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三只备胎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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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小侯爷合该是张扬跋扈、自在风流的潇洒公子哥才是。

    萧崇道“不要，小侯爷罚我啊，难不成是怕了？不应该啊·······诶诶，你手轻点、轻点！”

    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谢慈本就觉得自己在心上人面前丢了脸，闻言赶紧道“既然沈郎君还有事相谈，那我就先离开了，改日再来、改日再来。”

    谢慈是谁？皇城第一纨绔，他统共也没背完几本，经常是沈玉书会抛给他一句诗词接龙，谢慈伤脑筋的想, 这般之下竟也能达成一种诡异的平衡感。

    一旁伺候的寺人吓得直接跪下，额头磕在地面，动也不敢动一下。

    萧崇长腿迈开，走到谢慈身边坐下，随意便拿起谢慈手侧的茶杯抿了一口，他故意不看谢慈，反而对沈玉书道“你这里的茶还挺甜。”

    其实有些时候，人并无法完全做到理性的分割开一切，就比如谢慈缠着他许久，沈玉书虽一直不将其放在心上，但时间久了，沈玉书难免将其划归于自己的领域之中。

    沈玉书淡声道“皇权党不必忧心，中立党的谢池也不算阻碍，我手中有他想要的消息。”

    萧崇的眼神划过沈玉书桌旁熟悉的餐盒，语气好似带着些随意“说起来，我倒是记起一件事。”

    沈玉书大拇指捏住木制的佛珠，浅粉的指甲盖用力的泛出半白色，衣衫领一侧的白色狐绒衬的他整张脸像是寒潭中的冻冰，他说“萧小将军帮了在下良多，这等小事，自是无碍。”

    他没有搭萧崇的话茬，只是平静的对谢慈道“今日便多谢小侯爷的汤水，只是萧小将军前来或是有要是商谈，小侯爷·······”

    偏生这所有饿狼都觊觎的人倾心与他。

    沈玉书转动佛珠的手腕停顿了一下，好一会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扣动佛珠，他面上极其冷静，看不出来任何情绪，只平静的告诉萧崇“萧小将军大约也听说过，我对谢小侯爷并无意，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沈玉书眼眸微暗，他的黑眼珠很大，眼中时常会给人一种雾气弥漫、深不可测的冷感，他的眼神落在萧崇握住的杯柄上。

    萧崇躬身“多谢沈郎君。”

    沈玉书轻轻眯眼“北疆那边的训卫队出发至何处了？”

    谢慈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他心里有些慌，指尖还紧紧捏着萧崇的耳朵，轻软、发烫。

    有时候沉默并不代表不在意，或许是在意极了，可压抑的寒冰叫他动弹不得，只好装模作样的放松那人的靠近。

    对方看着他的眼中只有期盼与爱慕，小心翼翼的，甚至叫人时常生出细密的心疼感。

    萧崇收回眼神，又拿起杯子轻轻抿了口茶，像是在回味什么似的。

    贱样！

    沈玉书难得放松警惕, 垂眼多抿了几口汤水。

    两人就像一对欢喜冤家，新婚惧内的丈夫与跋扈骄纵的妻子，再般配不过了。

    沈玉书淡淡的捻了捻指尖残余的灰尘，像是有些嫌恶。

    话音刚落，空气中似乎都沉静了几秒。

    萧崇做出一种疼的不行的姿态，眼廓底却带了几分放纵与笑意。

    还有杯沿，不偏不倚的，萧崇喝的位置与那谢小侯爷完全一致。

    好一会儿，他才面色稍带几分严肃的对沈玉书道“皇上开始怀疑我了，若是再不快些，只怕日后便要对萧家出手。”

    但其实也有所收获，他手下的影卫调查谢慈时偶然间调查出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秘闻。

    侍从最后还是没拦住，萧崇大步走入大厅，意料之中的看到了谢慈, 见谢小侯爷瞪大眼看过来, 忍不住冷笑一声“无怪拦我, 原是沈郎君已有来客。怎的, 本将还需要避嫌吗？”

    “对了，中立派以谢池为首的一派言辞不明，没有表态。”

    沈玉书心思缜密，自然会怀疑，但论他如何调查，都差不出谢慈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他说着，手指轻轻摩挲着腕上的佛珠，深黑的眼愈发叫人心惊胆战。

    萧崇这样的举动，会让他产生一种自己的东西被觊觎、玷污的恶感。

    就像他从未真正的命人去阻拦谢慈找他、或是对他求爱的举动。

    谢慈其实并不是谢侯爷的子嗣，而是当年谢侯爷心腹手下的孩子，谢侯

    冷而白指骨隐约泛起几分青意，若是细下看来，他白玉的面上一瞬间似是漫长一层浅灰的蛛网，但很快又被压制下去。

    这两人该不会私底下有什么私情吧？

    萧崇压低嗓音道“除了个别几个坚定拥护皇权党派的，其他的都差不多被拉拢过来了。”

    只能说明这纨绔并不是扮猪吃老虎，真是因为小时候‘他’的救命之恩才对他倾心不已。

    手上一松，谢慈白皙的面上氤氲出一片雾蒙蒙的粉，他下意识将手被在身后，语气都有些结结巴巴的“沈、沈郎君莫气，我不是故意的。”

    萧崇约莫是没理, 青年将军的声音不怒自威，锋锐感如战场扫四合的利剑，他说“本将军昨日便拜过请帖，今日缘何还需通报？”

    沈玉书眉心蹙起几分，不适感让他轻慢的曲起指骨敲了敲桌案。

    萧崇一番话虽然没有说明他与谢慈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处处都是暧昧与暗示，尤其像是要膈应沈玉书一般的加重了其中的‘手把手’三字。

    他说着便站起来，脚下步子加快的离开了大厅。

    谢慈咬牙“你还要不要脸了？”

    萧崇这才露出几分笑意，双手拱起“如此，沈郎君既对他无意便好，萧崇想恳请沈郎君，待大局已定之际，赐予我与谢慈成婚。”

    萧崇眼中暗光一闪“训卫队伪装为流民，已至中南城。”

    谢慈。

    大厅中气氛算是祥和, 厅外却隐隐传来一阵侍从阻拦的声音“萧小将军，奴先去禀报公子，请您止步。”

    沈玉书很少同谢慈闲聊，更多的是聊起书籍经纶，语词诗赋。

    但沈玉书并没有意识到，从前便是他爱极的物件，被旁人触上分毫，他也会将其丢弃。

    待谢慈离开，沈玉书轻轻挥手，身边的寺人与侍女便全部退了下去。

    其实谢慈同沈玉书相处起来还是有些压力的, 谢慈私心想多打探些心上人的喜好，但沈玉书是什么人？

    谢慈气的不行，只觉得这人实在碍眼讨嫌，但沈玉书就在面前，为了在心上人面前维持矜持公子的模样，他只好忍下。

    别说什么喜好了, 谢慈连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打探不到，话题的主动权永远在沈玉书手中。

    沈玉书看着萧崇离开的背影，眼睫微垂，手指沾上杯中的茶水，轻轻在木制的桌案上写下两个字，一笔一划，极为专注。

    可对于谢慈，他不知已经将底线放宽多少。

    他如此点评，语气竟是有几分熟悉的模样，谢慈水亮的黑眸来回轮转在两人之间，总觉得自己有点危机感了。

    沈玉书沉默的抿了口茶，眼中看不出情绪“萧小将军很有品味，今日的茶是佛山冷茶，以苦涩回甘著名。”

    谢慈在他面前的小心思简直再明晰不过。

    萧崇语气却十分轻松，他对上座的沈玉书笑笑道“没事，怪便都怪我，谢小侯爷只是性情率真，是我先惹得他。”

    萧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此便好。沈郎君，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想询问，不知你可愿解答？”

    他还凑近谢小侯爷那张被气的明珠泛晕的芙蓉面，呼出的气都好似带着几分暧昧“小侯爷前日罚得萧崇痛极，今日不若再试一试？”

    沈玉书颔首。

    沈玉书静静看着二人，分明他才是主人家，却像个可笑的局外人。

    一个两个都是为了谢慈，这谢小侯爷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纨绔，却有本事搅得那么多人争抢。

    对方聪敏不绝、是连皇帝都夸赞的皇城第一贵公子。

    萧崇眼带笑意，语气故意拖长“信啊，怎么不信？小侯爷训斥的对，萧崇甘愿受罚。”

    沈玉书确实许久不曾喝过甜汤了, 他向来待自己严谨到近乎苛刻，但谢慈实在叫人难以设防。

    沈玉书指骨敲了敲桌案“朝中大臣拉拢的如何？”

    谢慈性子本就是个憋不住的，加上他与萧崇见面十次九次都在争吵打架，都快成一种惯性了，现下果然与萧崇吵起来“谁让你哄着了？你不喜欢喝便不喝啊？现在又在嫌弃小爷做的不够好，萧崇你好生厚脸皮，信不信小爷揍你！”

    “沈郎君你喝的这玉萝丝豆腐汤，还是我前日手把手教的谢小侯爷呢。”萧崇的眼中温和下来几分，好似回想起什么一般“谢小侯爷一开始做出来的汤水实在一言难尽，还发了好一通脾气，还是我哄着才算作罢，后来也算是开窍越做越好。”

    萧崇直视座上冷淡的男人“沈郎君或许听说过，我与谢家小侯爷是打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向来对人情世故一文不通，甚至都不知道我暗中爱慕于他。如今谢小侯爷对郎君如此殷勤，我想问问郎君对谢小侯爷可有意？”

    萧崇笑笑没回话，他今日来丞相府的目的显然不是沈玉书，他看着谢慈那副不耐烦的模样就想笑，就像在逗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狸奴一般。

    他食指捏住的白玉杯从底部开始生出细碎的裂纹，慢慢的延伸至杯沿，一瞬间化作白色的齑粉，从指尖簌簌落下。

    沈玉书脸色果然愈发冰凉，不过他本身情绪变动便极少，一般人倒也看不出来。

    谢慈哪里会放过他，他揪住萧崇的手腕愈发使力，直叫萧崇整个耳根都泛出一种暧昧的粉色。

    沈玉书慢慢放下汤匙，接过寺人双手呈交的白绢，慢条斯理的擦拭了一下手指，黑如墨水的眼看着萧崇“萧小将军性情依旧如此，太过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