的。反而我要好好表现,才能做稳这‘坐拥美人的枭雄’了,让人人都羡慕你。”

    进了专门的女眷更衣室,她们替她先简单整理好了裙摆和衣衫,然后捧了铜镜来,替她稍微补了补妆容,重新扶好了珠钗,保证发髻的稳定。

    她以前可没参加过长公主府上的赏花宴,这次的主题是菊,根据卫卿珩所说百花园最稀罕的就是一盆墨菊,宫里也有几盆,但外头只有长公主这边有,另外也不仅仅只有菊花,应是种类繁多,芳香扑鼻,满园香气。

    “这株腊梅可巧了,是昨天才开的花,园子内属它最有年份,是前朝时候就有的,先帝特地吩咐要留着……”

    戴玥姝给他逗笑了,脸上再绷不住,倒是轻松了几分。

    她身边的宫女都还没有品阶,但如果卫卿珩继位之后,她位份不会低,她们自然也能得到女官品阶,差不多和六宫的等级划分类似。

    “你看吧。”

    “奴才为殿下和娘娘领路。”

    王郡马还想和卫卿珩套热乎,他一抬手便叫人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话头,那身气势着实厉害。

    “你别往水边去。”卫卿珩先提了一句,才点头,“是,冻不着,但我总觉得你那兔毛的小披风只有好看一用处,不若我把我那大麾……”

    但卫卿珩多任性的性子,他想带着她先看过梅园再去,那便是长公主知道了,也只是立马把身边得力的太监派出来叫好生侍奉着。

    因看着她确实不冷,卫卿珩这才勉强点头,没有叫她回去重新披上披风,她穿得确实不少,别看看着是腰细身段美的,其实里头加了几件又绒又厚的,并不薄,因娘娘们都爱美,宫里很会这一套。

    “给我的?”戴玥姝笑眯眯地问他。

    他们出来了三辆马车,都有太子东宫的标记,最前头一辆正是太子的御驾,戴玥姝跟着蹭上了他的豪华马车,他主动伸手拉她,送她先上,她也不是头一回坐他的轿子、马车了,便也没多想。

    她这里慢,但卫卿珩那里肯定很快,茜色最后帮她检查一遍,这才点头,全程没让园子的下人近过身,门口也是小太监守得牢牢的。

    卫卿珩握着她的手,等后面马车上的婢女们都到位了,这才主动牵着她进去。

    “哼。”她嘴硬道。

    左右现在人也不多,其他宾客等还不至于立刻走到这边来,大部分都是随着长公主等人身边去。

    走到近前,她才听出来是徐有德在说今天的来宾情况等,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会会就打探得仔仔细细的,兴许是看了管家那里的名册或如何。

    但他父皇可不会和他争这个,更不会到这赏花宴来。

    “园子这里还是有点冷的。”

    卫卿珩自然拉住她的手,他手上的玉扳指轻轻地碰在她戴着的戒指上,发出很轻的清脆的声响,修长纤细的手指叫他温热的掌心捂得暖暖的。

    只是她和他身边的人要么是看惯了,要么便是调教得极好,一点不会吃惊不已,全然不动声色。

    卫卿珩这才真切笑了,小心地抓住她的手,一点不敢碰坏她宽大的衣袖,纱料有些容易起皱,她这件披风便是早早着人熨烫挂起来了,不敢有一点不好的。

    “是,好像比宫里凉些,可能是附近没有高大的草木又近水吧。”她道,“不过厚披风都带着呢,冷不着殿下和我的。”

    碰了个软钉子,但明显王郡马为了复官很努力,这就又捧了两句,这次他夸了戴玥姝,又赞了卫卿珩,前面部分算搔到了痒处,总算让卫卿珩认可地应了几声。

    郡马姓王,看着便是酒色上身的人,笑起来满是谄媚,见了容颜倾城的戴玥姝便是一晃神,叫人提醒了才回神过来,当即不敢再看。

    “差不多了,也不要叫殿下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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