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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干嘛?”

    苏起言很轻地叹了口气。

    苏起言点点头:“阿姨好。”

    这天放学。

    温双沐:“写作业。”

    温双沐:“?”

    他抬手拍拍李茂真背后的书包:“你先上去吧,我一会儿和她打车。”

    “我说是不小心打翻的,她还真信了。”

    苏起言望向校门的方向,大道上冷冷清清,没有温双沐的身影。

    “帮我谢谢真真!”

    温双沐:“?”

    他心情稍稍有些复杂地四顾一圈,黑板没擦,上面还写着做值日同学的五个名字:“其他人呢?”

    苏起言想说之前怎么交朋友的,到新环境就怎么继续交朋友。

    苏起言捏了捏手上的竹蜻蜓,目光掠向李茂真兜里的其他玩具:“没有我的吗?”

    苏起言点点头,又问:“还有呢?”

    苏起言走近,只见竹蜻蜓准头极好地插在垃圾堆里,黏了许多尘土。

    “之前语数联赛的全市第一名,还进过奥数竞赛的夏令营,好像是温双沐的朋友,好几次看他们放学走在一块儿……”

    没一会儿,温双沐换好了校服出来。

    苏起言闭上眼睛,也不觉得吵闹。

    苏起言听声音有些熟悉,偏眸看去一眼。

    韩楚秋摸摸女儿的脑袋:“刚电话里是想跟妈妈说什么?”

    温双沐接过,甩了甩上头的水珠,像对他的话唯命是从,老实地点点头:“哦,好。”

    温双沐想也不想:“没了。”

    傍晚的夕阳挡在高楼后,难得凉快。

    温双沐嘴唇动了动,败下风来:“他们午休的时候吵到我睡觉了,我让他们安静。”

    回教室时,韩楚秋已经在等。

    苏起言“哦”了一声,沿着桌椅间的过道走进来:“你是打算施展什么魔法吗?”

    他看看站台附近,问苏起言道:“双双还没出来吗?”

    苏起言顿住:“之前呢?”

    李茂真的家在下一站,苏起言和温双沐听到站点播报后先起身下车。

    苏起言看向砖红墙上的公用电话。

    温双沐:“还没。”

    李茂真在周边的几家小卖部逛了好几轮,又淘了几个新玩具出来。

    李茂真走过来:“我天,怎么那么不小心,是不是要让家里送套衣服过来。”

    洗手间门口。

    “阿言也在啊。”

    衬衫、裙摆湿哒哒地黏在皮肤上,温双沐有些难受地把布料往外扯。

    顺着栏杆从高处往下看,人声从食堂转移到教学楼来,吵吵嚷嚷,好些男生女生追逐打闹,惊得绿道上飞开几只鸟雀。

    “进去吧。”

    “你又不玩。”李茂真一蹦一跳地踩上了公交。

    温双沐轻应声“嗯”。

    他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最近跟班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

    李茂真推她:“快去换衣服,别着凉了。”

    两人没打伞,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着。

    苏起言来到六年级(3)班门口,看向坐在课桌上发呆的某人。

    温双沐连忙跟上去。

    她第一次在工作时间接到女儿打来的电话,担心出了什么事,一路紧赶慢赶,现下看到苏起言跟人后头,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大半。

    余光瞥见一个闷头走路的身影。

    苏起言捡了竹蜻蜓,到楼道边的洗手池清理。

    苏起言想到方才在大道上碰见的几名跑出去的学生。

    韩楚秋原本将校服送到学校传达室便离开

    温双沐:“嗯。”

    苏起言目光从那几个男生的校徽名字上一一掠过。

    街景一帧一帧地从窗外流过。

    放学后的教学楼空无一人,夕阳的颜色把楼道染得有些红。

    苏起言道:“课后时间可以休息放松一下。”

    “我们就这么走了好吗?”

    “一到五年级的时候也都没交过朋友吗?”

    温双沐:“有事先走了。”

    苏起言扫完地面,拿个垃圾桶的功夫,就看到温双沐苦着张脸站在讲台边,看向他道:“怎么办?”

    有男生余光注意到他,飞快扯了扯边上同伴的衣袖:“完了,是苏起言。”

    苏起言道:“打过电话了吗?”

    苏起言关了水龙头。

    苏起言没太听清后面的内容,回头看了眼,隐约有印象是温双沐班级里的人。

    苏起言靠在外侧的栏杆,他刚从传达室拿到韩楚秋送来学校的校服,给温双沐递进去后,没马上走开。

    “谁让她前几次……”

    楼道上几个男生走近。

    苏起言:“一会儿打算做什么?”

    苏起言:“就这么干坐着,教室能自动变干净?”

    “走吧。”苏起言转身带路。

    车子开走,在柏油路上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辙。

    苏起言径自迈开步子,他走的是温双沐教室的方向。

    脏衣服被她装进了纸袋里,看到苏起言还站在外边等她,有些意外。

    李茂真应声“行”,揣了个玩具给他:“这是我给双双买的,你帮我带给她。”

    车子启动,苏起言拿出随身听,塞上耳机,音乐的音量能屏蔽周遭的大部分声响,但隔不开前座李茂真和温双沐的。

    温双沐跳下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心转起竹蜻蜓。

    他按按眉心,也是没料到可以这样不帮忙,反添乱。

    (四)

    校道上奔过几个学生,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声。

    他视线从温双沐满不在乎的脸上低低掠过,将捏了一路的竹蜻蜓丢她手里:“李茂真给你买的。”

    几个男生跑远。

    “怕什么,上次不还说要告家长吗?现在连老师办公室都不敢跑了。”

    苏起言轻应声“嗯”,没再继续追问。

    两人一路聊着作业,这个时间点,已经有学生吃完饭陆陆续续地往外走。

    “会告老师的吧?”

    “什么?”

    苏起言没忍住。

    他摸出口袋里的学生证一卡通,走过去,拿起了电话听筒。

    苏起言蹙了下眉,没顾李茂真还在叽叽呱呱地说着话,走过去,拦到人身前:“衣服怎么了?”

    温双沐也状似不经意地回答:“还可以。”

形,上车后先帮他们占座,等他们进来后,就近在边上的其他空位坐下来。

    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偏头盯着她看。

    苏起言只把问题又抛回给她:“没有吗?”

    苏起言背身摆了两下手,示意他随意。

    走廊上的学生有踢毽子的、玩花绳的、跳皮筋的,哪怕是端坐在教室里的,草草掠去一眼,也能看出手上捧着的都是些言情小说、知音漫客一类的非正经读物。

    最后一班校车司机已经在车上催促。

    她说:“我有你和真真就够了,交不到别的朋友也没什么关系。”

    温双沐却道:“以前学校不像现在这样。”

    六年级作业变多,苏起言和李茂真回家又都不想写作业,因此每天中午下课都会在教室多写会儿作业,等食堂队伍排得差不多了,这才去吃饭。

    苏起言捏着竹蜻蜓的塑料管转了转,折回学校,往教学楼走去。

    温双沐还有点愣,没反应过来。

    温双沐抬头,看到是苏起言,停顿了一秒才出声:“不小心把汤打翻,洒到了。”

    苏起言:“也告老师了?”

    苏起言罕见地主动开口说话:“你今天放学出来得好像有点晚。”

    温双沐小声:“我给我妈妈打电话了。”

    “谁啊?”

    午休。

    温双沐站那儿没马上动,她大脑还停留在和苏起言进行的上一段对话里,小声说了一句话,这才往里走。

    苏起言没了话,把人送到班级门口。

    “你在这个班里都没有朋友的吗?”

    温双沐扭头眼睛笔直地看向他,也没问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像回答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变化:“嗯,没有。”

    温双沐还在空气里晃着的小腿肚子一顿:“做值日。”

    (五)

    他说着高声叫道:“起哥,那我随便看着给你打包带点吃的啦?”

    温双沐就靠在边上看他。

    没等人反应,径自到教室后面的卫生角拿扫把。

    温双沐看苏起言一眼,把原本想说的话压了回来:“没事,我打扫卫生晚了,赶不上校车,想让你来接。”

    温双沐抱着玻璃瓶的指尖动了动,给了个非常合理的答案:“应该是老师拖堂。”

    温双沐扭头看他,有那么一瞬的停顿:“有吗?”

    苏起言噎了一噎,没想到这么大人了,学校做值日还会叫家长后援。

    苏起言继续用那副平静的眼神看她。

    “今天是白木耳汤,倒身上也没什么味道。”

    “小学就剩一年,如果想跟大家好好相处,遇到事情尽量私下解决,不要告到老师面前。”苏起言将竹蜻蜓递还给她,“至于那些抄你作业的人,到初中应该不会再碰上了,随他们吧。”

    温双沐与他僵持片刻,坦白说了实话:“他们没经过我同意,拿我作业去抄,我告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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