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四章 形势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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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子钦把虎仔带回仰光，让他在自己店里做帮手。

    先生见其心不在焉，叱喝一声，怫怫然扬起戒尺，向他滚圆的头顶打去。虎仔反应敏捷，忽地后退几步，落地之时，手中已捏着一把亮晃晃小刀。

    永安堂的药材都是由香江购去的，交易久了，结下信用，香江药材行往往是先凭单发货，然后等款汇来。

    必须让他们一下子产生强烈印象。这就是湖文虎最初的设想。

    湖文虎做了报人，常与人谈他童年时的顽性，说他没有打好文学底子，甚感遗憾。

    华人就无此便利，湖文虎疾走数步，见旁边无人，便向隅释水。水势汹汹，冲出一个小坑，露出一个宝贝出来。

    父亲发现儿子虐畜，训斥儿子。文虎问：“为何水骛久死复生？”

    仰光唐人街的热闹场合，每每都能见到湖文虎神气活现的身影。

    湖文虎一时十分难过，自己生了个疔疮，就痛苦不堪；一只小牲灵，将毛拔光，无处逃生，等待人来虐杀取乐，岂不更痛苦！从此，湖文虎不再虐畜。

    如万金油广告，先是一个尽妖尽妍的女郎，众男士见她涎水长垂；女郎不幸被毒蚊叮咬，女郎的俏丽脸蛋长出一个鹅蛋大的疱，众男士见之，吓得逃之夭夭；女郎抹了虎标万金油，大疱消失，容貌嫣丽如故；众男士舌头伸出数尺之长，欲抱着女郎亲吻，高喊：“虎标小姐美煞人！”

    性如其名，虎仔在百畜面前，硬是有几分虎威霸气。

    父亲气得骂儿子是孽畜，将他转入另一间私塾。湖文虎仍顽性不改，先生若处罚，他必反抗之。

    此宝贝，是教会医院丢弃的玻璃药樽，小巧玲珑，煞是可爱。湖文虎童心大发，拾起擦净，拿手中抚玩。

    父亲一时对答不上，只好以阴阳五行敷衍。自此，文虎虐畜畅行无阻。

    更说胡家出了二世祖，千年的基业，行将一朝败尽。

    长子文龙早逝，剩下湖文虎、胡文豹兄弟两人。

    那时仰光还比较落后，玻璃器皿尚未普及。虎标万金油是用瓷器瓶装，其他厂商也如法炮制。

    湖文虎替父还债，众药行老板惊喜不已，对文虎的偏见一扫而光。

    在那个时代，虐人者比比皆是，虐畜也就算不得什么。

    湖文虎虐畜嗜好到娶妻成家仍不泯，忽一日，他良心发现，痛改前非。

    1908年，胡子钦不治离世。湖文虎年满二十八岁，身为兄长，克绍箕裘，主理先父遗留下的永安堂。

    虎标万金油在缅甸独占鳌头，在南洋诸国亦有一定的名气。

    其父胡子钦年迈多病，侨民私下议论：若老泰山一倒，虎仔如何支撑得了先父开创的基业？

    一日，先生教学童念三字经：“马牛羊，鸡犬豕，此六畜，人所饲。”人所食？胡文虎油然想起屠宰六畜的精彩场面以及六畜烹饪后的美味香气，便忘记了应声念经，脑海中六畜奔腾，鲜血洒地。

    稍有资本，湖文虎就打报纸广告。他没什么文化，但广告却别出心裁。

    湖文虎不虐畜，并非就把玩性彻底革掉。

    发明者，一说是沪上人，一说是小本子人。不过湖文虎是最先采用者之一，并且销量最大。

    这件事，湖文虎常向友人谈及。

    虎豹兄弟，豹守里，虎主外——包揽采购推销，并且身兼家族事务掌门人。

    仰光非南洋海上要道重埠，湖文虎便起心打到星洲（新加坡）去。

    现在通行的小金属盒包装，不是湖文虎发明的。

    天落黑，他就请一位力大的福建老乡做他帮手。

    家族事业的重点，渐渐移至星洲。

    旧时代老师打学生天经地义，师道尊严至高无上。

    以后湖文虎购药，只需一纸货单，就有药从香江发至仰光。

    飞禽之中，尤水骛生命力最顽强，死去良久，尚能起死回生，疾步飞走，引颈哀鸣，令人快哉！

    乡下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杀诸屠牛必会招来大批的乡人驻足观看。

    胡子钦再次回老家，虎仔已被先生逐出塾门之外，4年转两间私塾，家族人均无可奈何。

    遇到猪狗大畜，或抽以柳条，或以石掷之。

    消息不胫而走，唐人街沸沸扬扬。说胡家大公子如今没有父亲管束，就掏空家中老底，到灯红酒绿的香江醉生梦死去了。

    虎豹兄弟通力合作研制出万金油、八卦丹、清快水、头痛散等中成药。

    不久，小玻璃樽的虎标万金油问世。因份量少，售价低廉，草根阶层都买得起，加之便于携带，虎标万金油销量又猛窜到前头。

    仰光永安堂虎豹药行虎标万金油东南亚许多国家，对药品不实行专利保护，一家新药面世，其他厂商均可仿制。不久，市面上就有几种牌号的万金油，与虎标竞争。

    湖文虎后来道：“父亲在时，我与豹弟大树下面好乘凉，得过且过。父亲撒手，我才意识到得过且过都过不下去，一大家人，全靠药铺维持。所以我就暗暗发誓，非好好做不可。让人看看我们虎豹兄弟是叻仔（有本事的人），还是二世祖。”

    湖文虎10岁时，父亲送他回家乡念私塾。

    “虎”为商标，永安堂生龙活虎，跃出唐人街，到仰光大街“虎踞”下来——是为虎豹行药店。虎标药系，以万金油销路最佳。

    其中必有南洋仔湖文虎，看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湖文虎拍掌跳脚大笑。那时的“虎仔”眼里，屠夫乃世上最伟大的人物。

    次年父亲回乡，先生诉状道：“贵虎仔如此顽蛮，当众童之面，以小刀威吓老夫。老夫尊严扫地，无颜为师，实不敢再教。”

    学徒深谙少老板的怪癖，拔光毛后，放其床下，取悦少老板。

    星洲为海上通衢，商贾游客南来北往，影响辐射整个东亚、东南亚、南亚、南太平洋等地。

    那时仰光街头厕所极少，缅民“厕所”随身携带，男女皆穿裙，蹲下就形成一道小屏障。

    湖文虎旧嗜复发，又虐畜取乐。

    胡子钦既是严父，又是慈父。虎仔毕竟年轻，除了学师习医，父亲允许他玩乐，原则是不伤人害畜即可。

    他把虎标宣传品印好带到星洲，白天不好意思去贴，怕人笑话他。

    湖文虎远在仰光，虐畜成癖、游手好闲的德性已名扬海外，香江的数家药材行均耳熟能详。

    胡氏家族祖籍闽省永定县忠坑乡，乡人胡子钦，1861年，只身下南洋谋生，凭他略知的一点中医知识，在缅甸首都仰光开了一间中药铺——永安堂。胡子钦传有三子，皆“文”字辈，字以“龙虎豹”依序排列。

    胡子钦笃信鹌鹑、白鸽之类的飞禽为滋补上品，这为儿子的虐畜嗜好大开方便之门——湖文虎把屠宰活包揽下来。

    湖文虎的广告意识，正是从星洲创业开始的。

    湖文虎这就来到香江销金窝，他不是来大撒银纸金币、一饱六欲，而是用钱买回先父建立的信誉。

    湖文虎非常气恼，又奈何不得。一日，湖文虎在仰光街上行走，突然尿急。

    除常住居民外，时间不允许这些海客慢慢接受虎标成药。

    湖文虎洗心革面，永安堂亦面目一新，日营业额上升到一百盾。

    漫画笔法极夸张，让人忍俊不禁，效果自然比文绉绉的广告强烈。

    湖文虎好出风头，在闽籍华侨中口碑不佳。

    湖文虎陡然开窍，灵感勃发：为何不用这小小的玻璃樽装万金油？他在香江曾打听过玻璃器皿的价格，比瓷器要便宜得多。

    一日，湖文虎将店里现款搜刮一空，有数千缅币，统统拿去换了港币，然后坐一艘英国班船，去了香江。

    耳濡目染，湖文虎玩起小刀来，若捕捉到田鼠野雀，必用小刀活虐之。

    当然也不是像出家人那样不杀生、戒荤腥，他杀生食肉如故，只是应了古人一句老话：快刀杀人，死而无憾。

    万金油药效较全，价格较廉，很适应热带地区居民的病症及消费水平。万金油的全称很特别：

    他们竞相赊药给湖文虎，以维护与永安堂的友好往来。

    这一年，湖文虎生疔疮，痛苦不堪，卧在床上，叫学徒杀一只鹌鹑，炖药羹吃。

    玩腻了，文虎再以刀屠之，或刎颈，或剖腹，其乐融融，胜过食畜之味。

    看到好位置，老乡半蹲下，虎腰熊背的虎大哥就踏于他肩头，老乡缓缓站起，虎大哥就把宣传品贴上。

    先生本书生意气，见着小刀，顿时吓得一脸煞白，缩回戒尺，以期虎仔刀下留情。

    胡文豹较保守，反对虎兄的设想。湖文虎看好星洲这块“肥肉”，虎视耽耽，对豹弟的忠告充耳不闻。

    湖文虎不放弃任何机会做广告宣传，是个不甘寂寞、擅长自我推销之士。一日，他上羊城推

    有人设想，湖文虎虐言行径发生在今日香江，必会引起公愤，被爱畜会控以“虐畜”罪，绳之以法。

    湖文虎生性好动，厌恶上学，令先生伤透脑筋。

    老年读者，一定会对南洋虎标万金油记忆犹新。那时的家庭，都备有这种药。

    不过子归子，父归父，儿子再荒唐不经，也不至于影响父亲的生意。

    几个晚上下来，星洲的大街小巷，处处可见“张牙舞爪”的虎标。

    湖文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待醒来时，突然发现地上有一团光亮的东西在缓缓蠕动。湖文虎毛骨悚然，定晴一看，原来是一只脱掉毛的鹌鹑，鹌鹑可怜兮兮，惊恐万状。

    他先把飞禽的毛全然拔净，飞禽通体赤红，无翅展飞，只能在地上蹦蹦跳跳，文虎甚觉好玩。

    仰光算不得繁华都市，多跑几个来回便无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