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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得近前，才发现是一座破庙，庙前本有围栏，现已倒了一半，露出荒废的院子，只有野草枯井，十分荒凉。
汤昭笑道：“那可不是？我刚刚也害怕庙里有什么凶神恶煞呢！原来咱们是麻杆打狼——两头怕。”
隋风和汤昭都喜出望外，隋风更不犹豫，催驴向前。
丧尸……
汤昭问道：“是镇月台吗？”
汤昭心又提了起来，问道：“那咱们……”
即使父亲说这已经是太平时节，至少比他小时候强得多了，除了阴祸，都没什么大天灾人祸的。
“不——”少年没直起腰，依旧谦卑道，“是小人的错，小人胆小怕黑，刚刚听到声音，竟然吓得腿软，不敢开门。没想到是两位这样和善的大哥，若早知道，小人哪会不开门呢？”
少年和汤昭差不多大，异常瘦弱。
庙中寂然无声。
木门似乎往里移开了一点儿，再就没动静了。
汤昭幼年家境小康，吃穿不愁，还有余钱读书认字，住得也算城里，但也没少在街角旮旯见到乞儿、穷汉。如果遇上荒年更多。
如今各路神庙，最常见的就是镇月台了，取其镇压祸月之意。
还好，头发还正常。
这是寻常一穷苦流浪儿罢了。
汤昭现在看起来很瘦，一是他最近过得很辛苦，比之前瘦了不少，二是他天生骨架细，体重飘忽，一瘦一胖都很明显。再者，就是他面白体弱，一瘦下来就会显得虚弱。
而这少年本身长得也不歪，即使瘦弱枯干，即使笑容别扭，姿态卑微，依然觉得顺眼。
那倒是……挺常见的。
“二位大爷请进。”少年欠身，让开了门。
隋风取出火折子，就着尚存余温的柴草轻易点燃，火苗曈曈，跳动着温暖与光明。
他自认说了个笑话，对面少年表情纹丝不动，说是笑，可没有半分被逗笑的轻松感，汤昭略尴尬，只得闭嘴。
隋风拿过他手里的干粮，用花枪穿了，在火上烤，道：“若能吃甜，谁还吃苦？你不是吃苦的命。”
隋风念了几句罪过，将神龛扶起来，神像安置其中，拜了一拜。汤昭自然无心如此，瞄几眼神像，发现不认得是什么来路，看来果然是毛神。
破旧的木门给踹的整扇歪了下来。但歪歪扭扭的，好歹没开。
汤昭紧紧盯着门，道：“有动静了！”
荒野暗夜，草木皆兵。热闹令人心慌，寂静令人心悸。
果然里面有淅淅索索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了。
一抬头，就见那少年还站起一边，半垂着头，小心翼翼，忍不住道：“过来坐吧。这位朋友，难道是我们长得很可怕吓到你了？”
用他家那位师长说“长了一张为国为民的主角脸”，演坏人都不信的那种。
隋风愣了一下，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定要报还今日收到的欺辱。”
隋风道：“能点火吗？”
汤昭连忙后退，就见隋风抬起腿来——
老旧的木门纹丝不动。
隋风见到，道：“多吃点儿，明天还要赶路。”
汤昭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自然是应当，更重要的是不要变成那样的人。”他轻轻地按住自己的胸口，道，“希望我记得今日的感受，切勿以后将这等艰难施加给无辜的人。”
破庙的门关着，隋风把驴卸了，在院子里找棵树拴上，又从车上抽出一根花枪。这本是他卖艺用的，比不得上阵用的真刀真枪，枪头却也是生铁打造，路上带着防身。
经过刚刚那一道，他都有点心理阴影了。荒庙虽然不大，谁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恶人？
眼见大门缓缓移开，发出吱呀一声颤响声。
树丛当中，看到一处屋舍，虽然不大，显然屹立未倒。
再推。
“轰！”
隋风停住了脚步，闷闷地道：“我们不是大爷，就是路过的跑江湖的。你不要害怕，我绝不害你。刚刚踹门是我不对……”
推门。
只要不笑。
汤昭盯着火苗，道：“我要真有发达的一日，一定报答对我好的人，还有，也一定要好好对待穷苦的人。”
汤昭不是富贵人家出身，但原先家中也算小康，向来衣食无忧。后来家人都去世，他确实过得一天不如一天。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有些许家底傍身，能够住得起便宜的店房，比不得隋风他们飘泊江湖的艰辛。之前又几遭险境，狼狈万分，只有到了此时此刻，面对一堆燃烧的篝火，感受到火光温暖，才稍微安心，仿佛找到了依靠。
实在是汤昭长得正，不仅俊朗，而且端正。
那少年微微抬起眼皮，正好跟他四目相对。借着火光，两人的五官都清晰可见。
汤昭强笑道：“借风哥吉言，有朝一日咱们时来运转，就是吃干粮，也要吃十来只鸡配的茄子。”
隋风呼吸一顿，连旁边的少年都侧脸看了汤昭一眼，又转回头去。
汤昭跟着推门，只觉得阻力极大，道：“锁上了？外面没有锁啊。是有杂物堵门吗？”
他身上的衣服很破旧，补丁摞补丁，险些成了破布。
看到了这少年，汤昭就像看到了自己，不免心有戚戚焉，挤出友好的笑容，要解释一下刚刚的莽行。几乎同时，对方也露出了笑容，两个嘴角向两边拉扯，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但不知怎的，汤昭只觉得看着别扭。
那少年弯腰道：“您请便。”
荒郊野庙，女鬼幽魂……
哪怕是有鬼，说不定都好过有人。
隋风摇了摇头，汤昭对鬼神态度分裂，一方面胆小怕鬼，一方面毫无忌讳，心里嘴里绝无敬意。他就不一样了，跑江湖的大都迷信，事事都求个神佛保佑，他对鬼神向来敬畏。哪怕朝廷近些年大修镇月台，尊东君，把民间信奉的各路神仙打为邪神淫祀，连土地庙、城隍庙都荒废了，他也依旧逢庙便拜，不敢得罪哪一位神明。
哪知隋风又问了一声，突然咬牙道：“若在往常，我们定然识趣，可是今天晚上我们太累了，经不起折腾了，说不得无礼——昭子，你往后站。”
过了一会儿，隋风道：“我不
汤昭哼道：“那就不知道是哪路毛神了。”
隋风难得笑道：“那敢情好。等你安顿下来，好好读书，考中状元当了大老爷。让我给你赶车吃口安生饭。”
火光照亮了小小庙宇。这破庙徒有四壁，连神龛都倒在地上，香炉倒扣，香灰遍洒，只有些瓦砾和干草而已。
汤昭心里发毛，想到刚刚的那一幕，又勾出记忆中无数故事。
汤昭再三招呼，那少年低眉顺眼的凑过来，正坐在两人身边，双手按在膝上，一动不动。
没人不是正好？
但这个少年看起来居然比那些孩子还虚弱。还消瘦。瘦骨嶙峋，缺乏营养让他四肢看起来异常细长，而头显得更大。这种比例让人本能的觉得不舒服。
咒怨……
少年谨慎接过，又露出那种笑容连声道谢。
只有这半年他走出家门，才渐渐看清了他们，心中也会同情。
走进庙门，就见当中堆着柴草，一半烧成了灰烬，余灰中跃动着丝丝火光。
密室杀人？？
这么说，他不是祸乡的难民了？
他已经忘了小时候见到流浪儿是什么感觉了，大概是看了也好似没看见。
他又拍了拍门，问道：“有人在吗？我们是路过的。请求进去歇一晚上，还望收容。外面的风太冷了。”
而刚刚那群人贩子身边，有好几个比汤昭瘦弱的孩子，已经是真正的“面黄肌瘦”。
这少年的头发稍微发黄，也不过是营养不良的样子，并非异常，甚至比汤昭想象的还整齐一点儿。
隋风道：“不是，镇月台哪有那么小？好像也不是东君爷爷的庙。”
不知不觉间，少年的姿态渐渐放松。
里面还是无人应答，汤昭心想隋风强调出门在外一定要谨慎，里面不知情况，看来只好又错过了。
看到他的状态，汤昭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他的头顶。
汤昭苦笑道：“我知道。要是亮子在这儿，必然笑我没有少爷命，得了少爷病。我……也不是吃不了苦的人。”
隋风的江湖经验就丰富的多了，这等落魄情形反而是他最常应付的，当下将花枪递给汤昭，让他拿着对着门，大声道：“里面的朋友，我们是过路的老合，行李单薄，流落荒山。您刚刚听到声音了，我们这里还有孩子。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虽然这庙是您先占下的，真不能匀出一个角落让我们歇歇吗？”
笑起来也不会显得坏，最多稍微傻一点。
不过信归信，不耽误在庙里借宿，他跟着父亲跑江湖卖艺，住破庙的时候多了，哪有钱天天住店？
忍着不适连问三声，都没有回答，汤昭反而松了口气，道：“没人，咱们直接推门进去。”
大门洞开，门口站着一个少年。
隋风摇头道：“门缝里有一点儿亮光。应该是刚熄灭的灰烬。里面有人，人家不愿意叫咱们进门。”
隋风解开包袱取出干粮掰给汤昭，汤昭接过，又掰了一半给那少年。
因为他的境况离着他们已经很近了。
这一天折腾的可不轻。
两人坐在火旁，身上登时暖和起来，汤昭更是一下子松散下来。
一阵风吹过，汤昭打了个寒战。此时天漆黑如墨，夜风冷如刀。
咬了一口干粮，汤昭只觉得粗粝难以下咽，放在手里不住地揉搓。
] 倒得近前，才发现是一座破庙，庙前本有围栏，现已倒了一半，露出荒废的院子，只有野草枯井，十分荒凉。
汤昭笑道：“那可不是？我刚刚也害怕庙里有什么凶神恶煞呢！原来咱们是麻杆打狼——两头怕。”
隋风和汤昭都喜出望外，隋风更不犹豫，催驴向前。
丧尸……
汤昭问道：“是镇月台吗？”
汤昭心又提了起来，问道：“那咱们……”
即使父亲说这已经是太平时节，至少比他小时候强得多了，除了阴祸，都没什么大天灾人祸的。
“不——”少年没直起腰，依旧谦卑道，“是小人的错，小人胆小怕黑，刚刚听到声音，竟然吓得腿软，不敢开门。没想到是两位这样和善的大哥，若早知道，小人哪会不开门呢？”
少年和汤昭差不多大，异常瘦弱。
庙中寂然无声。
木门似乎往里移开了一点儿，再就没动静了。
汤昭幼年家境小康，吃穿不愁，还有余钱读书认字，住得也算城里，但也没少在街角旮旯见到乞儿、穷汉。如果遇上荒年更多。
如今各路神庙，最常见的就是镇月台了，取其镇压祸月之意。
还好，头发还正常。
这是寻常一穷苦流浪儿罢了。
汤昭现在看起来很瘦，一是他最近过得很辛苦，比之前瘦了不少，二是他天生骨架细，体重飘忽，一瘦一胖都很明显。再者，就是他面白体弱，一瘦下来就会显得虚弱。
而这少年本身长得也不歪，即使瘦弱枯干，即使笑容别扭，姿态卑微，依然觉得顺眼。
那倒是……挺常见的。
“二位大爷请进。”少年欠身，让开了门。
隋风取出火折子，就着尚存余温的柴草轻易点燃，火苗曈曈，跳动着温暖与光明。
他自认说了个笑话，对面少年表情纹丝不动，说是笑，可没有半分被逗笑的轻松感，汤昭略尴尬，只得闭嘴。
隋风拿过他手里的干粮，用花枪穿了，在火上烤，道：“若能吃甜，谁还吃苦？你不是吃苦的命。”
隋风念了几句罪过，将神龛扶起来，神像安置其中，拜了一拜。汤昭自然无心如此，瞄几眼神像，发现不认得是什么来路，看来果然是毛神。
破旧的木门给踹的整扇歪了下来。但歪歪扭扭的，好歹没开。
汤昭紧紧盯着门，道：“有动静了！”
荒野暗夜，草木皆兵。热闹令人心慌，寂静令人心悸。
果然里面有淅淅索索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了。
一抬头，就见那少年还站起一边，半垂着头，小心翼翼，忍不住道：“过来坐吧。这位朋友，难道是我们长得很可怕吓到你了？”
用他家那位师长说“长了一张为国为民的主角脸”，演坏人都不信的那种。
隋风愣了一下，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定要报还今日收到的欺辱。”
隋风道：“能点火吗？”
汤昭连忙后退，就见隋风抬起腿来——
老旧的木门纹丝不动。
隋风见到，道：“多吃点儿，明天还要赶路。”
汤昭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自然是应当，更重要的是不要变成那样的人。”他轻轻地按住自己的胸口，道，“希望我记得今日的感受，切勿以后将这等艰难施加给无辜的人。”
破庙的门关着，隋风把驴卸了，在院子里找棵树拴上，又从车上抽出一根花枪。这本是他卖艺用的，比不得上阵用的真刀真枪，枪头却也是生铁打造，路上带着防身。
经过刚刚那一道，他都有点心理阴影了。荒庙虽然不大，谁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恶人？
眼见大门缓缓移开，发出吱呀一声颤响声。
树丛当中，看到一处屋舍，虽然不大，显然屹立未倒。
再推。
“轰！”
隋风停住了脚步，闷闷地道：“我们不是大爷，就是路过的跑江湖的。你不要害怕，我绝不害你。刚刚踹门是我不对……”
推门。
只要不笑。
汤昭盯着火苗，道：“我要真有发达的一日，一定报答对我好的人，还有，也一定要好好对待穷苦的人。”
汤昭不是富贵人家出身，但原先家中也算小康，向来衣食无忧。后来家人都去世，他确实过得一天不如一天。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有些许家底傍身，能够住得起便宜的店房，比不得隋风他们飘泊江湖的艰辛。之前又几遭险境，狼狈万分，只有到了此时此刻，面对一堆燃烧的篝火，感受到火光温暖，才稍微安心，仿佛找到了依靠。
实在是汤昭长得正，不仅俊朗，而且端正。
那少年微微抬起眼皮，正好跟他四目相对。借着火光，两人的五官都清晰可见。
汤昭强笑道：“借风哥吉言，有朝一日咱们时来运转，就是吃干粮，也要吃十来只鸡配的茄子。”
隋风呼吸一顿，连旁边的少年都侧脸看了汤昭一眼，又转回头去。
汤昭跟着推门，只觉得阻力极大，道：“锁上了？外面没有锁啊。是有杂物堵门吗？”
他身上的衣服很破旧，补丁摞补丁，险些成了破布。
看到了这少年，汤昭就像看到了自己，不免心有戚戚焉，挤出友好的笑容，要解释一下刚刚的莽行。几乎同时，对方也露出了笑容，两个嘴角向两边拉扯，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但不知怎的，汤昭只觉得看着别扭。
那少年弯腰道：“您请便。”
荒郊野庙，女鬼幽魂……
哪怕是有鬼，说不定都好过有人。
隋风摇了摇头，汤昭对鬼神态度分裂，一方面胆小怕鬼，一方面毫无忌讳，心里嘴里绝无敬意。他就不一样了，跑江湖的大都迷信，事事都求个神佛保佑，他对鬼神向来敬畏。哪怕朝廷近些年大修镇月台，尊东君，把民间信奉的各路神仙打为邪神淫祀，连土地庙、城隍庙都荒废了，他也依旧逢庙便拜，不敢得罪哪一位神明。
哪知隋风又问了一声，突然咬牙道：“若在往常，我们定然识趣，可是今天晚上我们太累了，经不起折腾了，说不得无礼——昭子，你往后站。”
过了一会儿，隋风道：“我不
汤昭哼道：“那就不知道是哪路毛神了。”
隋风难得笑道：“那敢情好。等你安顿下来，好好读书，考中状元当了大老爷。让我给你赶车吃口安生饭。”
火光照亮了小小庙宇。这破庙徒有四壁，连神龛都倒在地上，香炉倒扣，香灰遍洒，只有些瓦砾和干草而已。
汤昭心里发毛，想到刚刚的那一幕，又勾出记忆中无数故事。
汤昭再三招呼，那少年低眉顺眼的凑过来，正坐在两人身边，双手按在膝上，一动不动。
没人不是正好？
但这个少年看起来居然比那些孩子还虚弱。还消瘦。瘦骨嶙峋，缺乏营养让他四肢看起来异常细长，而头显得更大。这种比例让人本能的觉得不舒服。
咒怨……
少年谨慎接过，又露出那种笑容连声道谢。
只有这半年他走出家门，才渐渐看清了他们，心中也会同情。
走进庙门，就见当中堆着柴草，一半烧成了灰烬，余灰中跃动着丝丝火光。
密室杀人？？
这么说，他不是祸乡的难民了？
他已经忘了小时候见到流浪儿是什么感觉了，大概是看了也好似没看见。
他又拍了拍门，问道：“有人在吗？我们是路过的。请求进去歇一晚上，还望收容。外面的风太冷了。”
而刚刚那群人贩子身边，有好几个比汤昭瘦弱的孩子，已经是真正的“面黄肌瘦”。
这少年的头发稍微发黄，也不过是营养不良的样子，并非异常，甚至比汤昭想象的还整齐一点儿。
隋风道：“不是，镇月台哪有那么小？好像也不是东君爷爷的庙。”
不知不觉间，少年的姿态渐渐放松。
里面还是无人应答，汤昭心想隋风强调出门在外一定要谨慎，里面不知情况，看来只好又错过了。
看到他的状态，汤昭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他的头顶。
汤昭苦笑道：“我知道。要是亮子在这儿，必然笑我没有少爷命，得了少爷病。我……也不是吃不了苦的人。”
隋风的江湖经验就丰富的多了，这等落魄情形反而是他最常应付的，当下将花枪递给汤昭，让他拿着对着门，大声道：“里面的朋友，我们是过路的老合，行李单薄，流落荒山。您刚刚听到声音了，我们这里还有孩子。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虽然这庙是您先占下的，真不能匀出一个角落让我们歇歇吗？”
笑起来也不会显得坏，最多稍微傻一点。
不过信归信，不耽误在庙里借宿，他跟着父亲跑江湖卖艺，住破庙的时候多了，哪有钱天天住店？
忍着不适连问三声，都没有回答，汤昭反而松了口气，道：“没人，咱们直接推门进去。”
大门洞开，门口站着一个少年。
隋风摇头道：“门缝里有一点儿亮光。应该是刚熄灭的灰烬。里面有人，人家不愿意叫咱们进门。”
隋风解开包袱取出干粮掰给汤昭，汤昭接过，又掰了一半给那少年。
因为他的境况离着他们已经很近了。
这一天折腾的可不轻。
两人坐在火旁，身上登时暖和起来，汤昭更是一下子松散下来。
一阵风吹过，汤昭打了个寒战。此时天漆黑如墨，夜风冷如刀。
咬了一口干粮，汤昭只觉得粗粝难以下咽，放在手里不住地揉搓。