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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员提了壶大麦茶上桌。

    能看到李茂真和其他一班同学正坐在里面。

    陆京的眼睛仍盯着舞台。

    等出校门,天已经黑了大半。

    他来到复兴巷的CLASS,陆京坐在老位置,桌上点了杯喝的,正低头写着作业。

    长达四个小时的讲座,投影幕布明亮。

    他没多想,随口道:“不知道啊,苏起言应该去跟之前班主任打招呼了,温双沐好像先走了。”

    陆京道:“她好像看不到我。”

    林森好奇劲被人吊上来了,憋得一肚子难受:“你再好好想想,能让你举手提问的肯定不是什么小问题。”

    他说到一半卡壳,低头看了眼手表,重新道:“在2018年的最后6个小时,由我们两个好兄弟帮你实现!”

    林森没想到会是这么“滑稽”的遗憾内容,被逗笑了:“什么啊,你竟然还会举手的吗?”

    林森没反应过来:“什么?”

    林森的目光笔直盯向陆京,王承硕的也投过来。

    林森不得不承认自己想象力十分有限,能想到的都是些非常大众向的问题,他抓抓脑袋,苦恼:“那会是什么啊。”

    番外(十九)

    陆京:“忘了。”

    “银色耳钉”主动向他看来一眼,并问陆京:“你朋友?”

    苏起言把车门关上,倒没上去,只冲林森点了下头,便走进边上的一家餐馆。

    “京哥!硕哥!”

    王承硕正低头按着手机,注意到陆京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下。

    王承硕给陆京的杯子满上。

    老校长的情绪在一段讲话过后也趋于饱满激动:“让我们永远饱含最初的热忱与乐观,砥砺前行,祝大家2019年新年快乐!”

    校长上台对全体师生做最后的新年祝词,底下同学在各班老师要求下,纷纷收起作业纸笔,目光投向舞台。

    一头黑发挑染了几缕蓝色,皮外套上几颗铆钉,耳骨处还若隐若现闪着银色耳钉。嘈杂的背景音里,也听不清对方在跟陆京说些什么。

    “明天就是2019年,我们在这个特别的时间点展开这样一场特别的交流与对话,看着满座的新旧学生,我方才还在台下跟你们教导主任赵老师感慨心情非常复杂……”

    王承硕觉得陆京能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下写进作业也是了不起,

    周六下午,王承硕被高二春季班的老师叫去给他们班学生答疑。

    点点荧光洒落,将舞台上的空气都映得亮晶晶的。

    林森已然勾过陆京的肩膀,安慰:“正常,我们苏哥眼高于顶,肯定要做他的校友他才能看见你。”

    王承硕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

    陆京“嗯”了一声,从作业堆里抬起头。

    两人听到声音,都偏头看来一眼。

    王承硕停在大门的风铃下方,目光从这些青年的黑牛仔、破洞裤上掠过,最后定到角落那桌。

    陆京视线往他身后掠:“跟你一块儿的那两个同学呢?”

    “不过我刚给恒子发短信,他今天竟然请假没来学校。”林森说着直接推陆京和王承硕从侧门方向往外走,“快点快点,我肚子要饿不行了。中午你俩请客的啊,我好不容易从首都回来一趟,尤其是硕哥,你双国集奖金领了不少吧,竟然就送了我一套游戏皮肤,今天一定要把你宰到大出血。”

    林森等了两秒,便有些等不住:“这是没有一件遗憾的,还是遗憾的太多,一下子报不出来?”

    陆京也抬手鼓起了掌,他的掌声融在人群中,不急不缓。

    王承硕正在翻阅生化与基因的课外书籍,轻一点头,想了想,又道:“你不也是?”

    一所所重点高校的图片闪过。

    林森一路开启雷达,想找家人均四位数的餐厅狠狠坑王承硕一顿。

    陆京看着舞台,脑袋突然往王承硕的方向偏了偏,开口:“硕哥每次被打鸡血是不是都没什么感觉?”

    场馆很静,不同于先前需要老师提醒才能维持的秩序,这回大家都自发地安静聆听。

    陆京笑:“听我讲年终总结,还不如看年度新闻大盘点。”

    “这样吧。”林森想到点好玩的,插嘴,“京哥这一年有没有什么遗憾,在2018年的最后——”

    王承硕对此没什么所谓:“看你肚子能撑多少。”

    他对面坐的那个男生看背影像跟店里其他客人一伙的。

    王承硕盯他看了片刻,最后什么也没说,转回头,也对着舞台鼓起掌来。

    王承硕还在回复手机短信,下意识问:“谁?”

    “十二年寒窗,最后的决胜环节,个体命运高低起伏。我们应该要对自己有所期许,这是在场各位、包括我们这些老师从前也曾经历过的、为数不多能由自己决定未来的重大时刻,路要如何走,皆在脚下……”

    陆京过了几秒,开口:“我会说,你好,我是高三(2)班的陆京。”

    “但今天发现我又充满了干劲。”

    王承硕走过去,停到陆京桌前:“走吗?”

    不过很快被路边的冷风吹得偃旗息鼓,一步懒得多走,就近找了家火锅店。

    不同往常到周末时的清冷生意,店里的卡位、吧台都占满了人,几个青年瞥来一眼,手边的棒球棍闪着锃亮的光,很快又低头继续吃吃喝喝。

    陆京却是认真地摇了摇头:“我不是。”

    “或者高三如何合理分配时间?”

    “三位一体、自主招生的面试小技巧?”

    林森噎了噎,继而大手一挥,拍桌子道:“那我这个优秀校友现在就在你面前,有什么遗憾没问的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虽说人生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痛苦,但眼下这张桌子上看起来最痛苦的只有即将面临高考冲刺的陆京。

    雷鸣般的掌声在礼堂上方响起,久久不息。

    林森突然冲对街招了下手,远远叫道:“你们这就走了啊?”

    话筒的电磁音发出“滋啦”的刺耳一响,但很快又被老校长温缓有力的嗓音覆盖。不过一千字的讲话稿,徐徐道来,像有特殊魔力,让原本还有些喧闹的礼堂渐渐安静下来。

    温双沐、林森、苏起言结束完一轮“你问我答”环节,回到前排席位重新落座。

    林森跟着回了下头,观众席前两排的“特邀校友”已经散了大半。

    家长接送的私家车把整条街道围堵得水泄不通。

    老校长的声音在礼堂上空回荡:“汗水比泪水更有营养,站着比坐着更有力量,没有一次经历会白费,没有一声叹息不留下回响[1]……”

    “哪里啊。”林森滔滔不绝地跟他们讲起自己在首都水土不服的艰辛之旅,虽然在手机上就跟他们哭诉过很多回,但每次提起都能挖出新的鞭挞点。

    王承硕看得比较开:“算了吧,记不起来的事你越问越记不起来。”

    苏起言刚拦了辆出租车,给温双沐拉开车门。

    他说着看向王承硕寻求确认,谁想对方还真对他点了点头。

    陆京道:“忘记想问什么了。”

    他说着攥过边上空酒瓶递到陆京面前:“现在主持人宣布自由提问环节,话筒递到你手边,你会说什么?”

    王承硕听了有点讶异,书本微阖,转头看他。

    他看看还剩一半的奶茶,道:“还没喝完,再坐会儿?”

    (六)

    “…………”

    投影幕布正静音循环播放高考加油短片。

    (七)

    “距离2019年的高考只剩六个月,接下来的这半年,或许会成为在座各位高中三年回忆里最痛苦的半年,但也一定会成为你们未来回首时感到最欣慰的半年。”

    王承硕给自己和陆京也分别倒了一杯:“你这是读大学读娇气了吧。”

    温双沐跟林森比了个“拜拜”的手势,很快上了车。

    林森不轻易言弃:“要不我们模拟一遍,你看看能不能想起点什么?”

    他说:“本来以为我也是。”

    陆京穿着校服缩在中间,宛若被聚众敲诈勒索的可怜男高。

    “那个‘你问我答’环节。”陆京道,“我举手了,但话筒没递到我这儿。”

    王承硕没忍住指出:“你说的这几个都很普通。”

    正值校长的讲话进入尾声。

    林森连忙倒了一杯捂手:“明明都出太阳了,怎么还那么冷。不是我说,南方的湿冷真的要比北方的干冷要命。”

    王承硕看锅底沸得厉害,将火关小少许。

    元旦假期随着讲座的落幕开始,教导主任宣布各班按次序退场,四个小时的讲座,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纷纷商量中饭去哪吃。

    “京哥要不要来两句年终总结?”

    林森逆着人流挤到后面来找陆京和王承硕。

    三人来到校外。

    陆京指尖搭上玻璃杯,啤酒沫微微溢出,湿润了他的指尖。像在思考。

    对于他们这些本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不用外界力量的推动,也能让原本的轨道一点一点运行。

    陆京道:“上午的讲座。”

    林森:“啊?”

    梁洁站在过道上,疏散人群不忘絮絮唠叨,嘱咐大家三日小长假注意出行安全,不要参加太危险拥挤的跨年倒计时活动。

    他们在火锅店从中午吃到晚上,吃到最后,又叫了沓啤酒。

    他的1642.5天【王承硕视角之陆京篇2】

    “会不会是如何学好数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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